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如果是我媽呢？

    週末，溫暖想出門，但是又擔心燕青青禍害韓謙，守着燕青青寸步不離，蔡青湖蹦蹦跳跳問韓謙要不要去逛街買點衣服，結果被溫暖和燕青青抓去了二樓。

    又打起來了。

    沒有溫暖戰場是沒有硝煙的，最起碼不會動手。

    但是有溫暖的地方，方圓十里寸草不生也不是沒有可能。

    能吃的都吃了，不能吃的也要打一頓。

    韓謙換上了衣服對着二樓喊了一聲。

    “我出門了啊！”

    沒人搭理他。

    走出單元門，一陣北風吹過讓韓謙打了個哆嗦。

    一夜之間突然降溫，小區內的樹葉已經掉落了，今年的冬天似比每年來的都要早一些。

    或許和夏天的那場暴雨有關係。

    走出小區上了車，韓謙擡起手對着葉芝隔開抓了抓。

    “葉小姐你衣服裏面藏了什麼東西，怎麼鼓鼓囊囊的！”

    葉芝翻了個白眼兒，懶得搭理口花花的韓先生，但還是遞給了韓謙一個暖寶寶，韓謙接過後嘿嘿笑道。

    “突然感覺我像那個坐月子的，葉小姐啊，你真就一點都不着急當媽媽啊？”

    葉芝深吸了一口氣。

    “韓先生我不想在週末和你吵架！我希望我們相處的時候伱不要說出這種捱揍都沒人攔着的話，我有時間懷孕？”

    韓謙嘆了口氣。

    “怎麼都這樣啊？我問了詩詞，她的回答是什麼時候狗舔完了面，雞吃完了米，溫暖戒了螃蟹，她在考慮孩子的問題。”

    “韓先生你下車，我不想聽到這個女人的名字。”

    葉芝的臉色很難看，最近她也不知道虞詩詞怎麼了，總是處處和她對着幹。

    韓謙舉起雙手。

    “好好好，我投降！可是你年紀不小了啊！”

    葉芝開門下車，打開副駕駛的門示意韓謙下車滾蛋。

    上車沒五分鐘，踩三個雷。

    你要說韓謙情商低吧？他還真不低，但是你說他情商高？你腦子有病吧。

    看着葉芝氣呼呼的，韓謙下了車抱着姑娘，對着臉蛋兒狠狠親了一口，隨後給葉芝塞進副駕駛，韓謙開車揚長而去。

    沒有什麼目的地，韓謙想去濱縣看看悽慘的陳強，但是不太敢亂動。

    “葉小姐今天降溫了多少？”

    葉芝低頭看着平板兒，皺眉。

    “十度！斷崖式的降溫，明天還要繼續降溫，但是重建工作進行的很快，最遲再有半個月，零度以下之前，災民差不多能住進去過冬了。”

    聽了葉芝的報告，韓謙鬆了一口氣，路過步行街的時候，葉芝突然開口說要去買一杯熱咖啡喝，韓謙笑道。

    “我去？”

    葉芝撇嘴。

    “我又不是沒有腿，你在車裏坐着就好了。”

    葉芝開門下了車，韓謙打開車窗點了一支煙，拿着一罐紅牛小口的喝着。

    喝了一罐兒紅牛感覺精神了不少，可葉芝還沒出來，韓謙轉過身準備關上車窗的時候，一個充滿試探的聲音傳入耳中。

    “小··小夥子你這個罐子不要了吧？”

    韓謙轉過頭，看着站在車門旁的老婦人，年約五十多點兒，和老媽的年紀應該差不多，上身穿着一件破舊的牛仔上衣，頭髮凌亂，雙脣像是很久沒有喝水了一樣，乾枯慘白。

    韓謙錯愕的工夫，老婦人開口憨笑道。

    “您要留着有用的話，我就走。”

    “沒，沒啥用，給··”

