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招惹了誰

    “盧修斯·馬爾福……”伏地魔的聲音越來越低，顯然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憤怒。

    馬爾福家族是他的追隨者中勢力最龐大的。

    在他倒臺失勢的這幾年，甚至聽說盧修斯成功與魔法部長福吉建立了極親密的關係，而且還當上了霍格沃茲校董會主席和聖芒戈院董會主席。他的背叛對於剛剛復活歸來的伏地魔，不啻是一大打擊。

    “他怎麼敢……”這時的伏地魔已經開始有咬牙切齒的味道了——能夠作爲一個時代的黑魔王，別以爲伏地魔真的如前世的同人那樣是個情商低的瘋子。他只是因爲自以爲戰勝了死亡，而變得狂妄到沒邊，但是他並不是真的丟掉了智商和情商——

    他只是懶得去陰謀算計，更喜歡以力服人而已。

    最大的佐證就是在原著中，他復活以後，只對埃弗裏一個人施刑，對盧修斯、麥克尼爾、高爾、克拉布等人卻只是用言語敲打了一番，表示自己早已看穿這班見風使舵的屬下的牆頭草心思，並沒有真的去懲罰他們，反而是在神聖事務司之戰重用盧修斯作爲行動總指揮。

    恩威並施的道理他是懂的，威嚴固然重要，但他亦不想丟掉人心，尤其是當他才剛剛復活，正值用人之際的時候。

    今天晚上，缺席沒來的可不只是盧修斯和高爾、克拉布而已。比如卡羅兄妹、卡卡洛夫、斯內普他們都也沒來。

    但是，這些人的缺席卻根本無法讓他真正地動怒。精於人心的他早就已經猜到，在他失勢的這幾年會有食死徒背叛，亦早已做出自己要親自處死這些叛徒的判刑，以便向這班不成器的屬下展示一番自己賞罰分明、雷厲風行的手段。

    但是，在他心中，那個習慣依附強者、眼光拔羣、心思狡猾的盧修斯居然會沒有來，而且據塞爾溫的描述盧修斯更是極可能已經背叛了自己，這就真的非常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伏地魔盯着那個圈子裏最靠近他的空位，那原本是屬於盧修斯的位子，屬於萊斯特蘭奇夫婦的空位還排在這個位子的右邊，輕輕地說道：“他該不會是真的以爲，生了一個天才寶貝兒子，就足以和我抗衡了吧？”

    食死徒陷入一片寂靜，只有偶爾的一兩個哆嗦聲打破了這份寂靜。

    塞爾溫先生繼續低着他的頭，沉聲說道：“主人，千萬不要低估盧修斯的二兒子，這個男孩非常早慧，在三強爭霸賽上亦展露出遠超一個未成年巫師應有的魔法實力，而且……他的身上有着許多無法讓人看透的祕密……”

    “哦？能得到堂堂塞爾溫家族之主這樣的評價，看來他比我想象的來得要更加不簡單……”伏地魔盯着塞爾溫冷冷地說着，“你說說他有何特別之處？”

    “主人，你有所不知，這個男孩他還在3年級的時候就已經寫書出版，而且故事內容是關於他如何殺死一頭千年蛇怪，揭開霍格沃茲流傳千年的斯萊特林密室之謎……書中內容的敘述絲絲入扣、毫無破綻，我問過我在霍格沃茲上學的女兒——”

    塞爾溫停頓了一會，“據她所言，書中的故事極可能是真的——至少校內的教授們、鄧布利多都沒有出來澄清過真相，……這樣子的事蹟，試問除了偉大而尊貴的主人之外，在座諸位之中又有誰能夠在12歲的時候做到？”他隨後又補充了一句，“至少我自認是做不到的……”

    “這個男孩在斯萊特林內部的聲望太隆，於是我的女兒和萊斯特蘭奇家的小子、布萊奇家的小子，幾個高年級學生便計劃了一次公開決鬥的計劃，試圖打壓他的氣焰……結果呢，萊斯特蘭奇家的小子被他乾脆利落地擊敗收拾了，反倒促使他的聲望攀上了更高的高度……”

    “於是，在我女兒的主導下，他們幾個和幽靈社進行了某種程度上的聯合……並策劃了一次對那個男孩的襲擊……”

    伏地魔一直在靜靜地聽着，完全沒有展露出任何要打岔的意思。他清楚自己的威名對這班食死徒的震懾力，塞爾溫想要向他述說的，絕對是事關緊要的情報，不可能在這裏叨叨絮絮浪費他寶貴的時間。

