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黑魔代課

    當謝林睜開眼睛時，天還沒全亮，估計是在凌晨四點到五點之間，禮堂中的大部分學生都還在沉沉的睡眠之中，看來昨天晚上的夜談實在是消耗了他們不少的精力。

    達芙妮就躺在他的身側，雙手緊緊地抱着他的左臂，嬌俏的面容緊緊貼在他的胸口，口鼻呼吸的熱氣噴在他的左肋上，讓他有些癢癢的感覺。綢緞般的金髮鋪滿了他的胸前，有幾根調皮地試圖鑽進他的鼻孔，逗得他的鼻子有打噴嚏的衝動。

    在他的右側，梅瑞狄斯佔領了他的右臂，一臉恬靜地熟睡着。細細看去，昔日的傲嬌小女孩已經漸漸顯露出絕世的風姿，眉眼精緻，英氣之中略帶嫵媚。

    兩個女孩都是極佳的人生伴侶，若得其一已是前世修來的福氣。謝林想到自己能夠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滿足感，感覺總算沒有辜負上天讓自己重活一世的機會，頓時露出了一個幸福的笑容。

    他聽到禮堂裏有人走動，不遠處，鄧布利多正在說話。想必是他不放心這裏的安全，凌晨又進來巡查的緣故。

    看到鄧布利多走向珀西，謝林快速地給自己釋放了一個“耳聰目明咒”，這個咒語是萊斯特蘭奇的家傳魔咒之一，可以提升感官的敏銳度。萊斯特蘭奇的魔咒一般都與五官六覺有關，這或許和他們一族嗜好折磨人的魔咒有關。

    “這裏怎麼樣，珀西？”鄧布利多溫和的聲音。

    “很好，先生，一切都在掌控之下。”珀西的聲音略顯尖銳，顯然爲能直接向校長彙報而激動不已。“昨晚到現在，沒有任何情況發生。”

    “很好，辛苦你了。”鄧布利多應該是在向珀西點頭致意。“西弗勒斯？”

    一個腳步聲匆匆走來，長袍帶起風聲，拂動的氣流中還略略帶着一股微帶辛辣的氣息，謝林辨認出這是狼毒烏頭切片後產生的氣味。那麼這個人應該就是斯內普教授了。

    “校長，我已經搜查了整個四樓，他不在那裏。費爾奇也到地下教室看過了，同樣沒有發現他。”斯內普的聲音透着一股疲憊，想必是因爲徹夜搜查的緣故。

    “很好，那麼天文塔呢？特里勞妮教授的房間？貓頭鷹棚屋？飛天掃帚棚？這些地方查過了沒？海格有沒有聯繫他的朋友們查查禁林？”鄧布利多聲音並不大，顯然不想吵醒熟睡的學生們。

    “都查過了，他不在那裏。”

    “很好，我一直都認爲他不會賴着不走的。”鄧布利多的聲音顯然開始帶上一份寬慰。

    “那麼校長，關於他是怎麼進入學校的這一點，你有什麼看法嗎？”斯內普的聲音裏帶着一絲憤怒。

    “這有許多可能，西弗勒斯。它們並不相同，但我認爲你所認爲的那一種是絕對錯誤的。”鄧布利多的聲音極其嚴肅。

    “記得我們的談話嗎——校長——”斯內普的聲音更低了，謝林要全神貫注才能勉強分辨。“開學初我曾對你的任命——提出異議——”

    “好了，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打斷了他。

    “可是，沒有內部的幫助，他是進不了霍格沃茲的……”斯內普看起來仍想堅持表達他的觀點。

    “好了，西弗勒斯。我不認爲城堡裏有任何人會幫助他來進入學校。就這樣，我要先去找攝魂怪了。”鄧布利多略略提高了聲音。

    然後說話聲沉寂了下去，似乎斯內普也離開了，只有珀西還在那裏巡邏，也虧他有那麼好的精神。

    當教授們宣佈搜查完畢，布萊克已經離開城堡時，三女想到昨晚謝林的推斷，看着謝林的眼神開始變得十分怪異。

    對此，鄧布利多倒是沒什麼失望的感覺——他單是確保了闖入者沒有留在學校裏這件事就已經很不錯了，排除隱匿在學校中的危險，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之後的幾天裏，學校裏大家談的都是關於布萊克的傳言。關於他如何進入城堡的說法越傳越玄——赫奇帕奇的漢娜·艾博聽說布萊克能夠化身爲一叢開花的灌木！

