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總會有那一天

類別:網遊競技 作者:不愛吃草的羊字數:2150更新時間:24/06/29 12:21:18
    當球隊的信心開始崩潰,比賽就無法再繼續,剩下的時間對立華中學球員而言就是慢性自殺。

    高中或者大學比賽,年輕球員情緒和心理很容易波動,遠不如成年人那麼成熟穩定。

    所以比賽時常會爆冷,名不見經傳的弱隊士氣高昂,一路幹掉心態失衡的強隊取得勝利。

    暫停過後的立華高中找不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他們陣中沒有人能對上甘國陽,沒有人可以爆種。

    他們賴以生存的集體默契也被打散,下半場他們只是在消磨時間,把剩下的20分鐘耗掉,好結束這場貓鼠遊戲。

    而甘國陽也不再玩耍,下半場他得分爆發,在低位接連暴打對手,雙人包夾依舊擠開把球扣進。

    場邊的觀衆是看扣籃看了個夠,歡呼的浪潮一浪接過一浪,直到甘國陽被貝爾曼提前替換下場。

    此時,他的數據是25分,31個籃板球外加9次封蓋,還有5次助攻,距離三雙差一帽。

    甘國陽對此並不介意,他不在乎數據,只在乎勝利和獲得勝利的過程。

    但場邊有些觀衆就介意了,他們想繼續看甘國陽的表演。

    有個老頭就大喊:“哎,把這個11號換上去啊!我們要看他比賽!你這個鬼佬教練,怎麼回事?我是買了票的噢!”

    唐人街的老頭說的是中文,貝爾曼聽不懂,問甘國陽:“那老頭在衝我喊什麼?”

    甘國陽道:“他說這位教練今晚的指揮很棒,戰術得當,運籌帷幄,漂亮極了,向你致敬。”

    “布謝特,我今晚幾乎什麼都沒做,你把一切都做了。你這個該死的傢伙,你把那個5號給擊垮了是不是?你上半場放他進球,下半場又鎖死他,你把他的脆弱的小心臟給捏碎了!天吶,你他媽的真是個魔鬼。”

    “我只是在瓦解他們的集體進攻,他們比我們更默契,更訓練有素,但那個傢伙上頭了,他忘記除了得分外更重要的事,所以他要付出一點代價。”

    貝爾曼眯着眼看着甘國陽,湊過來道:“你他媽的是個什麼樣的怪物?”

    甘國陽衝貝爾曼翻了個白眼,道:“我就是打球。”

    貝爾曼嘴上罵罵咧咧,心裏卻異常興奮,執教甘國陽這樣的球員越發讓他覺得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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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五點不到,舊金山的天還亮着,雙方的比賽就結束了。

    51:39,北僑中學在凱扎爾體育館比較輕鬆的擊敗了立華中學。

    80年代高中的比賽分上下半場共40分鐘,按照NCAA的規則採用35秒進攻制,沒有三分線。

    因此比賽節奏緩慢,得分不高,北僑中學這支組建一週的球隊能拿到51分已經是個奇蹟。

    而立華中學平時比賽拿50多分不成問題,但今晚他們的信心被甘國陽擊碎,下半場的表現一塌糊塗。

    立華中學的隊長王天鐸在比賽結束後坐在板凳席掩面痛哭,這場比賽無疑將成爲他終身的陰影。

    中華奮進會的副主席黃邵華在高處看臺高興的手舞足蹈,而坐在不遠處的海峽自強會的人一直在搖頭。

    他們一定很後悔,當初爲什麼不提前一步聯繫甘國陽,讓他到立華中學去讀書。

    如果甘國陽在立華,說不定他們今年能申請入CIF,或者參加第一國際銀行運動基金會組織的州錦標賽取得好成績。

    甘國陽在離開球場時,很多人擠過來要和他握手,把離開的通道擠的水泄不通,球員們差點回不去。

    甘國陽第一次近距離感受到了球迷的巨大熱情,勝利後的喜悅讓人全身舒暢,在後面很長一段時間裏,這場比賽都是唐人街人的談資。

    晚上,黃邵華在甘家菜館宴請水鍾全隊,慶賀球隊建隊後的第一場勝利。

    老黃在飯桌上笑的合不攏嘴,直說終於在立華中學面前揚眉吐氣了一把。

    甘國陽雖然很開心,不過他知道立華中學在舊金山,在整個加利福尼亞,屬於不入流的球隊。

    華裔球隊和華裔球隊之間的比賽,畢竟只是“窩裏鬥”,北僑中學真正的挑戰還是和其他黑人、白人高中的對抗。

    所以在晚飯過後,甘國陽沒有和隊友們去打遊戲機,而是跑去卡梅倫中心的天台球場去打球。

    只有許勳跟着甘國陽一起,在天台幫甘國陽撿球,順便當防守靶子。

    兩人的性格有相似的地方,和甘國陽一樣,許勳也是單親家庭,和爸爸一起生活。

    只不過許勳的父親比甘有爲要粗暴的多,他在父親那裏基本得不到什麼關愛,只有冷漠和犯錯後的毒打。

    70、80年代的韓國由軍政府控制,加上曾經的封建等級制度餘毒,整個社會處在高壓狀態中。

    校園裏充斥着軍事管教、體罰、暴力、霸凌,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哪怕來到美國後,許勳還是不可避免的沉默寡言和充滿憤怒。

    “美國也不是天堂啊,在這裏,只要你是亞洲人的面孔,就處處受到區別對待。在韓國,那種欺凌是顯性的,絲毫不顧尊嚴的辱罵、毒打、體罰。那些傷痕就留在身體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一眼就能看到。但在美國不一樣,這裏沒有體罰,嘴上說人人平等,自由的國度,只要不去危險的區域也還算安全。但是,亞洲人的面孔就是低人一等的,比黑鬼都不如。”

    兩人在打完球或者加練結束後,經常會聊天。

    許勳顯然比同齡人的思想洞見更爲深刻,平日裏沉默寡言的他,其實對身處的環境有着深入的思考。

    “你在外面可不能叫人黑鬼,那樣你會有麻煩的。”甘國陽提醒他。

    “他們叫我們Gook,中國佬,就沒人管。”

    “不需要別人管,要靠自己,誰這麼叫我,我會給他一拳頭。”

    “我也會讓他嚐嚐雙節棍的厲害!我打!所以我特別喜歡李小龍,我不僅僅是喜歡他的功夫,更敬佩他能在美國闖出一片天,真是太了不起了。”

    談到李小龍時,許勳的眼裏總會放出別樣的光彩,那是他,以及那一代很多亞洲青少年的精神圖騰。

    “阿勳,我有一天,會比李小龍還要成功的,伱信不信?”

    “我不信。”

    “哼,等着瞧吧,總會有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