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江湖恩怨 111章向着娘家人是傳統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華夫子字數:4307更新時間:24/06/29 12:32:18
江湖上打鬥,皆爲事出有因。
武功高強,那是葛門買賣的事。
暗八門不是瞧不起自己,而是凡是遇到打鬥的事,都留給趙世凱的葛門買賣來解決,已經在暗八門的徒子乏孫人心目中早就形成共識。要問蜂門買賣在江湖上有什麼特色,頂多也就是耍耍陰招。
蜂門買賣的騙術,五花八門,千奇百怪。“飄葉子”,“碼方子”,“帶袖箭”,“翻跟頭”等等,都是蜂門買賣傑出的代表作。打不過你,罵不過你,蜂門買賣的騙術,能將你一家老小騙得屌蛋精光,騙死你沒商量,再聰明的人栽在蜂門買賣的人手裏,也能有招式把你騙得連條褲子都不剩。不信,呵呵,那你就來試試。
今天,周德強被六扇門的人反噬,騙得他連褲子都脫光了去趟水。看來,六扇門的水不是想象中的那麼淺,越往前走越深,是目前趨勢,憑暗八門的人很難改變。
他帶着人,直奔樓上。
夫人和孩子,抱成一團,哭哭啼啼,也不敢喊冤叫屈額。
六扇門的人無影無蹤,他們的人不知道往哪裏打槍。那些窗櫺、門板格子,大小桌子和板凳及櫥櫃,都是自家人用子彈打穿。六扇門的人來了幾個,沒人看見。見他們一會兒上樓,一會兒下樓。一會兒來到馬棚,一會兒又來到客廳。
家丁見到那裏有人影,他們就往哪裏開槍。
至於,家丁爲什麼一個個倒地,有抱腿叫疼的,有手捂耳朵叫痛的,有摸着自己胳膊肘,只喊流血不止的......那都是六扇門的人,打出來的飛鏢所傷。看得出,六扇門的人意欲幹出點動靜,希望調虎回山。
因爲,他們並沒有對任何一個家丁下死守。不像在去馬家蕩的路上,遇到的那些六扇門的人,一招致命。
“唉吆,老爺,我們都被打殘了,不知道對方是誰,只看到有好多人影,始終不見真人?”
“老爺,這些人使用飛鏢,防不勝防。他們在暗處,我們在明處,躲都來不及。唉!”周德強越聽越氣,他打斷家丁的話,恨吾不才的抱怨道:“都他娘的給老子閉嘴,太太、公子、大小姐們怎麼樣啦?”
“我們,我們都在忙着對付壞人了,太太和公子小姐麼......”
接下來,家丁不敢多言。看周德強氣色,是在火頭上。這一會,是老虎屁股摸不得。誰都知道,周德強心情好的時候,什麼話都好說。心情糟糕的時候,太太少爺小姐他都一樣該罵就罵,說打就打。動手動嘴,拳腳並用。
“一羣廢物,我周德強養着你們,十多個人,逮一個六扇門1的人,都逮不着。把我的摘星樓毀成現在這個亂糟糟的樣子。我周德強要花多少錢來修嗎?”手下的人提着大燈籠,周德強邊走邊看。他疾步來到夫人的房間,裏面的人嚇得房門緊鎖。從房門外,就能聽到來自裏面的抽泣聲,且不止一個人。
那是,周德強的房間和孩子們的房間,都是間間相通。
當然,和小妾的房間,也是屁眼戳蘆材節節通。
“嗚嗚嗚......”
房間裏傳出影影倬倬的抽泣聲。
“太太,別害怕,我回來了!你和孩子們受驚了啊!”周德強預料到太太和孩子們會被嚇成啥樣。摘星樓外邊都打成稀里嘩啦,躲在房間裏的他的孩子們和太太們,能不嚇得連滾帶爬,屁滾尿流?所以,現在能做的,就是竭盡全能,不遺餘力地安慰他們。
先顧家人,等把家人安頓好,接下來再去給受傷的家丁、傭人找郎中。再說了,現在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半夜敲郎中的門,他不一定能打開。郎中也是有識之士,起早貪黑走彎路,他們沒少吃虧。不是有一句話叫做,夜路走多了,膽子反倒越來越謹慎嘛。
屋裏人,聽到熟悉的聲音,“呼啦”打開房門。
一窩蜂放聲大哭,就像小孩子受了委屈,見到大人要哭訴一樣。“啊喲,你個死鬼,家裏發生這麼大的事,到現在才回來,嚇得我和孩子們都鑽到牀肚下面去了。那槍聲打起來,就像放鞭炮,我們娘幾個連個頭影都不敢露出來。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招來禍殃啊!嗚嗚嗚......”
