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誰當槍使

    哈利被小矮星彼得放了下來，他的魔杖被塞回了他的手裏。他站在墓碑旁邊，腿還在打着顫。食死徒們靠攏上來，緊密地圍在他和伏地魔周圍

    “我們相互鞠躬吧，哈利，”伏地魔說着欠了欠身，但他那張蛇臉始終望着哈利，“來吧，禮節是要遵守的……鄧布利多一定希望你表現得很有風度……向死神鞠躬吧，哈利……”

    食死徒們又鬨笑起來。伏地魔那沒有嘴脣的嘴巴露出了微笑。哈利沒有彎腰，他不會讓伏地魔在殺他以前玩弄他……他不會讓他得逞……

    “我說了，鞠躬。”伏地魔舉起魔杖——哈利感到脊樑骨一彎，好像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在無情地把他的後背往前按似的。食死徒們笑得更厲害了。

    “很好——”伏地魔輕聲說道，擡起了魔杖，哈利背上的壓力也消失了，“現在你看着我，像男子漢一樣……昂首挺胸，就像你父親死時那樣……”

    “現在，我們可以開始決——什麼人？！！”伏地魔猛然擡起頭，他的紅眼睛瞬間望向了哈利的左上方。

    墓地的中心驟然出現了一股沉甸甸的無形威壓，所有空氣都彷彿在一瞬間被抽空，就好像一個大大的罩子突然從天而降地蓋在墓地中心。

    哈利只覺得自己的肺部好像被人掐住，呼吸變得非常阻滯困難，他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食死徒們亦不好受，受到這股威壓的壓迫，所有人都被逼至少退後了十幾步，墓地的中心頓時空出了一大片空位，只剩下伏地魔和跪坐着的哈利兩個人。

    “鄧布利多？”伏地魔冰冷的聲音隱隱響起。

    一道旋轉的色彩漩渦在無聲無息中出現，然後一個身影從漩渦中緩緩地步了出來。

    雖然魔法世界裏並不缺乏變身的手段，伏地魔卻可以確定這絕不是鄧布利多。那是一張年輕得可怕的少年臉龐，最多不會超過15歲，一頭鉑金色的頭髮隨着風向後飛揚、一雙暗灰色的瞳孔炯炯有神、還有那微微勾起的嘴角，那玩世不恭的笑容，那彷彿世間一切都不會放在心上的淡然神情——

    即使伏地魔落難逃亡的最近這幾年，也曾聽聞過這個名字，尤其在小矮星彼得找回他之後，他更沒少在各大媒體、各大報章上看過這個少年的照片——

    尤其，他的名字，在不久前才被他和食死徒們拿出來討論過——

    謝林·馬爾福。

    食死徒們出現了小小的騷動，剛剛空氣中的那一股波動讓他們差點產生跪地求饒，或轉身就逃的強烈念頭，讓他們還以爲是鄧布利多來了。現在，從漩渦中走出來的人居然是一個怎麼看也不會超過十五歲的少年，那個巨大的反差無疑讓他們完全反應不過來。

    “是你？”伏地魔的瞳孔微微一縮，他可不是不識貨之人，現場的食死徒居然沒有一個人對來人舉起魔杖，這顯然是一種相當可怕的精神魔法，能夠在無形之中瓦解敵人的敵意和戰意，而食死徒被剛剛的威壓所震懾，他迅速地激發了身上的魔力，一時之間空氣的溫度驟然下降，恐怖和絕望的氣氛在墓地中開始蔓延。

    “好膽量！你居然敢就這麼獨自一人來這裏！”伏地魔首先開口道，他的眼神緊緊鎖住謝林的身形，心中已經開始了盤算。

    “有意思……”謝林見到是伏地魔，他的第一個反應是愣住了——

    我不是應該去見梅的嗎？我咋闖進了這個食死徒大會了？

    不愧是謝林，他只在一瞬間就已經回覆了平靜。雖然面對的是兇名顯赫的伏地魔，周圍圍住他的是殺人不眨眼的十名食死徒，但他的嘴角上依舊掛着那個淡然的笑意，彷彿眼前的一切根本無法讓他有半分在乎。

