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江湖恩怨 57章難以平靜的人心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華夫子字數:4655更新時間:24/06/29 12:32:18
    面對死亡,孫雨娟心裏哪不知道死亡對她來說將預示着什麼。

    但是,心裏想着有人來拉住她,不但事與願違,那王德霞繼續在背後激將她。想活着的最後一根稻草,被王德霞扯斷。孫雨娟仗着膽,一步步走入涼冰冰的烏金蕩的河水。先是俺沒她的膝蓋,再走一步,已經到了大腿......

    “二當家的,不能眼睜睜看着她去死吧?我是說可惜了烏金蕩的蘆葦灘又少了一位能說會道的女子。”一個土匪的老婆不敢誇孫雨娟漂亮,害怕王德霞醋意大發。在王德霞面前,絕對不可以誇誇其談別的女人漂亮。你要逆流而上,那就等着王德霞找藉口修理你吧!

    藉着馬書奎的手,經常蠱惑二東成對其土匪家屬大打出手,王德霞又不是第一次。

    “就你們知道她是個可憐人,我不知道嗎?告訴你們,我王德霞不是你們眼裏那十惡不赦的女子。誰讓你們幾個人看她一個人總是吵吵囔囔。不知道馬書奎的受傷聽不得人吵鬧嗎?她死了成冤死鬼,你們幾個和我一樣,同樣脫不了干係。

    如果,你們幾個將她看得好好的,會有現在這一出嗎?我王德霞不過是借題發揮,嚇唬嚇唬她,讓她知道留着她不僅僅是讓她活命,而是馬書奎希望培養她做壓寨夫人。有了她做壓寨夫人,我王德霞早就回到雀門買賣他大哥那裏享清福我不會?

    去,你們幾個把她撈上來。我就不信這個世界上還要治不了女人。”王德霞說完,慢慢地走進孫雨娟關押的地方......

    二東成帶着接生婆來到趙國登他們家,他首先準備令趙國登去幫助抓藥。

    自己,則在趙國登他們家胡吃海喝一陣。

    烏金蕩,野味不缺,什麼野雞野鴨野兔多得去了,特別豐富的還算是鮮于水蝦。只要你不厭其煩,手裏有杆魚叉,晃一圈就能逮到大小不等的各種魚類。烏金蕩缺少的是豬牛羊肉,儘管土匪從外地搶來豬牛羊馬帶到烏金蕩,還是因爲烏金蕩資源匱乏,飼料不足而養不起。

    “小二,給大爺叫你們家二當家的上來,大爺我今兒個找他有事要辦。”

    店小二應聲來到:“唉,來了大爺,你除了叫我們少東家過來,還有什麼要小的幫忙的嗎?”店小二什麼都不會,他只會幹活和拍馬屁。甭管在趙文章的洗澡堂,還是趙國登的趙家墩賭場,只要有店小二的存在,就沒有一個嘴巴不是甜得跟抹了蜜糖似的。

    只要你與店小二搭上腔,瞬間讓你笑口常開,興趣盎然。

    “嗯,當然有了!”

    二東成一屁股坐在大廳之上,指着身邊的板凳示意接生婆坐下。要說那接生婆真的也會裝,小舢板上,她一句話也沒跟二東成講,無論二東成說什麼,她總是心不在焉地嗯呢嗯呢附和幾句。氣得二東成罵罵咧咧,再也不跟接生婆搭訕。

    直到來到錢行小街碼頭,他一個跳躍上了岸。

    後邊的接生婆能不能將小舢板扣好,二東成全然不顧,儘管自己一個人朝趙國登他們家賭場走去。二東成一走,剛纔捲曲一團的接生婆伸個懶腰,一骨碌拿起竹篙,熟練地將小舢板靠近碼頭。緊跟着,她跳上岸,將纜繩扣在碼頭的石柱上,緊隨其後。

    二東成前一腳跨進趙國登的賭場,接生婆隨之而來。

    她這一來不要緊,可把趙國登嚇壞了。

    二東成滿臉橫肉的叫喚店小二,接生婆坐在他的身邊。我滴個乖乖弄地咚,看二東成那一隻腳敲在他們家板凳上,一隻腳放在地上抖活。趙國登心裏猜測:亞拉個巴子的,二東成單獨來了,無收無管,無拘無束他不會獅子大開口要這要那吧?

