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滅口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沈枝字數:2412更新時間:24/07/03 11:31:32
    “桑桑!”

    蕭亦年!

    她眼裏忽的一亮,腦海裏直接蹦出那三個字。

    但從火光中衝出來的人,卻是沈巍。

    “快走!”

    沈巍帶了人,全都裹着溼衣服,帶着水桶暫時撲出來一條出去的路。

    “把糧草和銀子帶出去!”

    桑桑把手裏一箱銀子交給沈巍,轉身又進入火海搶糧草。

    “來人傳水桶滅火!其他人都跟着桑桑姑娘!把銀子和糧草都搬出去!”

    沈巍臨危不亂下令後,也毫不猶豫的弓起本就佝僂的腰身,進入火焰最深處。

    ……

    黃昏後的最後一抹夕陽也被夜幕染指,黑夜如潑墨般浸泡整片天色。

    原本應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此刻某一處卻是跳躍着絲絲火星子,比天上點點星光還要璀璨。

    兩個時辰的滅火,直到冷月爬上黑幕,大火才被撲滅,只剩零星零散的火星子在倔強的燒着。

    桑桑和衆人皆是累成一灘,在髒亂灰燼的草地上隨意席地一坐,大口大口的喘着滾燙的粗氣。

    身上的溼衣服早就被烤乾了,甚至都烤出了焦色。

    她全身上下,但凡露出的的肌膚都是被燻烤的通紅,原本柔順飄逸的青絲,髮尾都被燒成了枯卷。

    “清點好了,除了幾箱糧草被燒燬,其他的銀子和糧草搶救及時,沒有大礙。”

    沈巍忙完安置銀兩之事,拖着一身疲憊和狼藉,也隨地在桑桑身旁坐下。

    “怎麼起的火?”

    “看守錢庫的下人,失手打翻了燭臺,午休後換崗的時候,才發現已經燒起來了。”

    聽着是意外走水,順理成章。

    桑桑擡頭望向那被燒得黝黑,只剩殘垣斷壁的錢庫。

    他們來益州多少也有十日左右,怎得前幾日沒有意外,眼看明日就要賑災,今日就失手走水了呢。

    “午休誰當值?”

    “參見太子殿下。”

    桑桑剛想把人找來問問,身邊坐着休息的沈巍和下人急忙站起來,規矩站好後朝來人行禮。

    蕭亦年姍姍來遲,瞧見這燒的一片狼藉的景象,非但不着急,還不緊不慢的朝桑桑走來。

    “傷着沒有?”

    他讓她負責賑災,錢庫走水,她又是在烈火裏拼死搶下糧草,錢庫都燒乾淨了,蕭亦年才來。

    桑桑原本對他甩手掌櫃的姿態有些怨言。

    但他上來不問錢庫,偏握着她的手問她是否受傷。

    她的怨氣消了不少,搖搖頭:“沒有,火滅的及時,損失不大。”

    沈巍在一邊作揖給桑桑邀功:“殿下,是桑桑姑娘聰明機智,率領衆人滅火搶糧,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桑桑這麼厲害,確實該獎。”

    蕭亦握着她的手,指腹摩梭她的掌心。

    他那雙好看的眼半彎,伴着一句該獎。

    她抽回手來,不忘正事:“沈院長,勞煩把今日值守錢庫的人叫上來。”

    “是。”

    趁着沈巍去查值日的人時,桑桑回了房,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

    銅鏡前,她一襲緋紅衣裙,襯得肌膚白皙如凝脂。

    她的衣裳都是蕭亦年送的,清一色的紅色,弄不明白他對紅色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嗎?

    桑桑正梳理着被燒的枯燥的頭髮,蕭亦年從外推門而入。

    映入眼簾的是美人一襲紅衣,身姿纖細窈窕,面如牡丹,眉眼如鳳。

    “紅色,果然最是襯你。”

    他來到她身後,接過她手裏的木梳,撩起她一縷燒焦的髮絲,眉眼似有幾分心疼。

    她任他撥弄,問:“蕭亦年,你既然喜歡紅色,爲什麼整日穿一身暗沉沉的玄色?”

    “紅色與血色相近,太過招搖,玄色吞血,就是我血濺全身,也無人看得出。”

    思來想去,桑桑怎得也想不到是這樣一番理由。

    他嗜血如命,不知道手上沾了多少條人命了,還對血有什麼忌諱嗎?

    他的心思難猜,桑桑還是想問他些別的。

    “錢庫走水一事,你覺得是意外嗎?”

    她雖然猜測另有隱情,但實際拿不準,還是想問問蕭亦年怎麼想。

    蕭亦年全然甩手:“沒什麼想法,這是你負責的事。”

    “是你讓我做的,玩兒算計這些事情,你比我熟捻,你怎麼會沒有想法。”

    她募的回身質問,髮絲從他手上滑走。

    蕭亦年揚起下顎,垂眸睨着她:“不是已經知道了是意外,還能有什麼想法?”

    他這時候倒是顯得人畜無害,心思單純了。

    連桑桑這個涉世未深的半吊子都覺得不對勁,他這條老狐狸怎麼可能覺得是意外。

    算了,他這意思就是想讓她自己去處理。

    夜幕。

    沈巍押上來今日值班的下人,此時正戰戰兢兢的跪在房裏。

    蕭亦年高坐正前方,桑桑和白鶴則各自站在一邊靜候着。

    直到郭山聽聞消息前來,經過之時,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

    那人擡頭與他目光不經意撞上,又頓時低下頭去,更顯得局促不安。

    而郭山面色無常的先是作揖行禮,隨後在一邊坐下。

    “人都齊了。”

    蕭亦年坐着,默不作聲的端着茶盞品茶,由桑桑出頭審人。

    “錢庫走水,是你失手打翻了燭臺?”

    跪着的人惶恐的點頭:“奴才該死!還請太子殿下恕罪!”

    桑桑輕蹙柳眉,有幾分懷疑:“燭臺打翻,直到你換崗去午休,這中間也有一個時辰的時間,這一個時辰你爲何一點沒發現?”

    “奴才……奴才中途去了一趟茅廁,才沒發現。”

    “有誰爲你證明?”

    他自稱去茅廁,可桑桑問有何人能替他證明時,他卻惶恐的半天說不出來。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上個茅廁需要一個時辰嗎?”

    “這……這,奴才說的都是真的!請太子殿下相信奴才!”

    桑桑步步追問,他卻連一句能信服的話都說不出,只會害怕求饒,繞是誰都不會信這一切是意外巧合了。

    蕭亦年品了一口茶,茶涼了,他嘖了一聲:“你一句實話沒有,信你作甚?”

    “白鶴。”

    他茶盞重放,白鶴得令,當即便拔刀對準了他的脖子。

    下人頓時驚恐的連連哭着求饒:“殿下!我說!我說!”

    桑桑沉聲呵斥:“說。”

    “是……是郭……”

    他話未說完,窗紗外突然射進來一支暗箭,精準射中他的脖頸。

    桑桑連他的話都沒聽清,他便睜大瞳孔,眼色望向了一邊,隨後驚恐的窒息而死。

    而桑桑順着他的目光接着看去,卻正好對上郭山的目光。

    視線相碰,郭山眼裏是條件反射的生出幾分心虛,隨即移開視線,端起茶盞似裝作不聞不問的姿態,若有若無的喝了一口茶。

    他一連串的舉動,讓不對勁這三個字,刻在桑桑腦子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