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任重道遠

    謝林知道他的目的達成了，家裏始終是以盧修斯爲主心骨，整場對話裏最重要的就是要讓他願意把自己的話聽進去。

    謝林反問：“父親，你認爲黑魔王失敗的最大原因在哪裏呢？”

    謝林的想法跳躍得太快，盧修斯也不太確定此刻謝林的意思，他遲疑地道：“太過偏激？太過瘋狂？”

    謝林搖搖頭，“黑魔王只想用武力進行統治，用恐怖征服人心，他和鄧布利多最不一樣的地方是，鄧布利多和他同樣擁有力量，鄧布利多選擇在規則內行事，而黑魔王行事全憑一時之喜怒，毫無章法，所以——”

    “除了貝拉姨媽、萊斯特蘭奇等等少數死忠外，食死徒聲勢看起來雖大，但黑魔王其實沒有多少真正忠誠的追隨者。他自身一完蛋，食死徒們就扯呼跑人了，沒有人願意繼承他的意志持續爭鬥下去，甚至乎在明明知道黑魔王未死的情況下，也沒有人願意去尋找他，幫助他捲土重來。”

    見盧修斯不可置否，謝林頓了一頓，提高了聲調：“我認爲，我們作爲強大的純血家族，根本不需要追隨一個混血巫師——”

    盧修斯和納西莎並沒有什麼反應，顯然早就知道伏地魔的混血出身，德拉科卻是一臉震驚，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在我看來，黑魔王只不過是打着純血至上的旗號，利用純血勢力來完成他的稱霸夢而已。你們也看到了，他掀起的第一場戰爭並沒有爲純血家族帶來任何利益，反倒是差點讓純血家族走入歷史。我想，家族的榮光已經不能再寄託在這個失敗者手裏了。”

    謝林繼續侃侃而談：“其實，不光是我們會這樣想，其他純血家族肯定也差不多。若是我們能夠統一團結起純血家族們的力量，那麼——即使黑魔王捲土重來，他一個光桿司令又能幹成什麼大事呢？”

    盧修斯大概猜到謝林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和其他純血家族聯合起來？”

    謝林的眼底閃過一道精芒，聲音驟然變冷，“能聯合者，聯合；能收服者，收服；其餘者，消滅！純血家族裏只需要一個聲音。”

    盧修斯倒吸了一口涼氣，天啊，他從未想過，自己親自看着長大的兒子，一直以來藏得這麼深……這是要成爲三代魔王的節奏啊……

    他轉頭向德拉科投去了一瞥，心中哀嘆一聲，一直以來，他屬意的下一任家主人選都是德拉科，因爲德拉科的性子最像自己。所以在孩子還很幼小的時候，他就偷偷用兩個孩子身上的一滴血進行了家族祕傳的儀式。

    在這個儀式裏德拉科已經被確認爲家主第一順位繼承人，而謝林則爲第二順位繼承人。

    現在的情況看來，主弱副強，家族遲早要出事啊！

    雖然現在尚算年幼的兩兄弟看起來感情甚篤，情同手足，但是盧修斯也知道權勢腐蝕人心的道理，難保兩兄弟長大後感情會不會出現什麼變化。現在的問題是，這個家族儀式裏所牽涉的高深魔法盧修斯也是一知半解，他可沒有逆轉或更改儀式的能力。

    盧修斯的神色十分復雜，腦子裏閃過一個個無人知曉的念頭。

    謝林並不知道盧修斯此刻豐富的內心戲，他繼續道：“這是一個長遠的目標，短期來說，我們要做的，就是儘快撐起馬爾福家族的大旗，在政界、商界、學術界、教育界都增強我們的影響力，讓我們儘快建立起一個值得讓人追隨、信任的標杆，所以我要投資人工養殖蕈貿易行的這件事情是刻不容緩。”

    今天的德拉科被這種極具衝擊性的家庭對話震呆了，好一陣子他都沒回過神來，此刻他慢吞吞地插嘴道：“等一下！你們會不會太小看黑魔王的力量了？若是他卷土從來，而我們拒絕歸順，我們會不會被他直接殺了？”

    謝林笑道：“放心，這不是我們需要操心的事情，讓鄧布利多和波特操心去吧！黑魔王歸來，就算我們什麼也不做，自然也會有人帶頭去對付他……鄧布利多知道的，恐怕比我們還多……”

    德拉科依然想要堅持己見，在他心中黑魔王是最強大的，他不認爲違抗黑魔王是個好主意，“可是……”