    果不其然,趙國登站在門外,手裏拎着茶壺,肩膀上搭着塊毛巾。

    與其說他是趙家墩賭場的少東家,看外表,頭上戴着西瓜皮圓頂帽,身上穿着烏龜點綢緞長袖,下身穿着一件燈籠褲,我去,這哪是什麼少東家的打扮。如果再給他手裏託着一直鸚鵡鳥籠,儼然是一位惹是生非的花花公子哥。

    他躲在大客廳的外邊,側耳聆聽店小二跟二東成的對話。

    “嗯,還是你小子懂事。大爺在烏金蕩吃不好睡不好,這樣吧,先去給大爺我整半斤燒酒,一斤牛肉,一盤花生米,外加兩個蔬菜。至於銀子多少麼,和以往一樣,打對摺,大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收全款,大爺我欠賬留給馬書奎來付怎麼樣?”

    見店小二考慮怎麼回答他,二東成等不及了。

    索性搖晃着大腦袋,走到大廳兩邊的土炕上。

    他走到衣衫襤褸,卻又手裏捧着大煙槍的煙鬼,一把奪過去。“亞拉個巴子的,就你這窮酸樣,還有銀子抽大煙啊?拿過來吧你!”二東成躺下試着抽一口。“咳咳咳......我去,他奶奶的看你們抽的津津有味,大爺我抽一口差點被嗆死。”

    那骨瘦如柴的大煙鬼半躺着,見二東成這副德行,知道他以前沒有抽過大煙。

    便裂開嘴,帶着嘲諷的意味,偷笑着:“呵,呵呵,看花容易繡花難啦!就你這樣子,一輩子也學不會抽大煙。來,給我十兩紋銀,我包教包會怎麼樣?”看着大煙鬼一對眼睛凹進去,兩邊臉頰顴骨凸出,像個活死鬼,二東成沒興趣和這樣的人打交道。

    “呸!就你這副德行,也想賺老子的銀子,蚍蜉撼樹,黃粱美夢。”他將大菸袋甩給大煙鬼,自己一個鯉魚打挺,穩穩地站起身,繼續回到剛纔的位置。就在他躺在大煙鬼邊上的一剎那,接生婆一溜煙跑到大廳外邊。

    店小二假裝揩抹二東成睡着的大煙鬼邊上的土坑,剛好擋住二東成注視接生婆的視線。

    “給我想辦法去馬家蕩一趟,告訴他們,馬書奎沒有死,他只是受點皮外傷。不出十天八日,就會好。另外告訴她們,烏金蕩有個小女子,應該於馬家蕩有關聯。但我進不了姑娘的小茅屋,暫時不知道那姑娘姓甚名誰,是誰家被禍害的姑娘?

    你讓他們查一查給我捎個口信便可!”說完,接生婆悉手悉腳走到客廳大桌邊上,不動聲色的坐下。

    趙國登急忙對着店小二揮揮手,那店小二陪笑道:“啊喲,大爺說笑話了。你哪一次來趙家墩賭場,不是少東家陪酒款待你大爺的呀?至於銀子麼,和以前一樣啊!看大爺心情,你今兒個心情好,就多給點;哪一天您吶心情不好的時候,少東家免費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呀。二大、大爺,您說小的說得對不對呀?”