    除了越傳越玄的謠言之外，城堡內還有很多事情發生了變化。

    比如說，胖夫人那幅遭到破壞的肖像就已經被從牆上拿了下來，取代它的是全副武裝的卡多根爵士和他那匹肥胖的灰色矮種馬的肖像。

    格蘭芬多的小獅子們對這件事感到很不高興，卡多根爵士把他一半的時間花在挑畔人們和他決鬥上。另一半的時間則用在琢磨複雜得可笑的口令上，一天之中，他至少要改兩回口令。這讓記憶力不怎麼好的納威苦惱不已，他只好把口令都記錄在一張小紙上，以免自己落入進不去休息室的窘況。

    再比如說，哈利現在受到嚴密的監視。教授們以各種理由、各種藉口在走廊裏和他一起走；珀西則到處跟着他，好像一條極其神氣活現的守衛狗。

    當然，這些事情都和謝林其實沒有太大關係。

    自從守護神咒交流會後，謝林的人氣再次到達一個新的高度。

    許多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的學生都對這位實力高超卻平易近人的低年級學生產生了好感，謝林走在走廊上，總能遇見這兩個學院的學生熱情主動地和他打招呼，連帶着整個斯萊特林學院也顯得不再那麼討人厭了——斯萊特林的小巫師們開始與赫奇帕奇、拉文克勞的同學友善來往。

    同樣讓謝林人氣高漲的還有另一件事。

    謝林所寫的《我和蛇怪在霍格沃茲》在九月末成功出版，在短短一個月內就爬上了巫師小說類的銷售排行榜榜首，爲謝林賺取了數量可觀的金加隆之餘，還爲謝林增添了不少名氣，可謂是名利雙收。

    謝林去年擊殺密室蛇怪的事情雖然有不少人知道，但是他們並不知道其中詳情，更不會知道其中兇險，只有在讀了這本小說之後，才深切知道原來謝林能夠以一個2年級學生的身份順利擊殺密室蛇怪是多麼了不起的一件事。

    在學生們大量的口頭宣傳之下，《我和蛇怪在霍格沃茲》的內容成爲了全校最火的話題，甚至蓋過了小天狼星的話題——每個人都擔心自己無法融入這個話題而紛紛從對角巷郵購這本書，讓霍格沃茲內幾乎到了人手一本的地步。

    週五那一天，在黑魔法防禦課上，學生們驚訝地發現，盧平教授因病缺席，期間將交由斯內普教授代爲授課。

    學生們一片大譁——這大概是所有人入校以來第一次聽說教授因病缺課。有着龐弗雷女士坐鎮的醫療室一向以力量強大著稱，鮮少有不能治愈的病症。甚至有傳言說，醫療室的水平不在聖芒戈醫院之下。教授作爲出色的成年巫師，本就極少會有此類病症出現。而據昨天才去過校醫療室的學生回憶，盧平教授並不在那裏。

    “盧平教授怎麼了？”迪安·托馬斯焦急地問道。

    “也許我應該教教你如何尊重教授，托馬斯先生。”斯內普的臉上掛着那種讓人不寒而慄的微笑。“我可不是盧平教授，沒有那麼好的性格。爲你破壞課堂秩序，不尊重教授，格蘭芬多扣十分。”

    “對不起，教授。”赫敏反應過來。“很抱歉，我們只是擔心盧平教授的病情。”

    “沒有生命危險……”他慢慢地說，但是語氣冷得似乎能憑空結出冰碴子來。“現在說回你們的課，關於你們所學過的內容，盧平教授沒有留下任何記錄……”

    “對不起，先生，我們學了博格特、紅帽子、卡巴和格林迪洛（格林迪洛是在萬聖節之後，也就是幾天前學的），”赫敏敏捷地說，“正準備開始學——”

    “安靜，”斯內普冷冷地說，“我沒有提問。我只是批評盧平教授的教學缺少章法。”

