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神祕的面紗 159被困窟窿裏的大男人

    “哎呦喂，媽媽，你凹凸了？爸爸不接電話，不方便，或者是手機不在他身上唄！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呀，嚇死人了！”孫吉頭也不回地鑽進自己的房間，孫密緊跟着對李湘怡瞟一眼，那眼神，好像特別討厭李湘怡的舉動。

    倒是梓桐尹感覺不對勁，她慢悠悠地走到李湘怡身邊，從女兒手裏接過手機。

    重新撥打一次，繼續是：“對不起，你撥打的手機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梓桐尹老人也是個倔強脾氣，她掛斷了繼續撥打。可手機的另一頭依舊是外甥打燈籠-照舊（照舅），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馬家蕩西碼頭的大戲院裏，在坑道的窟窿邊上，小和尚王慧傑終於看到在清除小鬼子屍骸的地方，憑空凹陷去一個丈許直徑的大坑。從坑裏，似曾有一絲絲灰塵，或者說是氣體上升，涌入坑道內，形成迷霧狀。

    莫非，在我進入坑道時間不長，這裏面就有了塌方。

    或者，是我剛踏入坑道，這裏的塌房就開始了。小和尚撐着一雙腳，小心謹慎的一步步向凹下去的地方靠近。好奇心促使他一睹爲快，到不是當前的想法。看個究竟，倒是名副其實。大窟窿展現在他眼前，沒等他朝下面看仔細。

    “叮鈴鈴叮鈴鈴”

    小和尚嚇得後退幾步，他微微顫抖着。不敢發聲，並同時摒棄呼吸。“叮鈴鈴叮鈴鈴”小和尚肯定坑道裏有情況，手機振鈴音怎麼會突然從坑道裏發出，他嚇跑了。快如閃電，一口氣跑出坑道，來到西碼頭大戲院的大門口，不問真僞，拿起手機，撥打110報警電話。

    我得個乖乖弄地咚，清理屍骸過去才一個禮拜時間。警察最後一批清理現場的人，今天早晨剛走，怎麼就出現一個大坑？且，大坑裏還有手機的振鈴音。奶奶的，難道，是死去的那些小鬼子身上帶的手機？不會吧，小鬼子十九世紀三四十年代就有手機了啊？

    無稽之談。

    再說了，埋在這裏都快幾十年了，屍骸白城一堆堆白骨，即使有手機也是鏽跡斑斑，怎麼會發出手機振鈴聲？

    不對，警察親臨現場，也沒發現有什麼大坑。很明顯，大坑是警察來了之後才有的。或許，就在最近幾天，大坑突然暴露出來。“報警，我要報警，西，西大院，馬家蕩西碼頭，西碼頭大戲院，有，有手機鈴聲，手機鈴聲，快，快來人，有情況，有情況......”

    小和尚王慧傑一口氣說完，斷斷續續，嚇得語無倫次。

    “慢點，請說明白一點，西碼頭，是馬家蕩的西碼頭嗎？”

    “對對對，就是馬家蕩的西碼頭大戲院，地，地下，地下坑道，有，有了新發現。下面有坑道，還有手機鈴聲。”王慧傑急壞了，無論怎麼說，電話的那一天始終穩如泰山。對王慧傑的話，持有懷疑態度。或者說，在進一步覈實王慧傑報警電話的真僞的同時，不忘對小和尚身份的覈實。

    安慰他道：“你別急，慢慢說，慢慢說，是你聽到坑道下面有手機鈴聲嗎？還是西碼頭的大戲院，你聽到手機振鈴音？如果是在坑道裏聽到手機振鈴音，你有沒有發現有人偷偷地摸進坑道？看到人沒有？”手機另一頭繼續覈實情況，小和尚說得斷斷續續，聽起來不連貫。

    指揮中心的人試圖問明情況之後，再做出合適安排，不能說人家做得不無道理。小和尚等不及了，他不去看個究竟，只想靜待警察快點來。喜歡那個警察來了，至少，自己不是一個人面對。或者說，件危險的，自己認爲不安全的因素交給警察來處理，也是正常人的無奈之舉。

    “我，我沒有，我沒有發現誰來過，可是，下面，下面有坑。啊喲，你們快來人吧，到了現場沒哪麼不都全明白了嗎？快......”王慧傑腦袋急出汗珠。他不爲自己說不清情況而自責，反倒認爲指揮中心的人腦子有點問題。

    自己說得夠明白的了，你只要知道馬家蕩的西碼頭大戲院地下坑道，不就行了嗎？又不是沒來過。“好好好，請不要保持電話暢通，我們的人很快就會趕到。不要緊張先生，請安靜，不要着急，耐心等待哈！”

    “切，你說得輕巧，我能不着急麼。坑道的地底下突然出現一個窟窿，出現窟窿也就罷了，關鍵是從裏面還能傳出手機的響鈴聲。我不知道是人是鬼，能不着急嗎？不打掃西碼頭大戲院，師傅知道了，對我嚴加訓誡。我，一個人吧，總是膽戰心驚。嘿......”

