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江湖恩怨 74章死到臨頭還嘴硬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華夫子字數:4277更新時間:24/06/29 12:32:18
    開荒種地,練武打獵,散網捕魚,都是土匪們的拿手好戲。

    在烏金蕩,除了喝酒賭博,嫖娼泡澡堂子,剩餘時間多半在大街小巷惹是生非。在孫家大院,他們就像換個人似的。烏金蕩的土匪,都說一個個像散養的牲畜,身上沒半點人性。

    爲何來到馬家蕩的孫家大院,一個個變得服服帖帖?

    乖巧的像只小綿羊呢?

    要說清楚這件事,還得從烏金蕩的土匪剛被逮到孫家大院時說起。

    誰都知道,在烏金蕩,這夥人是吃香的喝辣的,吃光用光身體健康。屬於那種吃喝等死,今朝飲酒今朝醉的那種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的人。吃光,再去搶;用光,再去用搶來的銀子去買。他們根本不需要什麼自食其力的種地,栽樹插秧。

    什麼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對土匪來說,那是狗屁不通。

    他們像現在的富二代富三代,吃喝玩樂,反正有人給他們賺錢存款在銀行,幾輩子都吃不光用不完。無需努力,便是口含金子出生。這些人從一出生就比普通人超凡脫俗,一個個成爲巨嬰,成爲社會負擔。

    儘管表面上好像他們都是享受上輩子人,帶給他們所有的優越的財富以及和精神上的自豪優越感。

    但是,他們也不得不承認有關於他們所有人每一分錢的浪費和消耗,都是因爲有一隻腳踩在普通人的肩膀上踏過去。是納稅人的錢,供養了這些官僚資本的後人。那麼土匪呢,他們即靠明搶。

    而官僚資本側是通過手段實行對普通人的暗奪,比起明搶,似呼更爲人性化。

    所謂人性化,不過是愚民策略而已。

    或許,這就是人們對官匪和土匪的區別所在。

    小南香看出土匪的心裏,她知道,必須找一個典型的土匪來殺雞訓猴。只是,小黑皮被他們提拔成領隊的,首先得徵求小黑皮的意見。受寵若驚,小黑皮得到小南香的提示,將一個背地裏專門拆臺的土匪交出來。

    於是,在一個皓月當空的深夜,孫家大院後花園的家丁和傭人宿舍裏,一束晦暗的煤油燈下,儘管烏金蕩的土匪糾結在一起:“哥兒幾個,想一想我們在烏金蕩,那叫個爽快。隔三岔五老大馬書奎帶我們去錢行小街泡澡堂子進賭場。

    贏了錢,請客嫖娼,大家夥糾結在一起,那叫個一心無二意啊!

    現如今被俘,來到這孫家大院,不但要我們幹活,還要我們天天練膽練刀練槍。

    這哪是我們烏金蕩土匪幹的活計,分明沒那我們當二百錢數嘛!怎麼可能拿我們烏金蕩的人和他們家傭人同等待遇啊!依我看,夜長夢多,不如哥兒幾個一起逃走得了。至於小黑皮麼......他現在可是人家紅人啦!”

    抽菸喝酒,大口吃肉,一陣酒足飯飽之後,那個長得尖嘴猴腮細高挑小三馬開始言歸正傳。原本,幾個人只是爲了夜裏睡不着,買幾個小菜,打打牙祭。沒想着酒壯慫人膽,將原本幾個人壓抑的情緒,通過喝酒解解悶。

    不想,酒在肚話在心,小三馬一下子將別人不敢說的話,都說出來。

    一語道破天機,衆人衆人紛紛響應:“你說得容易,小黑皮都答應人家孫家大院,要我們好好服從他的管理。你這麼說走就走,那接下來的小黑皮怎麼做人?如果,如果你有不服從管理的心願,爲何當天在西碼頭的大戲院,你爲什麼不當場要求發給大洋,讓你回家金盆洗手,棄惡從善?現在,說出來,多有背叛之意。我,我可不想跟你一起幹!”

    其中一個土匪端起碗裏的酒,揚起脖子一飲而盡。

    “亞拉個巴子的,這年頭,做個好人不容易,做個土匪又是左右爲難。

    你說烏金蕩好吧,醉生夢死在一個鳥不拉屎無人不靠的蘆葦灘生活,純淨一副吃喝等死的盡頭,長期以往也沒多大意思。吃吃喝喝一輩子,就落得一副好皮囊,臭名昭著,還能有什麼?

