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江湖恩怨 120章神龍擱淺灘

    日久生情！

    孫雨娟被趙國登強暴後的半年時間內，兩個人重歸於好。

    趙國登，公開將孫雨娟娘倆搬到自己的主屋，孫雨娟成了繼王二丫之後的第二位明媒正娶的趙國登的女人。錢行小街的趙東家，娶了土匪馬書奎的壓寨夫人，住在錢行小街掀起波瀾。原來，因爲王二丫暴死，東談不成，西談不就，沒有哪個女人敢跟趙國登結婚生子。

    都說，趙國登命硬，克婦。

    如此說來，那孫雨娟即寡婦命，剋死馬書奎了？

    衆說紛飛，背後罵皇帝，什麼人都有。孫雨娟聽了，就當沒這回事，你要是計較別人的背後言索性，不要生活，天天和這幫人嚼舌頭，搬弄是非得了。只是趙國登對孫雨娟是馬書奎的壓寨夫人毫不忌諱，他給孫雨娟和馬書奎的兒子取名爲趙柏廚。

    大家已經知道，趙柏廚出之日，註定他這一生過不到頭。中途被劫煞那是命中註定，天命不可違。你說二東成也是的，烏金蕩的蘆葦灘，異象天氣出現。且，你看到從來都沒看過的大蟒蛇，難道就不會再自己頭腦裏問個爲什麼嘛！

    巨蟒出動，非得趕在風雨雷電交加夜晚出現嗎？

    暴風驟雨的凌晨，趙柏廚出生在烏金蕩的蘆葦灘。本來烏金蕩上演一場的是神龍化身巨蟒，來人間轉世投胎，龍擱淺灘，等待有緣人作爲替身，神龍出頭。那將預示着孫雨娟和馬書奎的兒子，將來是龍子的化身，有朝一日，獨掌大印，成爲一代君王。

    怎奈，被二東成等帶人截殺與蘆葦灘，還剝皮燉湯。天降大任於斯也，被一羣草寇衝了黴頭，破了風水。

    所以，趙柏廚英年早逝，不僅僅是因爲王母娘娘和地母太太所生兩個兒子：真命天子、真命地子兄弟倆的羨慕嫉妒，而是趙柏廚在投胎之日，他的幸運之門，被一夥來自蘆葦灘的土匪給無形中攪和了。

    如果那天晚上，二東成他們聽到蟒蛇的咕叫，不予理解。它想吃羊，就給他吃。

    讓大蟒蛇吃飽喝足，然後，安然離去。

    那將預示着趙柏廚的人生，行雲流水，一路上風雨無阻，直達人生巔峯。龍生九子，化身巨蟒，只是來凡間超度修行，靜待趙柏廚長大，便會一飛沖天，與真命天子以及真命地子成鼎足之形，各霸一方，平起平坐，那將是馬書奎這個土匪的多大的榮耀！

    二十一歲的趙柏廚，突然間暴病而亡，他的壽辰定格現在二十一個春秋的夏季，來時風雨雷電護航，去死暴風驟雨送行，此乃天機不可泄露也。神龍投胎趙柏廚化身，被二東成等人劫煞二十一刀，而無意當中破了風水。趙柏廚壽限，當即定位在二十一年壽辰，收回天庭。

    神龍修煉千年，得來一次機會，破了，得回頭重來一千年。

    趙柏廚暴病而亡的祕密就在於此，他怨氣沖天，遇到趙宏偉和徐正巧結婚，司機報復，是趙柏廚遭遇不公的陰魂，始終得不到機會轉世投胎，而發出的撕心裂肺的吶喊和怨恨。

    那趙宏偉的老太爺，即趙柏廚的同母異父的親兄弟，是孫雨娟和趙國登所生之子。

    要說趙柏廚真實身份，他是馬書奎和孫雨娟的兒子，應該姓馬，而不是姓趙。改爲姓趙，是因爲孫雨娟害怕趙柏廚長大了，被人們欺負。其父是土匪，誰能保證那馬書奎結仇太多，人家不會對趙柏廚實施報復？

    跟着趙國登姓趙，一來，可以改變人們對馬書奎的記憶，在自己兒子身上繼續被發酵。

    二來，跟趙國登姓，免得趙國登在日後和自己生出的孩子面前，有個另眼看待。分隔彼此，繼父老子，對拖油瓶（指女人帶着前夫的孩子改嫁他人時，對前夫丟下孩子的歧視稱呼）兒子，和自己親生的孩子，在家庭中享受不一樣的地位及待遇。

    孫雨娟給她和馬書奎丟下的兒子，改性趙家墩的趙姓，不能說她沒有這方面的考量。

    之所以給趙柏廚起了這麼個名字，那得歸咎於趙國登。

    此話怎講？

    孫雨娟被趙國登強暴之後，自己對未來一籌莫展。漫漫人生路，甭說她婦道人家，帶着一個拖油瓶的兒子，實屬艱難。她不知道自己將來的路怎麼走下去，不說趙國登強暴她。哪怕趙國登，拿出留住他娘倆作爲要挾的條件，孫雨娟絕無其他路徑和信心來回絕趙國登。

