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人心叵測

    經過一番交談，格林對於戴佛斯·席渥斯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戴佛斯是一個做事非常認真的人。

    因爲是這種性格，在戴佛斯言傳身教之下長大的兒子們，個個都是王室艦隊的人才。

    還有，戴佛斯非常崇拜史坦尼斯公爵，這是從骨子裏出發的超越了忠誠的東西。

    格林面容溫和地聽着戴佛斯的話語，心下在轉動。

    戴佛斯本人現在無從下手，格林在打着戴佛斯兒子們的主意。

    培提爾·貝里席給他弄了三條船和水手，格林會給予他們應有的信任，但格林不會把全部交給一個剛剛投靠的人。

    今天終於確定了瑟曦·蘭尼斯特王后的最終態度，格林可以放心地書信給高庭公爵。

    格林的語氣裏透着無奈：“這種重任，我倒是更希望沒有落在自己的身上。”

    瓦里斯倒不急於判斷一個人，他每天都在和各類情報打交道，非常清楚不可先在主觀上認定某個人，這才會真正影響他的判斷力。

    難道這才是真正的格林？

    頓了頓，格林又道：“正因爲充滿了不信任，相信我的真誠，最終會讓我等來一位可靠的艦隊司令。”

    情報的收集讓瓦里斯和伊利裏歐的財富比過去成倍地增長了起來，瓦里斯也因此聲名遠揚，也可以說是聲名狼藉。

    頓了頓，格林問道：“潘託斯有多少兵士？”

    到了那個時候，瑟曦老闆才不會再管格林與高庭承諾過什麼，因此會帶來什麼後果，會受到什麼影響之類的後續。

    通過今天的事情，格林發現他在瑟曦心中的分量，比她想象的要重很多。

    格林攤了下手，道：“好消息肯定相伴着壞消息，瓦里斯大人，還請您如實相告。”

    格林起了身子，道：“瓦里斯大人，感謝您的面見，更感謝您的良言。”

    瓦里斯感嘆道：“不得不敬佩國王和首相的用人只能，他們始終目光如炬，您值得他們的信重。”

    格林的言語，讓瓦里斯的笑容漸深。

    寫好了梅斯公爵的書信，格林倚靠在椅背揉了揉太陽穴。

    屋內的氣氛有了一時的凝重。

    此時，格林在想着瑟曦王后。

    瓦里斯的嘴角翹了一瞬，看着格林，道：“我感覺得到，你陷入了猶豫。”

    瓦里斯雙手相挽，頷首道：“日安，格林伯爵，我只是順手而爲。您能被國王和首相一同委以重任，也是讓我歡欣鼓舞。”

    …………

    原先的人手肯定是不夠的，格林還要招募足夠三條船的水手。

    【伊利裏歐·摩帕提斯是現潘託斯總督，收留着坦格利安兄妹】

    瓦里斯從扒手們那裏將東西偷走，伊利裏歐則將它們交給失主來換取報酬。

    …………

    戴佛斯贊同道：“王室艦隊在那邊出現的話會比較敏感，商船需要自己的艦隊護航。”

    要直接動刀兵？瓦里斯暗暗觀察，他不是在開玩笑。

    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格林？

    頓了頓，格林收拾好了心緒，朝着瓦里斯撫胸致謝：“瓦里斯大人，感謝您的良善之心，忠誠無懼，克萊勃家族永不遺忘。”

    戴佛斯點頭，道：“諸神會保佑每一位真誠的人！”

    格林皺了下眉頭，似乎在思索着瓦里斯言語裏的含意。

    格林的眉毛一挑，道：“瓦里斯大人，我更適合戰場，說到尋人其實大家都知道，沒有人比您更擅長。”

    最終，格林臉色沉重地垂下眼眸，深深地嘆了口氣。

    送走了戴佛斯，格林又來到了小廳。

    格林目露疑惑，道：“瓦里斯大人，其實我也一直想問，我能感覺得到您的善意，雖感激您，但同時也令我困惑。”

    瓦里斯心下也在判斷，結合他收集到的情報，格林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

    格林先是撫胸致謝，又道：“我的美人魚港即將建立一支護航艦隊，正好趁此機會向史坦尼斯公爵多請教一些。”

    格林撫胸見禮，道：“日安，瓦里斯大人，我還未感謝過您的相助，您的相助之情，我定銘記於心。”

    格林又虛心地同戴佛斯請教了一些艦隊的相關問題，戴佛斯十分耐心地爲格林解答。

    瓦里斯雖然意外格林的應對，但他的心志足夠沉穩，並沒有表露出異常。

    格林頷首：“是啊，海上充滿了不信任，感謝爵士的良言，我現在也只能抱有耐心。”

    只有沉默寡言的蟹爪半島諸人仍舊不願投降，戰至最後一刻最後一人，他們守護了忠誠，忠誠即榮譽。

    格林聳聳肩，道：“深入後，我才知道建立艦隊有多難，如果不是培提爾大人幫忙，我都差點放棄。”

