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章心不在焉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華夫子字數:4738更新時間:24/06/29 12:32:18
    孫雨晴扶着恩師,洗耳恭聽師傅小南香的親切教誨。

    他除了連連點頭之外,剩下的動作只有安慰。“師傅請放心,徒兒對您的每一句話銘刻在心。師傅的提議,徒兒立刻去安排糾正。草率迎戰唯恐時機不成熟,對我馬家蕩隊伍不利。加之水匪cn在寶應湖、烏金蕩這一帶水域作亂。

    對他們倆說,烏金蕩猶如自己家的後花園。

    他們訓練有素,對水道諳熟能詳,進退自如。我馬家蕩家丁,乃爲各大家族東拼西湊,張三李四王二麻子家雜姓居多。就我馬家蕩孫姓家族而言,也不過是區區百兒八十人。擁有大船五十艘,以每條大船三十人爲界,1500人不在話下。

    怎奈,對付小股水匪,有些聲勢浩大,大材小用。

    再說了,馬家蕩附近大戶人家,除了江湖暗八門之外,僅剩下官僚貴族比起大戶人家爲了自身安全,出人出力願意和我孫雨晴一道出兵烏金蕩之外。官僚貴族不願出人,也不願意出銀子供給。比起地方富有人家,從商生意買賣的戶家,他們更願意坐收漁翁之利。

    在勝負沒出現之前,坐山觀虎鬥更符合他們的心裏。

    贏了,他們登門拜訪大肆鼓吹嘉獎;輸了,他們高高在上列舉事例,誇誇其談與戰事不適宜之證言。對上,爲自己擔責解脫;對下,高談闊論曉以利弊。所以,我聽師傅的話,先派人打探情況。摸索水匪進出航道,人員多少,爲首的頭領是誰,得出他們的集散地,即老巢在哪裏,一鍋端,連根拔起以絕後患。”

    小南香聽得孫雨晴的一番話,心裏安慰幾分。

    心裏想,只要你能聽爲娘的話,就不會吃虧上當受騙。

    好歹,老孃在京城你父親的門下,什麼貧富貴賤,風土人情沒有見識過呀。對孫雨晴口口聲聲叫她師傅,小南香心裏難免有些失落。沒知道孫雨晴是她和孫明源的兒子之前,小南香對孫雨晴稱呼她爲師傅,聽起來是多麼的親切。

    現在,知道孫雨晴即她和孫明源的親生骨肉,在聽得孫雨晴稱呼自己爲師傅,小南香心裏或多或少有些失落。心裏想:傻孩子,師傅和母親豈能相提並論。我對你如此這般不放心,你難道還體驗不到嗎?

    她一會點頭,那是對孫雨晴聽了自己的建議之後,改變自己離開準備出發的計劃。

    準備派小股隊伍喬裝打扮成漁民,去烏金蕩打探水匪老巢。

    搖頭的事,小南香對兒子孫雨晴的認知有些擔憂。她不過是京城來的一名外人,僅僅是因爲教會他琴棋書畫,刀槍棍棒,孫雨晴便是對自己服服帖帖,百信不疑,對孫雨晴的將來用人之道唯恐要跌大跟頭,摔大跤。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孫雨晴對她的一百個相信,是因爲這孩子沒有在這方面吃過苦頭。

    看來,小南香責任重大。心底裏,小南香十分感謝孫明源大老爺。倘若不是孫明源深謀遠慮,唯恐他們娘倆早已成爲大太太的刀下鬼。看一眼長得比自己高出一頭的兒子孫雨晴,小南香不無感慨。真是個傻孩子,我對你思前想後,百般愛戴難道你僅僅當我是你師傅嗎?

    你見到世界上有我像母親一樣疼愛你的師傅嗎?

