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獵人與獵物

    種性強韌……聽到這裏，格林的眼眸輕顫。

    看來要不了多長時間艾德公爵會察覺到王室血脈的問題了。

    史塔克人很純粹，他們的高尚品格甚至都能感化敵人，但他們的弱點太過明顯。

    史塔克堅定的公正之心會把一個個投機者推向對手那邊，而瑟曦的性格又天克史塔克。

    權力的遊戲容不下純粹之人。

    格林領主沒有信心說服艾德公爵放棄原有的堅持，讓他靈活應變。而且，如果艾德公爵獲得了勝利，那麼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將會繼承鐵王座，這也不符合克萊勃家族的利益。

    艾德公爵凝視了會兒不斷求饒的派席爾吸了口深氣，這就是勞勃的御前大臣嗎？

    “是里斯之淚，非常罕見，價格高昂，其味道清甜如水，中毒者像腸疾一樣致人死亡，平常學士根本看不出來。”

    奔狼的眼眸突然變得銳利，但很快就消散：“孩子，我從未有過那種想法，我想聽聽你的理由。”

    艾德公爵的心情變好了不少，他嘆氣道：“所以，我很懷念北方的簡單明瞭，那裏的敵人只有寒冷和野人。”

    他捏了捏拳頭，接着道：“如果效果不好，我們就按照北境的方式來！勞勃國王對您信重，而且您又是御前首相，應該是他們來習慣您，而不是讓您來習慣他們。”

    格林的棕眸微動，他猜到了艾德公爵面露猶豫的原因。

    格林暗自感嘆，他終歸不是滿分的權力玩家。

    格林把派席爾帶到了書桌前，道：“派席爾學士，您的右手暫時完好……”

    格林面色鄭重地點點頭。

    格林在認真聽着艾德公爵述說的內容，他對格林是毫無警惕的坦誠。

    先民後裔缺少一些靈活，格林雖有着顯著先民特徵的外貌，但經過接觸艾德公爵發現這個孩子卻有着安達爾人的靈巧智慧，而且榮譽之心足夠堅定。

    格林蹲下了身子，他的匕首出現在了派席爾的眼前。

    派席爾緊緊抓着受傷的那隻手，渾身都在抽搐，他艱難地下了牀，爬到艾德公爵的面前跪了下來。

    艾德公爵想起了勞勃，他心中猶豫，不免皺起了眉頭。

    格林開口問道：“派席爾學士，瓊恩首相中的是什麼毒？”

    派席爾哀聲道：“尊貴的臨冬城公爵，我是個老人，是您忠誠的僕人，請您饒我一命，求求您放過我。”

    格林攤了下手，道：“奈德公爵，事情已經變得簡單多了。”

    格林也起了身，站立在了艾德公爵的面前，道：“艾德公爵，感謝您願意給我這個年少之人一份耐心。”

    派席爾大聲道：“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我做七國的大學士已近四十年，我……我……啊……”

    “格林，交給你了。”

    “派席爾大學士，學城什麼時候開始允許學士與侍女同牀了？”

    與艾德公爵談論先民傳說的格林似乎是察覺到了身邊人的動靜，他伸手輕輕地拍了拍艾莉亞的頭頂。

    艾德公爵微點下頜，道：“好孩子，和平很寶貴，你做的很好，你的母親會爲你感到驕傲。”

    派席爾又看向了格林，繼續哀聲道：“格林伯爵，我……我……忠於瑟曦王后，我們是自己人。”

    “艾德公爵，我是您的卑微僕人，請求您饒恕我……”

    …………

    格林分析道：“奈德公爵，派席爾學士很明顯在隱瞞什麼事情……”

    格林拿起酒杯，頓了頓，又放置在了桌上。

    自己拯救了一個優秀的孩子……艾德公爵心下欣慰，他沒把這件事當成恩情，他的榮譽之心覺得婦孺本應得到寬容。

    艾德公爵拉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艾德公爵罵了一句後，怒聲道：“瓊恩·艾林已經當了十四年的首相，他到底做了什麼，非要殺他不可？！”

