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蔣家家主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發光魚仔字數:2202更新時間:24/06/29 12:17:54
    周明陽過去並沒有宮庭鬥爭的經驗,但是卻把這種權勢爭鬥看得無比透徹。

    如何才能從一個“廢物皇帝”,轉爲掌握實權,呼風喚雨,定人生死的九五至尊?

    用最直白的說法,就是要把大部分核心要害的職位,全都讓自己親信之人掌握!

    蔣家權勢傾天,也並不是蔣家家主與蔣雨曦自己多麼天縱其材,而是靠着蔣家的門生故吏,再加上內外朝串通一氣,使蔣家的勢力無人可以動搖。

    周明陽不缺不砸破現有格局的魄力,只不過把一切“打爛掉”,於亂世爭雄,非其所長。

    至少,非他現在的能力所長。

    他既不想成爲受蔣家擺佈的傀儡,希望擁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想要保護之人,同樣需要足夠的親信,一步步壓過對方的勢力。

    作爲外地蕃王,受到蔣家的支持才勉強登上皇位,他能任用的親信,也就是自王府帶入宮中的那些下人而已。

    兩名出身威武侯旁支的親信,至少武藝必是能過得去,對於現在的周明陽來說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他立即讓舒妃安排人傳信,儘快把二人接入宮來。

    幸好,目前皇宮主要進入的乾元門正是掌握在儲陽手中。

    這也可以理解。

    雖說蔣家權勢傾天,又有太后內外勾連,可是他們勢力再大,也還沒到在大周一手遮天的地步。

    不論是士人集團還是武將舊勳們,雖然現在勢弱,不敢與蔣氏一族正面對抗,但大家也有自己的利益和顧慮。

    朝堂正是協調各方利益之地,每天朝中大臣都要自乾元門上朝併入政事堂辦公。

    因此,乾元門肯定不能交給投靠任何勢力的將領,必須有一個足夠“中立”之人來掌握,才能讓大家安心。

    儲陽同樣是軍方出身,但是他長期負責皇宮守衛,脫離軍營已久,最多在私交上與某些將領保持着同袍之誼,並沒有與武將功勳勢力死死綁在一起。

    若非如此,蔣家只怕也早就容不下他這個禁軍統領了。

    ……

    很多人都認定,蔣守虛才是整個大周王朝真正的“皇”。

    莫說什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只要蔣守虛打定了主意,不計代價與名聲,他隨時都能成爲那所謂的“一人”。

    當然了,還是需要一系列謀劃,特別是引導局勢,製造“祥瑞”,壓服不同的勢力派別等。

    居於如此高位,他的生活雖然奢華,但每日雷打不動,卯時必定已經起牀用膳。

    連帶着整個蔣家嫡系的子弟們,也要跟着早起受苦。

    他們私下裏不知多少次抱怨叫苦,但是當着蔣守虛的面兒,卻無人敢置一辭。

    蔣守虛的道理很簡單。

    正因爲他已經位極人臣,權勢威壓大周,所以潛在的敵人才更多。

    他絕不容許蔣家核心子弟們,當暗中在敵人還在謀算蔣家之時,他們卻身在溫柔鄉,摟着嬌妻美妾,躲在被窩裏!

    憑蔣家現在擁有的實力,只要應對及時,天大的危機也能化險爲夷。

    正是靠着這份覺悟,蔣家才能屢經朝堂鬥爭而不倒,甚至那些曾經壓在蔣家頭上的世家大族,卻蔣守虛碾爲碎粉,再沒有資格列於朝堂之上。

    “相爺,宮中早早派人前來傳話,說是太后娘娘身體不適,於慈寧宮中安歇,就不臨朝了,也不讓人入宮去打擾她。”

    蔣守虛沒想到剛入正堂便聽到這等消息,不由得皺起眉頭。

    “罷了,太后支撐宮中局面,也算辛苦,既然身體不適,還是好好歇息,早日養好身子要緊。”

    身邊之人,都看出蔣守虛對這個消息甚感不悅,所說的都是些場面話而已。

    蔣守虛對於嫡系一脈的胞弟和子侄們要求這麼嚴,其實也連帶着影響到他對蔣雨曦的態度。

    他希望蔣家出身之人,除非有朝一日,江山在手,天下無人敢與蔣家爲敵,否則都要保持着警惕。

    可是太后畢竟身份特殊,他在外間,不可能遇到不悅之事就直接跑到後宮指手劃腳。

    再者,現在的蔣家勢力之大,也早已經脫離了必須靠着太后扶持的地步。

    朝中接近一半都是他蔣家的門生故吏,便真有人不開眼,敢違逆於他的意志,也不缺少馬前卒爲之搖旗吶喊。

    蔣守虛再是謹慎,也不可能想到,只是一晚的時間,宮中已經發生了劇變。

    而太后也根本就不是身體不適,而是被周明陽變相地軟禁了起來。

    他雖是不快,也沒有真的把此事當成一回事,不過爲求謹慎,還是叮囑自己的幼子蔣坤入宮探病。

    “還有何事啊?”

    “回相爺,嶽州與靈州刺史皆送上禮單。”

    “他們二人受相爺舉薦,升任刺史,也是心懷感激,早早地準備好了重禮孝敬相爺您。”

    “押送的車隊已經在路上,他們派出使者,快馬加鞭先將禮單送至相府,請相爺過目。”

    蔣守虛這才露出一絲笑意。

    “還算他們有心啦,不過吳、賀二位現在也算是朝廷的封疆大吏,還是要把地方政務做好,不要總想着這等事情。”

    “某一人之禮,怎麼比得過萬千百姓呢。”

    蔣守虛嘴上雖然如此說,可是難以壓抑的嘴角卻暴露了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次子蔣倫和幼子蔣坤聽到此說,又見父親心情大好,趕緊湊上來想要接過禮單觀看。

    蔣守虛沒好氣地道:“偏你二人在政務之上不好好學,一聽到有重禮,卻比誰都掛心,心中毫無輕重之分,真不知道爲父怎麼孝出你們兩個東西!”

    蔣倫手上沒有放緩,直接從管事手中搶過了禮單,嘴上同時討好着父親。

    “我二人自然不能跟大哥相比,還需要鍛鍊幾年才能爲父親分憂。”

    “地方官員孝敬,這是好事,兒子只是……呀,父親您看吶,二州孝敬單是金銀便不下五十萬兩!區區兩個刺史,竟是這般有錢吶。”

    蔣守虛眉頭一挑,藉着機會“教導”兒子。

    “嶽靈二州都是我大周富裕之州,否則他們爲何投到我的門下,定要求取這兩州的刺史呢?”

    “以我們蔣家的財力,本也不太需要把他們的禮物放在心上,最重要的還是要從中看看他們對我蔣家的忠心!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