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江湖恩怨 80章開水翻騰得最激烈時候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華夫子字數:4327更新時間:24/06/29 12:32:18
    馬大花手裏拿着槍,二東成遞給她一隻碗,她望一望三個姑娘,居然沒一個願意給馬大花出來頂碗。

    幾個姑娘嚇得都快尿褲子了,嬌生慣養帶來的好處,令馬大花顏面盡失。

    她指一指大姑娘胡立美:“來,立美你給爲娘長長臉!”

    大姑娘一聽,嚇得將兩個妹妹往自己面前推着,連連搖頭說:“娘,娘,我,我害怕!”

    馬大花失望地望着胡立美,沉沉地嘆口氣。搖搖頭,無奈之下,她又指一指二姑娘:“老二,你來吧,相信娘的百步穿楊的功夫。”

    和大姑娘一樣,二姑娘和大姑娘兩個人互相推搡着:“娘,大姐都不敢,我,我也不敢......”

    輪到她眼光掃視三姑娘,嚇得三姑娘一下子癱坐在地:“娘啊,你可不能偏心眼,她們倆都不敢,我最小,自然也不敢......”馬大花氣得咬緊自己牙關,丟人現眼啦!至少,馬大花直到這一會,才知道自己平時忽略對孩子們的血性教育。

    飽食終日無所用心,抱在懷裏怕嚇,放在地上怕赤,從小像愛護自己眼珠子一樣地愛護她們,長大了,一個個居然連自己母親都不相信。馬大花後悔莫及。她沒想到自己生出來四個孩子,三女一男,結果,成了一大堆廢物,無言以對。

    她只有認命,於是,馬大花灰心喪氣地低下頭,表示願賭服輸。

    “哈哈哈......”

    二東成笑了。

    王德霞笑了。

    衆人都笑了。

    馬大花好沒面子,他奶奶的,自己養的姑娘都不相信自己的槍法,你還怎麼去說服別人來相信你?氣得馬大花牙根發癢,她正在衆人的嘲諷聲中棄槍認栽。她猛然擡頭,甩一下齊額發須,以示絕望。

    “呱呱呱”

    烏金蕩的上空,突然傳來大雁的叫聲。

    馬大花遁聲望去,天空中,一羣大雁,正在以人字形由南向北從頭頂上空飛過。她急中生智,從身邊土匪的肩上冷不防,奪下一支長槍。隨即,舉槍瞄準天上的大雁,“啪”一聲槍響,一隻大雁隨即從天空中滾落下來。

    衆人見得馬大花居然有如此驚人槍法,驚駭之餘,無不爲之歡欣鼓舞。

    “啪啪啪”人們自覺自願地爲之鼓掌,讚不絕口。

    有一個人土匪,放出一隻獵狗朝着大雁落下的地方飛奔而去。

    掌聲說明一切!

    二東成爲了配合王德霞,他對着拍手叫好的土匪們一個瞪眼,掌聲和歡呼聲即刻驟停。

    “湊什麼熱鬧啊?你們沒看見二當家的將碗打碎嗎!這一局,就算是平局的了!”恃強凌弱,是二東成一貫的脾氣。他一個幹小偷的榮門買賣,在江湖上總是得不到別人認可,所以擁有一顆玻璃心屬於正常。

    只能贏不能輸,彷彿已經成爲榮門買賣必修課。

    可是,王德霞才不這麼想。

    因爲王德霞這個人你別看她是個婊子,職業做婊子是她謀生的一種手段,或者說是靠本能謀生的一種生計。如果將她的身體比作謀生的一種工具,極其醜陋和不堪,那麼,她的思想和靈魂深處的境界,包括爲人處世倒挺單純和戇直。

    她沒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更談不上什麼叫算計。

    對馬大花的舉動,她不但配佩服,且懷抱雙拳,願賭服輸。

    “得罪了,我王德霞沒有服過輸,但今天輸給你馬大花我王德霞口服心服。

    馬大花,從此往後,你和你的姑娘們自由了。烏金蕩對你來說,來去自由。想留,你就繼續伺候孫雨娟。想走,你就帶着你們家姑娘離得遠遠的,不要再讓馬書奎和孫雨娟看見。”

    王德霞說到這裏,用眼睛瞄一下孫雨娟繼續說:“當然,也包括不要讓我王德霞見到!”

    說完,她收起自己的手槍,氣呼呼地朝着馬書奎的大木船走過去。

    孫雨娟可不答應王德霞的做法,說句心裏話,她對舅媽和三個表姐對自己的折磨,還沒感覺到了她滿意的地步。

    所以,指着馬大花和三個表姐說:“她是她,我是我,你們折磨和羞辱我的時候,也未曾顧及我們是親戚關係。現在看來,我之所以要對你們這麼做,不過是將我曾經在你們家失去的東西,再找回來而已。嘿嘿,走吧,我的大舅媽!”