    店小二手裏拿着抹布,甜言蜜語的一張嘴,就像抹了油似的,溜滑溜滑地,說得二東成心裏扯到肚子裏快活。

    趙國登沒有露面,他一邊安排人去馬家蕩報信。一邊,吩咐王二丫去藥店給二東成抓些雲南白藥什麼的。專治刀槍傷口的特效藥,錢行小街算是應有盡有。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錢行小街不大,但這裏戲院賭場,大煙館暗地裏遍地都是。

    明的有老鴇妓院,暗地裏有美容院按摩院,歌廳舞廳都是暗娼歌妓經常出沒的場所。

    那些能歌善舞的貌美女子,舞文弄墨的樓臺小姐,哪一個又不是爲帝王將相所準備!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換湯不換藥地被改名爲情婦二奶。妻妾成羣的年代,是有權有錢人的天下。他們無不到處選美,只是暗地裏悄悄地進行......

    二東成酒足飯飽,他打着飽嗝,已經是午時三刻。

    他擡頭看一看客廳外,驕陽似火。索性對接生婆招招手。

    “去,告訴趙國登,給我們家老大備些綾羅綢緞,大花布什麼的。總之,結婚辦喜事新娘房用的東西,一樣也不能缺。另外,給我備上十桌酒席的食材,這是馬書奎給的銀子,你讓趙國登那小子一併辦了。辦好了給老子送上小舢板,然後,然後我們上船往回趕......”

    “嘩啦”二東成從懷裏掏出一代碎銀摔在趙國登他們家客廳。

    時隔數十日,馬書奎在烏金蕩大肆操辦婚禮。

    所有烏金蕩土匪及家屬,一個也不落下。

    婚禮主持人爲王德霞,二東成打前哨,帶着所剩無幾的弟兄們喝酒划拳,烏金蕩的蘆葦灘上空,大老遠懸掛着大紅燈籠。每一條大木船和小舢板上,每家每戶都豎起竹竿,必須連續三天掛上大紅燈籠。張燈結綵,算是爲馬書奎圓房的開始......

    傍晚,客廳燈光昏暗。

    話說胡川逵和兒子胡立頂,將孫雨娟送走之後,以此換取他們家在中心村的安妥,和馬家蕩沒有什麼聯繫。胡川鳳在世,每一年都是胡川鳳時事八節上門送禮。胡川鳳過世之後,再沒有人給他們家送禮了。

    不過胡川逵也不希望馬家蕩有人來他們家,如果來人不見孫雨娟,問起他應該怎麼回答?

    胡川逵和胡立頂父子倆不光是由此擔心。

    孫雨娟嫁給馬書奎究竟過得怎麼樣,他們渾然不知。

    你說這胡川逵也是的,你既然知道馬書奎得罪不起,爲什麼不利用孫雨娟嫁給馬書奎之際,和烏金蕩的土匪搞好關系呢?相反,他們像對待孫雨娟一樣的,認爲孫雨娟嫁給馬書奎,根本不可能對他們家帶來什麼福音。將孫雨娟送給馬書奎,僅僅是胡川逵的緩兵之計。

    他得到孫雨娟帶給他們家的銀票,知道這些官府的銀票。

    一旦被人查封,你倘若說不出個米和豆子來,連累三代六親滿門遭斬,不是沒有過。胡川逵坐在太師椅上,嘴裏叼着水菸袋,他吧嗒吧嗒抽兩口,吐出煙霧,含義雋水的對坐在一旁的大太太語重心長的說道:“我說大太太,孫雨娟一去不回,這裏面不是什麼好事吧?”

    “那你說咋辦?不是說聯繫暗八門對付馬書奎麼?”

    大太太瞪大眼睛的反問胡川逵。

    在大太太看來,馬書奎在烏金蕩,據我瞭解,那小子並非不可教。

    你看看,送他一個孫雨娟,他高興得又是給我叩頭,又是大拍胸脯,日後有什麼危難之事,給他捎個口信,馬書奎赴湯蹈火。奶奶的,說得比唱得好聽,就不知道他是否是口從心,還是心從口。就這麼個玩意兒,你胡川逵一世英名,橫掃中心村,怎麼就栽在這小子手裏不敢露頭了啊!

    大太太看上去有種穩如泰山的架勢,胡川逵搖搖頭,心裏唸叨着:婦人之見!