    叫你聞雞起舞,從來未打過你一巴掌。誰來也怪,那一會,他小南香見到孫雨晴那稚氣的一張臉,怎麼看都是那麼的親切,和藹。每每聽到孫明泉夫妻倆對她說:師傅,孫雨晴就拜託你說教了,該打的打,該罵的罵,您不用擔心我們會爲了袒護他而對您有看法。

    小南香現在想到這裏,才知道這一對夫妻對自己親侄子是多麼的吝嗇。

    難怪在小南香來了之後,她們倆除了侵吞孫明源從京城送回來的銀票,之後從京城送來的所有信函,都有小南香親自接受。他們告訴小南香的理由是;夫妻倆不識字,對京城哥哥的信函,夫妻倆勉強能順得下來。

    小南香是大家閨秀,閱覽羣書廢寢忘食,何況一封家書!

    要說孫明泉夫妻倆嘴穩心狠,臨死之前,他們倆都沒告訴小南香,孫雨晴是她和孫明源的兒子。彌留之際,草率地將姑娘孫雨娟寄養在表哥哥家裏,以給表哥哥做童養媳爲藉口,以示瞞天過海。看來,孫明源的銀票,她們倆沒少賺。

    否則,寧願放棄對馬家蕩孫家大院的訴求,自告奮勇地交給兒子孫雨晴繼承。

    不是她們倆不想得到家產,而是從孫明源的家書交代中,已經得出結論。

    何況,哥哥孫明源還派個小南香來,作爲接受家產的證明人。再說了,自己生的是個姑娘,明明有兒子,偏偏將家業交給姑娘繼承,在馬家蕩人面前,他孫明泉夫妻倆解釋不清楚啊!可能,是因爲夫妻倆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所以,對哥哥在馬家蕩的家產不無奢望。

    誒姑娘一些銀票,夠她揮霍一身足夠。其餘家財,本應屬於孫雨晴。

    當然,小南香作爲孫明源的最後一位小夫人,她得到孫明源所有家產,名正言順。所有太太都被她送走,最後剩下的只有小南香,她不得誰來的。馬家蕩的家產,因爲有了孫雨晴。如果沒有孫雨晴,毫無疑問,那馬家蕩所有關於孫家財產,由小南香一統,沒爭辯之處。

    “兒子......”

    小南香有點走神了說漏嘴了。“哦不不不,孩子,我是說孩子,你才十七歲。

    固然16歲成丁,那是有人在邊上看護你。你說你現在叔叔嬸嬸......哦不不不,是爸爸媽媽都走了,唯一能於你共患難的妹妹去了別人家裏。馬家蕩做大門族的孫家,非你孫雨晴莫屬。你是被拔苗助長,逼上梁山的呀!

    至於師傅,那終究是你的師傅而已。她只能給建議,不能左右你。

    可是,我我這個師傅與衆不同的地方即是:像母親一樣的疼愛你,像師傅一樣的照顧你,像老師一樣的教你讀書識字,但在我內心裏從來沒當你是我徒兒,也沒當你和我毫無關系......”小南香停頓一下,她看一眼孫雨晴。

    搞得孫雨晴有些不理解:“師傅,那你當我是誰呀?不會連路人都不是吧?”孫雨晴瞪大雙眼,孫家大院,小南香被孫雨晴攙扶着。剛纔哭得稀里嘩啦,嚇得孫雨晴以爲他遇到什麼傷心的事,亦或是因爲師傅身上有什麼地方疼痛所致。

    所以,又是攙扶,又是問寒問暖。

    師傅的一番話令孫雨晴茅塞頓開。

    他急忙調整方案,以示在師傅面前彰顯自己知錯必改的決心。雖然沒得到師傅大讚特贊,至少,能得到些許安慰。事與願違,孫雨晴滿懷信心地以爲師傅至少給自己一點表揚,沒想到剛纔師傅說出的話,令他如同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心。

    對師傅小南香,孫雨晴是格外尊敬。

    因爲,爸爸媽媽對他和妹妹另眼看待,孫雨晴大記世時候起,深深地印在腦海裏。

    好不容易來了一位守護自己的人,孫雨晴能不加倍珍惜嗎?所以,對師傅說的話,孫雨晴表示不理解。只有在心裏反問自己:難道,師傅認爲對她做得不夠尊敬?心裏不愉快,那雙扶着小南香的書,情不自禁的鬆開了。