    不滿哥兒幾個,我早不想呆在烏金蕩了。

    快活自己一個人,害得一家老小走不到人前,擡不起人頭。

    背地裏被人指着脊樑骨辱罵,那種日子你小三馬認爲自由自在,我可不這麼認爲。男子漢大丈夫,應該擁有屬於自己家產事業。可我們這些人是當初跟着馬書奎投錯了胎,他除了能帶着我們去搶去偷,還能幹什麼?”

    “誰說不是,這不剛剛中小學愛孫家大院落下腳,你這又要走人。回到烏金蕩,你還不是過着醉生夢死的日子。能爲自己和家庭帶來什麼呢?在孫家大院,好歹摘掉頭上的土匪的帽子。有吃有喝,年底還要得到幾百兩紋銀,爲什麼不能待下去?要走,你小三馬一個人走,我們幾個不跟你幹!”

    煤油燈下,幾個人,幾張臉,沒喝酒之前,異口同聲,和聲協氣。

    喝完酒,一個個嗓子眼裏冒青煙,狂話狠話,一股腦從每個人嘴裏往外倒,關鍵時刻,青蛙要命蛇要飽的薄情寡義心裏,一覽無餘!或許,這確確證明了幹土匪這一行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小算盤,如同一盤散沙,各舒己懷,純然不顧以大局爲重。

    “我也不幹!人家小黑皮對馬書奎那麼鐵桿,現如今都跟着孫家大院混了,我們幾個有什麼理由離開?要走,你一個人走,哥兒幾個保準替你保密。來,對天盟誓,如果有人將小三馬的事情說出去,天打雷劈。”

    幾個人互相對視一下,然後,跟着說話的二刀把子,舉起右手。

    “如果有人將小三馬的事情說出去,定將天打雷劈。”

    一行人居住在一個宿舍,煤油燈下數一數,總共六個人。都是驢高馬大的壯實漢字,身上刺青,紋龍紋虎,虎頭蛇尾,從大膀子紋到肚臍眼的,形狀各異。六個人伸開雙倍,互相摟抱着,以示對天盟誓結束。互相用手拍打着對方肩膀,各自散開準備坐下。

    房門外彷彿傳來動靜,幾個人立刻悄然無聲地豎起耳朵聆聽。

    二刀把子豎起一隻手,令大家不要作聲,自己側身輕手輕腳往房門口移動腳步。其他土匪保持原來姿勢,不做任何動作。他們擔心自己剛纔的一番話,已經被躲在門外的人聽到了。其中,一個土匪正要鼓起嘴,準備吹滅煤油燈。

    來不及了,只聽得“嘭”的一聲,小黑皮帶着小南香和孫雨晴,一腳將房門揣開。

    張口衝着屋裏的人破口大罵:“奶奶個雞大腿的,我小黑皮對你們可不薄吧!

    在馬書奎的烏金蕩,你們幾個誰特莫的有我小黑皮對他忠誠?你們出來說說看,有誰還比我小黑皮對他更忠誠的呀?現在倒好,爲了你們,我小黑皮想通了,你們倒在背地裏給老子挖坑。說,是誰帶的這個頭?”

    衆人知道情況不妙,小黑皮早有預謀,六個人當中肯定有一個人是叛徒,小三馬頭腦裏迅速閃出這麼個問號。

    既然弟兄們爲了確保他的安全,集體盟誓扼守他要逃走的祕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小三馬不得不自己站出來解釋道:“小黑皮,你說的沒錯。在烏金蕩,沒有人代替你對馬書奎老大的忠心耿耿。但是,你現在至少不是!

    恕我直言,你現在徒的是孫家大院給了一個領隊的位置,便是心滿意足。

    要知道,在烏金蕩,你可是在二東成之下,王德霞之上值得馬書奎老大信任的人。不誇張地告訴你,小黑皮,在烏金蕩你就是馬書奎手下的第四把交椅。馬書奎沒虧待過你,但是,他馬書奎虧待過我們哥兒幾個。

    我小三馬今天要走,那是我一個人的事,於你小黑皮和兄弟們沒什麼關係。

    如果你一個人願意呆在孫家大院,沒有弟兄們堅決要你離開。道不同不相爲謀,我小三馬生是烏金蕩的土匪,死是烏金蕩的鬼。沒什麼好說的,放我走,我們後會有期。不讓我走,就這百兒八十斤,在此交代了。小黑皮,我們都是烏金蕩的人,你來吧!”

