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借刀殺人

    驟然聽到鄧布利多的名字，伏地魔的眼角向上挑起，就像是一頭受到挑釁的眼鏡王蛇，赤紅色兇光如雷霆般跳動，“剛剛，你——”他尖銳的嗓音高低起伏，說明他的心情亦不平靜，“他像——鄧布利多？”

    “哈哈哈……”伏地魔猙獰的臉上有些失態地狂笑着，紅眼睛變得空洞而冷漠無情，就好像整個人入了魔那樣，“你居然說他像鄧布利多！”他握住魔杖的手甚至沒有任何動作，他身上外放的魔力卻讓墓地四周捲起了一陣狂暴的狂風怒號，讓一衆食死徒都必須伸手拉緊身上的斗篷，才能勉力穩住身形。

    “主人，你聽我解釋——”塞爾溫踏前一步，恭聲說道：“諾特家族和卡羅家族並不是什麼尋常家族，即使在神聖28純血家族中也是屬於第一梯隊的，不怕說句得罪人的話，比埃弗裏家族和弗利家族都要強上至少一籌……”

    “這樣子的家族……你可以打壓他、打擊他，甚至可以在付出一定的代價後消滅他……但若是想要將他們化敵爲友，讓原本立場陣營是敵對的他們改旗易幟，轉而投靠自己，變成忠誠堅實的盟友——這就需要用到相當厲害的手段了……”

    伏地魔終究忍不住把手一揚，塞爾溫的整個人橫地飛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三英尺的地面上，口裏吐出了一口鮮血。

    他完全明白塞爾溫的意思，也知道塞爾溫說的其實沒錯，但是真話往往是最傷人的。

    伏地魔知道自己的性格和手段，他喜歡以威嚴和恐怖來統御、管教屬下，並以利益來捆綁人心。對於不服他管教、不願意臣服他、甚至主動反抗他的那些人，他都是一律抹殺的。要讓自己的敵人化敵爲友，依附自己？他不得不承認，他還真的是做不到——

    在這方面，只有那個每天把愛與寬恕掛在嘴邊的白胡子老頭，才有這個意願和能力去感化自己的敵人。

    塞爾溫的話，表面上的意思是那個馬爾福家的男孩擁有不輸於鄧布利多的人格魅力，但也不乏暗指自己在這方面是不如鄧布利多的意思。

    這就是他控制不住自己把塞爾溫打飛的原因。由此看來，雖然他已經儘可能地在維持着自己的理智，但魂器這個魔法依然無可避免地影響了他的性情，讓他變得暴躁易怒。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這麼打了塞爾溫一下，伏地魔的怒氣也慢慢褪去，語氣又恢復了此前的冰冷，他故作淡然地輕輕說道：“看來，馬爾福家族，終究和我不是一路人啊……”

    塞爾溫、弗利、亞克斯利三人隱晦地交流了一下視線，他們知道——

    這一招挑撥離間、借刀殺人之計成了！

    從伏地魔神態語氣上的變化來看，他們並不難猜出伏地魔已經被他們說動，在心裏已經放棄了招攬馬爾福家族的念頭，而伏地魔的行事風格向來都是非常簡單的，只要不是他的麾下，那就等於是他的敵人——由此也就不難猜出伏地魔接下來會對馬爾福家族採取的對策——

    斬草除根！

    看來，鄧布利多這個名字，果然是伏地魔的心魔。

    伏地魔再也不看屬於盧修斯的空位一眼，而是繼續向前跨步。

    伏地魔走了兩步，停下來，看着馬爾福和旁邊一人之間的空隙——這空隙夠站兩個人的。

    “萊斯特蘭奇夫婦應該站在這裏，”伏地魔輕聲說，“可是他們被抓進了阿茲卡班。他們是忠誠的。他們寧肯進阿茲卡班也不願背棄我……當阿茲卡班被攻破之後，萊斯特蘭奇夫婦將得到他們夢想不到的獎賞。攝魂怪將加入我們……他們是我們的天然同盟……我們將召回被驅逐的巨人……我將找回我所有忠誠的僕人，重新擁有一批人人畏懼的神奇動物……”

    塞爾溫掙扎着站起身來，微微彎腰，恭敬地說道：“我的主人，從羅爾家族那裏投奔到我麾下的狼人，也將爲你效忠。”

    “很好……很好……”伏地魔以魔杖對準了塞爾溫，一道血紅色的霧氣從魔杖末端飄出，隔着塞爾溫身上的衣袍吸收進了塞爾溫的體內，塞爾溫驟然間覺得剛剛所受的傷瞬間痊癒了，而且魔力還增長了不少，頓時喜上眉梢，大聲說道：“感謝主人……感謝你偉大的賞賜……”

    伏地魔沒有理會塞爾溫，他繼續走動，走過一些食死徒面前時沒有做聲，在另一些人面前停了下來。

    “麥克尼爾……蟲尾巴告訴我，你在爲魔法部消滅危險野獸？不久就會有更好的東西讓你去消滅的，麥克尼爾，伏地魔將提供……”

    “謝謝您，主人……謝謝您。”麥克尼爾喃喃道。

    接下來，他走到小矮星彼得的身前，給後者造了一隻銀白色的假手，讓小矮星彼得感激涕零地親吻着他的袍子。

    最後，他走到了最大的一個空隙跟前，用空洞的紅眼睛打量着它，就好像有人站在那裏似的。

    “這裏少了六個食死徒……有三個爲我死了，有一個沒膽子回來……他會付出代價的。另一個，我想是永遠離開我了……他當然會被處死……還有一個仍然是我最忠誠的僕人，他已經重新爲我服務了。”

    食死徒們出現了小小的騷動，哈利看見這些蒙面人偷偷交換着目光。

    “他在霍格沃茲，我那個忠誠的僕人，靠了他的努力，我們的小朋友今晚才會來到這裏……”

    一圈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哈利。“不錯，”伏地魔沒有嘴脣的嘴巴扭曲出一個笑容，“哈利·波特大駕光臨我的再生晚會。我們甚至不妨稱他爲我的特邀嘉賓。”

    接着，伏地魔開始了他長篇大論的故事，那個關於他如何苦心策劃、處心積慮來完成的復活經過，並得意地告訴食死徒們：這個男孩已經不是他的剋星了，他得到了哈利·波特血液裏流淌着的來自她母親的保護魔法，從此不再懼怕觸摸到他……

    他把手指貼在哈利的腦門上，笑眯眯地看着哈利痛苦地咬着牙的樣子。

    “鑽心剜骨！”伏地魔突然冷厲地喊道。

    哈利痛苦地尖叫着，瘋狂地晃動着腦袋和手腳，慘叫聲漸漸無力起來。等到折磨結束，他癱軟地掛在繩索上，劇烈地喘息着。

    “接下來，我會徹底消除大家腦子裏的誤解。”伏地魔說道，“現在，當着你們的面，沒有鄧布利多保護他，也沒有他媽媽來爲他做出犧牲。我會給他與我決鬥的機會。”

    “把他放下來，蟲尾巴，把他的魔杖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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