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魂魄如初

    得此收穫、心情大好的謝林不急着離開，他就站在那裏和古伯閒聊了起來。

    “古伯，不知道我這麼問，會不會冒昧，霍格沃茲的小精靈是怎麼選出長老的？”謝林禮貌地問道。

    古伯並沒有像其他小精靈那樣，對謝林的禮待產生惶恐，而是以很正常的語氣回答道：“放心，先生，你的問題一點也不會冒昧，小精靈之間其實沒有地位等級之分，長老這個職位也不是用來管理其他小精靈的，這其實是當年我們這一支族人的先祖立下的規矩……”

    “你們的先祖？莫非是……”謝林想起了他所讀過的霍格沃茲校史，在霍格沃茲建校之時，羅伊娜·拉文克勞負責城堡的內部設計；薩拉查·斯萊特林負責招募教授、助教和其他員工；戈德裏克·格蘭芬多負責平定在城堡周圍生活的智慧生物，比如馬人和人魚，避免他們滋擾霍格沃茲；赫爾加·赫奇帕奇負責的就是城堡日常維護工作，比如清潔衛生、採購原料、廚房營運等等。

    （注：霍格沃茲也曾有過輝煌期的，當時的員工和學生人數可不是原著裏所描述的那樣稀少零落，麥格在當上教授之前就是一名助教，原著裏1991年的入學學生人數降至41-80人其實是因爲伏地魔所發動的戰爭的緣故，死亡率上升和生育率下降導致英國巫師人口的緊縮，本書的設定爲：90年代學生人數6百，伏地魔前時代人數1千）

    （注：2000年10月16日，scholastic出版社舉辦了一次羅琳和粉絲的網聊，羅琳說霍格沃茲有1千名學生，但是這和書裏的描述明顯不符。在2005年7月16日，羅琳公佈“最初的四十人名單”手稿之時，她在受訪時承認自己數學不好，改口說霍格沃茲的學生是6百人。作者將之二設合理化爲90年代入學人數的銳減）

    赫奇帕奇在機緣巧合之下，獲得了一個家養小精靈的效忠，後來在那個家養小精靈的幫助下，找到了更多的家養小精靈。

    赫奇帕奇憐憫這些家養小精靈在中世紀慘無人道的奴隸待遇，便把它們都帶到霍格沃茲，給予了它們一個安全的棲身之地。儘管赫奇帕奇沒有像原著中後來的赫敏那樣試圖解放家養小精靈，但她做了當時力所能及的最偉大的事情，給予了家養小精靈最好的工作和生存環境，所以她備受家養小精靈的崇敬。

    謝林懷疑，那個第一位追隨赫奇帕奇的家養小精靈，就是古伯所謂的先祖。

    謝林的猜測很快地得到了古伯的證實。

    “是的，我們的先祖就是第一個追隨赫奇帕奇大人的小精靈，偉大的霍克琦。也就是他，立下了委任長老的這個規矩。每一個長老逝去之前，都必須委任下一位繼承人，這個繼承長老職位的小精靈就要繼承我們這一支家養小精靈的祕密。而赫奇帕奇的燉鍋正是其中之一。”

    “古伯，我無意追問你們種族的祕密。但我就是好奇一問，後來霍克琦是哪兒了？霍克琦的事蹟在《霍格沃茲：一段校史》裏可是有記載的，是他幫助了赫奇帕奇斬斷了魔樹噬魂花，最後開闢了養殖草藥的溫室的，可是校史內卻對他最終的去處隻字不提。”

    古伯陷入了沉默。

    他蒼老的臉上古井無波，即使以謝林的觀察力，也看不出任何異樣。

    “古伯，我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問題，若是不方面回答就算了，我也就是好奇一問而已，沒有一定要知道。”謝林感覺氣氛有些尷尬，急忙說道。

    “命運啊！”古伯嘆道。

    謝林不敢打斷古伯的思緒，安靜地等待他說下去。

    “這麼多年以來，你是第一個問起偉大的霍克琦大人的去處的人，而你居然不是一個赫奇帕奇……”