    “啊喲,大太太你哪裏知道,江湖暗八門的雀門買賣老大馬佔奎,即使馬書奎的親哥哥。你動用暗八門的人,搞不好弄巧成拙。他們屬於同道不同行的人。江湖義氣豈能是我們這些人能撼動得了?調轉槍口反水一戈,遭殃的還不是我胡川逵一家,真是幼稚!”

    “要不,派人去烏金蕩打聽打聽孫雨娟的下落?”

    大太太略有所思。

    在大太太看來,那馬書奎並不是胡川逵父子倆想象的那樣忘恩負義。

    她哪裏知道,胡川逵這個人經常以自身的爲人和標準,去衡量其他身邊的和他有着親密關係的人。你說胡川鳳和孫明泉夫妻倆吧,一個是他親妹妹,一個是他親妹妹的丈夫。夫妻倆將京城大哥孫明源送過來的銀票,大多數寄存在他們家,要不然中心村他胡川逵怎麼能算得上暴發戶。

    人無橫財不發,可胡川逵他們一家子,利用的是妹妹妹夫對他們的信任,從而在妹妹妹夫相繼去世後,侵吞了他們的財產。所以,才發家致富。兒子胡立頂,在中心村算得上風流倜儻。說他傻,他又知道見到美少女眼饞。

    說他聰明,他從來記不清從自己手裏花出去多少銀子,又找回多少銀子。

    你要問他一斤鐵一斤棉花哪個重,他肯定會告訴你,鐵重。連自己親表妹他都不放過,儘管那過去表姐妹做親是常態,但畢竟是近親結婚,不利於下一代。只是那一會的人,不知道這些。老子和娘一個是母老虎,一個是地方惡霸。

    所有風頭被父母出盡,兒子剩下的要麼是無所事事的花花公子,要麼是癡傻癲癇,百病纏身。

    胡立頂突然來一句:“老爹,認爲去收拾孫雨娟,她爲什麼不帶些烏金蕩的特產來瞧瞧你們二老?”

    胡立頂還算好,他屬於那種二傻子。也就是說在傻子和正常人之間的那種智商。所有,父母稱王稱霸不屬於一個家族的人丁興旺。子女兒孫稱王稱霸,哪才叫個爲祖上爭光。“萬萬不可,那孫雨娟被我們強行送給馬書奎。她這一會恨死我們了,你去了等於送肉上案。

    孫雨娟在烏金蕩和馬書奎相處快一年了,難道在我們家發生的一些事,孫雨娟能不跟馬書奎說嗎?只要能睡到一起,憑枕頭關係,馬書奎絕對幫助孫雨娟而不會選擇幫助我們。你以爲孫雨娟還是以前的孫雨娟啊?只要和馬書奎睡在一張牀上,說不定哪一天會帶着馬書奎來中心村殺個回馬槍。

    孫雨娟老大不小了,大太太,人家不是三歲小孩,任憑你三言兩語的忽悠哄騙就不了了事。看得出,那孫雨娟是個有心計的孩子。傳我妹妹胡川鳳的代,她表面上百依百順,內心裏波瀾壯闊。你呀,只知道大呼小叫,一錢當磨子大。雞毛蒜皮,遲早要倒大黴的!”

    面對着胡川逵的一通責怪,大太太不幹了。

    “奶奶個雞大腿的,胡川逵你是吃了豹子膽了敢賭咒老孃我?我這不是爲了這個家嗎?不是老孃人前背後爲你撐腰,你,你胡川逵在中心村能混到今天這個樣子?”

    大太太滿臉憤恨,一下子都涌上心頭。

    她認爲,胡川逵這一大家子,都是他大太太把持住。要不然,早已經樹倒猢猻散。

    “吆,看你說的,好像我老胡家的家當都是你從孃家帶過來似的。奶奶的,不是胡川逵昧着良心悶了妹妹的財產,你,你這個大太太恐怕早就被休掉了。還在這裏跟老子嘚瑟.......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