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今後打算

    哈利三人組那裏的故事暫且不提。

    老巴蒂趁着午夜時分，離開了校醫院，這個時候的霍格沃茲城堡正在宵禁，一個人影都不見，而唯一一個掌握了活點地圖的小巴蒂也已經因爲放鬆了警惕和受過傷的緣故睡着了所以沒有人發現老巴蒂的行蹤。

    接下來的難度就在於如何去接觸那個年輕的小馬爾福了。他也曾經是斯萊特林學院的一員，他知道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所在位置，但是沒有暗號他可進不去，若是誤觸了什麼警戒魔法把教授們引來那就得不償失了。

    他的目光中沒有任何猶豫，反而時不時閃過精明的神色。

    既然那個年輕的馬爾福預設好在午夜12點恢復他的記憶，他不會沒有想到這一點。

    “這能不能算是……一個對我的能力的考驗呢？”這個荒謬的念頭劃過老巴蒂的腦海，就好像自己突然變成了一個初入社會的小毛頭，而謝林則是一個老謀深算的老家夥，“若是自己連這一點都想不到，是不是在馬爾福的眼裏，我自身的價值就會明顯地降低？”想到這一點，饒是以見慣風雨的老巴蒂的心境，亦忍不住泛起一絲寒意。

    老巴蒂定了定神，無聲無息地來到了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入口處。

    果然他才剛剛來到距離入口還有十步左右的距離處，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入口的那面石牆自動從裏面打開了。

    站在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鉑金色頭髮的男生，謝林·馬爾福。他的臉上掛着平靜而祥和的微笑，彷彿早就預料到老巴蒂的到來。

    謝林自然是清楚老巴蒂的來意的。

    老巴蒂腦子裏突然冒出來的全新記憶就是他的傑作，不但如此他還利用了絕對主宰來改寫老巴蒂的內在人格，把他昔日早已深埋起來的野心和慾望，通過對親情極度失望所產生的衝擊，再度被挖掘出來，萌芽滋長。

    其實昨晚羅恩所推斷的內容裏有一部分是沒錯的，雖然襲擊者不是謝林自導自演的，但是謝林搞出這麼多麻煩，自然不會是因爲他吃飽了撐着沒事幹，他的目標正如羅恩所推測的那般——

    是老巴蒂·克勞奇。

    老巴蒂這個人，有權謀，有野心，有手段，有魄力，精明之餘也不乏決斷的勇氣，是個可用的人才。從他能夠對抗伏地魔親手種下的奪魂咒來看，還有他對伯莎·喬金斯所施展的那一發遺忘咒來看，他的魔法水平並不低，也具有相當強的人格力量。謝林最看重他的就是這一點——才能，相比之下，他的純血家主身份、他的國際合作司司長職位，只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謝林看了看手腕上的鍊金手錶，這個手錶被他改良後，上面又增加了許多功能。

    手錶的錶盤上原本有十二根指針和各種星體在沿着錶盤邊緣轉動。謝林只是輕輕地用手指掃過表鏡，也不見他有施展什麼魔法，錶盤上的畫面頓時一變——

    依然是十二根指針，但是每一根指針上都刻上了一個名字——

    達芙妮·格林格拉斯、莫瑞·麥克道格、阿斯託利亞·格林格拉斯、盧娜·洛夫古德、秋·張、蘇珊·博恩斯、德拉科·馬爾福、盧修斯·馬爾福、納西莎·馬爾福、多比、銀牙、小巴蒂·克勞奇。

    錶盤的邊緣不再是各種星體，而是不同的狀態或者行爲的描述。

    此刻，大部分的指針都指着“睡眠中”這個狀態，其中也包括了小巴蒂·克勞奇。這就是謝林看手錶的原因。

    在禁林中以昏擊咒打敗並捕獲小巴蒂之後，謝林先是修改了一番小巴蒂的記憶，然後在他的精神中埋入“壓制”的指令，這會讓他感到十分疲乏，昏昏欲睡，這才把他放回去繼續充當他的黑魔法防禦教授人設。據謝林預測，這個時間點，小巴蒂腦中的指令應該已經發動，照理說他應該已經陷入了沉睡。

    但是生性謹慎的謝林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他知道小巴蒂有活點地圖，霍格沃茲的大部分密道，包括五樓的密道可瞞不住他。所以他必須確定此刻的小巴蒂是真的睡着了。

    幾乎所有指針的指向都如他所料，這讓他放下心來，出乎他的意料、讓他感到訝異的只有兩個人——

    盧娜和蘇珊的指針正指着“練習魔法”這一項。午夜12點多還在練習魔法？這是有多努力啊！

    先不管盧娜和蘇珊爲何如此用功，我們把畫面聚焦在謝林和老巴蒂的會面吧！

    謝林把手指放到嘴脣上，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霍格沃茲裏雖然所有的人類都進入了夢鄉，但並不代表他們兩人的會面就絕對祕密了。城堡裏的畫像、雕像、盔甲、幽靈都有可能會成爲鄧布利多的眼線。

    謝林先是給兩人套上了一層無形幻影咒和無聲無息咒，才低聲指揮着老巴蒂和他慢慢走向五樓的鏡子密道。兩人穿過鏡子，就這麼一直走到奇蹟鍊金坊地下層的密室，這才解開了隱形魔法。

