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江湖恩怨 144章祖師爺出山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華夫子字數:4470更新時間:24/06/29 12:32:18
小魚小蝦分別是兩個孤兒。
兄弟倆一個十歲,一個七歲那一年,爹孃出遠門途經崇山峻嶺,遭遇狼羣偷襲。兩口子用盡全身力氣,與狼羣廝打,怎因狼羣數量太多,夫妻倆因體力不支雙雙落入餓狼之口。待人們成羣結隊上山尋找,見得一堆白骨,方知小魚小蝦爹孃已經遇難。
苦命的倆娃,從此被叔叔收養。
那年頭,來個男勞力家家戶戶吃香。你說自家人都養不活,突然間增替兩張嘴吃飯,可把叔叔嬸嬸愁煞了!送他們給人家,自己被人指着鼻子罵。自己親侄子,怎麼可能送人呢?留在家裏,又愁養不活這兩孩子。
幸好,聽說暗八門招收徒弟,叔叔如獲至寶。
被自己叔叔送到陳永裕府上,拜師學藝。
對外是說給人家孩子練武健身,學得手藝走大街串小巷,吃香的喝辣的爲的是具備一種謀生計的本能。可陳永裕只是江湖花門買賣的祖師爺,自己不務正業,大小鍛鍊些花拳繡腿迷惑人眼球。
哪來的真正功夫,能給孩子一個混飯吃的飯碗,做叔叔的也算是對孤兒的兩個侄子有個交代!
他們哪裏知道,但凡送到陳永裕這裏的孩子們,不但要練習抽老千,耍牌技,流嘴滑舌,坑蒙拐騙那叫個全大套。不聽話,拳打腳踢,甚至動用褲帶沒頭沒臉地打得孩子們皮開肉綻。
“是,師傅!”
兩個孩子揉揉眼,張大嘴打着哈氣。夜深人靜,孩子們睡得正在夢鄉。這一會被人叫起,一百個不情願。但又出於無奈,因爲怕打,才不得不拖着一副懶懶的身軀,打開大門。“誰呀?都什麼時間裏還來敲門啦!你們,還給不給人家睡覺了啊!”
三疤眼和刀疤臉兩個人站在大門口,每個人手裏各牽着一匹高頭大馬,在寒風中被凍得瑟瑟發抖。
見小魚小蝦一個人打開一扇大門,兩個人一骨碌擠進來。“哎呀是我們,三疤眼和刀疤臉,小魚小蝦,趕快帶我們倆去見師傅,二哥出事了。快,快,遲了大哥怕來不及!”三疤眼邊走邊說,小魚小蝦哪裏擋得住他們倆。
“師傅,師傅,二哥王德明受傷了,大哥讓我們倆連夜請師傅去拿主張。”
陳永裕幸虧早有準備。
知道大半夜來他們家敲門的人,要麼是素昧平生,不知道他們家底細的土匪惡霸;要麼是自己手下徒子乏孫,闖禍遇到麻煩,自己保不住了,才不得不來請師傅出山。除了這兩種人,陳永裕也想不出有第三種人會趕在夜深人靜之時來他們家搗亂。
亂世之秋,江湖紛爭不斷。
來找他陳永裕幫忙的人,莫過於自己同門師兄弟。能和他同門的師兄弟無非是江湖暗八門之類的人。其它的陳永裕也沒這個能力,也無法介入。誰都知道隔行如隔山,陳永裕這個人外號陳小八,爲人還是低調。附近他從不作惡多端。
有本事,拳頭往外伸。在本地人面前,陳永裕從不以江湖花門自居。
都是混飯吃的傢伙事,有什麼臉面在社會上頭高八丈,高人一等的。
只可惜,他帶的徒弟王德鑫和他爲人處世截然相反。陳永裕提倡有本事去外地坑蒙拐騙使手段,因此,他經常帶着本門弟子遊山玩水,去外地一去就是一兩年。所到之處擺攤設點,只要在鬧市區,他們便擺開場子以魔術雜技開道,踩點結束,接下來便是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
師傅在外,帶了個不爭氣的徒弟在魚市口橫行霸道。
多少人曾經反應給陳永裕,他也找王德鑫說過話。王德鑫當面還算是給陳永裕面子,百依百順。可是,等師傅離開小上海的夷陵鎮,他就像森林的老虎不在家一樣,猴子當了山大王。不爭氣的弟子,經常以自己兄弟在少林寺學過武術,對附近老百姓管卡壓要。
在陳永裕眼裏,王德鑫還算是講信譽的人,師傅師傅,離開半步,便是各自說了算。
王德鑫算是招子亮點,見得師傅回到老家府上,便立刻變得老老實實,魚市口的大煙館和賭場,不敢大張旗鼓的開。用王德鑫的話來說,即是師傅在上,自己無任如何不能將彩頭超過師傅。
對師傅陳永裕的尊重,王德鑫是唯命是從,絕沒有和師傅對着幹的念想。
當面,是這樣。今天和倪氏大糕坊發生這樣的事情,純屬旗人挑撥離間。倘若不是因爲旗人奸狡巨滑,得手之後,連夜出逃。他王德鑫派出去的探子來報,說是旗人住在倪氏大糕坊的小旅館裏。他以爲,只要住在益林鎮,管他哪一家小旅館,都不可能走出他王德鑫的範圍之內。