    古伯的目光隱約閃過精芒，他緩緩地開口說道：“也罷，既然你破解了赫奇帕奇大人留下來的考驗，也問起了霍克琦大人的去處，我就告訴你吧……”

    “我們家養小精靈，其實是精靈族的分支之一……”

    謝林並沒有對此有多麼驚訝。

    在那一天的魔法史課之後，他就已經知道，小精靈是傳承自遠古時代的古精靈一族的。古精靈一族就和古神龍、古巨人一樣，已經消失在歷史的長河裏了。

    古精靈族的後裔分支繁雜廣大，遍佈全歐洲的家養小精靈只是其中之一，德國那裏在黑森林出沒的惡爾精也是精靈族之一，其他的還有愛爾蘭的小矮妖、非洲的雲伯(yumbo)、東方的狸貓人（tanuki）等等，嚴格來說，他們都屬於精靈類生物（elvishcreature）。

    “在遠古時代，我們最古老的先祖古精靈一族爲了避開戰爭，開闢了一處祕境，作爲後裔們的棲身之地，可是作爲後裔的精靈們，有很多不甘心一輩子龜縮在祕境之中，它們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憧憬和嚮往，於是便有一些從祕境中偷偷溜了出來，於是便有了現在的惡爾精、小矮妖、雲伯、狸貓人和我們……”

    “霍克琦大人在赫奇帕奇大人的幫助下，成功地找到了回去祕境的方法，於是，霍格沃茲這裏的所有家養小精靈，一旦到了垂垂老矣的年紀，都會自行回到精靈族的祖地，並在那裏迎接死亡。就是我，再過多幾年，指定了我的下一任長老後，也會回到精靈祖地去。”

    原來如此，這就是家養小精靈世代相傳的最大祕密嗎？原來古精靈的祕境到了今天還一直保存着。

    這要是貪婪的巫師們知道，那還得了，肯定會攻進去虜拐更多的小精靈作爲奴隸。難怪家養小精靈都對此諱莫如深。

    謝林頓時察覺不對勁，拉文克勞篩選繼承人的考驗何其複雜，要找出冠冕、修復冠冕、激活冠冕，然後還要閱畢大量的藏書。沒理由同爲四大創始人的赫奇帕奇，會留下這麼簡單的考驗——只需要破解一個古如尼魔符。

    如尼古文字雖然冷僻，但若只是破解單單一個符號，他確定能夠做到的教授定然有不少，甚至在過去一千年以來肯定也有不少天才學生能夠做到。

    謝林不禁懷疑，難道赫奇帕奇真正的考驗，其實是在精靈祖地那裏？而這個坩堝只不過是個幌子，也能算是考驗的一部分，若是學生就此滿足，就會與真正的考驗失之交臂。

    那麼問題來了，要怎麼進入精靈祖地呢？

    小精靈們也許知道，但是他們一定會向巫師死守這個祕密。

    攝神取念、精神催眠、靈魂控制這些手段或許可以把祕密套出來，但是謝林再也不想這麼做了。之前沉淪在黑魔法的經歷讓他猶有餘悸，他好不容易才脫離了黑魔法的影響，他可不想再一頭栽進去。

    回到寢室裏，他把多比召喚到眼前。

    多比跟隨他的時間是最長的，多比看着他自小長大，說裏面沒有感情是絕無可能的。

    這一切都在他獲得《阿巴太爾》靈魂篇之後有所改變。他精研了靈魂魔法，發現到它的霸道之處。

    在暑假時，第一次去會見伏地魔之前，他曾經在多比身上像是做實驗那樣，施放了當時仍掌握得不夠純熟的靈魂魔法，在多比的心靈中種下了“不能反抗”的暗示，也讓多比因此對自己產生了臣服。

    大概就是那個時候開始，自己的心態開始膨脹了。

    可以肆意控制他人意願和思想的感覺，怎麼說呢，真的是——爽！

    那種高高在上、支配着一切的感覺，足以讓人深深着迷，無法自拔。

    自己也曾經猶豫過、陷入自我懷疑過，一度因爲靈魂魔法的快速增長而陷入了不安，但是梅瑞狄斯的事情卻不巧的發生了。懊惱和愧疚，驅使着他想要追求力量的決心，讓他放開了謹慎和戒備，在黑魔法的路上越走越遠……