    “可他是我們遇到過的最好的黑魔法防禦術課教師！”西莫·斐尼甘大聲道。他對盧平教授平日裏展現出來的實力欽佩不已，是盧平教授的鐵桿擁護者。

    “只是你們見過的而已，斐尼甘先生。”斯內普的臉上仍然看不出喜怒。“你們實在太過容易滿足。要知道，我一向認爲，對付紅帽子和格林迪洛是一年級學生的水平。好了，今天我們要講的是——”他翻開了課本，查找了半天，然後輕輕吐出兩個字：“狼人！”

    “抱歉，教授。”赫敏又站了起來，“按照進度，我們應該學習的是欣克龐克才對。”

    “格蘭傑小姐，請問你是教師？還是我是？”斯內普抿緊了薄薄的雙脣。“我是在對你們所有人說！”他惡狠狠地盯着全班學生。

    “好了，誰能告訴我真正的狼和狼人有什麼區別？”斯內普問道，他的眼中流動着奇異的光彩。

    大家都一動不動、一言不發地坐着，只有赫敏例外，她又像往常那樣，忽地把手舉得老高。

    “難道說——”斯內普的聲音開始帶着譏笑的意味，“盧平教授竟然還沒有把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告訴三年級的學生？”

    “我們跟你說了，”帕瓦蒂突然說道，“我們還沒有學到狼人那一章呢，我們還在學——”

    “安靜！”斯內普惡聲惡氣地說，“是啊，真想不到，我居然會遇到一班識別不出狼人的三年級學生。我必須跟鄧布利多教授說說你們是多麼落後……”

    “拜託，先生，”赫敏仍然把手舉得高高的，說，“狼人與真狼在幾個小地方存在着差別。狼人的口鼻部——”

    “這是你第二次擅自發言，格蘭傑小姐。”斯內普冷冷地說，“因爲一個令人無法容忍的萬事通，格蘭芬多再扣五分。”

    接着，他又轉頭道：“謝林，你來說！”

    公平地說，謝林倒是覺得其實斯內普是佔理的，雖然小獅子們也挺無辜的——如何辨別狼人其實是1年級的課程，可惜那麼重要的一堂課被奇洛給糟蹋了，在奇洛結結巴巴地解說下，大部分小巫師肯定都在神遊天外，只有赫敏這種極度好學的學生才是例外。

    謝林先把銀牙從口袋裏掏出來，然後用變形術把桌子變成了一頭不會動的狼人，讓兩者並排站在一起，一邊指着兩者細微不同之處，一邊詳細地解說。

    謝林的解說生動有趣，即使是格蘭芬多的小獅子們也聽得非常專注，就連赫敏也不得不生出佩服之心——若是剛纔換她來解說，她是怎麼也無法做到謝林這般好的。

    斯內普沒想到謝林會來這麼一出，不過這正合他心意，所以給斯萊特林加了十五分。這一次加分倒是沒有讓小獅子們不服氣，畢竟謝林的解說確實讓他們聽懂了——羅恩倒是抱怨了幾句“譁衆取寵”之類的話，但沒人願意搭理他，讓他自覺十分無趣。

    下課前，斯內普給了關於狼人的家庭作業——一篇論述如何識別狼人和殺死狼人的論文，最少兩張羊皮紙。

    就在同學們紛紛爲家庭作業叫苦的同時，這個學期的第一場魁地奇比賽就將在隔天掀開戰幕。

    原本這場開幕賽是由斯萊特林對壘格蘭芬多，但是斯萊特林的隊長馬庫斯·弗林特因爲不想和格蘭芬多在惡劣的天氣中比賽，找了個藉口和赫奇帕奇對調比賽順序——讓比賽改爲格蘭芬多對壘赫奇帕奇，這讓格蘭芬多氣得暴跳如雷，就是赫奇帕奇也對斯萊特林這種做法相當不滿。

    赫奇帕奇的新任魁地奇隊長塞德裏克不止一次向謝林抱怨過這件事。弗林特的這波操作實實在在地替斯萊特林拉滿了一波仇恨，足以抵消謝林辛辛苦苦爲斯萊特林所爭取得來的好感。

    謝林並不以爲意，弗林特屬於純血死硬派，他和謝林本身就有理念衝突，謝林也明白他們之間遲早會有一場紛爭，所以他對弗林特此番作死的行爲選擇了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