“爹,你可回來了!我和娘都快被逼瘋了,拱在牀肚下面,逼得人氣都喘不過來。外邊的人又不知道咋的,一個都不來關照我們。平時還給他們吃,給他們喝,關鍵時刻,又不出來幫助我們家賣命,爹,要他們何用啊!”
他兒子對着三樓下邊,數落着那些被石柱木柱用飛鏢打倒在地的家丁,不分青紅皁白不分。
他哪裏知道,那些家丁之所以將石柱木柱引開,正是爲了保護周德強一家人的安全。
如若不然,那石柱木柱知道三樓有周德強的家裏人,毫無疑問,他們定會直接活捉,以此要挾家丁停止胡亂射擊。免得他們倆,跳上串下,費了老大功夫,才算將十多個家丁一個接着一個撂倒。
不是石柱木柱心狠手辣,家丁也是社會最底層的人,他們僅僅是爲了填飽肚子。
石柱木柱知道這些,如果不將他們擊倒,只要有一個人站着,他們就得負隅頑抗。那石柱木柱可不做着對自己六扇門不利的事,因爲,你同情他放過他,家丁足夠爲了填飽肚皮,選擇和石柱木柱廝殺到底。最後,吃虧的必定是石柱木柱兩個人。
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誰都知道......
馬佔奎到了家裏,不比周德強他們家好。
他們家的醉得功釀酒坊,規模比周德強他們家要大得多。周德強他們家沒有作坊,而馬佔奎他們家的釀酒坊,酒窖就要十多間房屋。加之釀酒用的大鍋竈,盛酒用的大水缸。涵蓋酒槽存放,酒麴攪拌,出窖上鍋蒸煮。
爾後,從圓木桶箍成的鍋蓋中間,用打通的竹節,組成的管道,將蒸汽變成酒之後,流入指定的大水缸......
無論從哪個角度考量,馬佔奎的醉地功釀酒坊佔地面積,比周德強超出幾倍大。聽得周德強的探子來報,秦昊和許傳奎他們一樣,心存僥倖。以爲,只有周德強他們一家遭殃,是因爲暗八門的人在他們家的摘星樓相聚,被六扇門的人盯梢。
啓動拿摘星樓開刀,以示準備攻打馬家蕩的人延緩或者取消計劃。
不能不說,六扇門逼迫暗八門的人撤兵回鎮,是秦昊等人的一大幸事。
凡事,只要不以牽扯到自己家人爲前提,對暗八門的扛把子的人來說,何況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大事。
爲了使自己懸着的一顆心放下來,到了夷陵鎮,各人帶着屬於自己的人馬,趕往自己的住所。周德強他們家發生什麼,在沿途聽了家丁來報。至於其他人是否安全,只得等扛把子的暗八門的舵把子們回到自己的家,才能得出結論。
秦昊,他們家不在官員街,而是在擋風巷。
從去往馬家蕩的路上,返回的第一站,即擋風巷。
秦昊到了自己的家,沒有任何動靜。馬秀奎和許傳嬡早已經入睡,大太太二太太關心的,只是他們倆在秦家的地位高低。對秦昊出去幹什麼,會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兩個太太從來不去過問。江湖之上,婦道人家最好是不要參與。
至於,王德芳爲什麼要跟周德強進入暗八門爲徒,那是情非得已。
她在那種家徒四壁,食不果腹的情況下,不去跟周德強學門手藝,怎麼能養活自己的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像秦昊他們家的兩個太太出生在名門貴族的家境,又怎麼可能與江湖之人掛得上鉤?
儘管,她們嫁給了秦昊這樣的燕門買賣的暗八門的扛把子老大,但對來自江湖之事,從來不過問。
至於,她們靠什麼手段賺錢營生,兩個太太只知道數錢,卻從來不過問他們帶回來的銀子和大洋是髒的還是乾淨,頭腦沒有這方面概念。能爲自己拼命賺錢的男人,他就是好男人。以前的女人,就是這樣。嫁雞隨雞嫁狗屬狗,嫁給狐大仙,你不會生出一窩小老鼠。
“夫人,快開門,快開門啦!”
秦昊急不可待!
馬秀奎睡得迷迷瞪瞪,正在進入夢境,突然被秦昊叫醒,氣得嘴裏直唸叨:“媽呀,你這老東西發什麼瘋啦?天還沒亮,你吵囔着什麼呀?怎麼啦,又是許傳嬡不讓你靠,就把老孃當好的啦?”罵罵咧咧,起牀開門。
“吱呀”大門剛打開,衝進來一幫人,馬秀奎穿着睡衣,羞愧難當。
“去去去,出去,誰讓你們進來的呀!都給老孃出去。”馬秀奎扯開嗓門,動手動腳將人轟出去。
“嘭”一聲房門關上,秦昊緊張的情緒,一下子得到釋放。
他笑嘻嘻地問馬秀奎:“太太,我今夜走了之後,窯冦裏沒發生什麼嗎?比如,聽到什麼動靜,或者遭到什麼賊人偷盜什麼的......”看到,聽到自己的府上和出去時的情景不無二樣,秦昊暗自竊喜。
馬秀奎見問,有些不解:“怎麼啦?你出去遇到什麼了嗎?”
