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江湖恩怨 60章總有意想不到的事發生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華夫子字數:5013更新時間:24/06/29 12:32:18
    店小二也不藏着掖着:“嗨,哪能呢,少東家說現在都到了用大洋的時代,銀票早在大清國即被淘汰。他兌換給你們,是看在熟人的面子上。在錢行小街能使用銀票的就你們兩家子,少東家面情上過不去。所以,自己認倒黴,留着一堆紙,等着被蛀蟲慢慢地吞噬吧!”

    說完,店小二將那個裝有銅錢的布袋,順勢丟給胡川逵的老管家。

    朱溫樺有些好奇,他解開口袋,從裏面抓出一大把銅錢。

    先是一愣,緊跟着臉上抽筋,嘴丫蠕動幾下,緊盯着胡川逵的臉色。見他穩如泰山,笑容可掬,不想打攪胡川逵的興致,隨即,硬生生將要說的話咽回去。

    他不由自主地搖搖頭,一雙眼沒半點光澤地望着胡川逵,心如死灰一般。同時,將手裏的銅錢送到胡川逵面前,以便胡川逵看得清楚。老管家不是不知道,現在,市面上流通的都是現大洋。趙國登收留銀票,只是爲了收藏。要不然,那就是一堆廢紙。

    可是,今兒個趙國登用銅錢來兌換銀票,而不是像以往那樣,拿出銀子或者是現大洋,看來,這裏面定有蹊蹺。他想提醒胡川逵,又不想好事多磨。細細品味,那胡川逵死要面子活受罪。明知道自己對這一行擀麪杖吹火一竅不通,卻偏偏我行我素地由不得別人做主。

    你說那銀票如果有大用,他妹妹和妹夫也不傻,爲什麼要將銀票留在他們家收藏,自己家沒地方放嗎?老管家不知道其中端倪,只得憑自己的現象來分析,不能說老管家多事一舉。

    你也不能小看胡川逵,他是秀才不出門知道天下事的那種。

    除了道聽途說,還是道聽途說。

    現大洋沒出現之前,前前後後不到一年時間,銀票在趙國登的賭場,只要路面,大家便是瘋搶。人家手裏拿着真金白銀,爭先恐後來搶你草紙不如的銀票,世界上有那麼傻的人嗎?

    今天,這小子給老子兌換成銅錢,不知道幾個意思。

    不動聲色的胡川逵心理活動課一刻也沒落下。

    也罷!

    那銀票是北宋時代的產物,這銅錢麼,不過過去才十多年功夫。要說從市場流通角度去考慮,當然選擇靠近的年代貨幣了。至少,當時的胡川逵是絕對這麼想。既然他內心裏有了決定,自然行爲上照着做了唄。

    於是,他靈機一動,指着管家吩咐道:“管家,給老子拿着銅錢,兌換他們家籌碼。亞拉個巴子的,他給我銅錢,我就在他賭場消費。

    在他們家賭場拿着他兌換老子的銅錢押寶,今兒個要耍個夠,哈哈哈......奶奶的,誰最後耍了誰,現在不能算數。如果有人敢不承認銅錢也是錢,休怪我胡川逵給他趙文章老小子父子兩面子。包括賭場和洗澡堂子在內,統統地砸個稀巴爛,看他還敢在老子跟前耍鬼頭聰明。

    小的們,跟我胡川逵去內室開個單獨包廂,坐莊到底,來者不拒聽到嗎?那麼聽清楚老爺說的話沒有?”

    “是,老爺!”

    老管家朱溫樺給胡川逵穿上布鞋,從土坑上扶起。

    胡川逵巡視周圍,意在看一眼趙國登那小子是否在場。君子不羞當面,胡川逵在怎麼渾蛋霸道,畢竟是年高德重的人物,在中心村,他屬於三老四少之內的長輩輩分。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被多少人看着,學着,模仿着。

