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赫敏之泣

    喝過了增魔藥劑的謝林自覺魔力大漲，自聖誕假期結束以來，每天沒少花時間，躲在紐特的手提箱空間裏，練習高深複雜、威力巨大的魔咒。

    在過去的兩個月時間裏，他先後練成了“風旋驟卷咒”和“魔焱護身咒”，並將這兩個魔咒練習到可以得心應手地操控前者的風力和風向、後者的魔焱形態和意識。

    風旋驟卷咒是個非常實用的魔咒，在神奇動物電影中紐特把它當作擊退咒把敵人吹飛只是其用途之一，一旦把它掌握精熟了，並能夠細微地操控風力和風向，完全可以催發出一個龍捲風把對手捲上半空，享受一次天旋地轉的感覺。

    魔焱也是另一個非常實用的魔咒，在神奇動物電影中，被一羣人包圍起來的格林德沃，就是利用魔焱能夠自主分辨目標的特性，在自己身邊幻化出了一道能夠分辨敵我的圓形火牆，只有完全忠誠於他的人才能夠跨過火牆，頗有點東方小說《西遊記》裏孫悟空的伏妖圈的味道。魔焱對於有心招攬追隨者的謝林來說，可以讓他分辨出真正忠誠的這種技能實在太重要了。

    學會了這兩個魔咒之後，謝林終於開始接觸難度極大，也頗具危險性的“厲火咒”和對應的反咒。

    不得不說，厲火咒的難度比以前自己所學會的魔咒高上太多，不但對魔力有極高要求，對精神專注所展示的控制力也有極大要求，否則很容易受到黑魔法的反噬，歷史上可不缺練習厲火咒把自己燒死的黑巫師。

    （注：厲火咒的反咒不是“萬咒皆終”，而是被施咒者用來操控和熄滅厲火的魔法，原著裏羅恩嘲諷克拉布“沒有專心聽他們講怎麼把火熄滅”，這說明施咒者是可以熄滅厲火的。雖然羅恩對厲火一無所知，但是顯然對厲火有所瞭解的赫敏沒有對此提出異議）

    這一天晚上，謝林剛剛結束了厲火咒的練習，他揉了揉痠疼的肩膀，打算暫停魔咒的練習，夜遊到圖書館的禁書區去翻閱一些黑魔法書籍。

    沒想到的是，因爲謝林正處在隱身的狀態，而且也因爲精神有些疲憊而沒有太過留意四周，結果在走廊轉角處和奔跑中的赫敏撞了個滿懷。

    以謝林的身體素質，這麼一撞對他來說只是小事，但對於身體嬌弱的赫敏就不一樣了。

    赫敏手中的書連同她的身體都一起被撞得向後倒去。

    在不經思索的神經反應之下，謝林眼疾手快地一隻手抓住赫敏的手腕把她拉住，讓她不至於跌坐在地上；另一只手則虛握成爪裝對準那本大書隔空一抓，那本大書便輕巧地飛入謝林手裏。

    （這不是喬峯的擒龍功，笑，是無杖無聲召來咒啦！）

    就在下一秒，兩人突然聽見管理員費爾奇那討人厭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是誰在那裏！該死的學生，整天夜遊，讓我抓到有你好過的！”

    謝林抓起赫敏的手，兩個人十分默契地飛奔起來，而後面傳來費爾奇的腳步聲也顯示着這位管理員的窮追不捨。兩人一直跑到三樓那間廢棄的女生盥洗室，躲了進去，謝林對赫敏擺了個噤聲的手勢，拿起魔杖在兩人身上點了點，兩人一瞬間變得透明。

    緊跟着闖進女生盥洗室的費爾奇和他的貓，明明站在兩人面前，卻對兩人視而不見，只能悻悻然離去。離去之後，卻好巧不巧在某個走廊上遇見了出來尋找赫敏的哈利，可憐的哈利轉身便逃，費爾奇則一邊咒罵，一邊追着哈利而去了。

    劫後餘生的謝林和赫敏四目相對，謝林這才發現自己的左手還緊抓着女孩的手不放。謝林頓時尷尬地笑了笑，把手鬆開，打算轉移注意力地問道：“好了，格蘭傑小姐，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經歷過一番奔跑和折騰，赫敏發現自己似乎已經把休息室裏的不愉快都拋到腦後了，她搖了搖頭，說：“謝謝你，馬爾福，我已經沒事了。”

    謝林看着她那仍顯得紅腫的眼睛，從自己知道的劇情上推斷也猜到了整個事情經過，他微微笑道：“你不說，那讓我猜猜看，能夠讓這麼優秀、這麼遵守規矩的格蘭傑小姐，都忍不住觸犯校規跑出來夜遊的，估計也就那幾件事情吧？是不是和朋友吵架了？是波特還是韋斯禮？”