    格林見到了頭上光溜得像顆蛋的瓦里斯。

    格林愣了一下，張了張口，面色複雜地垂下眼簾。

    盡職的戴佛斯開口問道：“哦？您是爲了商隊護航？”

    瓦里斯頷首道：“這正是我們會見面的原因。”

    瓦里斯試探性地開口道：“格林伯爵，你這是？”

    如果，今天的結局是與瑟曦王后的關係破裂……格林也只能想另一條法子繼續推動梅斯·提利爾公爵的首相之路。

    戴佛斯起身朝着格林提出了告辭。

    “哦？”

    面對格林的疑惑，瓦里斯先是動作輕柔地請格林坐了下來，才開口道：“他們現在應該在潘託斯。”

    原計劃需要稍微改動一下了……瓦里斯是把陰謀和權術當飯吃的人，已經不動聲色地準備好了應對之策。

    瓦里斯收斂了一些笑容，忽道：“他們現在住在潘託斯總督提供的宅子，並受潘託斯總督的保護。”

    爲了應對最壞的局面，格林甚至想過親自前往一趟北境的臨冬城。

    格林的眉毛挑了挑：“還請您直言相告。”

    水手可以從美人魚港補充一些，除了水手，格林還需要安排一個品格可靠的艦隊“副司令”。

    瓦里斯面容嚴肅，說話時壓低了聲音。

    瓦里斯微笑着頷首：“爲何在大人物的權力遊戲裏面，永遠是小人物受苦最多？格林伯爵，突襲潘託斯總督，就算是順利地完成任務，大人物們爲了所謂的大局，會把你無情地犧牲掉，他們的理由足夠充足，你的行爲等同於不宣而戰。”

    格林微點頭，道：“是的，通過他的相助，我會收編一隻小規模海上傭兵。我的三條戰艦，總算是可以駛出港口了。”

    格林的語氣無奈：“瓦里斯大人，我暫時想不到其他好辦法，我以爲三年時間足夠，我得承認把事情想的簡單了。”

    聽完了瓦里斯的言語，格林保持了沉默，臉上的神色看起來似乎仍舊有點不甘心。

    管殺不管埋，如果瑟曦能想到這些，那就不是瑟曦了。

    瓦里斯面容上重新浮現一抹微笑，微點下頜，道：“格林伯爵，你足夠敏銳，瑟曦王后能信重你……她有充足的原因。我能在你接手重任的時候，打探得到幼龍的行蹤，自然是好消息。”

    因此，格林更不敢小看瑟曦的掌控欲。

    瓦里斯緩緩起身，走到窗戶和門口，很自然地打量了一下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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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覺，夜已深。

    總之，格林早就準備好了各種的應對手段。

    瓦里斯體態豐腴，身着一件寬鬆的紫色絲質長袍，外罩金絲線縫製的背心，腳踏着前尖後寬的天鵝絨軟拖鞋。

    穿越者格林天生剋制情報頭目瓦里斯，他那似是而非的情報，左右不了格林。

    你是他們的後裔，我自然會另眼相看，在我力所能及的地方，我願意釋放我所留不多的善意，而且不求任何回報。”

    在潘託斯，瓦里斯和名爲伊利裏歐·摩帕提斯的刺客成爲了朋友，兩個人做起了新營生。

    人心不可預測，萬事萬物都是變化的，沒有永遠固定不變的東西。

    瓦里斯很快意識到情報的價值遠在金子和寶石之上，他買下了一些孤兒，開始訓練起一支專門收集情報的隊伍。

    瓦里斯點頭道：“潘託斯總督伊利裏歐·摩帕提斯。我和他有過一段友誼，但是我來到維斯特洛的時間已經有十幾年……”

    戴佛斯維持着一貫的謙遜：“格林伯爵，我只是個不識字的船長。”

    事情雖有波折，但是沒有變成無法收拾的局面，格林會按照原定計劃繼續推動，第一階段是亂而不亂。

    現在是拜拉席恩王朝，我們都忠誠於勞勃陛下，我只是遺憾，這無關對錯，更無關立場，對忠誠舊臣，因爲欽佩他們的品格，我一直懷有同情之心，同情並不是可憐。

    瓦里斯宣稱自己是生於厄斯索斯九大自由貿易城邦之一的里斯，曾經是個奴隸。

    瓦里斯甚至還能想着，也許這才是瑟曦王后喜歡格林的原因吧。

    面對瓦里斯一句句的誇讚，格林神色謙虛地表示了感謝。

    格林的眼睛在發亮：“瓦里斯大人，國王陛下給了我足夠的金龍，如果您能幫我弄到一張地圖，加上我的兵士，我有信心突襲成功。”

    簒奪者戰爭後，瓦里斯改爲勞勃國王服務，繼續擔任御前情報總管。

    格林捏了捏下巴，勸慰道：“瓦里斯大人，其實大家非常懂您的爲難之處，他們只是不善於表達，這裏包括我。”