    說完,他雙手朝身後一背,以示由小黑皮來幫忙捆綁。

    小黑皮嘿嘿一聲冷笑,舉槍就要嘣掉小三馬的腦袋,被小南香攔下來。

    “小黑皮,殺雞豈能用宰牛刀,大材小用。還是省下一顆子彈吧,留着日後打仇家。將他們帶到孫家大院的大客廳,到那裏我自有他歸宿的地方,帶走,嗨......”小南香將身上披肩往身後一甩,腳步穩健地朝大客廳走去。

    此時,已是五根天。

    東方雨露白,啓明星已經升起。小三馬望一眼東方的天空,他不祈求能活到天亮。但不知道這個小南香一身夜行服打扮,好像對今天夜裏要發生的事,她早有耳聞目睹一般。搖搖頭,但願這個女人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屍首,儘管他們家無人爲他收屍。

    過去,當土匪的,大多數是孤兒寡母之輩。

    有人生,沒人養,社會上統稱爲這種人爲散養牲口。

    和官匪的區別,那些五王八侯都是生長在王侯將相之家。

    他們一代代相傳,老子爲官,兒子爲宦,直至家族完敗,方爲整個家族爲官一任畫上句號。這就是官官相護,王侯互通的社會種族式的種族統治的社會結構。普通人,你才高八斗,武功蓋世也休想進入官場圈子的氛圍。

    在過去,當過一天土匪的人,家人或者親親友友絕對不可能和這樣的人打交道。

    不像現在,不管你賺錢來得是否乾淨,只恨搶不到手。

    貪贓枉法的人,行賄舞弊甭管你用什麼手段,只要不被揭露,那花起來就是心安理得。要我說現在的官僚資本一類的人,還不如過去的土匪具有良知意識。爲了一己私利,傷風敗俗的人,利用手中權利任性伐德,爲所欲爲,無所不能。

    “嘩啦”進入後花園大門,被看大門的兩個人打開。

    小三馬看到這一出知道今天夜裏是專門爲他準備的了,他竭盡全力地再想:六個人中,到底是誰背叛了自己?

    他有些後悔今晚耍小聰明,本以爲六個人自己爲首,好歹也是個小頭目。

    總認爲自己比起別人更具有主心骨的小三馬,沒想到把自己送上了斷頭臺。看來,小黑皮早盯上自己,之所以沒對自己下手,僅僅是爲了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而今天,恰恰是他自己給小黑皮提供一個完美的結束自己的機會,亞拉個巴子的,我小三馬怨啦!

    他跟在衆人後面,儘管心裏有千萬分不甘,事已至此,他只有硬着頭皮。

    因爲,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既然知道結果,幹嘛還要認慫。想到這裏,小三馬索性擡起頭,用一陣再深夜裏沒人看到的兇光,狠狠地瞪着小黑皮。內心裏罵道:他娘的,早知道你小黑皮對我有提防,我爲什麼還要鑽進你的口袋......

    小南香被孫雨晴扶着,坐在大客廳的太師椅上,她翹起二郎腿。

    然後,將披肩拽起一隻角,平攤在膝蓋上。那黑色披肩爲外黑內黃兩種顏色組成,小南香輕飄飄的一甩外黑內黃的披肩,端坐在太師椅上,令小三馬看了莫名的一陣肅穆。衆人依然如此這般肅靜,給寂靜的夜晚增替幾分恐怖和死氣沉沉蔭黴。

    小南香指着小黑皮說道:“小黑皮,加滿加滿他,這裏是什麼地方!”

    小三馬聽了小南香一番話,冷笑着說:“不必了,用不着小黑皮加滿,我自己眼睛不瞎。哎呦,不就是孫家大院的主屋大客廳嗎?有什麼好加滿的呀!這孫家大客廳前前後後有三個,主客廳在前,次客廳在後;左有邊客廳,右有聚會聽,我小三馬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過嗎?

    看都看見了,不用小黑皮浪費口舌了。沒什麼值得我留戀的地方,你也用不着賣關子,要殺要剮,你圖個方便。反正,我所做的這一切,早在你們衆人的意料之中,何必裝腔作勢。嘿嘿,我見到孫家大院的大客廳也不過如此嘛,哈哈哈......”

    小三馬不知道小南香要小黑皮加滿他的用意何在,便一目瞭然環視孫家大院的大客廳一週,沒什麼特別之處,便放聲大笑。一個準備赴死的人,他還有什麼好擔心。最終的結果,不過是一槍結果自己。何苦裝模作樣,我小三馬才不跟你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想在臨死之前羞辱我小三馬一番,做夢!

    小黑皮冷冷地一笑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西,這裏,豈能是你狗輩鼠輩出入的地方?

    告訴你,你進得了孫家大客廳的死門,插翅難飛。你以爲你看到的,就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嗎?幼稚!在孫家大客廳,有生死地獄之門,有富貴榮華之門,就看你願意走那道大門了。死到臨頭還給老子嘴硬,不知悔改,夫人,您該開始了!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