    赫敏一臉驚訝地望着眼前的少年，少年的臉孔雖然帥氣但仍顯得稚嫩，但是他說話的語氣卻如此沉着自信，而且對事情的判斷也非常準確。

    她不自覺地對眼前少年生出一股信任的感覺，忍不住地傾訴道：“是羅恩……他認爲克魯克山——我是說我的寵物貓，把他的寵物鼠斑斑吃掉了，對我發了好一通脾氣……其實我也不知道，斑斑是不是被吃了，但是羅恩根本不願意聽我解釋……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最近心情好差，好難過……”

    謝林輕笑一聲道：“其實啊，我知道你的問題出在哪兒。”

    赫敏忍不住“啊”了一聲，眼神頓時透出一股期盼。

    謝林微笑着說道：“你太講求理性了，哈利和羅恩都只不過是13歲的小男孩而已，青春期的男孩總是容易亂發脾氣的，羅恩以爲自己的寵物被吃掉了，可是他寧可和好朋友翻臉，也沒見他嘗試去找出真相，由此可見——其實啊，斑斑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你的態度，他認爲你不重視他的寵物，也不重視他的感受，所以才會爆發出憤怒的情緒，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赫敏聽得一楞一楞的，雖然她在兩性心理學這方面的知識很淺薄，但是作爲學霸的她，也能夠分辨出謝林這番話是非常有道理的。

    謝林見赫敏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繼續說道：“至於你自己的情緒問題，那是因爲你把太多事情都扛在自己身上了，完全沒有顧及你本身在精神和身體兩個層面上的承受能力。”

    “先別急着反駁，”謝林見赫敏欲言又止，打斷她道：“聽說你今年選修了12門課程，雖然這是優秀的表現，但如此繁重的學業就足以把任何人都壓得喘不過氣來。而你倒好，在明知學業功課已經超負荷的情況下，還要經常操心哈利、羅恩和海格的事情……”

    聽到這裏，赫敏的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股委屈，是啊，她多管閒事，把哈利收到火弩箭的事情告訴麥格教授，還不是爲了他好……

    “對了，海格的事情我也有耳聞，聽說你很努力地在幫海格找資料寫辯護詞，而當初原本說好一起幫忙的三個好朋友，最後也只剩下你一個人還在爲這件事奮鬥……更何況，我覺得你做的這些事根本沒有意義，你自己心裏恐怕也知道的——巴克比克沒有任何勝算，這場聽證會的結果它必死無疑！”

    赫敏聽到這裏，整張臉漲成了紅色，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她想要大聲地反駁，想要大聲地和面前的男生說是他錯了，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謝林看見赫敏那個樣子，擺擺手道：“行了，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你應該知道，所謂的聽證會只不過是一個流程，這背後其實是魔法部和鄧布利多教授之間的一場政治博弈，你知道的，魔法部裏其實有不少人不喜歡鄧布利多，因爲他對麻瓜出身的巫師主張友善對待，所以不少財雄勢厚的純血家族都想借此事打擊鄧布利多教授的威望。魔法部爲了兩邊都不得罪，最大的可能就是拿巴克比克作爲代罪羔羊，所以不論你寫什麼證詞，它都必死無疑。”

    赫敏突然才想起，眼前的少年是馬爾福家族的人，馬爾福家族可不就是他剛剛嘴裏所謂的純血家族嗎？他同時還是可惡的馬爾福先生的兒子，是令人討厭的德拉科的弟弟，和自己還有哈利他們是死對頭，心裏不知道爲何突然有了淡淡的失落和難過，更驟然生出一絲怒氣。

    她閉上眼睛，大聲狂吼道：“所以呢？你說這些話就是爲了打擊我的鬥志讓我放棄嗎？你是在炫耀你們純血家族的實力嗎？你和——和德拉科一樣的讓人討厭！”

    謝林不以爲意，一臉淡漠地說道：“你弄錯了一件事——我雖然出生在馬爾福家族，但我從來都不認爲麻瓜巫師就該低人一等——我剛剛說的只不過是殘酷的現實，聽不聽由你。好了，今天的交談就到這兒吧，我想回宿舍休息了，你也是，趁着隱身效果還在，費爾奇看不見你的，趕快回去吧！”

    謝林這句話倒是出自真心——純血固然值得榮耀，但並不是因爲那愚蠢的血統，而是因爲家族先輩所留下的各種傳承，謝林能夠實力增長得這麼快，就是佔了純血的便宜；但是，這並不代表麻瓜巫師就註定一事無成。

    出身確實決定了一個人的起點，但是，謝林清楚知道，在人漫長的一生中，有太多的因素可以決定日後的命運，比如性格、才情、意志、抉擇……

    比起血統，謝林更重視一個人的性格與能力。

    可惜，他生長在惡名昭彰（麻瓜巫師們眼裏）的馬爾福家族，註定了他說這些話沒什麼說服力，他也因此懶得向赫敏多費脣舌——既然你要這麼想，那就由得你吧！

    說罷，謝林幹淨利落地轉身離去。

    赫敏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卻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來，心中不由生出一絲懊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