    謝林強硬地打斷了德拉科的話，“哥哥，你先想想，馬爾福家族自1066年登陸大不列顛，能夠在這九百多年來在英國巫師界屹立不倒，憑的是什麼？就憑純血至上嗎？”

    德拉科雙眉一揚，“難道不是嗎？純血賜予了我們高貴，賜予了我們身份、地位和象徵！”

    謝林嘆了一口氣，德拉科會長成今天這個樣子，固然是盧修斯和納西莎的鍋，但是自己確實也沒有做好一個兄弟的責任。當然，這也怪不了謝林，前世的他，沒有孩子，也不是教育家，教育這回事知易行難是衆所周知，麻瓜世界裏從來不乏學霸父母教出熊孩子的例子。

    謝林小心地措辭道：“很遺憾地，哥哥，我必須告訴你，在這一點，你錯了！”

    謝林的目光炯炯有神，閃耀着絕對的自信，“縱觀馬爾福悠長的歷史，完全不乏與麻瓜貴族通婚的例子，我們的許多房產、地契都是從麻瓜世界裏得來的，16世紀的先祖盧修斯一世甚至在麻瓜界裏擁有爵位和貴族身份，所以從不存在馬爾福依靠純血而致富發家這一說。”

    （注：盧修斯一世出自pottermore，曾因爲追求英女皇伊麗莎白一世失敗而對其施咒，讓她從此對婚姻關系感到厭惡）

    謝林注意到盧修斯和納西莎皆是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們都忍着不發作，但緊緊抿着的嘴脣已出賣了他們內心的憤怒。

    謝林話鋒一轉，“你還記不記得，馬爾福家族的三大祖訓？讓我告訴你吧，其中一條就是——永遠不要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裏。這才是馬爾福家族能存留至今、屹立不倒的最大原因！支持純血論在過去幾個世紀以來或許爲我們爭取了太多利益，以至於我們都忘記了祖訓。現在——”

    “純血論已經過時了，你們睜大眼睛看看，還有多少純血家族存在——岡特沒有了；艾博不再堅持純血了；布萊克、克勞奇、沙菲克名存實亡；現在是混血的天下了，人們對麻瓜的接受度提高了，越來越多巫師與麻瓜通婚的例子出現。就說在霍格沃茲裏我們這一屆好了，混血巫師和麻瓜巫師加起來比純血巫師還多！”

    （注：據作者統計，羅琳手稿的“最初始四十人”中，3個是麻瓜出身，14個純血出身，12個混血出身，11個非麻瓜種但具體未知。這個數據樣品可以代表所有英國境內1979-80出生的巫師。由此可見，麻瓜巫師加混血巫師的聯合已經成爲巫師社會的中堅力量了）

    “想要站在純血陣營裏堅持純血至上沒有錯，但是——我們是不是也要考慮另一邊的陣營？爲家族的未來早做打算？”謝林的話擲地有聲，即使是盧修斯也反駁不來。

    畢竟，謝林說的有理有據，比起純血理念這些虛幻的榮耀，馬爾福家族更注重實際的利益，還有家族的生存與延續。

    盧修斯淡淡地開口：“好了！這個話題到此爲止。謝林，你有什麼想法，就放手去做吧！爸爸會支持你，不過爸爸還想嘗試堅持一下自己的理念，純血家族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不堪。當然，我們完全可以如你所言，兩邊下注。麻瓜、混血巫師那裏就交給你了。”

    德拉科見盧修斯和自己立場一致，頓時有了底氣，這時侯他站出來刷存在感了，“聽好了，謝林，我一定會向你證明，我和爸爸媽媽才是對的！”

    這場家庭會議到此結束。

    謝林回到寢室裏，從手提箱裏取出一個上了鎖的文件夾。他用魔杖在自己的左手食指上輕輕地扎出了一個小孔，食指上擠出了一顆鮮紅的血珠，他把血珠輕輕按在鎖上，文件夾啪的一聲打開了。

    文件夾裏被分成一層一層的歸類，每個歸類上面可以清楚看到用暗語寫成的標籤——美國、加拿大、墨西哥、巴西、阿根廷、祕魯……謝林的手指停在英國的分類標籤上，把一張長長的羊皮紙抽了出來，羊皮紙的最上方寫着的是，一個個古老純血家族的名字。

