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人物

    甘國陽帶着王撫西在斯波坎開心的玩了兩天，甘國陽少見的縮短了自己的訓練時間，以便有空陪伴王撫西。

    王撫西在斯波坎見識到了什麼叫名人效應，甘國陽自己就是斯波坎的一道風景線，不論去哪兒都有人找他合影留念，幾乎所有商家都對他打折或者免費。

    NCAA全勝冠軍的影響力可見一斑，畢竟斯波坎雖是華盛頓州第二大城市，但在全美默默無聞，沒出過什麼大人物。

    他們在清澈的斯波坎河畔牽手而行，畫面溫馨寧靜，不過兩人卻在爭論甘國陽到底喜歡王撫西什麼。

    一直到王撫西坐飛機離開，甘國陽都堅持自己的說法，“我就是喜歡你長得漂亮。”

    他聲稱，“性格好什麼的都是謊言，只有長得好看才是硬道理。”

    因爲甘國陽的理論是，以他的能力和未來的名望、財力，他可以掌控拿捏任何性格的人，但他不是女媧，捏不了任何人的臉。

    所以看的順眼比什麼都重要。

    對於甘國陽的這套歪理，王撫西嗤之以鼻。

    “那你要是遇到更漂亮的，豈不是就要和我分開，和更漂亮的人在一起？”

    “對我而言，你就是最漂亮，沒有更漂亮的。”

    聽他這麼一說，王撫西心情好了很多，不過在坐上回波特蘭的飛機後，她還是暗自下定決心，以後要把甘國陽身邊出現的漂亮女人殺個乾乾淨淨。

    王撫西離開後，甘國陽又回到了平靜的校園生活中。

    他繼續修習學分需要的課程，日常參加球隊訓練保持狀態。

    4月29號這天，上午訓練結束後，貝爾曼找到甘國陽，說有一個經紀人要見甘國陽，兩人可以聊聊。

    甘國陽問道：“什麼人？不會又是伱家二舅的姑媽的小姨的大侄子吧？”

    之前貝爾曼介紹的經紀人，甘國陽感覺都不太靠譜的樣子。

    “法克魷甘，你別污衊我。這次不是我聯繫的經紀人，是菲利普斯教練聯繫到我，然後我來通知你的。這人不是一般的經紀人，是個大人物，你說話別再隨隨便便的，臭小子。”

    那個年代沒有手機，沒有電子郵箱，電話聯繫也沒那麼方便。

    找人要通過一層層的關係，最後口頭通知到才行。

    聽說這是個大人物，甘國陽決定和他會一會。

    會面的地點約在了岡薩加大學的校長辦公室，甘國陽心想果然來頭不小，直接由校長接待。

    這人叫拉里-弗萊舍，一個梳着油頭，戴着眼鏡，表情看起來嚴肅，胖胖的白人。

    他來頭確實不小，籃球經紀人不過是他衆多身份中最普通的一個。

    他最有力的職位，是前NBA球員工會主席，是球員工會（NBPA）的創始人之一，目前NBA球員工會總法律顧問。

    在去年1983年結束的NBA勞資大談判中，他和大衛-斯特恩較量了三年多，最終推動了工資帽制度出臺。

    不過甘國陽不是隨便能被名氣糊弄住的人，名氣大不代表能力強，能力強也不代表適合他。

    這些知名的大腕經紀人手下明星衆多，能有多少精力、資源分給自己很難說。

    所以甘國陽雖然對這位弗萊舍先生表示尊敬，但在事關自己前途的事上他還是表現的非常謹慎，並很快問了一系列尖銳的問題：

    “弗萊舍先生，如果您作爲我的經紀人，會帶給我什麼樣益處？比如，在合同大小上，商業價值的開發上。還有您知道我是一個中國人，歷史上還沒有一個亞裔真正打過NBA。而聯盟裏都是白人、黑人，如果我受到種族歧視，您會怎麼處理？還有，您怎麼看待NBA國際化的問題，對中國市場的開發您有什麼見解嗎？”

