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章因禍得福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華夫子字數:7480更新時間:24/06/29 12:32:18
“後來怎麼樣了?”
李俊芳聽小隊長囿於亮講到這裏,心焦地問道。
梓桐尹坐在一邊,都忘記吃飯了。她碗裏的飯菜都涼了,一雙筷子含在嘴裏,全神貫注。看得出她的注意力初開始在小隊長囿於亮身上,現在她的注意力上升到囿於亮的故事裏。只是表情有些誇張,她被小隊長囿於亮的故事情節,嚇得緊緊地挨着李俊芳。
生怕有人和她爭奪李俊芳一樣,小隊長囿於亮的故事越是驚險,梓桐尹挨得;李俊芳越緊。你說這兩口子之間的事,真的是難以捉摸。剛纔,她還站在囿於亮的立場站在自己男人的對立面。聽得囿於亮故事內容怪嚇人的,她自覺自願的往李俊芳身邊靠去,越靠越近。
“後來怎麼樣,那還要問。朱靳艮和從墳塋冒出的黑煙,即黑煞神大戰幾十個回合。就在朱靳艮即將放棄的關鍵時刻,黑煞神選擇放棄。不知道是真的朱靳艮他們家老祖宗來自討飯皇帝朱重八,即朱元璋。
還是因爲朱靳艮手裏的殺豬刀真的使得他們直取朱靳艮性命,所以選擇離開。
總之,朱靳艮也找不出什麼原因。
再說了,他能從黑煞神手裏逃脫,已經是個奇蹟,哪還敢繼續呆在亂墳場想他是什麼原因被黑煞神放走。或者說黑煞神是被朱靳艮手裏的殺豬刀給鎮住了,管他是什麼原因,只要活着,他就得沒命地往家的方向跑。
人們沿途聽到朱靳艮撕心裂肺的叫喊,嚇得都不敢開門的原因是他的叫聲太恐怖了。
有人形容朱靳艮的脖子像似被有人掐住一樣,從嗓子眼擠出的聲音,你說啊恐怖。
聽到怪聲怪氣的叫喊,人們不以爲那是人的叫聲,像似有種怪獸在模仿人的聲音在深夜裏叫喊。加之那一天外邊天空中烏雲密佈,看不見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或許,朱靳艮叫出一兩戶人家的名字,人們定會出來一看究竟。”
李俊芳點點頭,對囿於亮的判斷表示沒什麼反對意見。
梓桐尹壯着膽問囿於亮:“唉,你一會說一陣黑煙柱從墳塋堆裏冒出來,一會又說什麼黑煞神,我就整不明白了,那殺豬的到底是被黑煙柱打敗了,還是被黑煞神打敗了啊?你說那黑煙從墳塋堆裏冒出來時,像旋風一樣,那倒是有可能將朱靳艮卷到半空中再摔下來,這一點我能想象得到。可你一會黑煞神,一會黑煙柱,是不是從墳塋堆裏爬出來的有兩個鬼魂啦?”
囿於亮聽着梓桐尹的話,搖搖頭:“不不不,黑煙柱是初開始從墳塋堆裏冒出來,那可是通天的黑煙柱。朱靳艮當時在夜晚除了看到一團漆黑,其餘,他什麼也看不到。因爲黑色煙柱從墳塋堆裏冒出來,便是頂天立地。
朱靳艮仰頭遙望,只見得半空中,黑色煙柱的頂部即刻化着以爲披頭散髮的老者。
他手持柺杖,斗大眼睛,扁大的嘴,一雙芭蕉扇一樣的打手,拿着一根龍頭柺杖,直逼自己。嚇得朱靳艮連連後退,可他哪是黑煙柱的對手,那玩意一擡腿就跨過他的頭頂。他見黑煙柱變成了一個人,又見他擡起一隻腳。
我的天啦,他如果不擡起腿,朱靳艮還真的沒法注意他的腳。
剛纔仰頭,他看見黑煙柱的一張人臉。
現在總算看清黑煙柱的一雙腳和一雙腿了。
說他哪退和長頸鹿的腿一樣粗細,真的有點近似。只是一雙腳,在朱靳艮當時的眼裏,分明是兩隻向他飄來的河裏的小舢板。不用說動他那芭蕉扇一樣的打手了,哪怕黑煙柱動用他的一隻腳,就能將朱靳艮踩成肉泥,對黑煙柱來說吹灰之力。
他擡起腿的一剎那,朱靳艮緊跟着連連後退。