    瓦里斯微楞，接着咯咯直笑了一會兒，開口道：“看來是蟹爪半島的慧泉鍾愛了伱，可能是我的見識不足，你是少見的聰慧之人。”

    燭光搖曳，格林開始動筆。

    格林所求的仍然是隨時可以下船的主動權……他感覺鎧甲已經失效，他需要準備詹姆之外的另一個擋箭牌。

    格林依依不捨地送別了戴佛斯，並相約三個月後，格林再拜訪戴佛斯，繼續請教艦隊的問題。

    …………

    格林從瓦里斯的身上聞到了丁香花的味道。

    戴佛斯語氣誠懇：“海上不同陸地，相隔大海，您需要有足夠的耐心。”

    格林同時透露出小有野心的艦隊規劃……擁有十艘戰艦的克萊勃艦隊。

    瓦里斯的語氣誠懇：“但是，我依然想自私一回，先爲你考慮一下，把你的安全放在第一位。我相信以你揮下兵士的戰力，你的計劃很大可能會成功。”

    …………

    生生不息的金玫瑰是非常團結的一家人。

    格林坐到桌前，吩咐侍女多點了幾根蠟燭。

    格林默唸了一聲，但是。

    如果要達成目的，還需要格林操作一番。

    沒有補救，覺得自己被欺騙了的金玫瑰，就算是爲了顏面也絕不會姑息，格林首當其衝。

    說着，瓦里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繼續道：“現在的局面非常讓人爲難。換成我，只能苦等幼龍主動離開庇護之地。畢竟，那裏是自由貿易城邦。”

    “看到你，總是讓我想起十幾年前的那次大戰……雷加王子已經戰死，受恩於雷加王子的人最爲率先，緊跟着所有人選擇跪地投降。

    格林的嘴脣動了動，目露感激，凝望了一會兒瓦里斯。

    戴佛斯的語氣平和：“格林伯爵，史坦尼斯公爵勤勉，除了巡視艦隊，他都會坐鎮龍石堡處理政務。史坦尼斯公爵剛結束了巡視，龍石島隨時歡迎您的到來。”

    戴佛斯心下一動，道：“財政大臣？”

    瓦里斯的上身前傾，語氣很是沉重：“假設，坦格利安的遺孤出現在了面前，你確定手中之劍能刺向他們的胸膛嗎？”

    …………

    “是的，爵士。黑水灣有王室艦隊，我們從不擔心商船的安全，我是爲厄索斯的貿易，提前準備。”

    瓦里斯就此在伊裏斯二世（瘋王）的紅堡裏擔任情報頭目的職務。

    大海不是陸地，信任也不是放任，過度的放任，只會無端滋生野心。

    格林自然是選擇保留他的優勢。、

    看着有點躍躍欲試的格林，瓦里斯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格林也壓低了聲音，道：“瓦里斯大人，您不愧是御前重臣，但是我想問，我注意到您用了應該這個詞，您有所指？”

    …………

    格林微微皺起眉頭，道：“總督？”

    瓦里斯耐心地道：“格林伯爵，其實你忽略了最重要的問題。”

    瓦里斯的這一特殊才能，飄過狹海傳到了當時的維斯特洛國王耳朵裏，而且這位國王恰好不信任任何人。

    還好，今天總算是安撫好了瑟曦王后。

    對於格林的熱情，戴佛斯也給予了迴應，主動提出到時候帶格林參觀他的驕傲——黑貝絲號戰艦。

    格林微微點頭，道：“戴佛斯爵士，能受到史坦尼斯公爵的邀請，我榮幸之至。大約十天，因爲紅堡的政務，我將要前往厄索斯。到時候，如果去龍石島拜見史坦尼斯公爵，時間上是否允許？”

    我也沒有履行好職責，我勸告伊里斯（瘋王）陛下，蘭尼斯特不可信賴，不要向他們打開城門，至於結果……現在所有人都已經很清楚。

    對於欣賞的人，格林從不吝嗇他的讚美：“戴佛斯爵士，今晚非常愉快，您的良言讓我收穫不小，您的能力讓人佩服，您的品格更讓我敬佩。”

    重新落座後，瓦里斯盯着格林開口道：“你有沒有想過這是永遠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瓦里斯微笑着道：“格林伯爵，以您表現出來的本事，三年的時間，綽綽有餘。”

    除了蘭尼斯特族人外，他應該是最被瑟曦信任的外姓人。

    格林伸手拿起了另一張空白的羊皮紙，第二封信寫給高庭的小玫瑰小姐。

    次日，紅堡政務廳。

    格林在桌子上面鋪好裁剪精緻的羊皮紙，拿起了鵝毛筆。

    艦隊雖小，也需要合理地相互牽制，建立某種平衡，維護對克萊勃的忠誠。

    格林喜歡小廳的視野開闊，雖然不夠私密，但他的族兵是最好的保護牆。

    說完，格林朝着瓦里斯頷首告辭，轉身大步離開。

    瓦里斯雙手相挽，微點下頜，凝視着格林離去的背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