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江湖恩怨 70章氣數已盡的胡家大院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華夫子字數:4404更新時間:24/06/29 12:32:18
回來的路上,孫明泉總是思想着來時碰到的氣奇奇怪怪的兩個人。
根據那兩個人的行蹤,似曾相識,但又很陌生。搞得孫明泉到死都沒弄明白,這夥人到底是誰。不過,有一點,孫明泉能肯定,這件事絕對於哥哥從京城送回小少爺孫雨晴有關係。但凡牽扯到孫雨晴的事,這夥人便會突然從他們家,或者說從馬家蕩的每一個角落出現。
小南香回來之後,孫明泉和胡川鳳的這種判斷尤爲得到證實。
給孫明泉和胡川鳳的感覺,這夥自稱是六扇門的人,好像都在爲小南香服務。儘管,她們知道小南香是孫明源的最後一任小妾,小少爺孫雨晴即爲小南香所生,但是,他們倆寧願相信小南香是孫雨晴的師傅,也絕不承認小南香即是孫雨晴的親生母親。
因爲,她們不想將孫家大院的一切拱手相讓小南香。
所以,儘管孫明源已經對她們倆說明小南香和孫雨晴的母子關係,孫明泉和胡川鳳只要能隱瞞的,他們倆寧願選擇繼續隱瞞。至於隱瞞到什麼時候,誰也不知道。
唉,可惜的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在胡川鳳暴病而亡之後,孫明泉相繼在第二年因病去世。
出乎意料,他們倆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僅僅活了六十出頭一丁點。一命嗚呼,駕鶴西去!多美好的生活,就這樣因病而放棄。估計孫明泉和胡川鳳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坐享其成,偌大的孫家大院結果還是屬於哥哥孫明源方的後人繼承。
心裏不服,那也不行啦!
那來自馬家蕩的不明不暗的人士,一個個武功高強,哪是他孫明泉和胡川鳳惹得起的人?
就自稱六扇門的人,自己親眼目睹他們飛檐走壁,丈許高的圍牆,人家腳尖點地,“呼呲”一陣風從耳邊掠過,人影百年輕飄飄地飛過牆頂,孫明泉和胡川鳳內心裏那種不安,是導致兩個人憂鬱成疾的主要因素。
兩口子心高命不強,草草離開人世,不得已將自己的財產在有生之年儘快轉移給自己的哥哥嫂子。在孫明泉和胡川鳳看來,那是明智之舉。要不然,就六扇門這幫人幫助哥哥孫明源辦事,怎麼可能由着他們倆將孫家財產轉移出去?
種種跡象表明,哥哥孫明源表面上以自己爲主。背地裏,哥哥寧願相信外人,也絕不選擇相信他們夫妻倆。
至少,在胡川鳳和孫明泉認爲是這樣。
在孫明泉和胡川鳳心目中,她們觀察到的小南香,絕對是個狠角色。
將屬於自己的家產留給小南香,她們不可能放得下心來。與其說選擇將孩子留給小南香,不如將孩子送給自己孃家的哥哥。胡川鳳總認爲娘家人,對她的孩子不會置之不理。她忽略了人性的醜陋一面,人都是爲了自己而活着。
先顧其自身,然後才能想到家庭成員,最後,才能考慮親朋好友。
加之他的哥哥嫂子,都是大地主出生,以小獲得大的利潤回報,才是大地主的發家致富的初衷。商人的嘴臉,無貪不起草。甭說你胡川鳳已經死亡,哪怕活在世上,只要有家財落到胡川逵之手,他是不可能按照你的想法去安排。
至少,得按照胡川逵和馬大花自己的想法去做。
然後,才能考慮你胡川鳳和孫明泉的那一分子,這才是人性的本真。
她們倆走了,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受了多大罪。
當然,對待孫明泉和胡川鳳的想法,站在人性暫時的一面,誰都沒有錯。
儘管她們在死前都沒能告訴孫雨晴,她們倆之所以將妹妹孫雨娟送到舅舅舅媽家裏照看是怎麼回事,那來自京城的師傅小南香,即是他的生身父母等等,其實,並不影響小南香和孫雨晴對孫家大院的繼承事實。
兩口子,因爲貪圖哥哥的家產而害怕被人算計,對哥哥也沒法交差,算是聰明一輩子,糊塗一時間。
將哥哥孫明源寫給他的家書留在抽屜裏,被小南香發現。
致使小南香手裏有着證明自己是孫家大院主人的有利證據,估計夫妻倆到了那邊後悔莫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如果將哥哥孫明源從京城寄回來的信件劃根火柴燒了,小南香居然有千張嘴,也難以說服孫雨晴相信她就是自己母親。
由此可見,孫明泉和胡川鳳之所以選擇將哥哥留給他們老孫家的財產,甘心情願送給舅舅胡川逵家裏寄存,確原來是感覺小南香是來者不善。
包括六扇門的人,時時刻刻留在他們家的監視,這夥人神出鬼沒,只要孫家大院一有風吹草動,齊刷刷的,不要請不用帶,準時到達孫家大院,不難看出,所有這些很有可能是哥哥臨終前的安排。
所以,才不得不爲了自保,走出於小南香等人的視線範圍。惹不起躲得起,與小南香等人的思路,正好相反。
我們說,孫明泉和胡川鳳的想法,對他們家來說,也不算全是對的選擇。退一萬步來說,假如孫雨晴和胡川鳳選擇將所有家產統歸於孫家大院,小南香和孫雨晴這一會也不可能講他們一家三口趕出孫家大院。
壓根,人家就沒這打算。所有這些,算是孫明泉和胡川鳳的做賊心虛引起的吧!