誰也沒料想,人家旗人早有打算。
以一張紙條解開和王德鑫賭場恩恩怨怨的迷,白紙黑字正腔圓,明明白白。目的,即給倪氏大糕坊解釦。可是,王德鑫輸了錢,狗急跳牆。不惜放棄鄰里之間的和諧相處,也要想藉機從倪氏大糕坊撈點油水。
他太高估自己兄弟兩在魚市口的實力了,別小看魚市口老百姓在平時見他兄弟兩如見瘟疫一般。
躲得躲,讓得讓。
兄弟兩認爲人們害怕他們已經到了極致,便更加肆無忌憚。王德鑫至少是這麼認爲。過年過節,連左鄰右舍的孩子都哄到自己賭場聚賭。然後,逼迫人家簽字畫押,以簽下賭債歸還契約爲由,大年三十上門收繳高利貸。搞得附近鄉鄰苦不堪言,人人口誅筆伐。
地方政府官員中,不凡其有兄弟兩的狐朋狗友。
但凡賭債問題和左鄰右舍發生打架鬥毆事件,都以官府出面私了爲基礎,王氏兄弟從來未受到過嚴懲。有理沒理先給官府大老爺升堂擊鼓的人,一頓打板子,然後再問其中要害和緣由,王德鑫越發氣焰囂張。
既然官府罰點錢就可以擺平,爲何不可自己多賺錢,再分給官府,不就冠名大雅地在魚市口橫衝直撞了嗎?
逐漸地,王德鑫背後有了官府撐腰,對師傅陳永裕曾經的諄諄告誡不放在心上。
加之姐姐王德芳的大妓院,經常有官府之人光顧,賭場,大煙館一度生意興隆。
包括這一次和旗人的爭鬥,原本,人家是外地人,來倪氏大糕坊採購年貨。本不應該設局帶拖,將其涉世未深的旗人哄騙至自己賭場,輸得精光。先是以美女酒色財氣相加,待旗人喝得爛醉如泥,再將其拖進賭場,給他們洗劫一空。
酒醒之後,旗人要求歸還部分進貨銀兩。
王德鑫哪裏肯吐出來,肉入虎口,再想使他吐出來哪有那麼容易。王德鑫得到旗人一大筆款項,請吃請喝,和官府打成一片。結果,旗人告狀無門,喊冤無路。連回老家的路費都沒有,包括馬車馬匹都被王德鑫據爲己有,走投無路,寄人籬下,做了王德鑫他們家夥計。
旗人哀求他收留,只要給口飯吃,便會肝腦塗地。
四個旗人,兩個人沿路乞討回老家匯報情況。兩個人拜倒在王氏兄弟門下,甘爲門下弟子。這不,兩個沿路乞討的人,走了三年,才走到鄂倫春的大興安嶺地區。族人得知是遭漢人王德鑫陷害,便整裝待發。來之前,將所有的,有可能發生的事情,旗人家族逐一進行演練。
他們來了十多人,各有獨門絕技。
且,每個人從北方老毛子那裏弄來雙管連發獵槍散彈。一槍下去,扇形子彈足夠打到一大片。對付人多的場合,散彈槍絕對威力無比。如法炮製之後,他們得到坐等在王氏兄弟兩門下的兩位旗人的指點。
王德鑫兄弟倆成爲甕中捉鱉,以爲旗人好欺負,路途遙遠,不能那他們怎麼樣,大意失荊州。
見得旗人留給他們倆一張紙,白紙黑字寫着雨倪氏大糕坊無妨。
按理說,當倪誅仙拿出旗人寫的紙條給王德鑫兄弟倆,走到這一步,王氏兄弟應該自認倒黴才是。誰料想,兄弟倆斗膽包天。居然敢動起訛詐倪誅仙的主意,老鼠摸老虎屁股,斗膽包天。一場混戰,倪氏大糕坊完勝王氏兄弟。
陳永裕聽完,眉頭緊皺。可憐你小和尚被他哥哥拖下水,白白挨了槍子。
混賬東西,倪氏大糕坊他也敢去訛詐人家,真的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如一家人。
心裏想着,嘴裏沒有說出口。王氏兄弟了遲早要出事,陳永裕早就有了預感。他在準備將兄弟倆逐出自己的花門買賣,不算是清理門戶,也算是和王氏兄弟斷絕來往,從此於花門買賣一刀兩斷。但這件事遲遲沒有得到落實,因爲,陳永裕也做不了主。
他們的祖師爺江小魚,才有權利將不服調教的花門買賣的主逐出師門。
因爲是自己帶出來的徒弟,陳永裕難以啓齒將這件事告訴祖師爺江小魚。一拖再拖,這不,直至王氏兄弟鬧出驚天大案,缺胳膊少腿的不算,光人命就是四條。他穿上翻毛狗皮大衣,戴上四片瓦大頭帽,一行人,跟在三疤眼和刀疤臉後面。
沿街,打着燈籠被風吹滅,伸手不見五指,陳永裕差點被摔在馬下。
幸虧三疤眼和刀疤臉眼疾手快,兩個人一個人一邊攙扶在陳永裕左右。“我問你們倆,必須實話實說啊!那倪氏大糕坊的倪誅仙,果真只打死你們四個兄弟嗎?他那兩把盒子炮使用起來,百步穿楊。小上海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兩渾蛋難道他們不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麼?”