結果“噗通”一聲,整個人仰面朝天一個釀蹌。確原來,是他在後過程中,被黑煙柱另外一隻腳搬到。倒地時,他四腳朝天,一雙眼把自己的看到那化着老者的黑煙柱,確原來穿的是破衣破褲。兩胯之間,老者的龍頭柺杖柱地就在他的腦袋邊緣。
估計,那老者黑鬍鬚拖到地面,他突然伸手擼一把,準能拽住一大把。
他不敢這麼做,是因爲聽老人說,有一種黑煞神經常在夜晚出沒,專門嚇唬人。他頭柱天腳柱地,張口能氣吞山河。朱靳艮想到這裏,心裏出現這樣的疑問:莫非,我今兒個捧着的老者,雖然從墳塋堆裏冒出來,但他不像是鬼魂,而是黑煞神。
初開始,他倒在地面翻來覆去,爲的是自己不被黑煙柱拖到水裏。
因爲亂墳場附近不遠處,即是一條南北小河。小河裏經常有人撐船行駛,當然,也有人夏天在這裏洗澡。在這條小河裏,每年都有被河水淹死的大人或者小孩。有人說,那都是因爲亂墳場的水鬼在討債。
所以,人們習慣性把吊死鬼和水鬼統稱爲討債鬼。
黑煞神,是朱靳艮對從墳塋堆裏冒出來的黑煙柱老者的稱呼。很也不是朱靳艮異想天開,而是他聽老人說,曾記得黑煞神就是他今晚看到的這個黑煙柱的形象。”尤玉亮望着梓桐尹,意思在暗示她;我這麼解釋你還滿意吧?
梓桐尹好像也看懂了囿於亮的眼神,她謹慎的瞟一眼李俊芳,見得李俊芳在注視着小隊長囿於亮,便很快的點點頭。
付之一笑,囿於亮笑的心裏到肚子裏快樂,不敢言表。
他不想李俊芳夫妻倆吵架,也不希望自己自討沒趣。在李俊芳面前,自己必須得照顧李俊芳的面子。梓桐尹能不顧一切地當着自己面,對李俊芳辛辣諷刺。他囿於亮作爲外人可不能這麼跟着梓桐尹起鬨。
男人放那點小心思,囿於亮不要猜就能掌握。
爲了不引起李俊芳注意,梓桐尹加一塊菜放到李俊芳碗裏,卻對着小隊長囿於亮拋個媚眼。
搞得兩個女人神魂顛倒。那囿於亮因爲見着梓桐尹對着自己一個嫵媚,酒沒醉人自醉。李俊芳心裏想的是:別看老婆對自己瞪眼睛翹眉毛。關鍵時刻,還是自己老婆對我好不是。兩個男人對梓桐尹的表現都很滿意,你說女人心裏啊鬼不鬼。
緊跟着,她問囿於亮:“那朱靳艮跑回家了沒有?黑煞神不會跟在他後邊追到他們家吧!媽呀,碰到,不用說跑回家,嚇都被嚇得半死不活。老公,你說如果碰到你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做呢?”半老徐娘,在情人和丈夫面前,梓桐尹免不了對自己一下子搞定兩個男人有一種勝利者的自豪。
撒嬌,她也會。
別小看一個養魚養蟹的農村婦女,李俊芳不在身邊時,她也會和男人喝酒跳舞唱歌,偶爾嘴裏叼一支男人給點着的香菸,搖頭晃腦地蹦迪。放開自我,個人隱私誰還沒有點。用梓桐尹地方話來說,女人,外邊沒幾個男人,那才叫個白活。
只是每個人的工作環境不同,身邊的親人也就不盡相同。
你比如,她和自己老公接觸的人,都是和種田、養殖、魚販子打交道。
對自己曖昧的人,自然要在這樣的人羣裏尋找。李俊芳一隻手放在梓桐尹的大腿上,自鳴得意。囿於亮喝着酒,吃着菜之前的不快彷彿早就被開心的氛圍一掃而空。“別急,聽我說嘛!我今天講到朱靳艮這個人,可是有的放矢,等一會你們倆就知道了。
我們現在接着朱靳艮話題繼續講下去。他一路奔跑,嚇得屁滾尿流一點都不假。不但嚇得將自己挑在肩膀上的殺豬工具全部扔掉,在和黑煞神打成一團的時候,自己襯衫都被撕掉。也有可能是他自己在地上連滾帶爬,衣服被樹木花草連劃帶勾,撕成拖一片掛一片,他都不曉得。”
“啊喲,你先甭說朱靳艮這個人到家了沒有。我現在想知道的是,那黑煞神會不會將他的殺豬工具拿走了啊?”李俊芳對着囿於亮直擺手,他毫無顧忌地打斷囿於亮的話。梓桐尹急忙轉過臉意欲當着囿於亮的面,對李俊芳呼他兩巴掌房才解恨的樣子。被囿於亮看到,急忙對着她使眼色。