    看着多比狂熱而絕對忠誠的眼神，想起童年時期自己和多比之間的種種過往，再想起自己對他幹過的事情，謝林嘆了口氣，輕聲說道：“多比，是我對不起你……”

    多比有些不明所以，只是傻傻地站着，等待着謝林的命令。

    誰知道，等來的卻是，謝林舉起了魔杖，對準他念了一句：“魂魄如初！”

    多比搖了搖有些沉重的頭顱，整個人搖搖晃晃的，一個重心不穩，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感覺怎麼樣，多比？”謝林輕聲問道。

    “多比沒事，”多比還在努力去適應着腦子裏的昏沉，他指着腦袋說道：“只是這裏有點兒暈暈的……”

    “我必須向你道歉，多比，”謝林想了想，還是決定從實招來，“我之前對你用過了一些魔法，很可能對你的神智有些影響，不過我剛剛替你解開了……”

    “主人不用和多比道歉，”多比睜大他的雙眼，“多比其實都知道，當初多比能夠獲得自由，雖然是哈利波特做到的，但小主人你也暗中出了不少力吧，然後你還給多比一份工作，多比很感激你的。在多比心中，一直都把小主人當成真正的主人……”

    家養小精靈是個很特殊的物種，它們的忠誠並不是完全依照古老的家族契約的。比如，克利切就可以只對家族裏的某些人忠誠，而對隸屬同一個家族裏的其他人就選擇虛與委蛇。

    當家養小精靈不是真心臣服的時候，它會想盡一切辦法，尋找名義上的主人所給出的命令裏所出現的語言漏洞。它們甚至還可以暗地裏做出一些在不違背主人命令下，卻能對主人產生不利的事情，雖然事後它們必須嚴厲懲罰自己。

    贏取家養小精靈真正忠誠的辦法只有一個，就是善待他們。原著裏的小天狼星就是犯了這個錯誤才間接身死的。

    多比現在說出這些話，無疑是表露出他內心深處，對於謝林所懷有的真正感情。

    謝林搖了搖頭，“多比，我自小長大就受過你不少照顧，我從沒忘記你爲了幫我打掩護結果被卡卡羅責罰的那些事情，讓你重獲自由本來就是我應該爲你做的……至於給你工作，說到底，我無非還是在利用你幫我做事罷了……”

    “不！”多比大聲說道，“在多比心中，小主人是多比的好朋友，能夠幫小主人做事，是多比最開心，最驕傲的事！”

    謝林的目光忽地變得銳利，“多比，你真的是這麼想的？我對你施法這件事，難道你一點都不憤怒嗎？”

    “多比不知道，”多比固執地搖頭，“但是多比知道，小主人你一定不會害多比的！”

    “天真！”謝林冷笑了一聲，語氣驟然變冷，“那麼，倘若我再次對你施法，你打算怎麼做呢？”

    “多比相信小主人不會這麼做！”多比挺起胸膛，毫不畏懼地說道。

    多比……你這傢伙……

    你真傻……

    但你真可愛……

    謝林嘆了口氣，閉上了雙眼，半晌後才幽幽地說道：“謝謝你，多比。真的謝謝你。”

    “多比，我需要你的幫助——注意，這是一個請求，不是一個命令，你可以選擇拒絕，我絕對不會怪你……”

    “小主人，你請說，”多比一臉堅定地說，“多比一定會盡力幫你的。”

    謝林告訴了多比關於赫奇帕奇的傳承的事情，並提出想讓多比帶自己去精靈祖地的要求。謝林鄭重承諾，這次他真的只是爲了赫奇帕奇的傳承，對於精靈祖地裏面生活的其他精靈類種族絕無半分覬覦之心。

    多比沒有任何猶豫，拍着胸口答應了。

    onclick="h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