陳永裕感覺倪誅仙只要被激怒,遠不止就打死四個小嘍囉。
誰還不知道那倪老爺子得理不饒人,失禮叩頭拜謝。這個人賞罰分明,生如螻蟻當立鴻鵠之志,命如紙薄應有不屈之心。老益林官府之人,誰不給倪老爺子三分薄面子?誰要和倪氏大糕坊作對,倪老爺子一句話就能將他趕出小上海夷陵鎮,這是古往今來的老夷陵鎮人都知道的事。
他手下的四大美頭七大彪,哪一個不是老夷陵鎮有頭有臉的人物啦!
“師傅,應該是倪老爺子私自收藏旗人,有和旗人合謀算計我魚市口賭場的可能。要不然,老大和老二是不可能對倪誅仙痛下殺手。再說了,不是輸得分文不剩了嗎?旗人下注,一賭注以五十根金條起點,沒有,就摻和。
嚇得在場的人沒有人敢應付。老大也是逼上梁山,在自己賭場居然找不出一位以五十根金條做籌碼的主顧,那多有丟人。明知道一柱下壓,傾家蕩產,王德鑫硬着頭皮應付,逼上梁山,逼上梁山的呀!”三疤眼和刀疤臉一個人一句,在邊上給王德鑫解脫責任。
好像他們做的這一切,都是情有可原。
反倒倪誅仙不應該不答應王氏兄弟的條件,如此這般敘說,陳永裕聽起來有些乏味。你說他什麼沒見過,刀疤臉和三疤眼居然敢在他師傅面前偷奸耍滑,就輕避重。雕蟲小技,陳永裕心裏想着,王氏兄弟看樣子真的不能在益林鎮混下去了。
這樣帶徒弟,手下門生沒一個收斂說實話的,怎麼能走得出去。
王氏的魚市口老家,也是四合大院。
虧得老祖宗給他們兄弟姐妹倆留下一大筆房產,怎奈一把大火燒得草木不剩。如今四周青磚小瓦屋脊古色古香,東西南北各佔六間,裏面有倉庫,磨房,客廳,主臥和次臥各二十四間。如果不是被開成賭場和大煙館的話,這裏開一家小油坊,正行正業有多好。
王德芳的大妓院,佔據一般場地。
只可惜,兄弟倆走偏了門。拜師學藝,學得飄葉子的撲克牌玩意。
一個姐姐王德芬淪爲妓院風塵女子,現在是老鴇了。見兄弟兩王德鑫遊手好閒,王德明從小出嫁當了和尚。不爭氣,和自己一樣走上不歸路,也就認命。憑她一己之力無法將王德鑫和王德明兄弟兩從泥潭揪出來,樹以成形,長得歪斜蹩足,難以鬱直。
桑樹條子從小育,現在,王德鑫和王德明兄弟倆已經定型,她也力不從心。
再說了,己不正,豈能正人?王德明是個出家人,他的行爲舉止,三句話不到就是阿彌陀佛,看得令人唏噓。王德鑫整天泡在大煙館和妓院,她是姐姐不假,乃因是個風塵女子,在王德鑫面前講話沒有說服力。既然對王德鑫沒有壓迫感,不如順其自然,令其自生自滅。
“師傅到,老大,老大,師傅到了,師傅到了!”
隨着三疤眼一聲大喊,圍坐在王家大院的人,一呼啦起身。所有人單腿跪地求拜。
“誒師傅請安!”
王德鑫也顧不得王德明連聲喊疼,聽到師父駕到,他急忙雙腿跪地,雙手舉過頭頂。
連聲哭訴着說:“弟子王德鑫叩拜恩師,恩師在上,請受小的門一拜。這麼晚打攪師傅實屬不該。弟子首先爲打攪師傅安歇,負荊請罪。請師傅容弟子解釋,不到萬不得已,弟子絕不可能深夜勞駕您老人家。
因爲二弟被倪誅仙盒子炮打斷大腿骨,弟子沒有見識過這種事情的處理,無計可施,無奈之下只有勞請師傅前來,罪過,罪過!”王德鑫和三疤眼在路上說的一樣,將自己的責任推給倪誅仙。
聽得王德鑫如喪考妣的哭訴,陳永裕心裏早就想到這小子當面鑼背面鼓,口是心非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