要說錯誤的人,以及錯誤的選擇,莫過於她的哥哥嫂子胡川逵和馬大花夫妻倆的冷酷無情。你說你對孫雨娟好一點不行嗎?馬書奎來搶,你第一個考慮的你親生兒女的安全,交出孫雨娟。其實,大可不必這樣,大不了賒財免災嘛!多給馬書奎點銀票,不就得了。
對像馬書奎這樣的土匪,他哪裏知道什麼叫情感的啦!
有奶便是娘,有銀子比要他命更好說話。
可惜,孫雨娟目睹舅舅舅媽對自己奚落不說,還爲了自保將她送給土匪實在是不近人情。何況,他們家的銀票,都是孫雨娟父母,從京城哥哥帶回家的財產中一部分提取出來。不看在親戚的面情上,你也得看在銀票的情分上,對人家孫雨娟好一點不可以嗎?
唉!
現在,說什麼都遲了!
如果孫明泉和胡川鳳知道哥哥嫂子這樣的對待他們家孫雨娟,打死他們倆也絕對不會將孫雨娟交給他們倆來照料。
現在,胡家大院一片哀嚎。白布白紙條,漫天飛舞,偌大的胡家大院籠罩着悽慘悲涼。哭聲撼天動地,親戚朋友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哭得好像有點撕心裂肺,其實,不過是一種儀式。
前來奔喪的人,手裏拎着燒紙錢,成羣結隊......
大地主就是大地主,拍他們家馬屁的人還真的不少。
亦或這些人中不凡其有興災惹禍的人,那些欠着胡川逵家租子一年又一年利滾利的人家,此時此刻破涕爲笑。雖然說人不死債不爛,有父債子還一說,可是,老管家一走了之,胡家大院交給一個文不像秀才武不像兵的胡立頂來繼承,估計難以爲繼。
不爲所欠他們家租子還不起而倖免於難,關鍵是因爲胡川逵和馬大花利滾利的手段極爲刻薄。既然你沒這個壽相來享受我的利息,那我就來個死不承認,你又能奈我何?底層人似乎明白,那所謂的德性,對上,是任憑自己發揮。
對下,卻非得要求按照規矩來行事。什麼規矩?
去他奶奶個雞大腿,規矩就是爲了束縛底層,剝奪底層人的智慧和財富。
睡醒的雄獅,終於明白什麼是剝削,什麼是法規,什麼是人生......
她們清醒了,再也不按照什麼規矩循規蹈矩。任何一種循規蹈矩的人生,都是扯淡的人生......
孫雨晴沒有坐下,只是看着來人。
來人呈上胡立頂請人寫的訃告,完好無損地交由孫雨晴手中。
他跪地捧過頭頂,莊重而又肅穆,也不多問,直來直去。那人剛剛端着碗喝茶,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見得孫雨晴匆匆而來,便趕快說明來意。據說,上門奔喪的人,到了主人家裏必須等喝過茶之後才能開口講話。
怪不得見那個人見了孫雨晴急忙端起碗,“咕吱”喝一口茶,然後,急急忙忙對孫雨晴說:“我,是中心莊的胡川逵舅舅舅媽家裏派來的人。昨天,你舅舅舅媽家遭遇不幸。土匪馬書奎至上一次夜襲之後,與昨天大上午砍下你舅舅胡川逵人頭。舅媽馬大花也被劫去烏金蕩,據說,只有大少爺逃過一劫,其餘人等一個不留被帶走......”
“啊!馬書奎有這麼大的膽子?”
