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下戰書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長弓挽月字數:2001更新時間:24/06/29 12:15:33
    陸遜見劉琦有些得意忘形,忙勸道:“軍中嚴令不得飲酒。”

    劉琦擺手笑道:“諸位將軍自入淮水,已三年有餘,每日風吹日曬,還不能享受享受了?”

    陸遜蹙眉道:“將軍初到水寨,便先犯禁,將來如何服衆?”

    劉琦向周泰等人抱拳道:“吾此番代掌江東,實在迫不得已,只是不願叫曹賊趁虛而入。至於統兵交鋒,有諸位將軍即可,何須我來服衆?”

    周泰等人本對劉琦還抱有幾分敵意,見他親自下廚做菜,又說出這等話,無不感動,抱拳道:“我等願助將軍攻破曹賊。”

    陸遜言道:“曹軍日夜監視水寨,曹休善於用兵,若趁虛來攻,如何是好?”

    劉琦笑道:“伯言既有預料,巡營之事便有勞你了。”

    “呃……”陸遜一怔,看着劉琦說不出話來。

    “只是今日破例而已!”劉琦拍拍陸遜的肩膀,示意他去巡營,此時士兵已搬酒入寨,劉琦舉着螃蟹大笑道:“接着吃蟹,接着喝。”

    陸遜獨自出帳,沿水寨而行,心中卻百思不得其解,若劉琦在荊州如此行徑,如何得到衆文武擁戴?

    正憂悶之時,卻聽身後有人呼喚,回頭看去卻是馬謖,提着兩隻螃蟹走來:“將軍也來嚐嚐這美味。”

    看馬謖坐在河邊一塊石頭上動手,陸遜微微蹙眉,雖覺此舉過於粗魯,但終究抵不住美味的誘惑,也在一旁坐下來。

    馬謖笑道:“將軍休怪吾主任性,此實爲一計也!”

    陸遜微微一怔,眉宇間的憂慮瞬間消散,換上一副笑容,剝開蟹殼,香味撲鼻而來,頷首笑道:“原來是激將法,不知劉將軍有何妙計?”

    馬謖言道:“曹休自到淮南,便受曹操委任水軍都督,今掌管水軍十萬,必定志得意滿,自以爲與江東水軍有一戰之力,此時若下一封戰書,將軍以爲若何?”

    陸遜恍然道:“曹休見劉將軍如此輕視與他,必定心中不服,自會應戰。”

    馬謖點頭笑道:“魏國水軍雖不如江東,但若堅守水寨不出,實難攻破,唯有引其出戰,於水上敗之,挫其銳氣,再破不難矣!”

    “劉將軍果然老辣,能敗曹賊,果然名不虛傳。”陸遜明白了劉琦的意圖,不禁大爲歎服。

    馬謖卻笑道:“將軍有所不知,江東俊傑雖多,但我主所欽慕者,唯大都督與將軍二人耳。曾言將軍之才,不下於周郎,只是未得其位而已!”

    “哦?”陸遜倒有些意外,沉默片刻喃喃道:“未得其位……”

    “不想知我者,乃劉將軍也!”

    馬謖早已吃完螃蟹,在水邊洗了手,取出一封書信交給陸遜:“此乃戰書一封,將軍派人送往曹休處,且看他如何答覆,再作打算。”

    陸遜接過書信,看着手裏的螃蟹,慨然道:“劉伯瑋不來,何人能知螃蟹美味?知我者,劉琦也!”

    ……

    睢陵魏軍水寨中,同樣沿河部署森嚴,舟船往來,船帆如雲,每日鼓聲不斷,魏軍的訓練比江東更爲嚴格。

    濡須之戰失利後,曹休方知與江東水軍差距之大,而且北軍大多不熟悉水戰,聽從陳矯建議,將原先水軍裁撤大半,自淮南、徐州等地招募士兵重新訓練。

    這一次曹休親自登船,與將士們同甘共苦,三年來從未間歇,就爲與江東水軍一較高低,助曹操踏平江南。

    這一日正訓練回營,卻見夏侯楙帶着文欽來到營中,疑惑道:“二位不在壽春助丞相,怎到水寨來了?”

    夏侯楙言道:“劉琦已到盱眙,恐對水軍不利,丞相命我等前來助戰。”

    “劉琦到了盱眙?”曹休有些意外,旋即冷笑道:“此子未免太過狂妄,在南陽仗着地利取勝,難道還想在水上逞能?”

    夏侯楙道:“丞相擔心其與周瑜暗中聯合,都督在水寨要多加小心。”

    曹休大笑道:“二位不必擔心,這淮河水域上下,吾早已派人嚴密監視,一條雜魚也休想過境。”

    這兩人都是曹操親信,一個女婿一個義子,曹休也不敢怠慢,命人擺宴接風,商議軍事,一邊派人打探江東水軍動靜。

    傍晚時分哨船來報,劉琦初到寨中,便傳令犒賞三軍,與江東衆將飲酒作樂,江東水軍盡皆放鬆休整。

    曹休冷笑道:“此必是劉琦收買人心,然軍中之事,需賞罰分明方可服衆,以利誘之,如何長久?”

    文欽大喜道:“劉琦初到水寨,必定江東上下將士不服,又如此大意,何不趁夜去劫寨,一舉擊敗江東水軍,乃至擒拿劉琦,豈非爲丞相解除心腹之患?”

    “此計大妙!”曹休一拍大腿,激動道:“壽春一戰,孫權鎩羽而歸,江東人馬折損慘重,若能重創其水軍,天下何人能擋吾水師?”

    “哎呀呀,萬萬不可,此必是劉琦之計!”夏侯楙忙攔住就要傳令的曹休,連連擺手。

    “哦?”曹休眉頭一皺,又緩緩坐下,“子林何以斷定?”

    夏侯楙冷哼道:“這個劉琦,向來詭計多端,從不將自己置於險境。此人初來乍到,便如此孟浪,絕不是他的作風,其中必定有詐。”

    “多虧姐夫提醒,險些犯下大錯。”曹休暗自心驚。

    夏侯楙不悅道:“丞相此番派我來,是爲將軍參贊軍事,軍中只有將士官職,不論親疏,文烈切莫如此稱呼,免得其他將領不滿。”

    曹休正點頭,卻見親兵快步進來,帶着一封書信:“劉琦派人送來書信。”

    “嗯?”曹休有些意外,拆開書信看過,頓時勃然大怒,拍案喝道:“劉伯瑋未免欺人太甚,某定要與你分個高下。”

    夏侯楙忙問道:“劉琦信中說些什麼?”

    “此乃戰表!”曹休拍着書信咬牙道:“劉琦竟笑我班門弄斧,不自量力,是可忍孰不可忍?”

    “什麼?劉琦下戰書?”夏侯楙有些意外,蹙眉道:“此莫非又是一計?”

    曹休咬牙道:“劉琦如此輕視於某,若不應戰,豈不爲人所笑?”

    文欽抱拳道:“將軍訓練水軍三年之久,丞相寄予厚望,是時候展示真正的實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