    爲人師表,還是要給自己臉上貼點金子裱糊一層。

    哪怕是假充斯文,也要裝得有模有樣,在衆人面前不露馬腳。

    老管家整理他身上衣服、褚褲的褶皺,包括上身衣衫,無檐帽,就連那形影不離的文明棍,被家丁爭先恐後的給他提着,隨時隨地遞到胡川逵手裏。就這麼一個地方土豪地主之類的人物,每每從中心村出腳走出家門,前面有打手開到;後面有馬車載着胡川逵及家人,浩浩蕩蕩,一路上好不威風。

    說胡川逵是招搖過市,那倒不全是這樣。

    因爲,在那個時代的人家,出門坐馬車,便是大衆化的地主土豪的象徵。更有甚者,那些爲官一任的權貴們,出腳便是八人大轎擡着,耀武揚威的走着。前有人鳴鑼開道,後有人整齊列隊,扛起打傘,全副武裝保護。聲勢浩大,所到之處無不驚醒世人駐足觀望。

    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胡川逵只要移動腳步,後邊的一趟酒囊飯袋緊隨其後。

    包房,單獨一間,那是趙國登專門爲上等人準備的大屋子。裏面有女人用的馬桶,男人用的尿桶,分別放在裏面隔斷的小房間裏。爲的是提供上等人的如廁方便起見,趙國登在這方面可算是費盡心機,浪費無數腦細胞。

    在上等人賭場的包房裏,用的牌九賭桌最渣也不能低於紅木桌面。

    至於板凳麼,自然是白果樹做成,桐油塗刷表面。

    那是留給賭徒們使用。爲了顯示出莊家的尊貴,趙國登刻意爲坐莊的人安排了一隻特別顯眼的太師椅專座。其它,也不是普普通通的板凳,而是清一色的紅木椅子。進入包房,給人一種雍容華貴的高雅和尊貴氛圍。

    進入包房,蕭然起敬,鴉雀無聲,是所有人的共識。

    四周牆壁都是用黃板紙裱糊,以示於外界不透風,不出音,給人一種出污泥而不染的世外桃源的奢侈。只是牆上掛着的條幅,都是文人墨客留下的書法山水。不能不說在若大的賭場,設立這麼幾間帶有書香門第氛圍的包廂,真的有一種有辱斯文的意境在裏面。

    於整個賭場幾乎格格不入,不相協調,大相徑庭。

    地板,和客廳的區別,同樣不盡相同。

    客廳是普普通通的青磚鋪設,而包廂則是統一的大青石地面。要說那一會的大青石比起一小塊一小塊的青色小方塊磚頭,價值相差無幾。但裝飾帶給人們視覺上的效果判若雲泥,一龍一豬。

    茶水,裏面有專門指定的小丫鬟提着茶水壺,身輕如燕,小巧玲瓏。看人臉色行事,是她們的看家本領。見風使舵是小丫鬟們的眼頭見識。包廂裏的小丫鬟,和大廳裏的小丫鬟判若兩人。

    房間裏的小丫鬟單衣薄裳,露肚皮露齊眼。大腿隨便摸,摟着隨便親。一個個打扮的得濃妝豔抹,珠圍翠繞。說得露骨一點,不過是憑着她們的音容笑貌,招攬尊貴客人的視覺享受,從而對來自包廂就坐的客人予以帝王般享受的意境。

    多花點銀子,對大戶人家的不肖子孫,風流倜儻,執侉子弟猶如牛身上拔根毛。銀子對她們來說,揮金如土,不值一提。只要開心,但凡是銀子能解決的問題,那都不是個問題。

    房間裏,店小二忙裏忙外。

    丫鬟們一個個各就各位,亭亭玉立,她們手裏各自捧着自己的傢伙。

    有幫忙洗牌的,有端茶倒水的,也有給客人整理桌椅板凳的......

    總之,只要有人來到包房,對她們來說那就是殺豬盤的開始。那麼什麼叫殺豬盤呢?

    行家話,以莊家爲主,逮到有錢的主子,想方設法誘惑他押寶下注。

    正常情況下針對的對象,應該是那些嗜賭如命的無業遊民,亦或是嗜賭如命的賭徒。

    哪怕她們身無分文,只要有家當抵押,趙國登的賭場都可以簽字畫押作爲典當。也就是說趙國登不單單是開設賭場,名義上他們家是一座光天化日之下的賭場,實際上是一連串的與賭場相關聯的一條龍洗錢的步驟。輸了銀子心裏不服,就要倒賭,倒賭就得有籌碼。

    籌碼從哪裏來?