孫雨晴驚駭地站在原地,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別,別急,你先仔細給我道來。馬書奎被我馬家蕩人打敗,他爲何拿我舅舅舅媽家的胡家大院煞氣,不合理啊,這裏面到底是怎麼回事?”孫雨晴倍感意外,他一雙眼射出帶有疑問的目光,直逼那個送信的人。
那種堆積一肚子氣,要對送信的人質問的樣子,令送信的人不敢怠慢。
他瑟瑟抖抖,如實道來。
“哦,是這樣,大早上馬書奎帶人來到中心莊胡家大院通報,說是因爲孫雨娟要求回孃家探親,希望得到胡川逵的恩准。誰知道你胡川逵對馬書奎第一次帶走孫雨娟和五百兩銀票不能釋懷,便藉機加以刁難。
要求馬書奎將所以搶走銀票完璧歸趙,承認自己錯誤方得原諒進屋。
馬書奎是誰呀,他一聽胡川逵藉機刁難,便一聲令下,令烏金蕩土匪攻打中心莊胡家大院。
以十塊大洋買下胡川逵人頭,結果......”那人一口氣說完,聽得孫雨晴有些大惑不解。自從父母雙雙去世,妹妹被帶到舅舅舅媽家裏,孫雨晴彷彿和舅舅舅媽斷絕來往。倒不是因爲孫雨晴對舅舅舅媽的不尊重,而是舅舅舅媽從來不關心孫雨晴的當家做主的孫家大院。
久而久之,孫雨晴彷彿對舅舅舅媽的這門親戚關係,逐漸地從自己的印象中淡化、抹去。加之自己身邊有師傅小南香即衆人扶佑,孫雨晴也習慣於舅舅舅媽的遠離。在孫雨晴的印象裏,舅舅舅媽始終是那種高不可攀的大戶人家的高姿態。
從來沒將他們一家人放在親戚的位置上正視過一次。
和他們相處,給孫雨晴一家人的壓力無非是舅舅舅媽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架勢,令人難以接近。
當然,孫雨晴並不知道胡川逵和馬大花才不是他的親舅舅。他的舅舅,在遙遠北方天津衛。據說,因爲小南香嫁給孫明源因此而得到朝廷重用。大清滅國,袁世凱當政,肖蘭貴曾任總統府身邊的衛兵排長,現在,正在享清福吃軍餉......
胡家大院,靈堂高高搭起。光怪陸離的彩旗,五花八門的花圈,披麻戴孝的人羣,組成浩浩蕩蕩的奔喪隊伍。七大姑八大姨拖家帶口,七天的守靈對位爭先恐後。誰都知道,爲胡川逵守靈將會得到一筆賞錢,大地主死了幾家歡喜幾家愁。
姓胡的家族,基本上全員出動。
也不知道他們是爲了圖個幾天免費吃喝,還是圖個湊湊熱鬧。
吹打彈唱的,伴隨着嗩吶的哭泣聲,響徹胡家大院上空。和胡川逵最親近的人,現在只剩下孫雨晴和胡立頂兩個人。其餘,就數胡姓本家弟兄,以及胡川逵老表,馬大花孃家親戚等等。馬大花的娘家人,都在爲馬大花被土匪劫走企圖對胡立頂施加壓力。
她們名義上來奔喪,實質上是來催促胡立頂儘快想辦法找回馬大花。
娘家人擔心馬大花脾氣爆躁,落到土匪手裏根本沒他好日子過。至於胡川逵的死活,對馬大花的娘家人好像沒什麼大礙。胡川逵死了,馬大花走了,胡立頂被推上胡家大院的主人公位置。
當家做主,他想推也推不了。
孫雨晴帶着一行人走進胡家大院,報喪的人扯開嗓子,賣力地對喊道:“來自馬家蕩孫家大院的,外孫孫雨晴攜家人來胡家大院祭拜......”
隨着一聲吆喝,胡立頂手裏拿着哭聲棒,跪地迎接。
儘管他見到孫雨晴帶的人從馬家蕩過來,那真的是一百個不情願。
規矩就是規矩,更黑活人定下來的規矩,不是做給死人看的,因爲他們看不到。所有爲死人祭奠的活動,都是做給活人看而已。所以,胡立頂再怎麼瞧不起孫雨晴,也不敢在死去的父親祭奠儀式上,自毀形象。
“起來,起來吧!”
孫雨晴伸出雙手,扶起胡立頂。
裝有胡川逵的棺材,擱在大廳中間。孫雨晴在胡立頂的帶領下,跪在棺材頂頭,叩頭祭拜。
四周,除了親戚還是親戚。胡家在中心莊可不是好惹的,家大族大。
整個中心莊幾乎一大半人家姓胡,且,胡川逵屬於長輩,老資格在中心莊人盡皆知。大地主身份給他帶來心狠手辣的印象,但在胡姓家庭範圍內,胡川逵屬於那種胡姓家族的老爺輩分。在健在的人中,除了胡川逵輩分最大,沒有人能超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