    食死徒派系：

    布萊克black（打叉）

    卡羅carrow（畫星星）

    萊斯特蘭奇lestrange

    埃弗裏avery

    塞爾溫selwyn

    亞克斯利yaxley

    博克burke（打勾）

    羅齊爾rosier

    羅爾rowle

    特拉弗斯travers

    諾特nott（打勾）

    ————————————

    中立派系：

    弗林特flint

    伯斯德bulstrode（畫星星）

    帕金森parkinson（打勾）

    弗利fawley

    沙菲克shafiq（打勾）

    麥克米蘭macmillan

    艾博abbott

    格林格拉斯greengrass（打勾）

    克勞奇crouch（畫星星）

    奧裏凡德ollivander

    斯拉浩恩slughorn（畫星星）

    ————————————

    鳳凰社派系：

    韋斯禮weasley（打叉）

    普威特prewett（打叉）

    隆巴頓longbottom（打叉）

    沙克爾shacklebolt（打叉）

    看到這裏，謝林輕輕地嘆了口氣，看來自己要走的路，還任重而道遠啊。“可惜，時不待我啊！”

    如果一切仍舊按照原著中的劇情發展的話，伏地魔將在這個學期的期末正式歸來。雖然馬爾福莊園不會立刻就被徵用爲食死徒總部，但是食死徒們進進出出是肯定的了，這麼想的話，其實也與總部無異了。

    謝林把手中的羊皮紙輕輕地放回了文件夾裏的英國分類夾層，目光掠過下一層的法國分類夾層，露出一個若有所思地表情……

    法國也有聖血12家族的說法，但是萊斯特蘭奇的法國支脈早已斷絕，現在只剩下11個家族了。硬要說起來，他們和馬爾福家族也有不少淵源，畢竟第一代的馬爾福家族就是當年從法國跟隨諾曼底公爵登陸大不列顛的。

    （注：法國純血家族不是作者杜撰，是從官方萊斯特蘭奇族譜中提取的，能和極端純血思想的萊斯特蘭奇聯姻的必然也是純血）

    在盧修斯的幫助和牽線下，謝林花了足足15000加隆，才把人工養殖蕈貿易行收購下來。

    培植魔法蕈類的培植園林就交給家族庶系子弟打理。謝林很慶幸自己出身在馬爾福家族，家族從來不缺經商和管理的人才，要不然的話，單是要處理這一盤生意就要花去他不少心思。看看奧裏凡德吧，堂堂大老闆還得親自顧店呢！原著中的韋斯禮雙胞胎連每樣惡作劇產品都還得親力親爲製作呢！

    然後，謝林通過盧修斯的人脈，找上了巫師商人阿里·巴什爾。

    巴什爾是一名專職魔法物品的巫師商人。謝林聽說巴什爾最近想要把魔法飛毯引進英國市場，但是卻因爲不符合英國法律規定而頻頻受阻——亞瑟·韋斯禮拒絕的理由是：魔法飛毯在禁用魔法物品登記簿上被定義爲麻瓜手工藝品，因此是被禁止的。

    謝林看上了他對國際貿易的經驗和才能，巴什爾也正在積極尋找賺錢的機會，雙方一拍即和，簽下一系列有約束效力的魔法契約——巴什爾將協助謝林進口一些外國魔法草藥，例如阿比西尼亞的縮皺無花果、北美的蛇木、中國的咬人甘藍、亞述的米布米寶……

    這些貿易其實利潤不多，首先國際魔法貿易標準協會就要抽上一筆不菲的稅金，銷售網絡也被侷限在英國幾家壟斷性的連鎖藥房，價格上被壓制也是無可奈何。

    但財力雄厚的謝林可不在乎這一點小錢，他想通過這些合作提前和巴什爾建立牢固的利益關係，在日後的亂世中，謝林需要精通國際貿易的人才，屆時巴什爾的才能將會派上用場。

    剩餘的時間裏，謝林投入了對拉文克勞的藏書、研究筆記的鑽研中，隨着他深入的鑽研，他對研究筆記中所提到的解決血脈詛咒之法也越加有心得。

    那是一個高深複雜的封印系咒印，可以在把詛咒之力封印起來的同時又不會對血咒宿主造成傷害。

    這個方法的可行性相當高，以他的魔法水平也足以將之成功施展。他謹慎地把整個施術過程徹底地剖析分解，甚至在拉文克勞的理論基礎上進行大膽的改良，最後把每個步驟牢牢記在心上，並多次練習一直到遊刃有餘爲止。onclick="h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