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呆呆笨笨

    赫克託·弗利害怕得渾身都在顫抖，連身下的蛛絲都可以見到明顯的搖晃。

    路希達·斯拉浩恩嘶啞着聲音、顫抖着嘴脣說道：“你、你又想幹什麼？”

    “別想太多，我這次是真心的、誠意的，要來解放你們兩個的。”謝林退後了一步，抽出了魔杖笑着說道：“我從不是殘忍嗜殺之人，傑瑪於我亦不是什麼重要人物，我們之間其實沒有你死我活的必要……只要你們兩人今後順從於我，爲我做事，我又爲何不能給你們一個重新生活的機會？”

    “哼！”路希達冷冷地說道：“你能有那麼好心？”早些時候，她也曾經懷抱着被救出去、被放出去（比如以家族付出代價交換）的希望，所以她才忍辱偷生，遵從謝林的命令而做出那些讓她的尊嚴受到踐踏、人格受到侮辱的事情……但是隨着一次次無法磨滅的受辱、一次次生不如死的悲慘遭遇，她的心早已死了——

    她早已沒有了活下去的意志。

    她之所以沒死，純粹只是因爲謝林封禁了她一切求死的能力而已，而且那兩個叛徒還定時定候地給她灌入營養藥劑，維持着她身體的生機。

    謝林也不以爲忤，他認真地點點頭，說道：“是真的。”他用魔杖在半空中比劃了四下，空氣中響起嗤嗤聲，絲絲紅中帶黃的火花從虛空中噴發，隨着火花的飄散，一張羊皮紙憑空出現懸掛在空中。

    謝林的嘴裏碎碎叨叨地不停念着十分悠長複雜的咒語，隨着謝林低沉的嗓音，隨着他的聲音羊皮紙上慢慢浮現一個又一個的古老文字，這種文字並不屬於當今巫師和麻瓜世界已知的任何一種文字，甚至它們是不是人類的文字都很難說。

    最終謝林停止了唸咒，他的瞳孔裏閃爍着妖異的碧綠光芒，冷聲說道：“路希達·斯拉浩恩，你是否願意，以終身的人身自由爲代價，終身奉我，謝林·馬爾福爲主，永不背叛，來交換生存下去的權力？”

    路希達先是一陣錯愕，隨即眼底閃透出無法掩飾的狂喜，她用盡了全身力氣，大聲地喊道：“我、我願意！讓我成爲你的僕人吧！只要能夠從這種痛苦中解脫，我什麼都願意！”

    謝林轉過頭，望向了赫克託，冷然道：“那麼——你呢？”

    赫克託先是猶豫了幾秒，最終咬了咬牙，低聲道：“我也願意，奉你爲主，只要……”他比路希達多動了一些心思，“我能夠四肢健全地活下來、能夠使用魔法、能夠在不違背你的意志下自由地移動……”

    謝林自然對他打的什麼主意是心知肚明，他分明是怕自己利用語言漏洞，把他們變成殘疾、囚禁在家的家僕、甚至是沒有半分魔力的麻瓜，這樣他們即使活下來了面對的也不是他們想要的新生活。

    謝林淡淡地笑了笑，雙眉一豎，大聲念道：“可！”接着他便把魔杖高高舉起，一道強烈的旋風以他爲中心向四周圍卷去。

    魔杖的末端噴發出了足以媲美太陽的強光，把整個地牢照耀得目不見物。

    “遠古的精靈啊，請釋放你的究、極、懲、罰——”謝林吟唱着宛若音符的古老咒語，他的聲音輕輕地顫抖着，顯然這種魔法對他的身體也是一種極大的負擔，他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幾乎是用吼地把咒語念了出來：“永奴血咒！”

    羊皮紙從下而上地自燃起來，隨即化作兩個燃燒着的奇異符文，分別射進了赫克託和路希達的額頭。

    兩聲慘叫聲同時響起。

    兩人的皮膚先是開始變皺，就像乾巴巴的樹皮那樣，然後整個身體就像是受到一股從四方八面涌來的無形強大力量從外至內地擠壓，把他們的身體各部分一點一點地深凹了進去，然後他們的身形越變越小，皮膚也越變越皺，顏色也越來越偏詭異的粉紅……

    他們的身形一直縮小到大約3英尺才停止。

    他們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雙手和雙腳。

    謝林先是喝下了一瓶魔力恢復藥劑，才打了一個響指，幻化出一面正常人身高的落地鏡子，映照出他們兩人此刻的樣子。

    長長的鼻子、尖尖大大的蝙蝠狀耳朵、圓圓大大的網球狀眼睛……

    他們變成了家養小精靈的模樣！

    赫克託憤怒地盯着謝林，他張開了嘴，想要口出惡言咒罵謝林，但他什麼都還沒說出口，就突然臉色大變，衝到牆邊拿頭顱去大力地撞擊着牆壁，把額頭都撞出血來。

    “壞笨笨，壞笨笨，笨笨不可以辱罵主人，即使是在心裏想想也不可以，主人是至高無上的，主人是我生命的全部，服侍主人是我的最大使命，遵從主人、爲主人辦事是我存在的唯一意義……”

    “停！”謝林低聲吐出了一個字。

    赫克託，哦不，現在應該叫笨笨了，立刻停了下來，連奔帶跑地跑到謝林面前跪下，擡起頭來露出獻媚討好的表情，說道：“主人有什麼吩咐？”

    謝林沒有理會，而是轉頭看向了路希達，冷聲問道：“那麼你呢，我已經遵守了我的諾言，你現在活下來了，再也不用經歷那些可怕的噩夢，你可有什麼意見？”

    “沒有，沒有，沒有！”路希達連續說了三個沒有，把她的頭顱像個銅鈴那般大力地搖晃，“呆呆很滿意這個待遇，這是呆呆應得的，呆呆絕對沒有任何不滿，也不會有任何抱怨，從今往後，呆呆會乖乖地做主人的僕人，絕對忠誠地服從主人的所有指示，一定讓主人滿意！”

    “很好，”謝林點了點頭，對他們聽話的態度表示了讚賞。他們兩個，可不是中了一個簡單的變形魔法而已。

    這是謝林從莎爾芙身上的“戈爾工的詛咒”所研發出來的新血脈詛咒，搭配了他在精靈祖地所獲得的遠古精靈文字，融合在一起所創造的“永奴血咒”。

    他們兩個的額頭上，都被刻印了一個無形的“奴役血印”，這不單只是在外表上把他們變成家養小精靈那麼簡單，還會在心靈上、精神上、靈魂上慢慢地將他們潛移默化，讓他們的思想越來越家養小精靈化——

    每當他們出現任何對主人不利或忤逆的念頭時，他們的內心會驅使他們嚴厲懲罰自己；每當他們做出任何對主人有利，或者完成主人指派的任務時，他們的內心就會得到由衷的喜悅，長此以往，在這種賞罰機制的塑造下，忠誠度就會牢牢地被刻印在他們的靈魂上，讓他們的人格徹徹底底地墮落爲一個真正的家養小精靈。

    “我現在建立了一個橫跨全歐洲的情報網，規模還在持續擴展中，急需幫手。你們現在跟我出去之後，我會將你們歸於我最信任的僕人——多比的麾下，以後他就是你們的隊長兼領導，你們要聽從他的所有命令，服從他的所有安排和調動，明白嗎？”謝林說道。

    “明白！”笨笨和呆呆同時大聲應道。

    謝林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個陰謀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