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江湖恩怨 65章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華夫子字數:4459更新時間:24/06/29 12:32:18
“慢着,你走了,是你家外甥女和外甥女婿回來,管我什麼事?莫非,是在烏金蕩混不下去了,再來找些銀子回去花花?要知道他馬書奎上一次來,我們家倒貼孫雨娟不說,還順勢賠了五百兩銀票。要想進胡家大院這個孃家,她們倆或多或少得呈上些禮物吧?哪怕將我們上次給的銀票再還回來也行啦!”
胡川逵止住腳步,大太太的話好像說得不無道理。
他掉過頭,對老管家命令道:“管家,給來人回話,只需馬書奎和孫雨娟兩個人帶人進入大院。其餘人在胡家大院外圍候着。走孃家,用不着興師動衆。他帶着一大隊人馬,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再來我們家搶一次,我胡川逵不上馬書奎的當。看在孫雨娟的面子上,讓她們倆進門已經是不錯的了。”
你說這個胡川逵,自己沒一丁點主見,大太太說什麼那就是什麼。
沒有主見倒不是什麼壞事,但也不能百依百順大太太啊?
那樣,助長大太太一聲喊到底的脾氣,能人孫雨娟回來一趟坐得住?
老管家心裏這麼想,但嘴上不能說。他只好對着胡川逵問道:“老爺,您是要我口傳呢,還是寫一封回函,以示誠心相待。”
“嘿,對待一個晚輩需要那麼認真嗎?再說了,一夥虎頭蛇尾,專門靠打家劫舍過日子的土匪,要那麼文縐縐地幹嘛?老管家,我看你是被馬書奎上一次來嚇破了膽了吧?聽我話,想進胡家大院,就得知錯必改。將功贖罪,認錯服法,態度還要端正。否則不然,我胡家大院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得去。哼......”
大太太或許看得如今的胡家大院,銅牆鐵壁,哪怕來一隻小鳥,也休想從頭頂飛過。
所以,對上一次馬書奎的無禮搶奪,心裏一直記憶猶新,難以釋懷。
這一次,馬書奎既然主動要求上門,那得按照胡家大院自己的規矩來。按理說,大太太的想法也沒什麼不對的地方。關鍵是,說是回來探親,只是快馬使者送信所知。那馬書奎帶着孫雨娟回來到底何意尚不清楚,大太太就急急忙忙妄下結論,誤導了胡川逵,這可咋整?
老管家恨死胡川逵長期以往,都以大太太婦道人家做主來安排行事。
且,對自己經常找些無中生有的事加以責備,老管家也受夠了。
索性,他添油加醋的對來者傳話到:“這位小爺,讓你久等了。我們家老爺太太讓帶話,如果孫雨娟和馬書奎要想進得胡家大院,就必須將上次的行爲完全切底的認個錯,並付諸賠償,或者退回你們老大從這裏拿走的五百兩銀票。當然,不包括孫雨娟外甥女在內,只有她才是胡家大院願意無私奉送的對象。”
使者一聽,臉色陡變。
他狠狠地瞪一眼老管家,然後點點頭雙拳一抱:“多謝前輩指點,我這就回去通報。希望老爺太太的目的能得到老大的恩准。駕......”
飛身上馬,朝着來的方向飛奔而去......
老管家打發走送信使者,四處張望一番。
接下來,他做了一件令胡川逵和大太太想也想不到的事。從馬棚裏牽着一頭小毛驢,跨上去就走。他知道,那馬書奎和孫雨娟聽到胡川逵對她們倆是這種態度,好歹那馬書奎算得上烏金蕩一號人物。土匪又怎麼樣,有了現大洋就是閻王老子來了,也得低頭三份。
財大氣粗,從古到今依舊在華夏大地代代相傳。
家大業大,便是橫着行天下。何況,他還不知道馬書奎和孫雨娟來意究竟是不是真的探親。憑老管家對孫雨娟的瞭解,那小丫頭自從父母雙亡將她託付給舅舅舅媽家裏,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不被人寵是另外一回事,關鍵是胡川逵和大太太不當她是一家人。
三十六計走爲上計,他在使者臨走之前,因爲對大太太說話不滿,故意添油加醋,希望以此惹怒馬書奎。萬一,那馬書奎真的被使者帶回去的話激怒,你看吧,有胡川逵好果子吃。他騎上小毛驢走了幾步,突然又勒住小毛驢的繮繩:“籲,籲!”
老管家直奔胡家大院的後院。
“老爺,老爺,我突然之感覺肚子痛,啊喲,看樣子熬不住了。跟您招呼一聲,我去二神仙哪裏抓點藥。家裏的事,您就和大太太多擔當。反正是您外甥女和外甥女婿回家探親,老管家待在家裏也沒什麼大用處。嘿嘿,老爺,我這就走了啊!”