    因爲格林的建議，今晚的調查也算是有了不小的收穫，艾德公爵想知道格林對派席爾有沒有其他安排。

    艾德公爵面容苦澀地嘆了口氣。

    艾德公爵暗自嘆口氣，他已經從格林口中得知了谷地與蟹爪半島的矛盾，他們之間的仇恨已經可以說是不可化解，艾德公爵很難居中調解。

    哥哥難得地時不時露出爽朗的笑容，艾莉亞也跟着開心，她很好奇他們討論的內容。

    格林一把扯下牀榻的帷幔，看見了YS不掛的少女，她縮着身子，又羞又怕，極力遮掩身上引人遐想的部位，只恨兩隻手不夠用。

    他指了指空白的羊皮紙，繼續道：“把你所犯下的罪行，請一條條地書寫在這裏，如果你足夠坦誠，也許我們會留下既誠實又聽話的僕人。”

    “奈德公爵，恕我冒昧，您是在擔心勞勃國王嗎？”

    格林擔心憤怒的奔狼會忍不住一拳打死這個老頭，開口道：“派席爾學士，首相大人接到了舉報，不得不親自前來查看，沒想到你竟真做出了玷污學城和學士身份的事情。”

    派席爾有氣無力地道：“瓊恩首相……他……的確是中毒而死……我盡全力拯救瓊恩公爵，我發誓……”

    格林看了眼少女旁邊鼓起的被子，叫來了瓊恩·雪諾。

    派席爾嗚咽着道：“柯蒙要幫他排毒，因此我把他送走了，瑟曦王后不喜歡瓊恩首相，他們都不喜歡瓊恩首相……但下毒的不是我，千真萬確不是我！我發誓！”

    …………

    派席爾已經淚流滿面，他虛弱地道：“不，不是瑟曦王后，應該不是她，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去問瓦里斯，應該是那個男孩，瓊恩首相的侍從，叫做修夫，一定是他幹的，你們去抓他，你們去審問他！”

    看着試圖狡辯的派席爾，艾德公爵握緊了拳頭，怒聲道：“派席爾！”

    艾德公爵是御前首相，沒人敢來多管閒事。

    格林理解地點了點頭，其實他也喜歡直接的方式。

    格林挑了下眉，這不是派席爾學士的小侍女嗎？嗯，身材還不錯！

    格林用劍鞘刺了刺牀榻上的鼓包。

    格林和艾德公爵對視一眼，示意護衛們守在門外，自己率先走了進去。

    艾德公爵看向了格林，頓了頓，坦誠道：“格林，你很敏銳，我和勞勃情同手足，而且我是來幫他的，我不想讓勞勃爲難。”

    瓊恩·雪諾掃了眼屋內，又撇了眼沉着臉的父親，頷首道：“格林大人。”

    …………

    艾德公爵相信格林伯爵不是個好戰之人，他會有足夠時間找到穩妥的方法化解恩怨，避免谷地與蟹爪半島發生戰爭衝突。

    艾莉亞雙眼轉動，她發現珊莎總是偷偷打量坐在自己身旁的格林伯爵，那個笑真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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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啊！！”

    “奈德公爵，克萊勃總算是恢復了先祖的榮光，迎來和平的蟹爪半島將來也能爲維護王國的安定獻出一份力量。”

    隨着砰得一聲巨響，木門被蒙頓撞開，裏面傳來了女人驚恐的叫聲。

    艾德公爵沒想到一過來就見到如此不堪的一幕，他走上前一把拉開了被子。

    “天殺的！”

    艾莉亞朝着珊莎昂了昂下巴，討厭的珊莎休想搶走我的好朋友！

    艾德公爵的大手拍了拍格林的肩膀，掛着一抹微笑道：“孩子，獨行狼死，羣聚狼生，智慧並不限於年齡。”

    他們揮退了附近的守衛，衆人在派席爾學士的寢室門前停下了腳步。

    格林瞥了眼門上的學士標誌，道：“蒙頓，把門撞開。”

    格林安慰道：“奈德公爵，我相信您很快就能抓到兇手，爲瓊恩首相報仇。”

    格林沉默了一會兒，直接道：“奈德公爵，您和陛下的威名七國皆知，但我不得不提醒您……您不是七國國王！”

    …………

    瓊恩轉過頭看向了沉默不語的父親，見他點頭，這才垂着眼眸把小侍女帶出了房間。

    衆人讓出了空間，留下了身材寬胖的蒙頓，他把圓盾頂在了身前。

    啊！啊！派席爾慘叫。

    “奈德公爵，請您等待一會兒。”

    派席爾擡起頭，乞求道：“艾德公爵，我罪不至死，請您寬恕……”

