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決斷與宣誓效忠(合一)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瘋狂的石頭怪字數:6066更新時間:24/07/03 11:30:02
    唰唰唰。

    場中約莫有四分之一的貴族舉起了手。

    雷納德伯爵向華貴地毯上啐了口濃痰,滿臉不屑道:“原來我們曾經英勇無畏的十字軍戰士們,還未開戰,就已經被薩拉丁和他的走狗們嚇破了膽!”

    立刻有人應道:“沒錯,我們不能像一隻縮頭烏龜一樣躲在城內,要跟異教徒們鬥爭到底!”

    醫院騎士團的大團長羅傑怒道:“鬥爭,拿什麼鬥爭?敵人有十萬,二十萬,甚至三十萬人,我們有多少?兩萬,三萬,還是四萬?”

    攝政王雷蒙德大聲喊道:“肅靜,肅靜!”

    他一遍又一遍重複着“肅靜”,直至站起來猛拍了下桌子,怒斥道:“如果你們願意吵,現在就給我滾出去吵!”

    “下一個提案。”

    殿內的貴族們終於收斂了些,但還是免不了爭論。

    每一項提案的支持者都不少,而且每一個提案都沒辦法爭取到半數以上人的認同。

    於是貴族們又分成了一個個小派別,開始互相攻訐,爭論不休。

    攝政王雷蒙德不勝其煩,這時,他看到了一直沉默不言的高弗雷,眼前一亮道:“高弗雷男爵,你有什麼見解嗎?”

    殿內熱切的氣氛頓時一滯。

    爭論聲小了不少。

    喬治林伯爵,雷納德伯爵,傑拉德大團長,羅傑大團長這四位頂級權貴,皆看了過來。

    誠然,高弗雷男爵向來存在感偏低,但若是誰敢真正忽略這位在聖地權勢不小的權貴,才是愚蠢透頂。

    這也是王黨碩果僅存的一位核心人物,而且跟各方的關係都還算融洽。

    高弗雷思索片刻,示意洛薩替他答話。

    “我?”

    洛薩有些疑惑。

    高弗雷男爵壓低了聲音,在洛薩耳畔說道:“就是你,我得讓這羣老狗知曉,哈布斯堡又重新登上了耶路撒冷的政治舞臺。”

    洛薩略一思索,便反應過來,這是高弗雷男爵特地給他嶄露頭角的舞臺。

    拜託,咱倆纔剛認識,有必要這麼信任我嗎?

    萬一我是個酒囊飯袋呢?

    洛薩不再猶豫,站起身說道:“泰比利亞斯大人(對雷蒙德的尊稱),就由我替高弗雷男爵表達看法吧。”

    “這是誰?”

    “維爾納的盾徽?”

    “那個冷血的屠夫和劊子手又回到聖地了?”

    “看起來跟維爾納不太像,但這身罩袍,分明就是王家騎士團以前的制服。”

    周圍,響起了一陣竊竊私語。

    他們看向自己的目光並不友善,但跟他預想的不同,似乎根本沒幾個人對他區區一個無地騎士,是否有資格在此列席,並發言糾纏不清。

    雷蒙德微微點了點頭:“可以,但在這之前,請說出你的身份。”

    “我是阿爾高伯爵,維爾納·馮·哈布斯堡的次子,洛薩·馮·哈布斯堡,我的父親曾爲保衛聖地而戰,如今我也遵循父命,來到了聖地。”

    雷蒙德微微頷首:“原來是維爾納爵爺的兒子,我與你父親也曾並肩作戰,你有資格於此發言,請講。”

    洛薩微微頷首,不管場下人們對他身份的議論,自顧自道:“請傭兵團的提議暫且不必多說,諸位應該都清楚,那些傭兵們雖然自帶武器裝備,戰鬥力不錯,但絲毫沒有作爲戰士的榮譽和信仰,他們打打順風仗也就罷了,一旦陷入困境,恐怕不會繼續履約。”