梓桐尹這才轉怒爲喜:“來來來,老公,我們倆一起敬小隊長一杯。喝酒嗎,就說酒話。說錯了,也沒什麼關係。暢所欲言,那才叫個痛快淋漓。這個人到什麼地方也怕受拘束,人長的不咋樣,規矩那倒不少。騷禮那麼多,給人窒息的感覺。來我們家做客,沒那麼大花花腸子。該吃吃,該喝喝,來來來,不要光顧喝酒,多吃菜啊!”
她是對着囿於亮說出一通話,可把囿於亮嚇得不輕,他急梓桐尹搖搖頭。
梓桐尹終於明白了,身邊還有自己的老公。急忙調轉話題:“老公,你說我說得對不對。來我家做客,一定要開開心地來,更要開開心地走。”說話間她撒嬌地推一推李俊芳的肩膀,一雙眼卻始終對着囿於亮不停地暗送秋波。”
囿於亮對梓桐尹的表現,那叫個無可挑剔。
心裏想,憑我囿於亮的魅力,那梓桐尹佩服的五體投地。今兒個不是我阻攔,梓桐尹能當着他男人面,對自己獻殷勤。呵呵,說到這裏筆者只能呵呵來安慰自己。因爲,那囿於亮他不知道的事情遠不止這些。他都不知道他老婆潘美琴,在小隊長囿於亮不在家時,是怎麼對待李俊芳。
估計,囿於亮知道之後,能把潘美琴給禍害了。
舉個例子:潘美辰將李俊芳送給他們家的菸酒,都以送給她孃家爲藉口,原封不動地還給了李俊芳。三十七歲了,她還懷孕生了個姑娘,今年都十一歲了。這不,剛好是李俊芳他們家來馬家蕩承包魚塘蟹池的12個年頭。也就是說,李俊芳在來到馬家蕩的第二年,潘美琴就和李俊芳情投意合。
算了算了,這件事放着以後再說。我們還是回到李俊芳問那朱靳艮的殺豬工具的事。到了第二天天亮,經過亂墳場的人,見着墳塋場撿到被朱靳艮扔在亂墳場的殺豬刀,不過那被折彎的殺豬刀刀刃上都是缺口。
挑大桶的扁擔,從中間斷成兩截。殺豬挎毛用的大水桶,變成一堆木板,七零八落撒落在墳塋場周圍。朱靳艮和那黑煙一陣拼搏,因體力不支被打倒在地。他印象中只記住一條,那把拎在手裏的殺豬刀始終在自己的身體周圍亂舞。
儘管他倒在地上打滾自衛,一雙眼像似被一層黑紗矇住一般,直到掙脫那股來自墳塋裏的黑煙柱一般的東西。
清醒時,眼前的那黑煙柱當着他的面,飄飄然回到墳塋堆裏。
夜,彷彿又恢復到平靜。朱靳艮腦子“嗡”的一聲,好像明白什麼。驚駭之餘,他將手裏的殺豬刀猛地扔向黑色煙柱消失的墳塋堆,大喊一聲:“魔鬼,我殺死你!”聲嘶力竭之後,那黑色煙柱“嘭”的一聲從墳塋堆裏鑽出來。
朱靳艮一看,殺豬刀已經被他扔出去。
眼見得赤手空拳,六神無主。手無寸鐵的他知道黑煙柱不是一般的鬼神,而是人們從古到今傳說的那種惡鬼黑煞神。想到這裏,朱靳艮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趕快逃離亂墳場,要不然她會死在這裏。用不用着其它惡鬼,就一柱黑煙黑煞神足夠將他碎屍萬段。
剛纔之所以沒死,很有可能是因爲自己手裏的殺豬刀在起作用。
坐以待斃的他想到死,朱靳艮後悔莫及,自己還年輕,大業未成,還有好多事沒有做。雖然自己步入屠戶行當,沒發什麼才,至少,不至於生活困難。在小朱莊,自己的生活收入靠殺豬的費用補貼,比起其他人說什麼也在一般以上。
想到這裏,來自求生的本能一下子得到發揮。
腦子裏的第一個想法,趕快逃。再不逃走,黑煞神再一次從墳塋裏鑽出來,自己定將小命不保。至於,是否逃得了逃不了,交給命運來安排。逃不出去,命該如此。三十六計,走爲上策。煞腿就往家的方向沒命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喊大叫:“救命,救命啊!”