    王慧傑垂頭喪氣。

    “哦，先生請稍等，我們已經出警，請你切勿保持手機暢通。我們的人，很快就會聯繫你。”

    “啊喲，我這不是通着嗎，大不了多花些手機費用唄！師傅每個月只給我三十塊錢的通話套餐，你們這一個報警電話，估計我一個月的電話費不夠用了。平時，我一個電話都不敢打。三十塊錢的套餐，一個電話不打，每個月還超出個十塊八塊。打一兩次電話，費用呼呼地上來。嘿，也不知道移動公司是怎麼計算時間的。”

    “哦，沒事！你這次通話費用，有我們來承擔。呵呵，這位先生，請你切勿關機。”啪嗒，手機掛斷了。有人跟王慧傑說話，他還藉着壯膽。沒人說話，王慧傑眼前浮現出妖魔鬼怪的影子。吃齋念佛之人，也並非鐵板一塊。

    按理說，和尚不應該害怕妖魔鬼怪才對，應該妖魔鬼怪怕他們。一佛半柱神，魑魅魍魎聞風喪膽。

    王慧傑倒好，聽到手機振鈴音被嚇得丟三落四，少見多怪。

    便宜站着說話不腰疼，如果遇到你，曾經在一個見到過一大堆屍骸從這裏被鏟出去，現在，在不見人的情況下，聽到一陣緊似一陣的手機振鈴音，你不害怕算我大驚小怪。雖然沒有人見過鬼是個什麼樣，人們心目中臆想的那樣，把鬼形容得醜陋不堪，小和尚王慧傑也不例外啊不是。

    吃齋念佛之人，他們也是人。

    “嗚嗚嗚......”

    路七分鐘過後，警笛聲呼嘯而至。一行人慢悠悠的闖進西碼頭大戲院。小和尚大老遠迎上去，啊喲，心裏想：可把你們盼來了！他一呲溜跑過去上氣不接下氣：“快，快，就在下面，有，有手機振鈴聲。真的，我可沒給你們撒謊啊！”急不可待，那樣子好像跟警察特別熟悉。

    “請稍等，回答我的問題。剛纔，是不是你們這裏報警的呀？”警察掏出文件夾，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支筆，對着小和尚王慧傑問道。王慧傑要不是接觸過一次報警，估計他這一回都不知道怎麼回答。有了上一次的報警經驗，王慧傑對答如流。

    “噢，對，是我報的警，嘿嘿！”警察來了，小和尚膽子大起來，嬉皮笑臉。

    “請問你報警的理由是什麼？”警察擡起頭繼續追問小和尚。

    我去，婆婆媽媽的警察怎麼這麼羅裏巴嗦。

    有些不耐煩地指着坑道，一副着急的樣子：“你，你們先下去看看不就知道我說得對錯了嗎?咋這麼不相信人呢！”王慧傑真的太着急了，他板起面孔，瞪着警察，嗓門開始拉大。警察才不管你這一套，他坐在辦公室沒事也不少工資。

    你這三天兩頭的報警，警察局又不是爲你們家開的，他當然不開心。“請回答我的問題，要如實回答。”呵呵，聽起來警察嗓門也開始加油門了。

    王慧傑還算是知趣：“報警的理由麼......是我發現坑道裏有個大窟窿。大窟窿裏傳出手機振鈴聲，就這樣，沒別的了。對，我打電話時候，也是這麼說的，不信，你可以問那個接電話的人啦。”

    理直氣壯，王慧傑現在講話也不哆嗦。挺直腰桿，頗有一種男人氣概。可能，是因爲有警察撐腰，膽子就大了唄！“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

    警察繼續問王慧傑。我的媽呀，王慧傑無語，不就這麼點破事，你們，你們犯得着對報警人吆五喝六的嗎？奶奶的，再有這等事，我絕對不報警，太麻煩了。起碼，我不會去做，讓別人去做吧！誰報警，誰舉證。問這問那，依我看着警察跟上一次的不一樣，問個沒完了。

    他搖搖頭，怪聲怪氣：“沒有了，你們還去不去？不去，我回馬良寺向我師父彙報了哈！”

    小和尚賭氣地回答警察，或許警察跟他一樣除了害怕師傅，還是害怕師傅。他急着要看窟窿裏的手機鈴聲是怎麼回事，誰料想警察首先按程序辦事，覈實報警人身份信息，報警理由，以及相關內容。