    “面對薩拉丁,很顯然這會是一場苦戰,即使遠在日耳曼尼亞,我也聽說過他的威名。”

    “僱傭傭兵團,還不如像雷納德伯爵所說的那樣,拿這筆錢來武裝朝聖者們,他們士氣更高昂,也更便宜。”

    雷納德聞言,微微頷首,露出滿意的笑容:“沒錯,維爾納的兒子果然還是有幾分眼光的。”

    洛薩對他笑了笑,繼續說道:“至於保留這筆錢,以促使阿爾比恩國王,獅心王理查儘快召集軍隊的提案。”

    “據我瞭解,獅心王理查是個英明賢能的君主,他不會因這筆錢而加快或放緩自己備戰的腳步,他會參加十字軍,這是可以肯定的事,但那一定是在處理完跟高盧君主的關係,以及國內事務之後。這絕非一兩個月,乃至半年之內所能完成的。”

    “諸位大人,你們捫心自問,是否會因爲一筆錢財,而將自身置於王位不穩,乃至被宿敵襲擊後方的危險境地?”

    諸貴族們皆連連搖頭。

    實際上他們中還真有不少會因爲這筆財富而動心的人,但他們誰也不會直截了當地說出口。

    貪婪是七原罪之一。

    他們才不願承認自己是貪財之徒。

    “至於山中老人霍桑的刺客...請諸位寬恕我的直率,要請動這位在伊朗等地,擁有上百座城堡的刺客國王,得花多少錢才能填飽他的胃口?”

    “而且,跟這種卑劣的,依靠刺殺來起家的異教徒合作,實在是侮辱了我們十字軍的名聲。”

    “要知道,當初可是有不少十字軍王公,都是因他而死。在這方面,我們不僅不能花錢請山中老人的刺客,還應該表態,支持薩珊和阿尤布對霍桑的刺客王國的圍剿。”

    霍桑本就刺殺過薩拉丁,而且絕非一次兩次的事情,只是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兩者本就是不死不休的敵人,霍桑要是真能刺殺成功,早就動手了,根本用不着十字軍來花這冤枉錢。

    洛薩這麼說,只是照顧提出這個建議的蠢材的面子罷了。

    實際上,歷來十字軍領主,跟山中老人霍桑的私底下的來往,時有發生。

    攝政王雷蒙德微微頷首:“的確,目前來看,唯有加固城牆,與用這筆錢來武裝朝聖者最爲可靠。”

    三項提案接連被否,這些大貴族們卻並沒有不服,反而很是認可。

    這個時代的知識,是掌握於神學家手中的。

    除教會學校以外,這時代根本就沒有學校。

    這也使得絕大部分貴族,其實都是文盲。

    見識短淺,固執己見,這也使得他們的口才實在不甚出衆。

    洛薩這樣能條理清晰地表達自己觀點的,已然是難能可貴了。

    洛薩繼續說道:“我們得承認,如今聖地面對的危險,是前所未有的。阿尤布王國的異教徒軍隊,數目是我們的很多倍。”

    “即使我們的騎士再怎樣勇猛善戰,面臨從四面八方涌來的敵人,也要左支右拙。”

    此話一出,頓時引來一陣不滿。

    有人高呼道:“放屁,天父的騎士無所畏懼,薩拉丁手下的大多是從田地裏徵兆來,滿褲腿泥巴的農奴,或是奴隸組成的騎兵隊。”

    “這樣一羣烏合之衆,怎可能是我們的對手?”

    說話者,是個很英俊的騎士,儘管氣質有些粗俗,但在這時代,不粗俗的騎士反倒寥寥無幾。

    那種彬彬有禮,謙遜善良,公正美德的騎士,絕大多數只存在於小說中。

    洛薩並沒有生氣,語氣平靜地問道:“閣下是何人?”