試圖有人家聽到他喊聲,出手相救。
還有一種想法,是想利用喊叫聲給自己壯膽的同時,能否唬住黑煞神前來追逃,也是朱靳艮當時的想法。一溜煙跑到家門口,已經過去將近二十分鍾,他不間斷地奔跑加喊叫,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嗓子眼只能發出哼唧唧像似呼嚕聲,實質上他這一會已經是人們常說的嗓子冒青煙,喊不出來了。
知道是自己家門口,一雙手搭住自己家大門,卻連拍打的力氣都沒有。
一雙手隨着自己慢慢地昏死過去,從大門上慢慢地滑落。只要朱靳艮夜不歸宿,他老婆總是坐在牀上等候他回來敲門。睡着了,一旦被敲門聲驚醒,她再也睡不着了。倒不是不放心朱靳艮這個人,兩個人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而是自己的習慣逼得她不得不等朱靳艮回來。
朱靳艮回來了,甭管他是出去幹什麼,哪怕是和人看牌打麻將,她不問是由,比朱靳艮還要快地進入夢鄉。安然入睡,睡得踏實心安。朱靳艮的奄奄一息呼呼聲,似曾驚動坐在牀上刷手機的梅如玉。
她反穿羅衣倒拔鞋,急忙跑到兒子睡覺的西房間“咚咚咚”地一陣敲:“兒子,朱小勇,朱小勇,快起牀。剛纔我好像聽到外邊有動靜。莫非,是小偷偷東西來了。”在農村,每年過年過節都有小偷光顧。
大偷,屋前屋後養的豬牛羊;小偷,雞鴨鵝馬兔他們都要。
兒子朱小勇聽了媽媽說抓小偷,活脫脫遺傳朱靳艮那股殺豬勁,猛地竄下牀:“哦,媽媽,我來了!”話音剛落,來不及穿鞋子直奔大門口。“呼啦”一下打開門,只見的摪在門上的朱靳艮“噗通”一聲順着大門朝裏開而順勢在門檻上裏一半外一半。
“啊喲,媽媽,怎麼會是我爸爸呀!”
兒子的驚叫聲嚇得梅如玉急忙低頭查看:“我的天啦,怎麼會是你爸爸?”