    加之趙國登在強暴她第一次過後，整天圍住孫雨娟屁股後面轉悠。

    又是替她抱孩子，又是給孫雨娟買衣服鞋子，那王二丫留下來胭脂花粉，他和盤托出的一樣一樣地擺在孫雨娟面前，以示討好孫雨娟。唉，咋說呢！孫雨娟也是個嘗過被男人寵的甜頭，馬書奎見得她，像他娘的捧寶貝似的。

    馬書奎死了，她前後左右被王德霞和接生婆簇擁着，儘管她不知道這兩個女人爲什麼要不計報酬地幫助自己。她哪裏知道，王德霞拍她馬屁，純淨是看在馬書奎的面情上。至於馬書奎死後，王德霞還是一如既往地對孫雨娟好，問題倒不是看在孫雨娟的面子上。

    而是王德霞和馬佔奎之間，曾經有過一段夫妻之情。

    馬書奎死了，孫雨娟給馬書奎留有一個後人，那馬書奎和孫雨娟的後人，也是他馬佔奎的親侄子。即，是她王德霞親侄子。跟在姐姐後邊混，乃因姐姐不停地給自己用藥。害怕她跟男人有了身孕，那日後有人看上妹妹，她也力不從心。一次次給妹妹下藥，使得王德霞造成終身未孕。

    也正因爲如此，馬佔奎對王德霞始終不能懷孕，心裏大爲不快。

    在聽說王德芳爲了賺錢，居然將自己心愛的小寶貝介紹給北上的軍爺，馬佔奎也爲了王德霞懷不上他的孩子日久積怨還沒解決，偏偏又來個軍爺上了王德霞，亞拉個巴子的，乾脆，將王德霞送走得了。送給別人，馬佔奎感覺自己臉上無光。

    丟到馬書奎的烏金蕩，讓她插翅難飛，爲自己活守寡，是馬佔奎內心裏對王德霞的懲罰。

    那麼，孫雨娟還有不知道的是：那接生婆爲什麼對她這麼好，難道接生婆也對孫雨娟有什麼出格想法麼？

    那倒不是，接生婆就是小南香從京城帶回來的牡丹。那牡丹和金花從京城陪同小南香走西路南下，途徑渡黃河，爬雪山，沿途經過河南、河北，進入安徽的大別山，由京城向西南，再從四洲折返向東，進入淮河下流。渡過老黃河，經歷三年之久，才來到馬家蕩和石柱木柱會合。

    沿途住旅店，下飯館，開支不用愁。

    亮出孫明源臨走賜給的腰牌，走到天南海北，都是免費。

    包括所有開支，沿途有人關照，有人陪伴，有人送行。從一個驛站，走到下一個驛站，專門有人接待小南香。別以爲那都是孫明源的功勞，說句實在話，孫明源不過是花了銀子，小南香受到如此這般款待，可都是牡丹和金花的功勞。

    還有一個菊花，是在老黃河的淮陰侯哪裏接觸到。

    六扇門的人爲了確保小南香萬無一失，在他們仨到了淮陰侯的地盤上，又增加了一個菊花。菊花算是淮陰侯的當地人，但她屬於六扇門的編制。菊花的出現，給小南香找到馬家蕩起到一諾千金的作用。那菊花經常出沒於鹽阜地帶，從淮安府，到小上海夷陵鎮，區區百里路程。

    正是淮安府六扇門分支的管轄範圍之內。

    金花現在充當的是：牡丹和馬家蕩的通信聯絡。從牡丹送出去的每一封信，都地有金花從中傳遞。除了面對面傳遞情報之外，金花身上從不離一隻八哥鳥籠。裏面，有她飼養的五隻八哥。危急關頭，五隻八哥負責從淮安府跟牡丹，馬家蕩的小南香取得聯系。

    我們說，小南香能調動附近六扇門的所有分支，剿滅暗八門，絕對不是空口說大話。

    牡丹，早知道孫雨娟的身份！

    小南香也知道，那孫雨娟不過是孫雨晴的堂妹，而非親兄妹。兩個孩子，不知道她們倆只是同姓堂兄妹，渾然不知兄妹兩除了姓孫之外，別無任何瓜葛。孫明源和孫明泉是親兄弟不假，到了孫雨晴和孫雨娟這一輩，即是堂兄妹。與親兄妹相比較，遠了一截。

    怪只怪那孫明源和小南香只生一個兒子，然後，孫明源便是駕鶴西去。

    其他幾位太太留下的孩子，留在京城，小南香和孫雨晴送到馬家蕩，不僅僅是小南香一個人孤苦伶仃。孫明源和小南香的兒子孫雨晴，也是廟門旗杆獨一根。爲此，孫明源早作打算。將自己的兒子寄養在弟弟孫明泉的家裏，和孫明泉的姑娘一塊長大，不至於孫雨晴孤單寂寞。