    甘國陽問了一連串高難度的問題，他等待着弗萊舍的回答。

    如果弗萊舍只是用一些套話敷衍他，那甘國陽會將他Pass，甭管他是什麼主席，什麼顧問。

    面對這些很難回答的問題，弗萊舍推了推眼鏡，他嚴肅的臉上反而出現了一絲笑容。

    弗萊舍早就聽說過甘國陽的大名，4月份那場曠世大戰的直播他也看了，他知道這是一個才華極爲出衆的球員。

    但一見之下他就知道，這人不僅籃球才華出衆，還有一顆清醒的大腦，這在尚未踏入NBA的年輕球員身上非常少見，尤其是那些黑人球員。

    年輕黑人球員大部分被父母、親朋所裹挾，沒有什麼主見，雖然在球場上叱吒風雲，場下卻完全是個孩子，什麼都交給大人去處理。

    如果父母是明事理，有遠見的還好，會理智的把握孩子的未來，爲他們選一條穩妥的道路。

    但那只是少數，大部分黑人球員的父母、親人都是短視而貪財的人，孩子在他們眼裏就是一棵搖錢樹，要趁着他還有價值，儘可能快的變現，好改善家庭生活。

    比如摩西-馬龍爲什麼跳過大學直接進入職業籃壇？就是因爲他家實在是太窮了，他老媽急需要錢。

    馬龍在和猶他星隊簽約時，合同裏特別標註了條款，每月給他媽付500美元津貼，分期支付25000美元的住房補貼，一次性給他媽匯款10000美元的合同簽約金。

    摩西-馬龍後來在NBA取得了很高的成就，但他如果能讀大學，在大學進行更好的磨練，那他的成就應該會更高，可現實擊敗了他。

    弗萊舍瞭解過甘國陽的家庭背景，單親父親是舊金山一家知名中餐廳的大廚，在唐人街很有名氣，不過顯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據說餐廳的名氣也是靠甘國陽打籃球打出來的。

    背後有華人資本的資助，學費、生活費不用發愁，不過贊助也只能降低他的生活成本，衣食無憂而已。

    所以他是標準的普通家庭出生，父親的中餐廚師職業甚至是偏向於底層的。

    可是從談話時弗萊舍能感覺到，甘國陽非常理智，對自己的未來有很清晰的規劃和想法，他提的問題也非常尖銳，直擊要害，而不是單純圍繞在能拿多少錢上。

    僅憑這一點，弗萊舍就給甘國陽打了很高的分，他有很大的興趣收甘國陽作自己手下的球員——他可不是什麼人都會籤的。

    他曾經簽約的球員有比爾-布拉德利、約翰-哈弗利切克、鮑勃-蘭尼爾、威利斯-裏德、傑裏-韋斯特、邁克-鄧利維、蘭尼-威爾肯斯、厄爾-門羅、保羅-西拉斯等人。

    這幾年他忙於以法律顧問的身份和NBA聯盟、各隊老闆進行談判，所以經紀人工作落下了，沒有再籤什麼新生代的明星。

    去年工資帽協議塵埃落定，今年大衛-斯特恩正式上任NBA總裁，弗萊舍終於可以騰出手來，關注一下新生代的球員，重新拾起經紀人的工作。

    NCAA總決賽後，甘國陽是他最感興趣，第一個約見的球員，事實證明他的眼光沒有錯。

    對這些問題弗萊舍都有準備，他清了清嗓子，說道：

    “甘先生，我現在稱呼你先生，因爲從你決定參加NBA選秀開始，你就是一個真正爲自己的言行責任的成年人了。你的問題都很好，我一一爲你解答。”

    “在合同上，從下個賽季開始，NBA將施行工資帽制度，球員的工資受到限制。而如你所知，工資帽的談判我全程參與，其中所有的細節我全部知道。如果我來做你的經紀人和球隊籤合同，他們休想利用工資帽限制刻意打壓你的合同，一分錢都不要想，你會拿到最大的收益。”

    “在商業價值上，我認識全美所有體育廠商的營銷負責人，我參與過NBA從早期到現在大部分的商業策劃案，雖然我沒有商業天賦，但我可以給你最好的指點。”

    “種族歧視是個嚴肅的問題，我和很多黑人球員是很好的朋友，我對所有族裔都一視同仁，我也有關係非常好的亞裔朋友。在這點上我向你保證，NBA是個非常包容的聯盟，雖然大衛-斯特恩是個瘋子，但這點上他不會有問題。”

    “我還要補充一句，你來自中國，而我的父親莫里斯是俄裔，他是個共產黨員。”

    “你還提到了國際市場，中國市場的問題，哦你真的很有遠見甘，同時你也問對人了。我的下一步計劃就是要開發NBA的國際市場，國際球員，這是未來的趨勢。我去過很多國家，組織工會的球員去那裏比賽，我去過中國，79年華盛頓子彈造訪了你們國家打了一場比賽，比賽就是我組織的。”

    “我還帶着球員們去過墨西哥、巴西、南斯拉夫，還有廣袤的非洲，那裏都有着熱愛籃球的人，都是等待開發的熱土。中國也一樣，那裏有着全世界最多的人口，是個潛力巨大的地方。而你，甘，你會是標誌性的人物，成爲真正的國家英雄，那是我所期望的。”

    弗萊舍如演講一般滔滔不絕，他以雄辯的口才，無可比擬的資歷說提供了足夠的說服力。

    說完這些，他朝着甘國陽張開了雙臂，表示向甘國陽張開懷抱。

    甘國陽問了他最後一個問題：“請問，您討厭大衛-斯特恩嗎？”

    弗萊舍聳了聳肩，道：“我每次見到他，都想把他臉上那撮鬍子給揪下來。”

    甘國陽笑了笑，上前和弗萊舍擁抱，兩人達成了合作協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