    茅草屋裏,一隻大水桶裏躺着孫雨娟,圍繞大木桶周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馬大花和她們家的三個姑娘。

    她們給孫雨娟身上倒水,洗澡搓背,泡腳按摩梳頭,各就各位忙得不亦樂乎。孫雨娟之所以以這種方式教舅媽以及表姐等做人,爲的就是給自己出口氣。

    讓王德霞管理他們種瓜栽菜,插秧割麥。

    蘆葦灘,你會經常看到有人擡着一隻勺大的轎子,走在田地之間,看着馬大花等人臉朝黃土背朝天的情景,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孫雨娟。她和她的丫鬟們,對着馬大花等人捧腹大笑。對馬大花來說,曾經有多風光,現如今就有多悲哀;

    對孫雨娟來說,曾經生活在胡家大院有多委屈,現如今就有多春風得意。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所謂風水輪流轉。

    胡川逵被馬書奎滅了,孫雨娟坐上了壓寨夫人的頭把交椅。

    馬大花曾經有多對孫雨娟瘋狂,現在就有多狼狽。不是孫雨娟做人不到位,而是曾經的舅媽馬大花心腸太狠。那些表姐表妹瘋搶孫雨娟的首飾,現在,她們搶着插秧種地,稍有不慎,就要挨着王德霞的皮鞭子。

    那抽在馬屁股上抽一下就留下一道痕跡的牛皮馬鞭,抽在她的表姐表妹和舅媽身上,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孫雨娟也不去琢磨。總之,曾經她有多悲慘,備受凌辱,現在就有多風光和威嚴。馬大花一天勞累下來,氣喘吁吁,孫雨娟馬不停蹄地要求她給自己按摩。

    說是只有舅媽的一雙手給她按摩,孫雨娟才感覺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舒坦。

    嘿嘿,你看看人家孫雨娟會享受唄!

    由於馬大花不堪其擾,在一個無人問津的夜晚,馬大花投河自盡。

    三個姑娘被王德霞賣到魚市口的王德芳妓院,因爲王德霞知道,在烏金蕩呆久了,馬書奎一旦對孫雨娟愛意興趣已過,那馬大花的三個姑娘便是馬書奎的第一個目標。

    所以,王德霞來個快刀斬亂麻。

    誰都爲自己考慮,王德霞也不例外。

    事已至此,孫雨娟和舅舅舅媽之間的恩恩怨怨,總算畫上句號了吧?

    恐怕沒那麼容易結束,因爲中心莊的胡家大院還在。

    胡立頂繼續掌控胡家大院,胡家在中心莊財產,繼續有胡立頂繼承着。

    也就是說,只要有胡立頂在,胡家大院在中心莊就會屹立不倒。何況,那胡立頂看似無所事事,實質上也並非無用之人。他能在關鍵時刻利用孫雨晴爲自己去烏金蕩報仇雪恨,難道這還不夠證明胡立頂的聰明之舉嗎?

    相反,自認爲聰明過人的孫雨晴,倒是反過來被胡立頂利用,那可是孫雨晴心底裏始終認爲胡川鳳和孫明泉是他的親生父母,而孫雨娟即他的親妹妹。對舅舅舅媽與馬書奎之間江湖恩怨孫雨晴倒不怎麼在意。

    他更在乎的是,胡立頂口中責怪他的,不會連自己的親妹妹被土匪糟蹋了也袖手旁觀吧?

    請將不如激將,孫雨晴正是因爲胡立頂的這一句話,和小黑皮兩個人定下攻打烏金蕩土匪老巢的計劃。

    甲辰年十一月二十,大地已經進入深秋。

    小南香騎馬去了夷陵鎮的魚市口賭場,去打探雀門買賣馬佔奎的消息,徹夜未歸!孫雨晴帶着小黑皮,帶上孫家大院大部分家丁,不包括烏金蕩投降過來的土匪,悄悄地揚起風帆,直奔烏金蕩......

    由於是小黑皮帶路,烏金蕩的土匪全部在孫雨晴的掌握之中。

    他們大老遠看到蘆葦灘的燈火,便命令五天大木船上燈籠全部熄滅。

    放下風帆,採用人工竹篙撐船,慢慢地向馬書奎的大木船靠近。

    那馬書奎住的大木船,小黑皮第一眼就認出來。“東家,那掛着大紅燈籠的大木船,船頭便是馬書奎自己的宿舍。擒賊先擒王,我帶你首先打掉馬書奎的那條大木船上的人,其餘人等應該不是我們的人的對手。

    我是說,他們想不到我們會在夜裏偷襲烏金蕩。

    這一點,我敢肯定。住在烏金蕩的人,從來不擔心烏金蕩會有人夜晚來偷襲。他們寧願相信會有水獺貓和大蟒蛇來偷襲牲畜和人類,也絕不會相信會有人在黑夜裏偷襲烏金蕩,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就是馬書奎的軟肋。”

    小黑皮說完,他靠近孫雨晴。

    孫雨晴仔細傾聽着來自烏金蕩蘆葦灘的任何一種動靜,包括夜晚貓頭鷹的叫聲。

    大木船上,馬書奎睡在孫雨娟身邊,鼾聲如雷!