    騎士一臉傲然地說道:“我是呂西尼昂的居伊,我從家鄉帶了二十五名騎士來參加十字軍,他們都是勇敢善戰之輩,以一敵百,不在話下。”

    洛薩沒接這個話茬,轉而問道:“您是高盧人,對吧?”

    居伊點頭道:“沒錯,我的封邑在普瓦圖的呂西尼昂。”

    普瓦圖位於高盧西部,目前正處於獅心王理查的控制範圍。

    洛薩點頭道:“我知道那兒,我曾在高盧南部待過一段時間,您在耶路撒冷過的一定不太舒服,因爲這裏的氣候跟普瓦圖是截然不同的,那裏溼潤溫暖,這裏卻是如此酷熱難耐。”

    洛薩露出笑臉:“不知道在這樣的天氣下,您披上甲冑,又能發揮出幾成實力呢?您的妮薩安戰馬,還能否跑得過土生土長的阿拉伯馬。”

    居伊騎士微怔,沒接話茬。

    他有些自傲,但絕非蠢材。

    洛薩語重心長地說道:“我不否認天父麾下的騎士們的英勇,因爲我也是其中之一,但敵人要比我們強,他們人數更多,更熟悉這裏的氣候,這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無論是編練新軍,還是加固城牆,都有其道理。”

    雷納德伯爵抓了抓自己的紅色鬍鬚,不滿道:“都有道理?你這不相當於說了一堆廢話嗎?”

    “雷納德伯爵,誠如您所說,這只是一堆廢話,因爲這兩條決策孰優孰劣,是極難決斷出來的。”

    “但我很清楚一點,倘若繼續扯皮,分散我們本就不多的力量,聖地被薩拉丁從我們手中奪走的命運,已是可以預見的事了。”

    “所以請儘早做出決斷吧,諸位大人。”

    “無論是加固城牆,還是訓練新軍,總要做出個決斷。”

    “至於這個決斷究竟是什麼,其實並不重要,只要你們都認可就夠了。”

    洛薩沉聲道。

    言外之意,你們繼續搶吧,繼續爭吧,繼續扯皮吧。

    等到耶路撒冷城破,你們還爭個屁。

    黨政禍國,那是大明朝。

    那些文官階層根本就不在乎大明朝亡不亡,亡了也改變不了他們在新朝的地位。

    但十字軍貴族們不同。

    信仰的差別,使他們都清楚,一旦耶路撒冷城破,他們將迎來怎樣恐怖的代價。

    那些曾被他們無情屠戮的異教徒們,將把他們曾施加於異教徒身上的一切,都還給這些十字軍後代們。

    大殿內的衆人面面相覷。

    如果現實是一場遊戲,那麼他肯定能夠聽到系統,關於“聲望增加”的提示音。

    前世,東方人的靈魂總是告誡他,要謹小慎微,槍打出頭鳥。

    這是很樸素的生存智慧。

    但在這個時代,就有些水土不服了。

    攝政王,雷蒙德伯爵沉聲道:“我贊同洛薩騎士的說法,我們必須得做出一個決定了。”

    …

    最終,用這筆亨利二世的軍資,採購軍備,訓練朝聖者士兵的決議被通過了。

    十字軍貴族們更傾向於進攻,而非防守。

    這大概源於他們熱衷於搶劫的本性,如果戰爭發生在自己門前,只會對自己的領地造成不可磨滅的損傷,而無利可圖。

    從大殿出來,高弗雷拍了拍洛薩的肩膀,讚許道:“表現不錯,洛薩。不愧是維爾納的兒子,實話跟你講,往年我和你父親來往的信件中,他總是稱讚你的勇猛,但我沒料到,你的智慧和口才,也不遜於你的父親。”

    “洛薩騎士,你的確很厲害!”