她急忙伸手去扶,卻發現怎麼也扶不起來朱靳艮。
失去知覺的朱靳艮活脫脫像個死人,單憑梅如玉一個人根本扶不起來他。她調換姿勢,還是扶不起來。想憑一己之力一雙手插在朱靳艮的腋下,才發覺朱靳艮牛高馬大,自己根本就抱不動。直到這一刻,她才想起兒子朱小勇。
“兒子,你來擡你爸爸的腳,媽媽抱住他肩膀。”朱小勇看着媽媽吃力,急忙對她說:“媽媽,我來抱住爸爸,你只需擡他一雙腳便可。”娘倆像朱靳艮平時擡死豬一樣地將他擡到牀上。娘倆燒熱水的燒熱水,脫衣服的脫衣服,忙活約莫十多分鍾,才將朱靳艮安安靜靜地躺下。
用手試一試爸爸的鼻息,朱小勇感覺爸爸呼吸還屬於正常人。
只是怎麼呼喚都醒不來,兒子心慌了:“媽媽,爸爸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叫他都醒不來。”像泥人一般的朱靳艮,從耳朵裏鼻孔裏,嘴裏塞滿的都是泥巴。你說他身上衣服除了泥巴還是泥巴,頭發絲裏都是灰濛濛的,卻沒發現一點落水的痕跡。
梅如玉端走洗得髒兮兮的污水,重新給朱靳艮用毛巾給洗頭洗腳。
聽了兒子朱小勇的話,她用一隻手試着推一推朱靳艮的頭:“喂,喂喂,孩子他爸,你醒醒,快醒醒。深更半夜,你可不要嚇唬我跟兒子啊!快醒醒,快醒醒,跟我們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了。”怎麼叫都叫不醒,梅如玉心裏有些茫然。
她也叫不醒朱靳艮,想不出是什麼原因所致,茫然地擡起頭問兒子:“朱小勇,快跟媽媽說你爸爸這是怎麼啦!”朱小勇回憶第一眼見到爸爸朱靳艮的經過,從頭到腳佈滿灰塵,嘴裏,耳朵裏,頭發絲子裏,無處不在的泥土,沾滿全身。
其餘,他也沒發現什麼呀?便用一雙茫然失色的眼睛,無助的看看媽媽。然後,搖搖頭:“媽媽,我也從未見過爸爸會是這個樣啊?”
說完,朱小勇直奔大門外,他到處尋找,試圖找到爸爸臨走時帶走的殺豬工具。找一圈,也沒見朱靳艮挑着殺豬用的工具。他突然大聲問媽媽梅如玉:“媽媽,爸爸帶走的殺豬工具不見了,我找遍了屋前屋後也沒見着一件東西。
莫非,爸爸是被人打劫了啊?”朱小勇猜摸着對梅如玉說。
兒子的一句話,提醒了慌不識路的梅如玉。
他跟兒子朱小勇一樣,快步跑出房間,打開屋前屋後路燈,仍然不見殺豬工具的影子。
“不會吧兒子,哪有人打劫一個殺豬的呀?他手裏有刀有工具,就你爸爸這樣的身材,站着不動也夠他們幾個人抵擋一陣子的呀!”朱小勇想一想也是,爸爸這塊頭,八竿子都打不着,又怎麼可能被人打劫?
母子倆恍恍惚惚一整宿,見朱靳艮還是喚不醒,便找來鄰居朱偉清商量。
都是一個家族的人,姓朱的在小朱莊都是合一個老祖宗,一人遇難,全村人幫忙。人們七嘴八舌,說啥的都有,就是沒有人猜測朱靳艮是在亂墳場被黑煞神襲擊了。擡到診所給醫生救治,嚇得醫生也不敢耽擱,趕忙勸他們將朱靳艮送到大醫院。
也不怪人家小診所的醫生,他們只是爲人醫治常見的小毛病。
什麼傷風感冒一類的,跌打損傷等等。像朱靳艮這樣的,有呼吸,但又失去知覺的不明原因的病情,一旦死在自己的小診所不但落得手藝不好的臭名,還要承擔朱靳艮家屬的追責。我的個天啦,趕緊趁早脫離不必要的麻煩。
120車子也不要自己花錢,打個電話幾毛錢就可以解決的事情,幹嘛非得自己去淌這一趟渾水。一個小時未到,“烏拉烏拉”的120車,一路上拉響鳴笛,直至將朱靳艮送到附近的益林大醫院。昏迷三天三夜的朱靳艮,不吃不喝也不死。
醫生最後的解釋是:他的生命體徵平穩,一切如同正常人。
沒有診斷,便是最好的診斷:他是在沉睡,是因爲太累或者說是驚嚇所致。
我去,把他老婆和兒子整得哭笑不得。
朱靳艮沒死成,卻花光了他多年來殺豬積攢下來的積蓄。終於,到了第四天的早晨,朱靳艮突然睜開迷迷糊糊地雙眼。見得醫院醫生護來來回回從面前經過,急忙問自己老婆:“喂,我怎麼會在醫院裏啊!我頭不疼心不發熱,你送我到醫院幹什麼來着!”
我去,他老婆一聽,氣不打一處來。
“奶奶的,你這沒良心的,你去高邱王莊給人家殺豬,回來一頭倒在大門口。不吃不喝,像死人一般,嚇得我和兒子牽腸掛肚。眼淚都快哭幹了,你醒來之後居然說出這樣的沒良心的話:嗚嗚嗚......倘若不是因爲你鼻息有氣,早就把你放到冰棺裏去了!”