    “哇哇哇”一陣小孩子啼哭,孫雨娟急忙翻身將小孩子抱起。

    孫雨晴的人已經從水裏爬上船,那些扛着槍在大木船上打盹的土匪,被孫雨晴的家丁一個個抹了脖子。“啊哦,寶寶別哭,寶寶不哭!”孫雨娟沒聽出外表的動靜,他繼續給孩子餵奶。也不知道爲了啥,那孩子就是不吃奶,但哭得厲害。

    孫雨娟因爲孩子的哭叫聲驚醒馬書奎,招來一頓臭罵。

    索性,抱着啼哭不止的孩子,直奔接生婆的茅草屋過去。那接生婆也在呼呼大睡,孫雨娟抱着三個月大的孩子,輕聲叫到:“接生婆,接生婆,我孩子怎麼哭得厲害,餵奶也不肯吃,你看看是怎麼回事吧!”

    接生婆一骨碌竄出茅草屋,她似呼從空氣中聞出什麼異味,並從孫雨娟懷裏抱過孩子,離開茅草屋。

    “別說話,有動靜。快,不要讓孩子發出聲響。”

    她用手摸一摸孩子的天庭,感覺小孩子沒什麼不對勁的,便從腰間掏出手槍。

    彎腰蹲在地上,一雙眼緊盯着孫雨娟走過的地方。但見得人頭攢動,腳步聲淅淅瀝瀝像小雨點打在蘆葦上發出的聲響。人羣快速的有序移動,令這位久經沙場的六扇門弟子有些措手不及。

    她不知道來人是誰,爲什麼要攻打馬書奎。

    情急之下,她一隻手拉着孫雨娟,“不好,烏金蕩要遭殃了,再不逃走,恐怕你我都來不及走出這蘆葦灘。快,跟我走!”

    “啊?我不能就這麼走,大木船上還有......”

    她本想說大木船上還有孩子用的東西。但被接生婆誤以爲孫雨娟是捨不得馬書奎這個大土匪。便使勁地拖住孫雨娟,直奔小舢板走過去。

    “聽我話,不要出聲。來人不下於百十號,手裏長槍大刀無數。你我能逃出烏金蕩,實乃是上蒼造化。孫雨娟,多虧你孩子在這一刻開始哭鬧,要不然就憑那幫人的深夜偷襲,誰也休想活着走出去,快上小舢板!”

    孫雨娟端詳着接生婆,她驚訝地發現,陪伴在自己身邊的這位接生婆,確原來不亞於王德霞。你看她冷不丁從腰眼裏掏出一支手槍,真的把孫雨娟給嚇住了。她不知道該跟接生婆說些什麼,除了驚嚇之外,對接生婆果斷的決定,準確的判斷,令孫雨娟無處不感覺自己曾經對她的大呼小叫是一種過錯。

    “你,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裝扮成接生婆!”

    “沒時間跟你解釋,快......”

    接生婆看一看自己手裏拿着的一支手槍,知道是孫雨娟看到自己拔槍的一剎那,對接生婆的身份頓生疑慮。孫雨娟的突然發問,接生婆來不及回答她。只見的接生婆撈起褲管,將一根竹篙擔在小舢板上,雙腿捲起褲管,兩隻腳走下水,用力將擱在淺灘上的小舢板,慢慢地推入水中。

    緊跟着,她又馬不停蹄地潛入水中,一隻手搭住小舢板的船幫,用她的游泳技術,將小舢板帶到射擊範圍之外。這才從水裏爬上小舢板,重新舉起手槍,對着二東成和王德霞住的大木船上的燈籠,“啪啪”打出兩槍......

    孫雨晴帶的人,正在一個個獵殺烏金蕩的土匪。

    睡夢中的土匪,有點正在美夢中,就被結果性命。不是說孫雨晴下手太狠,因爲他知道,在敵衆我寡的情況下,只有以獵殺爲前提。待到人數寥寥無幾不成氣候時,方能面對面動員他們放下武器,繳槍不殺。

    “啪啪”接生婆打出的兩槍,攪亂了孫雨晴和小黑皮提前偷襲的計劃。

    雖然實施一半,那馬書奎已經被解決,但烏金蕩土匪分佈在蘆葦灘和其它大木船、小舢板上,一時間難以控制。既然行動已暴露,索性點起火把,四面楚歌,看那土匪還能堅守多久。

    “打,東家,瞞不住了,只有硬碰硬!”

    小黑皮一聲吆喝,隨着孫雨晴一聲令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