胡川逵最怕傭人在自己家裏生病,不但掏腰包,還要給她們去請郎中,煩得很。
“那好吧!按理說,這時候你是不能離開胡家大院。怎奈年老多病,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老胡家也擔當不起。也罷,你先回家去抓藥。至於馬書奎和孫雨娟回來麼,大不了招呼廚房多下幾個小菜打發一下也就算了。不過,你得早去早回啊!耽擱胡家大院大事,休怪我胡川逵跟你翻臉。”
胡川逵雙手背後,身後,跟着一大趟傭人丫鬟,好不自在......
“報......老大,那胡川逵託老管家帶話,要您和夫人親自上門爲上一次的事情賠禮道歉方可入室相見。否則不然,胡家大院的大門你和夫人都進不了。我草草巡視一下,牆頭牆外,到處佈滿幾十杆槍,瞄準我們的來路,虎視眈眈。看來,胡川逵對我們這一次到來早有準備。老大,您看......”
“我看什麼?丫丫個巴子的,給老子全速前進。他奶奶的給臉不要臉的東西,得罪我壓寨夫人就是得罪我馬書奎。兄弟們,都給老子聽好,胡川逵他不認我這門親事,我馬書奎也就認栽。但是,他不認我壓寨夫人作爲他的親外孫女實在是欺人太甚。所以,我馬書奎臨時決定,改走親戚爲臨時起意。拿下胡川逵的胡家大院,給我壓寨夫人出這口惡氣,不怕死的,跟老子往前衝!”
馬書奎真的急了,倒是孫雨娟想喊住他,等到了胡家大院再由自己試探了再說。
馬書奎那倔強脾氣上來,豈能是孫雨娟說服的了。
土匪,就仗着蠻橫無理。能聽懂正常人的話,那就不是土匪了。難怪,人們將官匪和土匪混爲一談。在他們身上,的確都有非常相似的地方。比如,她們不具備同情和憐憫之心。除了自己的最親近的人之外,官匪對任何人都是爲了保護自身利益,對他人白的進去,紅的出來。心狠手辣,是官匪的共性。
也罷,對像舅舅舅媽這樣的吝嗇鬼,孫雨娟沒什麼值得同情和掛念。想起父母臨終前對舅舅舅媽的囑咐,她們倆答應得乾乾脆脆。到後來才知道,不過是她們倆想得到她們家家產而刻意裝出來的溫柔,哄騙她父母。
唉!
只恨父母命苦命短,要不然她孫雨娟也不可能落得今天這樣的下場。
馬書奎對她再好,他也是個土匪。
在過去,土匪強盜人見人怕,但她們始終不得人心。哪像現在的人幹的是土匪的事,裝得和平常人家一樣,令人難分難解。過去的壞人除了打扮僞裝,要不然他們走到哪裏也會被人一眼就認出來。
那衣衫襤褸在大街上專門盯着路人口袋的,十有八九是小偷小摸。
不過,小偷見了正常人,她們是害怕的越着走。儘管她們偷錢的手段特別快,轉眼之間你的錢包就到了他的口袋,但還是因爲害怕有錢人,而不敢昂首挺胸走路。基本上猥瑣着走路,眼睛從不敢正視路人。
你在看大街上的三三兩兩成羣結隊地穿着兜襠褲,頭上帶着西瓜皮帽子,大搖大擺招搖過市的人,大多數是這條街上的地痞流氓。這夥人不務正業,整天遊手好閒,好吃懶做。靠吃拿卡要爲生計,專門找些小街上生意人家吆五喝六,死皮賴臉要吃要喝要包煙。生意人家,爲了做生意,不和這幫人計較,給他們吃的喝的就當是施捨。
像馬書奎這樣的土匪強盜,那可不得了。
在那年頭,除了官府上的人能和他們一樣走大街串小巷從不避諱,更別說他們在乎別人的指手畫腳。
再說了,背後戳脊梁骨的事多得去了。只要不羞當面,誰也不認識誰,誰也不會知道心裏有誰和沒誰。像現在的人一樣,人面獸心,誰也沒寫在臉上。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好,老爺太太,一行人騎馬飛奔而來,喊殺聲隱隱約約聽見。”
胡家大院的土樓上,家丁大聲喊話來報。
大太太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小丫鬟在給她捶背捏腿。聽到喊聲她一骨碌從座椅上起身,急忙撈起自己褲腿,滴流滴流朝樓上爬去。別看大太太富態微胖,走起路來如同一陣風,雷厲風行。
“在哪呀?快,快讓開,我來看看,我來看看!”