朱靳艮一聽,陷入回憶。是“是嗎?我怎麼會這樣!”搖搖頭,朱靳艮陷入回憶。他依稀的記得,自己和黑煞神打鬥的經過:那揮舞殺豬刀衝向墳塋場。見得黑煞神頭柱天腳柱地,嚇得連連後退的一剎那,彷彿又在眼前浮現......。
從此,朱靳艮將自己關在家裏大門不出。他在思考: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冥冥之中,那聲音來自天空,來自心靈深處、來自遙遠的宇宙。是大暴風驟雨來臨終前一陣烏雲,又好像來自高山流水般寧靜的深淵......他知道了,是來自佛祖對他的呼喚。
經過一番爭鬥,哪怕無所事事,他也絕對不選擇殺豬。
殺豬,他徹底地不幹了,那幹什麼?
也不種地,選擇就讀《金剛經》《易經》《奇門遁甲》諸如此類的國學書籍。
越看越想看,越看越入門。一本書從頭看到尾,他沒有感覺有疑難的地方。說是他朱靳艮聰明過人,那簡直就是廢話,他一個小學畢業生,怎麼可能能看懂如此深奧的古典絕學?說他比別人悟性要高,那也是扯淡。
朱靳艮這個人歷來就是狗肚子裏盛不得四兩油的人,心裏有什麼嘴裏就說什麼,鵝腸子,直來直去。不會拐彎抹角,喜歡出風頭,更喜歡鉤心鬥角。誰要和他在口頭上一決高下,不贏你他決不收兵的一個人,哪裏來的那麼多城府?
那他能將十多本加起來有幾尺高的書籍,從頭到尾行雲流水一般看得得心應手說明什麼?
除了悟性,剩下的就是天書自由天註定!
人們紛紛地給朱靳艮給予各種各樣的猜測,一傳十十傳百,直至流傳到附近十裏八鄉,最終名揚四海。
名氣大了,那些經過亂墳場見到殺豬刀的人,紛紛地將撿到的東西歸還朱靳艮。什麼撕碎的揹簍,缺牙缺齒的殺豬刀,斷成兩截的扁擔,碎成一堆木板的大水桶,扭成麻花狀的鐵鉤,刮豬毛用的鐵刨子等等。
送到他們家,朱靳艮連眼睛瞟都不瞟一眼。
按理說,既然有人送回他遺失的殺豬工具,留着作爲紀念品也無大礙。可朱靳艮恩斷義絕,從此不再殺豬。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將自己悶在家裏,整天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地討論風水學。走村串戶,朱靳艮看哪一家屋前屋後有髒東西,就給人家點破。
並幫助人家設壇祭奠,安神送鬼。很多人都說他蹚着鬼了,所以魂不守舍。
也有人說他殺豬出生,作孽太多!
所以,遭此報應。有一年,來自上海的一位老表,聽說朱靳艮成了大仙,並親自帶他回上海。都說蘇北人不識貨,頭腦簡單。人家上海老表見得朱靳艮說得活神活現,二話沒說,直接跟朱靳艮老婆說:‘嫂子,表哥跟我去上海,你把家照顧好就得了!’
他老婆見的朱靳艮放在家裏,一天到晚總是嘴裏唸叨着自己聽不懂的話。
左右鄰居,也是看在自己面子上,給他一個臺階下就得了。
反正在家也是窩囊廢,不能幫助自己,反倒給自己帶來麻煩。牙一咬,腳一跺,點點頭,像送瘟神一樣地送走朱靳艮。一走,就是十多年。等朱靳艮回來,在蘇州已經買了一套屬於自己的房產和別墅。
問他哪裏得那麼多錢,朱靳艮笑呵呵地告訴老婆說:我一沒偷,二沒搶,憑自己本事,取得人家信任。
我幹的是給活人排憂解難,給死人造度亡靈。三叩九拜,唸佛誦經,獲得有錢人的恩賜,兩相情願。難道,這有什麼過錯嗎?他老婆聽起來有點匪夷所思。我去,一個被嚇掉魂的二傻子,現如今變成千萬富翁。
她搖搖頭,就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男人說出的話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