    “先生，你已經做好決定了？”謝林大晚上地犧牲睡眠時間，可不想在這裏浪費太多時間，他單刀直入地直切重點。

    老巴蒂完全明白謝林的意思，這是問自己是否願意代表克勞奇家族的所有勢力，加入謝林所屬的陣營，以他馬首是瞻。他既然在校醫院的時候已經做出了決定，此刻更不會反悔，他點了點頭，說道：“我有一個條件……”

    “要我殺了你兒子？”謝林並不難猜到他的意思。

    老巴蒂先是皺了皺眉頭，說真的，他有些心悸於謝林的洞察人心之能，這個少年真的不像一個少年，某個方面來說，他更像擅長操縱人心的黑魔王。但隨即他很快地又鬆開了皺起的眉間，謝林越厲害，那對自己的這番壓注只會更有利，他此刻更加堅定了追隨謝林的決心。

    “是的，”他沉聲說道，聲調裏聽不出半分感情，好像討論着的不是殺死他的兒子，而是一頭牲畜，“只要能夠殺死他，把我的這個祕密從世間抹去，我願代表克勞奇家族以及門下的所有附屬家族，宣誓對你的效忠，就是立下魔法契約也可以。”

    “可以。”謝林爽快地答應了，“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神祕人還在克勞奇府，對吧？你回去可不安全。”

    老巴蒂想了想，開口問道：“這裏是你的安全屋？”

    “不是，這裏是我的外圍據點之一，專門用來給追隨我的學生們在這裏聚會以及練習魔法，主要是貪圖這個地點的方便，因爲密道的存在，校內和校外的勢力能夠在這裏進行接觸，但其實是隨時可以放棄的據點。你若是想留在這裏，我還得幫你的名字施上一個屏蔽魔法，免得別人用貓頭鷹找到你。”

    謝林想了一想，“我在校外倒是有個貨真價實的安全屋，你要躲到那裏去也沒問題。那裏被施展了最高級別的防禦魔法，即使是神祕人也無法找到你。”

    謝林心裏想着的，正是從外祖母那裏繼承而來的艾拉小屋，那裏被他施放了最完整的“赤膽忠心咒”，若是老巴蒂一心躲到那裏不出來，誰也別想找到他。

    老巴蒂沉思了一陣，若是此刻把他換作膽小怕死的卡卡洛夫，只怕他想都不用想，就會立刻搶着答應，生怕謝林會突然反悔似的。但是，老巴蒂卻不是那麼想的——

    老巴蒂雖然在經歷了喪妻之痛後，磨滅了雄心壯志。但他並沒有就此一蹶不振，從他依然掌握一司之長的權力，還有對待工作認真得有些過頭的態度就可以窺見，他內心深處對權勢事業依然有着無法割捨的眷戀。

    他在魔法部上班的時候，可不是在混混噩噩地混日子，反而對周遭的一切心如明鏡似的，當時對追逐權勢心灰意冷的他只是覺得這一切對他已不再重要，既然事不關己，所以才懶得去理會而已。

    去年暑假的時候，謝林在威森加摩被授予梅林爵士團三級勳章的那一天，當時由於布萊克越獄事件大大打擊了福吉的威信，福吉便嘗試拉攏謝林去親近魔法部，提升魔法部在公衆眼裏的形象，一如他當年扯着鄧布利多的大旗最終選上魔法部長的手段。這件事老巴蒂是知道的。

    後來，謝林接着這個機會時常到魔法部走訪，和每個部門的職員交談和請教問題，表面上他是在學習和瞭解魔法部的運作，但實際上他以阿米莉婭·博恩斯和魯弗斯·斯科林傑爲橋樑，開始在魔法部大肆建立人脈，以各種威迫利誘的手段，搭建了一個緊密而廣大的利益聯盟。

    福吉那小子估計還不知道自己到底給魔法部引進了什麼樣的一個存在，還在爲自己的形象提升而在那裏傻乎乎地樂呵呵呢！

    反而是遠離權力中心，在冷眼旁觀的老巴蒂成功地做到了洞若觀火。他看着謝林一個部門一個部門的滲透，好幾個部門突然有了小型但卻頻密的人事變動，先是法律執行偵察隊的大隊長突然換了人，然後是傲羅後勤部隊裏的情報頭子，再然後生物管理控制司的獸類分部、異類分部兩位處長……

    他知道，謝林的背後，可不單單是站着一個馬爾福家族而已。

    據他在魔法部所觀察到的，他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博恩斯家族、萬坎達家族、奧斯博特家族、倫考恩家族、麥克拉根家族已經站到了謝林的身後。這還沒算上那些家族默默無名，但本人卻掌握實權的魔法部高層，比如魯弗斯·斯科林傑、阿諾德·皮斯古德、伯尼·皮爾思沃斯、伯蒂·希格斯等等。

    至於魔法部之外的勢力，他同時作爲神聖純血28家族之一的家主，有着自己的情報網絡。他雖然不熱衷與那些純血至上派的擁護者抱團廝混，但不代表他就與他們完全沒有交集。

    他早有耳聞，格林格拉斯家族和諾特家族與謝林有着非同一般的關係。他也可以肯定，祕密和謝林結交的，絕對不止是僅僅的這兩個家族。

    由此可見，謝林手下根本不缺盟友和追隨者。他所缺的、所渴求的，僅僅只是——

    人才。

    優秀的人才。

    可以爲他辦事的人才。

    而不僅僅是爲了壯聲勢而湊數的庸者。

    老巴蒂可以肯定，若是自己就這麼輕易地答應躲到安全屋的建議，那自己在謝林心中的評價大概率會下跌至少一個評級，或者有可能更糟，直接失去了被他招攬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