第145章 獵人與獵物7

    首場，格林很輕鬆地將孿河城的騎士刺下馬。

    第二場，他的對手是藍禮公爵。

    藍禮公爵入場的時候，觀客們的歡呼聲不絕於耳。

    格林一手接過騎槍，隨口問道：“你也很喜歡藍禮公爵？”

    金袍子“無所不能”，他們還調來了一部分人協助比賽，比如：爲參賽騎士遞上騎槍。

    眼前的年輕金袍子在御林狩獵時，在格林手下效力過一段時間。

    年輕金袍子的視線不時地飄向遠處藍禮公爵所在的方向，他的聲音透着崇敬：“是的，格林大人！”

    百花騎士在場子對面勒住繮繩，連騎槍都沒折斷。當他掀開面罩，露出微笑的時候，一身的藍寶石在陽光下閃爍，全體觀客都在爲他而瘋狂。

    艾德公爵隨同勞勃國王走進比武會場後，他穿過人羣，走到女兒身邊坐了下來。

    格林脫下頭盔，甩了下頭髮，準備按照慣例繞場接受觀客們的熱烈歡呼。

    格林的身體前傾，繡着沼澤金盞花的藍色披風飄揚。

    嘶！全場觀客們聽了倒抽一口冷氣。

    艾德公爵看了眼另一旁滿面得意笑容的瑟曦王后。

    珊莎無需喝酒，便已陶醉在今夜的魔力下，她被夢想中的王子弄得意亂情迷。

    號角聲響起，魔山剛剛催動，胯下馬匹卻大步急馳，猛烈地向前狂奔，百花騎士的小母馬則流暢如滑絲般開步衝刺。

    詹姆的戰績也很漂亮，他如騎馬表演般輕取安達·羅伊斯爵士和多恩的布萊斯·卡倫伯爵，接着又與巴利斯坦爵士展開激戰幾個回合後拿下了勝利。

    瑟曦王后抿了口夏日紅，她冷笑了一下，既然那麼喜歡回憶過去，那就儘量早點把他送去與舊識相聚。

    “這才像年輕人。”

    場子中間，魔山總算鬆開繮繩和馬鐙，怒氣沖天地站了起來，他猛地扯下頭盔往地上一摔，魔山的臉色陰沉，滿是怒意。

    喬佛裏集所有禮數於一身，整晚陪珊莎聊天，讚美之詞一句接一句，把珊莎逗得笑個不停。

    嗚嗚嗚嗚嗚嗚嗚，騎士入場的號角聲再次想起。

    珊莎乖巧地道：“父親，妹妹跑去瓊恩那邊了……”

    “去吧。”

    次日，上午。

    據說他的城堡是個陰森恐怖的地方，僕人莫名失蹤，連狗都不大敢進大廳，而且他妹妹年輕時離奇死亡，弟弟遭火殘傷，還有死於打獵意外的父親。

    她擔憂地看了眼身形如同巨山般的格雷果爵士，道：“父親，別讓格雷果爵士傷了百花騎士。”

    兩邊幾乎同時一夾馬肚，策騎前奔，場地隨之震動。

    …………

    他不輕易相信謠言，然而與格雷果爵士有關的傳言實在不像空穴來風……有人說他即將結第三次婚，他前兩任妻子的死因背後都有種種恐怖的傳聞。

    勞勃國王拿起酒杯灌了一大口酒，舒爽地呼了一聲。

    格林伯爵成了被無視的勝者。

    魔山一劍砍殺了他的坐騎，力道之猛烈，幾乎把馬頭整個剁下，場上的歡呼瞬間轉爲尖叫聲。

    鏗地一聲，格林拉下了面甲，催馬來到了場子邊緣的起跑線。

    格林繞場接受衆人的歡呼，詹姆狼狽地在泥地起身離開。

    見格林拿穩了騎槍，他便收回了手，又道：“藍禮公爵對我們很和藹，他是一位好人。”

    珊莎覺得喬佛裏像是歌謠裏的王子一樣英氣勃發，她完全被迷住了。

    格林微點下頜，藍禮公爵不論與出身高貴的領主，還是地位卑賤的女僕，他都能親切交談。

    王室看臺上，勞勃國王哈哈大笑，他平生最喜歡看相熟之人吃癟。

    …………

    馬匹慘叫着跪地而死，魔山握着滴血的長劍朝另一邊的百花騎士大步走去。

    珊莎見洛拉斯輕鬆化解了問題，鬆了口氣。

    “當然是我的舅舅詹姆。”

    喬佛裏的神情充滿了自信，他接着道：“再過幾年，等我可以進場參加比武大會，我會收拾掉所有人。珊莎小姐，到時候我會親自給你帶上愛與美的王后花冠。”