    那還用說嗎,必定從趙國登的賬房先生哪裏立下字句,以家中房產、值錢的古董、實在沒有了也有人拿自己的妻兒老小兌換籌碼下注。

    事後,再有趙國登將這幫人的字據轉讓給錢行小街的流氓地痞,以分成爲誘餌,上門收受當事人欠下的鉅額賭債。由此一來,趙國登的收益自然不止是開賭場的提成莊家的那一丁點微薄利潤了。

    放出去的賭債,往往是趙家墩賭場的主要經濟盈利來源,門下的小丫鬟,包括胡川逵包房裏的小丫鬟,基本上不是趙國登從大街上招過來。都是那些賭鬼賣兒賣女的結果。別人不說,王二丫兄弟姐妹十一個,哥哥就有五個。

    只可惜號稱錢行小街五路財神的兄弟五人嗜賭成性,整天遊手好閒,靠在趙國登的賭場賺些外快。

    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地。

    最終,把個妹妹王二丫抵債給趙國登。

    可以說,王二丫之所以不被趙國登待見,還不是因爲王二丫不是明媒正娶,而是抵債抵到趙家墩賭場作爲人妻。

    店小二將胡川逵房間搞得熱火朝天,他發揮自己的特長,那叫個得心應手:“各位各位,請聽我說:今兒個大家夥算是遇到救星了。那中心村的大地主胡川逵胡老爺子,不知道發什麼瘋,他開包廂做東,但凡想碰碰運氣的爺們,趕快去包廂下注。諸位,胡老爺子可是錢行小街少有的說一不二老賭客了。不用我介紹,經常光顧趙家墩賭場的爺們應該對胡老爺子的大號不陌生吧?”

    大廳裏,店小二扯開嗓子爲胡川逵的包廂攬客。

    話音剛落,就有位紳士打扮的人附和着。他從頭上摘下禮帽,有禮有節地給各位行禮之後,眉飛色舞地說道:“噢......你說的是中心村那胡川逵老爺子啊!那個人有的是銀子。據說,他妹妹嫁在馬家蕩的老孫家,紅顏薄命,放下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頭一歪,腳一蹬去了陰曹地府報道去了。所有家財,都被胡川逵包攬,那可是一筆意外之財啊!走,不怕死的跟我進去,我包你們今天收穫連連。”

    說完,那個人帶頭走進包房。

    後邊的人,有的人聽說過胡川逵是個大地主,其餘不太瞭解此人。

    猶豫不決中,店小二趁機鼓動說:“對對對,就是那胡老爺子親自來錢行小街和大家以賭會友,廣交普天下有緣之人。請大家放心,胡老爺子什麼都缺,唯獨不缺的就是現大洋。如若不信我店小二的話,不妨去包房會一會胡老爺子一睹尊容。不過,你們可不能小看胡老爺子那老來俏的身板,輸了錢,切勿看好你家的少夫人吆,哈哈哈......”

    店小二手裏拿着的毛巾,往身後肩膀上一甩,誰見了都知道可是店小二的招牌動作,大袖一揮,搖頭晃腦揚長而去。

    真是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夥計。

    這店小二有模有樣的招牌動作,和他東家趙國登如出一轍,不差分毫。

    客廳吵吵囔囔,“大,大,大......小,小,小......”

    賭徒們的喊聲震耳欲聾,幸虧趙國登他們家的屋頂是磚瓦結構,倘若是像馬書奎蘆葦灘的茅草屋,估計準備人聲嘈雜掀翻在地。

    王二丫管着自己磨房和牲口的飼養。

    你可別誤會。

    她王二丫怎麼可能親自動手?

    她是手裏拿着芭蕉扇,穿着帶花旗袍,邁着小巧玲瓏的小蠻腰身段,妞妞伽伽的指點着。“小花,你看你給磨盤加小麥都趕不上小毛驢的腿腳。咯,咯,咯......我的個媽耶,老孃眼看着替你着急。你腳下是不是放着鴨蛋啦!那麼漫不經心地。

    不是我小奴家眼裏看不得閒人,只是小奴家擔心你腿腳慢,手跟不着磨盤旋轉的速度,一是呢,擔心你被小毛驢給踩着了,哎呦喂,那個疼啦......