    我去，他這一整套動作和程序走完，假如是人命關天的事，耽擱十多分時間，估計有命也沒毛了。

    “來，在這上面簽上你的名字。我說的不是法號，是你的真實姓名。”面對警察的恃強凌弱，王慧傑唯唯諾諾。內心裏極不情願配合，可，可他又是當事人，報警電話又是他打的，誰讓他沒事找事？找事了，事真的找他了，看他接下來怎麼收場。

    走到警察身邊，幸虧自己讀了完小畢業，尊姓大名還是寫的得心應手。

    假如，連名字都不會寫的話，估計警察一定會將手續辦完全了才能按章辦事。

    什麼是教條主義？

    教條主義，按章辦事，不會靈活運用那就是教條主義，本本主義。打着按章辦事的旗號，將事件無限期向外擴散。拿着雞毛當令箭，爲難一切他們能爲難的人，這就是教條主義的極致發揮。“籤哪裏？”

    王慧傑甕聲甕氣，他的忍耐已經發揮到極限。如果警察再繼續刁難他，至少王慧傑是認爲警察在故意刁難他。

    估計，王慧傑絕對會揚長而去。

    其實不是，人家警察那叫個人履行義務，按照程序辦事，是公務員規避風險的最有效手段之一。

    看得出，這位一絲不苟的警察，肯定是剛從警校畢業。生怕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警察爲了競爭上剛，升職，立功同伴之間勾心鬥角，心懷鬼胎的多得去了。因此，剛從學校畢業的人，一步一個腳印，步步爲贏，生怕一個不小心被人算計。爲立功，設計陷害好人的人，不是沒有。

    “小師傅，你好像對我們警察辦事的程序有了抵觸情緒是吧？”

    “哪敢囉，只是以後遇到事，我是肯定不會的選擇報警。爲什麼？因爲給警察報警，第一個受訓的人就是你報警人。不瞞你說，警察同志，我在被你問話時有一種屈辱感。我沒犯法，我只是報警人，你們爲什麼不去解決我報警的事件，卻反過來左反三次地對報警人進行盤問。

    這不，還要我簽字，啥玩意麼！如果人命關天，經過你這麼一番騷操作，活人也被你耽擱死了。”小和尚噘着嘴，一百個不情願的樣子。

    “來來來，籤這裏，報警人這一欄。”

    警察耐心的看一眼小和尚，不懷好意的對着小和尚“嘿嘿”兩聲。“好了，現在，你可以帶我們去現場了啊？”警察催促王慧傑。王慧傑故意裝着沒聽見樣子，心裏想：我找你，你給我設計那麼多問題。現在，也輪到我頭高八丈了。嘿嘿，小警察，你也有求助我的時候啊！

    “下面，你們自己去吧！我這會不開心，不想去了。害怕下面有鬼，你們警察有槍不怕鬼，因而，你們警察自己去吧！”說完，王慧傑故作鎮靜地朝西碼頭的大戲院走過去。坑道和進入大戲院的後臺剛好路道相反，小和尚開始他的智力遊戲了。

    你耍到現在，該輪到我玩兩把了吧！

    他不緊不慢地的掏出手機，給老和尚打電話：“師父，我在坑道打掃時，發現下面有一個窟窿。奇怪的是，從窟窿裏傳出手機振鈴音，我害怕，故而報警了。你老過來看一看，還是......”信仰自由，小和尚屬於宗教人士，他要做什麼警察也不能干預，只是坐等小和尚電話打完。

    “好了吧小師傅，前面領路吧！”

    “不，我要等師傅來了才行。”

    “別較勁，師傅來了，也聽我們警察的知道不？”

    王慧傑想想也對，玩笑不能開大。警察可是執法機構，他們有開槍處決權，有抓捕拘留權。和他們硬槓，你不倒黴誰倒黴。人在廊檐下，他一個出家人又能怎麼樣？受點委屈算得了什麼，這年頭，被人欺負的人多得去了。自己一個僧人倘若不能忍耐，那普通人怎麼辦？

    “好吧，跟我來！”

    ......

    “孫吉，孫密你們倆出來呀！你爸爸可從來沒這麼長時間不接電話的呀，會不會出什麼意外啊！”李湘怡從媽媽手裏拿過手機，繼續撥打孫道良的電話，依舊沒有人接聽。孫吉和孫密姐妹倆對媽媽和外婆的舉動非常的不理解，不就是一次普通的手機和人分離了嗎，至於那麼緊張嗎？

    還把外婆給嚇着了，剛剛身體恢復正常，哪裏能經得起驚嚇。

    “哎呦喂，我說媽媽，不就是爸爸沒帶手機嘛，有你那麼大驚失怪的麼！來，把手機給我。”孫吉從媽媽手裏接過手機，繼續撥打。孫密也走過來，她墊起腳尖，偏着頭，盯着哥哥手裏的手機屏幕看。

    縣城，李湘怡一家人爲了孫道良的不接電話，胡亂猜疑。他們將在孫道良身上可能發生的一切，盡其所能想得周全，以後進行篩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