    嗒噠嗒噠……來得好！藍禮公爵剛要攻擊，卻突然間被狠狠地擊中胸口，幾乎是從戰馬上往後平飛……彭地一聲，重重地砸落在了地面。

    珊莎沒吃過蝸牛，喬佛裏便教她如何從蝸牛殼裏挖出肉，並且親自喂她吃了甜美的第一口。

    “哈哈，我們在他這年紀有多野，我記得瓊恩整天發愁。”

    洛拉斯的坐騎是匹漂亮的灰母馬，動作敏捷迅速，格雷果爵士的大公馬一嗅到它的氣味便嘶叫了起來。

    …………

    艾德公爵不記得自己跟格雷果說過話，但當年平定巴隆·葛雷喬伊叛亂時，格雷果倒曾與其他幾千個騎士一起，和他共同作戰。

    周圍傳來了不少人的笑聲，其中勞勃國王的聲音最爲響亮。

    綽號魔山的格雷果·克里岡身高近八英尺，肩膀寬厚，手臂粗得像小樹幹。他的坐騎在穿護甲的雙腳下就像個玩具馬，手中騎槍也彷彿是一根掃把棍，他剛猛地擊敗一個又一個對手，每一個被打下馬鞍的人幾乎都是身受重傷。

    珊莎抿嘴微笑，努力裝出嚴肅的樣子……她想在喬佛裏面前表現得禮貌而冷靜。

    聽到喬弗裏溫柔的讚美，珊莎的心彷彿在歌唱。

    “親愛的珊莎小姐，您太迷人了。”

    藍禮公爵透過面甲的縫隙盯住了迎面奔來的對手，他的經驗十足，已經調整好了狀態，隨時可以刺出騎槍。

    接着是封在黏土裏的烤鱒魚，喬佛裏走過去親自撬開覆蓋在外的堅硬泥土，從瑟曦王后才配享有的部位切下一塊，笑眯眯地放進珊莎的餐盤。

    …………

    撲通撲通，珊莎覺得自己已經徹底愛上了喬佛裏。

    營地內，六頭大得驚人的犛牛在烤肉鐵叉上緩緩轉動，旁邊的廚師正忙着塗抹奶油和香料，直到肉烤得香香酥酥，油脂四溢。帳篷外搭起大餐桌和長椅，桌上是滿滿的甜菜、草莓和剛出爐的麪包。

    格雷果爵士拉繮扯繩好半天，好不容易才將馬匹帶到場子邊的起跑線。

    珊莎和茉丹修女的位置被安排在國王和王后的左邊，當喬佛裏王子在她右手坐下時，她只覺得心中猶如小鹿亂撞。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茉丹修女今天身體不適，艾德公爵昨晚已經答應陪珊莎一起觀賞騎槍比賽的冠軍決勝戰。

    魔山扭過盾牌放定，調整長槍，自始至終努力讓不聽話的馬匹跑直線，突然間……百花騎士已經迎面殺至，槍尖突擊恰到好處，只一眨眼功夫，魔山便倒了下去。

    喬佛裏面帶優雅的微笑，低頭吻了下珊莎的手背。

    百花騎士三進三出，先是擊敗了三個御林鐵衛，而後對上了羅伊斯兄弟裏的弟弟。他的家傳符咒似乎抵擋不了百花騎士的英勇，頭暈眼花且動彈不得的羅拔被人用擔架擡回了營帳。

    喬佛裏的頭髮如真金一般閃亮，他穿了一件深藍的緊身上衣，上繡兩排金色獅頭，額間戴了一頂用黃金和藍寶石做成的纖細冠冕。

    艾德公爵看着策馬繞場的格林心下欣慰，他微笑道：“他的身手很靈活，力量也很足。”

    格林：“……”

    珊莎的小手抓住了父親，興奮地道：“父親，格林伯爵好厲害！”

    …………

    見藍禮公爵從地上爬起來，全場卻爲他歡呼……勞勃國王的幼弟向來很受大家喜愛，他摘下頭盔抱在手裏優雅地朝看臺躬身，歡呼聲變得更加瘋狂。

    這時月亮早已升起，人們也已疲憊，於是勞勃國王宣佈騎槍比賽的最後三場比賽將在明天早上舉行，然後是團體近身戰和射箭比賽。

    吟遊歌手們坐在國王的營帳前，讓美妙的樂音流轉於暮色之中。一名雜耍藝人在空中拋擲着一根根燃燒的木棍。國王的弄臣月童穿着五顏六色的衣服，他踩着高蹺跳舞，並嘲弄在場的每一個人，其機巧毒舌，惹得衆人笑聲連連。

    魔山朝侍從怒吼：“拿劍來！”