    韓謙把罐子遞給老太太的時候，老太太眼裏滿是欣喜，接過瓶子的時候韓謙發現她的右手有兩根手指沒辦法回彎，似乎已經是失去了知覺那種。

    隨後韓謙搖頭笑了笑，拿起葉芝喝了半瓶的礦泉水遞給了老婦人，笑道。

    “大姨這個也給你，你把水倒了就行。”

    老婦人笑了，簡簡單單兩個別人當做垃圾的瓶子讓她的眉宇間都是開心和滿足，這時候葉芝和回來了，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輕聲道。

    “韓先生去野齋閣叭。”

    韓謙啓動車子，他無意間的瞄了一眼後視鏡，當他看見那個老婦人仰頭把那半瓶水都喝了的時候，韓謙愣住了。

    我們濱海多少年都沒出過乞討的人了。

    爲什麼會有一個帶着殘疾的大姨在撿瓶子，她爲什麼會喝了葉芝的半瓶水？

    韓謙明白了一個道理，當你一無所有的時候，你的尊嚴，潔癖，習慣，毛病都會隨着消失。

    當在後視鏡中看到喝了水的老婦人擰上瓶蓋露出笑容的時候，韓謙的眼淚刷的一下就下來了。

    如果這是我媽呢？

    如果我媽今天在馬路上找人乞討，找人要瓶子呢？喝了別人喝剩下的半瓶水呢？

    我會親手殺了我自己啊！

    韓謙左右看了一眼，停車開門下車，衝進超市買了一堆的零食，隨後拎着零食就往回跑，等他跑回剛纔停車的位置時，那個老婦人已經不見了。

    韓謙左右的尋找，這時候葉芝開着車停在了馬路對面，走過馬路拉着韓謙的胳膊皺眉道。

    “韓先生你怎麼了？”

    韓謙轉過頭看向葉芝。

    “我好像犯錯了，我剛纔遇到了一個阿姨，她在撿瓶子啊，還把你喝過的水給喝了，她肯定是很渴了啊，這是濱海啊葉小姐，濱海是一個都不允許有人乞討的地方啊！她一定很渴，一定很餓，不然不會喝你的水啊！”

    葉芝輕柔道。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問一問，你去車裏等我！”

    很快。

    葉芝回來了，啓動車子帶着韓謙走了。

    不久後，韓謙在一家廢品站的門口見到了這個阿姨，此時的阿姨坐在廢品站的門口，手裏拿着一個饅頭，腳邊蹲着一隻髒兮兮的小狗，她吃一口，餵給小狗一口。

    髒兮兮的小狗吃飽了躺在地上肚皮朝天的對着阿姨打滾，阿姨笑了，很溫暖的笑容，隨後掏了掏兜，看着手裏的幾個硬幣，阿姨深吸了一口氣單手捂着後腰站起身。

    當她擡起頭的時候，看着出現在眼前的俊男美女，阿姨的眼神裏帶着幾分恐懼，唉聲道。

    “瓶子讓我賣了，我給您找回來去。”

    看着阿姨跑回廢品站，不久後拿着一個紅牛瓶子和一個飲料瓶子遞給韓謙，韓謙深吸了一口氣，他感覺有些顫抖，他總是會想到老媽如果失去了自己和老頭兒之後是不是也是這種樣子，

    他沒有辦法從這個代入感中脫離出去。

    韓謙輕聲道。

    “我可以和你聊聊麼？然後我給你十塊錢。”

    阿姨憨笑道。

    “那要個啥錢，您不嫌棄我埋汰就行。”

    韓謙坐在了石頭上，低頭看着躺在地上那只髒兮兮的小狗，輕聲道。

    “阿姨您每天能賣幾個錢。”

    阿姨笑道。

    “有時候能賣五塊錢，今天賣了三塊錢。”

    韓謙擡起頭微微皺眉道。

    “您沒有家人麼？您的孩子呢？”

    “死了啊！”

    阿姨的回答很平淡，臉上還是帶着笑意。

    似乎已經習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