“嘿,那還用問,蜂門買賣的摘星樓,一夜之間被砸得稀巴爛。我的天啦!聽到這樣的消息,太太,你說我能不擔心我秦昊燕門買賣窯冦不被人算計?”
秦昊坐下來,氣喘吁吁。
要說馬秀奎對江湖之事,不像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空把,而是知音,但又不屬於金剛把(老江湖)。如果不是雀門買賣傳男不傳女,估計馬秀奎絕對成爲一名江湖上的女中木蘭。聽得秦昊問及家裏安全之事,馬秀奎有些不解的問:“莫非,莫非我哥哥的行動受挫了?”
馬秀奎從牀上做起,一雙腳掛在牀邊上,在尋找自己要穿的鞋子。
很明顯,她是知道自己哥哥要攻打馬家蕩的孫家。僅是到目前爲止,她好像並不知道那滿大街的孫家大院,即林浩諸的太太孫雨薈的孃家。
“廢話,你哥哥不出事,我們能平安回來了嗎?”秦昊不懷好意地在嘴裏唸叨着,馬秀奎按捺不住波瀾壯闊的心情。穿着鞋子,就去衣架上拿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給自己穿上上衣,緊跟着去找褲子。那情景,看來無論秦昊怎麼留,都休想留得住她。
“你,深更半夜想幹什麼,去你孃家看看你哥哥馬佔奎?”
秦昊用眼睛瞄着她,那神態好像不是注視自己的太太馬秀奎,而是再看一場耍猴的戲。想笑,又害怕驚動猴子上來抓人。不笑,猶似對不起耍猴人的技藝。很矛盾,但又不難理解。女人,都以娘家人爲最親的對象。對待婆家人,旁人路人,人盡皆知。
“你說話說一半留一半,與其說等你陰陽怪氣的告訴我哥哥有沒有事,還不如連夜趕回家,看個本相。”馬秀奎繼續忙着,秦昊不疾不徐,慢條斯理的打開門,對外邊的人揮揮手。哪些人轟然離去,但並不是回到自己宿舍睡覺,而是手裏提着燈籠,在秦昊的窯冦裏裏外外巡邏起來。
“太太,我看你天生就有一副操心勞碌的命。要不然,你大哥是什麼樣的人,你這個做妹妹的不清楚?放心吧,無論出什麼事,哪怕我秦昊粉身碎骨,也輪不到馬佔奎他有半點損失。他,比金剛把還要削尖,江湖之人的傑出代表。講義氣,別人來講;刀槍棍棒,那都是別人的事,於他馬佔奎沒什麼利害衝突。他讓趙世凱死了,他完美無缺,你就放心的睡覺吧!”
秦昊說完,掃興的離開房間。
走到房門口,被馬秀奎擋在裏面。“怎麼啦?既然來到老孃的房間,又不是我請你帶你,自發自願,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是不是當我老馬家好欺負啊?”
你說這女人就是事多,她,他怎麼扯到許傳嬡的身上去了?
秦昊心裏想,自己不過是看到馬秀奎對馬佔奎的關心備至,超過自己多少倍。他在外邊百般掛念家裏的老老小小。乖乖弄地咚,它馬秀奎倒好,隻字不提他這個丈夫出生入死,個人安危也就算了,還不相信他帶回來的有關於他哥哥馬佔奎的消息。
故此,心裏有失平衡。
怏怏不快,是不想因爲自己家沒有發生像周德強他們家一樣的禍事,而暗自竊喜時。
遭遇自己大太太馬秀奎對自己的無視和冷落。卻未始料及那馬秀奎把他和大太太的事牽扯到二太太許傳嬡身上。醋意大發,我去,這個馬秀奎,如此這般無理取鬧,何時是個盡頭?
底本,秦昊聽得周德強他們家家丁來報,說是摘星樓遭不明身份的人偷襲,心裏就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無心戀戰,不過是對家人的牽掛放心不下。
有誰知,自己的一份苦心,回到家不但沒得到大太太的體貼,反而引起她對自己孃家格外思念。秦昊心裏耿耿於懷,早知道馬秀奎擔心她的家裏人,比擔心自己男人更爲專注,他又何必爲家裏人擔心的惶恐不安,心神不定。
懸着的一顆心,懸在半空中風雨飄零,居無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