    貝里安也是滿臉欽佩。

    這番話他也能想通,但若讓他組織好語言,並在這麼多貴族面前說出來,就是他所完全無法做到的事情了。

    所以…這種眼神其實是社恐分子對社牛者的崇拜?

    “過獎了。”

    高弗雷微笑道:“跟我來,我帶你去覲見國王陛下。”

    洛薩疑惑道:“貝里安呢?”

    “他雖是我的繼承人,但我還沒冊封他爲騎士,他沒資格覲見陛下。”

    洛薩對貝里安笑了笑,安慰道:“也是遲早的事情,那我就先去了。”

    ...

    穿過一條陰暗的甬道,洛薩在一座明亮寬敞的宮殿中,看到了那正伏案在桌前,奮筆疾書的年輕國王。

    桌上有大量的金器,裏面盛滿了時令水果,但國王似乎並未動過。

    “上前來,騎士。”

    “是,陛下。”

    洛薩被年輕國王包裹在頭巾和面具下的面容嚇了一跳,臉上卻沒做出任何冒犯的表情。

    鮑德溫四世上下打量着洛薩,眼神有些複雜,許久才道:“你穿着這件袍子,跟你父親的確很像,我險些以爲回到了三年前。”

    “你父親最近身體可還好?”

    這還是洛薩第一次聽人說自己跟維爾納伯爵長得像的,他覺得自己比維爾納帥多了。

    “他很健康。陛下,這裏有我父親給您的一封信。”

    鮑德溫將信放在桌上,沒有拆開,只是深深看了洛薩一眼:“你父親曾是我最信賴的夥伴與良師益友,他教會我統帥軍隊,指揮千軍萬馬。”

    “他睿智聰明,計策百出,勇猛善戰,無所畏懼。”

    “但我最羨慕的,還是他有一副健壯的,彷彿什麼傷病都不會對他奏效的身體。”

    鮑德溫四世指了指旁邊的座椅,笑着說道——或者說,聽起來像是在笑着說。

    面具掩蓋着他的病情,也掩蓋了他的情緒。

    “坐吧,洛薩騎士,桌上有一些水果,但請恕我不能與你分享,因爲我身懷會傳染之惡疾,一旦染上,巫師難救。”

    說起他的病症,國王的語氣很淡然。

    “居伊從高盧帶回來了二十五名十字軍騎士,他們向我宣誓效忠,但我並未接見他們。”

    洛薩心中已有猜測,但仍是詢問道:“爲何?”

    “洛薩,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而非泥塑木雕。我活不了太久了,這不是祕密,所以忠誠於我的人,確切來說,是只忠於我的人,已越來越少。”

    洛薩默然。

    對於這位少年英主,他是有好感的,聽他這麼說,他也不由感到一絲悲傷。

    鮑德溫四世似乎看穿了洛薩的想法,溫和的笑了笑。

    他的笑聲有些沙啞,語速不急不緩地說道:“洛薩,我信任你的父親,信任引薦你而來的高弗雷,所以我也願意信任你,將你引以爲肱骨。”

    “但你太弱小了,而且未立功勳,即便是我也難以爲你爭取一份勳爵。”

    “耶路撒冷的騎士太多了,我甚至沒辦法無理由地賜予你一座莊園的封邑。之前在大殿內,想必你也已經看到了,身爲君王,我並非一言所決。”

    洛薩點頭道:“陛下,我明白你的難處,請給我一項能夠證明自己的任務。”

    得到信任,並非就能得到一切。

    洛薩知曉,鮑德溫需要的是一個既能信得過,又有才能的人,所以必定會給出考驗。

    鮑德溫四世微笑道:“我正有此意。”

    “既已來到聖地,你得知曉,雖說波斯的薩珊王朝,已與阿尤布王國聯合,但他們之間絕非鐵板一塊。”

    洛薩微微頷首:“這我已然知曉。”

    他斟酌了下語言,開口道:“薩珊王朝作爲不下於東帝國的千年王朝,曾經的影響力要涉足阿尤布帝國如今掌控的許多領土。”