    以格林的智慧就算是被艾德公爵的誠意“偷襲”，他也仍然可以按照原定計劃左右來回橫跳。

    格林又道：“很多人覺得先民的處事手段粗暴，大不了我們稍微溫柔一些，公正之心不懼人言。”

    格林領主揉了揉頭髮，他原本的計劃是關鍵時刻救出全部小狼崽，也算是還掉了艾德公爵的恩情。

    小侍女瞪大眼睛望着格林，哀求道：“求求您，別傷害我。”

    艾德公爵凝視着派席爾，沉聲道：“告訴我瓊恩首相的死因。”

    艾德公爵看向了格林。

    艾德公爵勾了勾脣角：“很大可能會那樣做。”

    艾莉亞和格林坐在同一張長椅上，她的小屁股一動，捱得更近了一些。

    …………

    “派席爾學士，你貌似還沒有認清現在的情況，你已是我的獵物，你爲什麼想要欺騙獵人？”

    格林指了指牀榻，道：“瓊恩，她交給你看管，帶她離開這裏。”

    首相塔餐廳。

    格林與艾德公爵領着幾個護衛走出了首相塔，守夜的幾名金袍衛士發現了他們的行蹤，但沒有作聲。

    說着，他拔出了匕首，又抓過派席爾的一隻手在牀榻上擺好，撲哧一聲，匕首穿過手背一下刺進了牀板。

    頓了頓，他嫌惡地瞥了眼仍在顫抖着身體的派席爾，道：“這個人如何處理？”

    噌地一聲，他拔出了劍，側過頭看向了艾德公爵。

    艾莉亞直起小腰看向了坐在最後面的瓊恩·雪諾，他和蒙頓坐在那裏有說有笑。

    “你已經想好怎麼開始了嗎？”

    沉默了一會兒，艾德公爵開口道：“格林，給他一把椅子。”

    艾德公爵有些意動，他不得不承認格林的言語很有吸引力，而且理由也足夠充足。

    派席爾看着近在咫尺的劍尖，尖叫一聲，尿了牀。

    派席爾這是要拉他入水？

    “請恕我冒昧，您是御前首相，卻是站在國王的角度考慮問題，所以才會覺得束手束腳。您是史塔克，您有自己的方式，勞勃國王爲難也好，還是樂意也罷，那都應該是由勞勃國王考慮的問題，您無法代勞。”

    艾德公爵冷冷地道：“是蘭尼斯特王后下的毒嗎？”

    派席爾驚恐地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格林，顫顫地坐了下來。

    午夜的紅堡漆黑而寧靜。

    艾德公爵擰緊的眉頭終於鬆開，他覺得心下的陰鬱彷彿在逐漸消失。

    “首相大人，這種事情如果傳開……很不好，我建議就地格殺，也算是保住了派席爾學士的名聲。”

    珊莎·史塔克發現了艾莉亞的小動作，她悄悄送了妹妹一個白眼。

    他很清楚這種東西不能強行壓制，那只會換來更深的仇恨，而且是越積越深。

    停頓了一會兒，格林忽然笑了笑，道：“按照勞勃陛下的脾氣，如果能用戰錘治理國家，他肯定願意天天坐在鐵王座上。”

    他感覺艾德公爵貌似就是他的剋星，因爲格林清楚自己的性格，他對好人硬不下心腸。

    過了一會兒，格林見派席爾的叫聲降低，就拔出了匕首，隨後又是一陣陣慘叫聲。

    艾德公爵暫時考慮不了太多事情，紅堡內的事務牽扯了他的大部分精力，他先要把擺在眼前的問題處理完畢，才有餘力解決其他政務。

    頓了頓，格林正色道：“奈德公爵，出於禮貌……我們剛開始可以尊敬這裏原有的遊戲規則，但是……”

    格林收劍入鞘，道：“是的，我們都忠於王后殿下……”

    格林清秀的面孔露出了一抹微笑，就當能者多勞吧……格林領主無所不能！

    …………

    艾德公爵的一雙大腳離開了桌子，高壯的身軀從木椅上起身，他來回踱了幾步，道：“格林，你提醒的很好，我是來爲勞勃解決麻煩的，我差點兒忘記了這一點。”

    格林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桌子，又道：“假如發現謊言，我想你肯定知道是什麼結果吧？”

    說完之後，格林從衣架上拿起一件袍子扔了過去……太辣眼，格林領主忍受不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