上下穿一套綠底,外加紅蓮圓點花瓣長袖配燈籠褲的大太太馬秀花,走起路來風風火火。做事一鼓作氣,只是一生中最大的毛病,莫過於愛錢如命。對自己兒女,寵愛有加,對兒女之外的人,哪怕是他親姨娘舅絕不會施捨一頓飯,或者說給幾兩碎銀。越富有的人家越摳門,大太太就是這麼個人。
就這麼個心狠似鐵的大嘴婆娘,居然將個腰纏萬貫的胡川逵管得服服帖帖,你還別說這世道真的有一物降一物之說。
沒鹽滷,它還就真的做不成豆腐。
“嘮,快了!衝在前面的馬匹馱着的人,估計不到一袋煙功夫就能趕到。太太,快去報告老爺吧,要不然就來不及了。”說話的家丁有點慌張,大太太馬秀花用一隻手搭在自己額頭。
西南方向,喊殺聲有遠而近。
看來,是奔着他們家而來是毋庸置疑。
中心莊,沒有比他們家錢再多的人了。
馬書奎大白天興師動衆地帶着孫雨娟來報說是走親戚,他奶奶的,走親戚有帶一大堆人馬扛槍提大刀的嗎?
大太太似呼有些察覺不對勁,他急忙對着樓下大喊:“管家,管家,快安排人準備迎戰。馬書奎,馬書奎帶人來不是什麼善茬。走親戚,沒這麼個走法。那孫雨娟小賤人是不是聯合土匪來搶咱們家財產了啊!”
老管家早已經逃之夭夭,大太太見喊不到老管家,嘴裏開罵道:“老管家,你眼花耳朵又聾了啊!我跟你說話,你怎麼就沒聽見。”
衆家丁伸長脖頸,到處幫忙尋找老管家。
呵呵,老管家這一會騎着小毛驢,正在哼着小調,趕往許家樓的路上。他是不想再在胡川逵他們家呆了,女人當家,男人必誇,這是規矩。
我說這句話的意思,不帶有性別歧視。
而是多年以來,得出來的社會實踐。男人,爲一家之主。女人,只是管理日常家庭事務,是分工上的合理的不同。小小男人能做主,小小狸貓能逼鼠。順口溜淋漓盡致的刻畫了家庭婦女和男人的在家庭當中的社會地位及分工。可惜了,胡川逵他們家做反了。
老管家不逃走,他故意誇大其詞傳給馬書奎的話,以激怒馬書奎爲主。那馬書奎是個什麼貨色,老管家又不是不知道。第一次來搶胡川逵他們家,從東廂房能夠逃得過馬書奎之手的,胡川逵的小妾們沒一個能躲得過。幸虧大太太馬秀花在主屋,要不然估計她也得遭殃。
就那麼個破玩意,聽了老管家傳出去的話,肺不氣炸算他老管家沒見識。
“啪啪啪,叭叭叭......”
身後,響起來雜亂無章的打亂槍的聲音。
老管家勒住小毛驢的繮繩,從嘴角露出陰沉沉的笑意。他在想象這一會的胡家大院,肯定非常熱鬧。
“胡川逵啊胡川逵,你這一回要徹底完蛋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從懷裏掏出幾根金條,笑得齜牙咧嘴:“嘿嘿,跟我玩,你胡川逵再來兩個腦袋也休想看得住我老管家的賬目,嘿嘿!”
“太太,老管家不見蹤影了!莫非,莫非老管家陪胡老爺去後花園了啊?”
家丁提醒大太說。
“哎呦喂,都到了這節骨眼下,該死的還去什麼後花園啦!來人,快去通報老爺,叫他安排人積極迎戰。奶奶的,這一回再不能被拉馬書奎的烏金蕩土匪偷襲成功。胯下之辱,老孃今天一定要報,他奶奶的!”馬秀花撈起兩隻大褲管,撈衣抹袖地從家丁手裏一把抓過一支槍,瞄準騎馬跑在最前面的人......
家丁聞訊下樓梯,蹭蹭蹭,樓梯發出急促的腳步聲。
屋頂,只容許一個人進出的洞口,限制了家丁們的進進出出,上上下下。
“啪!”
馬大花還真的撂倒一個跑在最前面的人,第二個便是馬書奎。
他嚇得急忙勒住馬繮:“噓噓,他娘的,沒等老子開槍他胡川逵倒來個先發制人。”
馬大花開的第一槍算是提醒了馬書奎,他急忙掏出王八盒子,對着天空“啪啪”兩槍。
“弟兄們,看到了吧!今兒個可是他胡川逵找死來着,給我衝。拿下胡川逵人頭,我馬書奎賞大洋十塊,誰先打死誰先得。”
孫雨娟坐在馬車上,那馬車慢悠悠的,可不是馬伕不管用。
而是馬書奎刻意對馬伕下了一道死命令,夫人今天挺着個大肚子走孃家,要是半路上有什麼差錯,我馬書奎發誓,定拿你腦袋問事。
所以,馬伕不緊不慢地趕着大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