    下午，格林的先是打落了披着格紋披風的僱傭騎士，而後又把獵狗桑鐸刺下了馬。

    “父親，您覺得誰會拿下冠軍，百花騎士能打敗格林伯爵吧？”

    場上頓時響起喝彩聲，歡呼聲，口哨聲，驚駭的喘氣聲，興奮的低語聲。

    說完，他看着不太能控制坐騎的格雷果爵士微微皺眉……聽聞當年君臨城陷時，十七歲的格雷果就跟在泰溫公爵身邊，雖然纔剛當上騎士，卻已經因爲高大的體型和無可匹敵的兇暴而遠近馳名。

    坐騎駿馬尖叫嘶啼，不斷跺腳搖頭，魔山惡狠狠地用套鋼甲的腳踢它，馬兒後腿站立，差點把他摔下去。

    比武的號角吹響，嗚嗚嗚嗚嗚嗚嗚。

    艾德公爵左右看看，卻沒發現小女兒，便問道：“艾莉亞呢？”

    咳咳咳，閉眼享受着歡呼的藍禮公爵被塵土突襲，止不住大聲咳嗽。

    洛拉斯兩腳輕輕一撥弄，灰色馬匹便像個靈動的舞者般左右輕躍，他扯了下繮繩馬匹朝着另一邊的起跑線奔去。

    珊莎挺着小腰開口道：“喬佛裏王子，您覺得誰會成爲明天的冠軍？”

    嗚嗚嗚嗚嗚嗚嗚，這個時候比武的號角正好吹響，珊莎的注意力立刻轉到了比賽場。

    …………

    今天的第一場比賽是格林對戰詹姆，他首先出現在場子上，在馬匹上遠遠地朝着勞勃國王行了禮。

    最後場內只剩下四人：格林·克萊勃伯爵，詹姆·蘭尼斯特爵士，洛拉斯·提利爾爵士，格雷果·克里岡爵士。

    魔山的身軀委實太過龐大，因此連帶把馬也拉倒，人馬鎧甲滾成一團。

    珊莎與喬佛裏聊到了比武大會。

    格林和詹姆分別騎行到場子邊停下馬匹，隨着號角聲響起，兩匹馬開始全速奔跑。

    與此同時，一道道美食送上端下，有濃稠的大麥鹿肉湯、灑上堅果碎片的涼拌甜菜、菠菜和李子沙拉，還有蜂蜜大蒜煮蝸牛。

    艾德公爵耐心地解釋道：“放心吧，珊莎。他們拿的是比武用騎槍，一碰撞就會裂成碎片，所以不會有人受傷的。”

    …………

    衆人紛紛前往河邊，參加比武大會的晚宴。

    艾德想起了自己的長子……羅柏也很擅長騎槍，他和格林應該很能聊得來。

    小侍從抱着長劍，趕忙跑上前遞給他，這時倒地的坐騎也站起來了。

    他感受了下風向，催動馬匹，從藍禮公爵附近的上風處策馬而過，揚起了一大片塵土。

    噢噢噢噢！

    喬佛裏看着珊莎勾起了脣角，他舉起手，召侍者送來一壺夏日紅，親手爲珊莎斟上一杯。

    咚地一聲，他放下了酒杯，又道：“藍禮這個蠢蛋，輸了不趕緊出來，還要像勝利者一樣站在那裏，結果……哈哈，他碰上了不管不顧的年輕人！”

    …………

    艾德公爵看得很清楚，弒君者剛要刺出騎槍的時候，格林的騎槍卻先一步擊中了對手的胸口。

    “奈德，這小子不錯吧。”

    此外，喬佛裏和珊莎分享紅堡裏的瑣碎閒話，還向她解釋月童的笑話等等，最後她把自己所學過的禮儀都忘得一乾二淨，只剩下了笑聲……啊，今晚太美妙了。

    格林露出了一抹微笑：“可惜，我不好手下留情。”

    …………

    砰地一聲，血棕色的馬上少了個主人，它獨自跑開去吃草……金光閃閃的詹姆在泥地裏打滾。

    有人說把還是小嬰兒的伊耿·坦格利安王子活活砸死在牆上的人正是格雷果，又說他之後**了嬰兒的母親即多恩的伊莉亞公主，最後才一劍殺死她。

    年輕金袍子猶豫了下，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您下手輕點？”

    真是美妙的回憶……艾德公爵笑了笑。

    詹姆騎着披着鍍金環甲的血棕色戰馬進場，本人也是從頭到腳金光閃閃，他還不時地向看臺上的女士們拋出飛吻。

    戰馬蹄聲轟隆，騎槍比武進行了一整天，把比武場的土地踐踏成一片破敗不堪的荒原。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

    百花騎士也喊着要劍，但魔山把他的侍從一把推開，伸手抓住了灰馬的繮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