    “襲擊計劃失敗了……盧修斯的寶貝兒子遇襲，他當然不會善罷甘休，他隔天就找上了門來與我們理論，但當時我們一心想要打壓馬爾福家族的氣焰，我們幾大純血家族便聯合起來，結成了一個短期一致的聯盟，裏面有塞爾溫、亞克斯利、羅爾、埃弗裏、卡羅、諾特、萊斯特蘭奇，總共7個家族……”

    “盧修斯雖來勢洶洶，但也知道硬拼起來的話他絕討不了好，雖然不情不願，他也只能就此作罷……”

    “等等……”伏地魔難得地打岔了，他緩緩地說道：“你剛剛提到的聯盟裏，七個家族裏面有卡羅和諾特？”

    “是的。”塞爾溫回答道，“襲擊事件是去年3月的時候了，那個時候那個男孩才3年級……我們絕對沒有想到，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裏，局勢就產生了我們幾個都完全未曾預料到的變化……”

    “在這件事情過去不久之後，也就是去年8月魁地奇世界盃的時候——”塞爾溫的聲音微微變冷，隱約出現了恨意，“也就是那個時候，萊斯特蘭奇家族在世界盃的營地上受到了襲擊，除了一個未成年的家族子弟因爲被狼人咬傷而變成了狼人之外，家族的其餘衆人都被狼人所屠戮殆盡……”

    “從那時開始，局勢就開始一直往我們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一開始是黑罪廣場的事情，導致多爾芬被捕入獄……然後是羅爾家族被滅……”

    “當時的我們，完全沒有把這些事情和馬爾福家族聯想在一起……”塞爾溫說道，“畢竟我們都清楚，要把事情做到這樣子的程度，背後需要有多麼巨大的能量……盧修斯絕對做不到，以他那種明哲保身的性格，他也不會有這麼大的決心，狠下心來和我們對着幹……”

    “後來霍格沃茲的三強爭霸賽開始了……翻倒巷那邊似乎因爲黑罪廣場的事情，在‘那位’的指示下，德國的霍恩海姆家族、法國的夢羅家族都登場了……局勢變得越加失控，可以說是完全一發不可收拾了……”

    “據我的女兒的報告，行動是以夢羅家族的小姐爲主的——”塞爾溫繼續說道：“他們先是在聖誕舞會當晚出手了一次，差點就得手了——”他搖了搖頭，以表示他對此難以置信的心情，“卻想不到，那個馬爾福家的男孩居然覺醒了某種血脈天賦而擋過去了……”

    “甚至有可能的真相是，”他頓了一下才說道：“這個男孩早就掌握了這些天賦能力，只是隱藏得很好，一直到聖誕舞會那一次才被逼至當衆把底牌暴露出來而已……”

    “在那之後——”說到這裏，塞爾溫突然停住了，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他的整個身形彷彿有些控制不住地晃了一晃，甚至讓人感覺他有可能就這樣坐倒在地。

    但最後並沒有發生，有伏地魔的氣勢在前方鎖定着他，他最終成功以強大的意志力強行穩住了身形。

    “很、很抱歉，我的主人，我失態了……”塞爾溫的聲音微微顫抖着，顯示出他心中的不平靜，“在那之後，就是二月的三強爭霸賽比賽，我的女兒參與了夢羅家族策劃的行動——那是一次在黑湖底針對馬爾福的襲擊，雖然說他們的目的是以奪魂咒控制他，但我的女兒曾和我說過，他們其實是下定了必殺的決心的……只要事後把事情推給湖底的人魚即可……反正魔法部討厭這些人魚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然後——”塞爾溫說道：“顯然的，這次行動失敗了——”

    “馬爾福家族的小子依然健在，在霍格沃茲還是活得有滋有味的——”塞爾溫緊緊地握住了拳頭，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艱難地保持着平靜的語氣，才再次開口說道：“但我的女兒，我唯一的女兒——伊琳娜·塞爾溫，卻就此失去了蹤影，再也不曾出現……”

    “同樣失蹤的，還有萊斯特蘭奇家族最後的血脈，那個被變成狼人的小子，蓋勒普·萊斯特蘭奇——”他緩緩地說道：“以及弗利家族的核心嫡系子弟赫克託·弗利，斯拉浩恩家族的嫡女路希達·斯拉浩恩，布萊奇家族的小子邁爾斯·布萊奇……”

    “我們終於明白到——”

    “我們招惹到的，根本不是什麼4年級學生，也不是什麼馬爾福家族的嫡系二兒子……他、他——”

    “根本就是一個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