    “雖然衰落,但薩珊的那位萬王之王,可不會甘心將拜火教大牧首的位置,轉交給薩拉丁。”

    鮑德溫讚許道:“看來,你已提前做好了功課。我沒看錯你,你並非那羣剛到聖地,滿腦子跟異教徒廝殺的蠢笨騎士。”

    “我要你做的事便是,帶一支精銳騎兵,僞裝成庫爾德人的模樣,進入到兩國交界處,燒殺搶掠。”

    “總之,動靜鬧得越大越好。”

    “你若立下功勳,將異教徒們進攻的步伐再拖慢幾年,等到新一批的十字軍到來,耶路撒冷城將堅不可摧。”

    “事實上,耶路撒冷已處於危若累卵的階段,東帝國的主要對手是盤踞在小亞細亞,受薩珊支配的突厥人,不可能給予我們多少幫助。”

    “而阿尤布的薩拉丁,他僅在大馬士革,就擁有一支十萬人的大軍,一旦他決定傾力來攻,除非高盧,大日耳曼尼亞,阿爾比恩皆組織一批龐大的十字軍來援,單憑我們,不會有任何勝算。”

    鮑德溫四世的語氣有些凝重,他不希望祖輩締造的天國王朝,於自己手中滅亡。

    “我明白了。”

    洛薩點頭道:“我會盡力完成此項任務,爭取使阿尤布王國的東方邊疆點燃戰火——我想,薩珊的那位萬王之王,也不會願意看到薩拉丁成功收復聖地的。”

    鮑德溫四世點頭道:“的確如此,他正缺一個理由,而我們就給他這個理由。”

    他語氣微頓,低聲道:“此次任務之隱祕,不容任何人知曉,等到事情完成後,我會以你擊敗了一支異教徒軍隊的名義,來爲你授勳。”

    洛薩沉默了片刻,皺眉道:“陛下,在耶路撒冷,有人跟異教徒勾結嗎?”

    話剛一出口,他就意識到自己說了句蠢話。

    耶路撒冷現在有無數外邦人,就像個大篩子,內裏的情況,是絕對瞞不過任何有心窺探之輩的。

    鮑德溫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隨即有些艱難地雙手撐住桌面,站起身來:“洛薩騎士,向我宣誓吧。”

    洛薩應了聲“是”,單膝跪地:“天父在上,我——洛薩·馮·哈布斯堡,宣誓效忠我主,鮑德溫四世陛下,矢志忠誠,不離左右。”

    鮑德溫鏗的一聲,抽出佩劍,搭在了洛薩的肩頭:“我以耶路撒冷國王,耶路撒冷王家騎士團大團長,聖地守護者,所有十字軍唯一的統帥,鮑德溫四世之名宣佈,接受你的效忠,願天父庇佑你,洛薩騎士。”

    做完這一切,鮑德溫四世長舒了一口氣,險些站立不穩,這已足能看出,他此時的狀況究竟有多糟糕。

    他坐在椅子上,許久才緩過勁來,帶着些許歉意,溫和說道:

    “洛薩,我本該在此時與你親吻,並授予你一塊封地,但受限於身上的惡疾與國內的局勢,這兩件事我皆無法辦到。”

    “無礙,陛下。”

    洛薩連忙搖頭。

    “你初到耶路撒冷,需要一個落腳地,我把XC區的康斯坦茨莊園賜予你,這裏曾是你父親的地產,他臨走前交還給了王室,現在我重新把它賜予你。”

    “並贈予你一千枚蘇勒德斯金幣,你可以在此招收朝聖者,訓練軍士。”

    “此外,我知你身邊人手有限,你可持我信物,自高弗雷男爵那裏獲取援助,以完成此項任務。高弗雷男爵,是我現在,少數幾個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之一。”

    洛薩微笑道:“如您所願,我所效忠的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