    小南香委派牡丹驢前馬後跟在孫雨娟後面，不爲別的，僅僅爲了孫雨晴有一個妹妹的心念，以示長大以後不會沒有姨親孃舅。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很美好的一件事，被孫明泉和胡川鳳兩口子做絕了。

    他們明知道孫雨晴不是自己親生，但哥哥孫明源寄希望於她們倆，結果，雞飛蛋打。

    那孫明泉和胡川鳳小肚雞腸，不但貪了孫明源寄往老家的銀票，還對孫雨晴和孫雨娟兩樣看待。孫明源是不知道，如果在天有靈，估計孫明源到了陰曹地府，也絕不放過自己的親弟弟和弟媳婦。時至今日，小南香知道全過程，但她有一件事不知道，那馬書奎之死，是孫雨晴和小黑皮餘偉鈞所爲。

    牡丹，也不知道那天偷襲烏金蕩蘆葦灘的就是孫雨晴。

    她第一時間帶着孫雨娟母子倆逃跑，在上小舢板的一瞬間，與王德霞和二東成相遇，雙雙逃回錢行小街的趙家墩賭場，不知道是陰差陽錯還是命中註定。牡丹，繼續留在孫雨娟的身邊，憑那牡丹和金花的功夫，兩個人自食其力，根本不用小南香和六扇門的人惦記。

    打家劫舍，那不是六扇門的人所爲，但劫富濟貧，牡丹和金花也沒少幹過。

    孫雨娟，在牡丹的照料下，趙家墩賭場安家落戶。

    趙國登，在其父趙文尚過世後，洗澡堂和賭場都歸趙國登所有。趙家墩賭場，東家只有一個，非趙國登莫屬。接下來，孫雨娟爲趙國登生下三男兩女。加趙柏廚，兄弟姐妹六個。奇怪的是，那趙國登對趙柏廚情有獨鍾。

    對自己和孫雨娟親生的五個孩子，趙國登是愛理不理。

    爲什麼要這麼說？

    那是因爲趙柏廚無論從相貌和身材，以及用腦談吐等等，各個方面考量，其他五個孩子加起來都趕不上趙柏廚聰明。我去，趙國登納悶透頂。怎麼回事？那馬書奎這個雜毛，怎麼比，也趕不上我趙國登。

    亞拉個巴子的，他和孫雨娟生出的兒子，舉世無雙，聰明絕頂，這是爲啥？

    孫雨娟和我趙國登生出來的孩子，居然沒有一個趕得上這個孩子優秀，他娘的，這不明擺着是我趙國登技不如人！

    難怪趙國登有這種想法，包括孫雨娟，也勉爲其難。你說也是的，那馬書奎對自己來說，不比趙國登高在什麼地方。趙國登和自己生出來的孩子，咋就比不上馬書奎和她生出來的孩子呢？一個不如也就算了，奶奶的，生出一大堆，沒一個趕上和超過趙柏廚，孫雨娟心有餘而力不足。

    時不時露出莫名嘆息，不知道是懊悔還是惋惜。

    直到爲趙國登生出第五個孩子，孫雨娟死心了，也絕望了。和趙國登生出孩子，本想總有一個趕上趙柏廚。令孫雨娟失望的是，從她和趙國登生出第一個兒子趙柏初算起，趙柏貳，趙柏叄相繼生出兄弟三人，長相倒是不差，腦筋明顯跟不上趙柏廚。

    接下來，又生下趙柏中和趙柏小兩個姑娘。

    俊俏可愛不假，到了會走路，會說話，便得出不如趙柏廚小時候反應快捷。

    算了，孫雨娟也用盡畢生精力，爲趙國登努力生兒育女，結果，一個接着一個不如趙柏廚。兩口子灰心喪氣也沒什麼大用，互相抱怨，也互相指責，時常大打出手。不過，孫雨娟對趙國登疼愛趙柏廚的舉動，無不爲之報以感激。

    對自己的親生，置若罔聞，對她和馬書奎的兒子趙柏廚，趙國登視同親生。

    難怪，沒有人不喜歡一個聰明絕頂的孩子。

    直到趙柏廚二十一歲哪一年，意外暴亡，七竅出血。

    可惜了，神龍化身巨蟒，被凡人截殺，神龍潛身烏金蕩。

    趙柏廚借屍還魂那一天起，就決定他不會活到最後。因爲，那神龍的化身，轉世投胎受阻，繼續淺埋在烏金蕩的水下。人們在烏金蕩，肉眼看水下，似曾有一塊烏金在水下閃閃發光，待有人下水捕撈時，卻深不見底。

    後來，據說金山寺的寶光塔下，壓着的是神龍的尾巴，烏金蕩和馬家蕩位置，壓着的是神龍的腰身。而神龍的頭部，據說被壓在朦朧塔的塔下。原來如此，怪不得那朦朧塔東倒西歪，風吹雨打，歷經數年，依舊巋然不動。

    確原來在朦朧塔的下邊，壓着的是神龍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