    “真是太有意思了……我的黑魔王大人……從你的表情上看來，你是認得我的，那就奇怪了，”謝林笑嘻嘻地說道：“我可是馬爾福家族的嫡系子弟，是你最忠誠的屬下——盧修斯·馬爾福的親生兒子，你驟然見到我出現，第一句話難道不應該是問——”

    “爲什麼是我出現在這裏？我的父親盧修斯人呢？”謝林的笑容慢慢淡去，眼神中開始綻放如鷹如隼的銳利鋒芒，“難道我就不可以是受父親指派，過來代替他出席這場專屬於食死徒這個大家庭的聚會嗎？”

    “那麼——”謝林的目光一沉，“爲什麼我才甫一登場，什麼話都還麼說，什麼事都還沒做，我就感受到了，這裏所有人對我的深深的……敵意呢？”

    伏地魔做出了一個類似皺眉的動作，精明如他，根本不需要太多的廢話點撥，他顯然也意識到不對勁了。

    看到伏地魔的表情，謝林哪還猜不到是什麼回事。

    “尊貴而偉大的黑魔王大人啊……”謝林轉過頭，目光如電掃過四周，周圍站着的食死徒們被他的目光一掃，就好像做了什麼心虛的事，居然不自禁地又後退了幾步，謝林的嘴角再次揚起，“現在看來，在我出現之前，你正在和你最親愛的食死徒家人閒聊吧？你們的話題該不會就是我吧？嗯，應該是了，然後我猜，你們最後的結論大概就是馬爾福家族已經背叛之類的，而我則是成爲了你們食死徒除了鄧老頭以外的最大敵人，你說我說的對嗎？”

    伏地魔緊緊地抿住了嘴，一言不發。

    “看樣子，我應該全猜對了，”謝林搖了搖頭，故作憂傷地說道：“我說，你們真令我傷心，我們都是純血家族的人，即使有什麼利益紛爭，總歸來說我們都是同一個階級、同一個圈子的人物，我父親和你們還都是黑魔王最信任、最得力的部下，你們至於要這麼來對付我嗎？”

    “我思來想去，也不明白我哪裏招惹你們了，除非——”謝林的目光緊緊地盯住了食死徒中的一人，“想對付我的，是你們背後的另一個主人，”謝林笑了笑，輕聲道：“偉大的黑魔王大人，我真的很好奇，剛剛是誰最先向你提到我的名字的，嗯——讓我猜猜，塞爾溫？”

    “塞、爾、溫！”伏地魔震怒了。

    “主人，你聽我解釋……不是這樣的……主人……”塞爾溫急忙跪了下來，整個人匍匐在地上，不停地求饒，他的整個後背都在發抖，顯然他心中有多麼害怕。

    “我就奇怪……”伏地魔輕輕地說道：“那夥魔龍之影……怎麼會那麼好心，替我把波特送到這裏來，完成我的復活……原來……這是借刀殺人……”

    “魔龍之影……這是把我當槍使了啊……”

    “哈哈哈……”謝林彷彿聽到什麼很好笑的笑話，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你笑什麼！”伏地魔努力地壓制住體內蠢蠢欲動的怒火，他還在試圖控制自己的理智，他必須搞清楚今晚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還不可以出手。

    “黑魔王大人啊，你真是笑死我了，”謝林拍了拍胸口，好像很辛苦才止住了笑聲，“你是不是離開英國太久了……對這幾年的情勢已經脫節了……你莫不是還不知道——”

    謝林的眼神逐漸變得冷漠，眼底深處有戰意隱隱燃起，他的嘴脣輕輕地抖動着，以低沉的嗓音說道：“大人，時代變了——”

    “你怎麼知道魔龍之影是在把你當槍使——”他頓了頓，才說道：“而不是在把我當槍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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