    他站到一邊,雙手十指對插。掌心向下,露出漠不關心的神情。

    看得小南香笑了,“哈哈哈......怎麼樣,受打擊了不是。我的意思,是從我第一天來到馬家蕩的孫家大院,就沒當你是我什麼徒兒。而是我小南香的親生兒子,做我小南香親生兒子難道你孫雨晴不願意,或者說是做你母親,我小南香不配啊!哈哈哈,過來吧孩子,別離開媽媽!”

    小南香對孫雨晴的稱呼,令孫雨晴難以接受,他越發感覺小南香師傅最近幾天有些不對勁。

    從來沒有多愁善感的師傅,自從自己的爸爸媽媽相繼去世之後,更像是孫家大院的一家之主。而他,處處被小南香師傅所束縛。儘管,那都是爲他孫雨晴作想。要說師傅爲什麼要這麼做,孫雨晴挑不出師傅的言行有什麼可挑剔。

    比如,師傅勸自己剿滅烏金蕩水匪,切勿大意失荊州。

    要知此知彼,摸清土匪的老巢,沿途進出水道,都是些什麼人組成等等,諸如此類,師傅的話無不體現對他孫雨晴的百般疼愛。說心裏話:師傅比他親生爸媽都好。大小師傅對他格外的關心,是個合格的好師傅,但在孫雨晴心目中,從他認識師傅的時候起,師傅對他來說,比他母親更像母親。

    “師傅,我,我,還是願意聽您叫我徒兒。好多年了,我聽徒兒稱呼已經習慣。您,您現在改口稱謂我是您兒子,不瞞你說,我受寵若驚,不太習慣。”他有些不習慣地走到小南香身邊,任憑小南香抓住他的一隻手,放在眼前,不停地撫摸着。

    他和小南香的後邊解釋客廳大櫃,習慣性的稱之爲條臺櫃。

    大廳臺櫃,是專門根據客廳大小和長寬而特別設置。看形狀,每只櫃檯每家每戶形狀大致相似,但上面精雕細琢,櫃子高低大小,根據戶主師傅需求而刻意製作。孫雨晴他們家大櫃檯長,是客廳的長度三丈三尺的三丈。

    而寬度,則是客廳寬度三長三尺的三尺三寸。條臺中間,上面掛着一副鍾馗捉鬼圖。

    只見那鍾馗頭戴黑布無檐帽,手持七星捉鬼青龍劍,一隻手抓住一個小鬼身段捏成樹枝丫粗細。怒目圓睜,齜牙咧嘴。烏黑超長的鬍鬚,分別向嘴角兩邊上翹。他一隻腳立得穩如泰山。一隻腳踩着一堆小鬼,鬼哭狼嚎。

    四周飛沙走石,天昏地暗。圖像逼真,避邪驅魔。

    在鍾馗的捉鬼圖下,安放着觀世音菩薩銅像。

    站立的觀世音菩薩,腳下生雲,懷抱淨水瓶,口插連理枝。在觀世音菩薩的立像前,安放着一隻紫銅香爐。據說,是孫明源從皇宮大吏的遺物中發現並據爲己有。私底下得到的寶物,孫明源基本上不敢留在京城孫府,而是差人送回馬家蕩孫家老宅。

    紫銅香爐的兩邊,有一對蠟燭支架。

    據說,這副支架價格不菲,是當年乾隆宮殿的蠟燭支架,被孫明源暗自盜取。包括放在櫃檯上的文房四寶,也是乾清宮大理寺所用。總之,孫雨晴他們家的櫃檯上任何一件裝飾品,都是價值不菲的京城皇宮之物。

    小漁村馬家蕩人識貨的人不多,關鍵是,他們只認得金銀銅鐵,對文房四寶這一類的東西,沒人注意。書香門第人家用的東西,打魚人家有誰去關心。“呵呵,那,以後我們倆還是以師徒相稱吧!只是......我有種感覺,你在不久的將來,肯定會改口稱謂我爲母親。也許,你現在覺得叫起來有些拗口。嘿嘿!”