    到時候,可不是我王二丫沒提醒喔!二是呢,你看你從簸箕裏抄小麥,慢悠悠的,姑娘,你手裏拿的可不是什麼繡花針,而是要趕在小毛驢前面給磨盤加上小麥粒的呀。

    要不然,那小毛驢也恨你呀!它辛辛苦苦地被你蒙着眼,陪着你轉悠,你給它拉空磨子,費力費時不恨死你算我王二丫放屁。小姑娘,既然是抵債過來的,就得認命知道不。怪只怪你家人不當你人看啦,怪不得別人。

    再說了,你那腿腳,哪像個小姑娘走路,啊喲,小奴家怎麼看你都像個腿襠裏夾着鴨蛋一樣的走路,那麼小心翼翼的,咯咯咯......”

    王二丫說得起勁。

    馬書奎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背後慢慢的靠近王二丫。

    趕在小毛驢從面前經過,一剎那給磨盤加小麥粒的小丫鬟,和馬書奎面對面。

    見着馬書奎嬉皮笑臉的對她擺擺手,小丫鬟想笑,可是,一看王二丫對她那取笑的神態,小姑娘氣不打一處來,決心不去提醒王二丫。亞拉個巴子的,你對我不仁,別怪我對你不義,也人這個倒黴的今天吃吃苦頭。

    索性,小丫鬟掉過臉,假裝什麼也沒看見。

    馬書奎一步步輕手輕腳的瞄着腰,偷偷地乘王二丫不備,一個猛撲將王二丫緊緊地攔腰抱住。

    那王二丫正在拿磨房裏的小丫鬟尋開心,突然間被人從背後抱住,她哪裏經得住這樣的驚嚇。

    “啊喲......”一聲,嚇得幾乎癱坐在地。

    見得馬書奎還不鬆手,王二丫終於定下心來。

    她在想:誰呀?敢在趙家墩賭場非禮我王二丫?奶奶的,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她竭盡全力地去想從背後摟住自己的這個人到底會是誰,這家會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趕在青天白日之下,當着人將她攔腰抱住?

    莫非,是那該死的冤家趙國登?

    不會吧!

    那小子自從她被抵債到趙家墩賭場,從來沒給自己溫柔過。

    “殺千刀的,快給老孃放手。當着人面,你出手抱着俺,羞死奴家了!羞死奴家啦,快給老孃鬆開手,鬆開手......”

    王二丫聲嘶力竭地叫喊着,她以爲十有八九是趙國登腦子那根筋斷了,才敢在大白天當着小丫鬟面對自己大不敬。否則不然,在王二丫的印象中,沒有人敢如此貼身的接近自己。於是乎,才敢大膽地叫喊。她這一叫喊,可把馬書奎嚇出一身冷汗。

    “啪”,馬書奎鬆開手。

    “別,別叫喚!把你男人叫來了,我馬書奎倒沒什麼,你可就得遭殃了!也罷,他趙國登休了你,咱馬書奎收你做個二奶奶怎麼樣?嘿嘿嘿......”

    馬書奎不敢放肆,只得壓低嗓門,“嘿呲嘿呲”地偷笑着。

    王二丫一聽到馬書奎三個字,心裏“咯噔”一下。

    奶奶的,這個殺千刀得當着小丫鬟的面對我動手,又不忌諱點,太不給自己男人面子了吧!難道,他就不怕小丫鬟傳出去?

    “嗯,你個殺千刀的,多久沒來看人家了啊?是不是有了孫雨娟那個小賤人,有了新人忘了舊人了啊!想死奴家了,想死奴家了。嗯......”

    王二丫忘記小丫鬟和小毛驢都在磨坊,衝動令王二丫忘乎所以。

    她嬌滴滴的一雙腿發軟,慢慢的往地上攤去。

    馬書奎知道她在撒嬌,便左顧右盼一番,賊溜溜的抱起王二丫,直奔磨房後面的柴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