    小南香吞吞吐吐說出來的一番聽起來將信將疑話,孫雨晴極爲尷尬。雖然有師徒如父子一說,只不過是個比喻而已。真正意義上的師徒如父子,純淨是無稽之談。

    但有一種可能,除非師傅家沒兒子,或者說沒女兒。

    小南香憑什麼說肯定自己在不久的將來定會改口叫她母親,毫無顧忌的自信令孫雨晴啼笑皆非。“師傅,徒兒對您像母親一樣的尊重,但您絕對替代不了我母親。父親母親對我和妹妹兩種態度,我沒有抱怨他們倆的心境。

    因爲,我是家中老大,父母教我撈魚無非爲了生計,是教會我能獨立生活的本領。大災之年,不至於是自己餓着肚子是關鍵。讓妹妹讀書,是因爲妹妹聰明伶俐。讓我下地幹活,學會划船撒網捕魚,是擔心害怕把妹妹餓着。

    只要有我,絕對不可能讓妹妹捱餓。我要讓妹妹活得比馬家蕩人家姑娘都好,是我孫雨晴最大的願望。師傅,你說徒兒的想法對不?”

    抓住孫雨晴的一隻手,聽到孫雨晴說要把對妹妹的好當着頭等大事來完成,小南香立刻鬆開。他望一眼孫雨晴,心裏想:兒子,你太單純了。世道險惡,你這樣的意氣用事將來非吃大虧不可。

    想到這,小南香下定決心:不行,我得想辦法令兒子孫雨晴知道那孫明泉不是他親生父親,母親閔孫氏也不是他的親生母親。他們之所以讓孫雨晴去學打魚曬網,讓他妹妹孫雨娟去讀書練劍,是因爲孫雨娟是她們倆親生,而他孫雨晴,只不過是孫明源過繼給他們家的繼子。

    因此,才對他和妹妹不同看待。“哎呀,你這孩子,我說什麼你就聽不懂呢?男子漢大丈夫,放下兒女情長,造福於民放在第一。爲師寧願相信你去剿滅烏金蕩的土匪,也不願意看到你爲了一己私利而奔波忙碌。孰輕孰重,你應該像你父親一樣的深明大義才對。”

    小南香又說漏嘴,話一出齒,小南香急忙捂住自己的一張嘴。

    孫雨晴還是反應過來了:“師傅,你是指我父親嗎?怎麼可能,他就是個撲魚的小漁民,哪裏知道什麼深明大義。甭說他們倆了,我聽了您的話,都有些恍惚。有時候,還真的不知道你要表達的是一種什麼意思。”

    “噢噢噢,口誤,口誤,是指的是要你像你在京城做大官的大爺一樣,深謀遠慮。俗話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你叔叔嬸嬸是對你歧視,可你以怨報德耽擱自己前程豈不是因小失大,後悔莫及。”小南香還是說漏嘴了,她自己也是脫口而出。

    什麼他叔叔嬸嬸,人家分明是自己的父親母親。

    爲兒子着想沒有錯,但現在不是孫雨晴不知道他是你小南香的兒子嘛,你幹嘛幾翻三次地說漏嘴?

    這樣,孫雨晴會情緒波動的呀!索性,小南香把話題岔開。沒等他開口,人家孫雨晴提前說話了:“師傅,我叔叔嬸嬸是誰呀?我怎麼沒見過他呀?”小南香見問,語無倫次。

    “這個,這個麼......嘿嘿,徒兒爲師暫且保密。走,你還比如帶爲師上的你大木船去見識一下。看一看準備打土匪的大木船,是否能抵擋土匪的土槍土炮。”聽了小南香師傅說出去看看自己裝修將近一年的幾十條大木船,孫雨晴笑了。

    心裏想:我說什麼師傅您都有不滿意的地方。帶你去看一看大木船,我看你還有什麼可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