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漢興壇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長弓挽月字數:2009更新時間:24/06/29 12:15:33
劉琦沉聲道:“夏侯淵欲奪我漢中,兵敗被擒,若非看在我三叔面上,早已斬首示衆,爾等還想贖人,”
“這……”夏侯楙一臉愕然,“不是……向來都如此?”
劉琦冷笑道:“先前我等皆爲漢臣,還有些情面可講,今曹賊公然開國立號,其心險惡更甚董卓,吾豈能縱敵爲患?”
夏侯楙愣在當場,此次長安失守,曹丕雖未責怪,但他自覺有愧,所以主動請纓到襄陽贖人,本以爲仗着與劉琦交情可將功贖罪,哪知竟是這個局面。
無奈之下,只好硬着頭皮求情道:“還望將軍看在往日交情上,給在下幾分薄面。”
“面子從來都是自己掙的,而非他人給的!”劉琦瞪着夏侯楙,冷聲道:“回去告訴曹丕,若不主動退位奉君,今後各爲其主,絕無情面可講,天下人心向漢,一意孤行必將灰飛煙滅,悔之晚矣!”
夏侯楙大急,忙道:“劉將軍……”
“送客——”劉琦拂袖轉身,不再理會。
夏侯楙一臉苦澀,搖頭嘆息,轉身準備讓人將那些金銀珠寶擡走。
劉琦淡淡道:“夏侯淵父子在荊州吃喝度用,每日花費不少,這些錢就當食宿費吧!”
夏侯楙臉色大變,豁然轉身指着劉琦厲聲道:“劉琦,你休要欺人太甚!”
“這叫欺人?睜眼說瞎話!”劉琦雙目微凜,斜睥着夏侯楙:“比起曹孟德欺壓羣臣,濫殺無辜,我已是仁至義盡。閣下口口聲聲說我欺人,爲何不反省自己?這些年經營治業如何,可曾認真學習兵法韜略,爲何屢戰屢敗?”
“你……你你你——”夏侯楙被說得面紅耳赤,旋即又臉色鐵青,抖抖索索指着劉琦說不出話來,吭哧半天大吼道:“劉伯瑋,你休要猖狂,我夏侯楙終有一日還會再來。”
劉琦抱拳笑道:“我在洛陽恭候閣下!”
夏侯楙怒哼一聲,甩袖大步出門而去,連夏侯淵也不去看望,徑直出府打馬離開襄陽,要回去苦學兵法,一雪前恥。
大堂上沉寂片刻,伊籍才不解道:“主公收了夏侯楙金珠,卻將其羞辱一番,傳出去恐爲天下人所笑。”
“悠悠衆口,不過浮雲流水而已,隨他去吧!”劉琦卻毫不在乎,這世上自以爲是的人太多,他們只相信自己想象的事實,解釋再多也是枉然。
龐宏卻道:“主公乃漢室棟樑,欲行中興大業,以仁德信義著天下,不可以勢壓人。”
“這還不都是被你們逼的?”劉琦無奈攤手,“夏侯淵乃當世名將,如此勁敵豈能說放就放?曹營上下都以爲有錢便可來去自由,如何對得起那些死去的將士?”
龐宏看着一臉無辜的劉琦,只好抱拳道:“主公所言極是,我等未經稟報,先收禮物,實在欠妥。”
“當然欠妥!”劉琦起身來到那一排箱子前,隨手打開蓋子,珠光寶氣便充斥大堂,指點着箱子言道:“這些財寶有什麼好?曹丕他們將我視爲愛財如命之人,二位不該如此啊!我堂堂漢室宗親,大將軍、襄陽侯,志在天下,匡扶朝廷,豈是見錢眼開,不顧大局之人?”
“是是是!”伊籍低着頭,只能悶聲答應。
心中卻在想,當年初掌荊州,極力發展商業,鼓動商人,千方百計從各處撈錢的少年,如今已成一方霸主,氣度大不相同了。
龐宏卻在一旁暗自撇嘴,劉表病故,府庫中所藏寶物價值連城,劉琦竟派人將皇宮之物“拍賣”,攪得整個荊州沸沸揚揚,三件金銀玉器賣出八萬萬的價格。
半月前又將三卷《五經章句》一百萬錢賣給士燮,聲稱是爲宣化交趾百姓,並非爲錢財,而是什麼“版權費”,要對得起死去的老父親。
今日又將夏侯楙財物扣押,竟說什麼“食宿費”,全都聞所未聞,卻振振有詞,令人無從反駁,這大概便是王霸之氣吧?
二人各自想着劉琦近來的變化,卻聽劉琦說道:“這批錢財不必存入府庫,折算爲錢票撥到洛陽,於南宮舊址處修建一座漢興壇,樓閣不必多,院牆一定要高大。”
“中原鏖戰正酣,正當秣馬厲兵之時,實不宜大興土木,望主公三思。”伊籍吃了一驚,劉表剛死,劉琦就準備享樂了?
龐宏也勸諫道:“天下未定,將軍要戒驕戒躁吶!”
劉琦失笑道:“二位多慮了,我修建此壇,並非私用,而是專爲關押夏侯淵等人,畢竟他是曹氏子弟,又是三叔的岳父,關押入獄未免太過,留在襄陽恐節外生枝,只好先軟禁於此。”
伊籍疑惑道:“將其送往宛城、江陵乃至漢中豈不更好?”
劉琦搖頭道:“洛陽乃是舊都,我建此壇亦爲紀念世祖,追慕當年中興漢室之雲臺名將,緬懷古人激勵今人。曹營中尚有許多忠良義士,只是爲曹賊矇騙,或身不由己,可將其擒來關押於此,令其冷靜自省,若還心存漢室,幡然悔悟,豈非皆大歡喜?”
伊籍大爲歎服,慨然道:“主公有高祖用人胸襟,又有世祖用兵之能,何愁漢室不興?”
正討論漢興壇的作用,親衛進來稟告,孫權遣江東使者徐祥到,代表吳侯爲劉表弔喪。
劉琦蹙眉道:“孫權兵敗壽春,又受揚州牧與曹丕罷兵,正該安心養傷才是,爲何又派人來襄陽?”
龐宏揪着鬍鬚冷笑道:“恐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未安好心吶!”
劉琦也猜不透來意,只要先出府迎接,雖然先前江東也曾差人來弔喪,但這次是代表孫權,意義又不相同。
衆人在府門見禮,劉琦先帶徐祥到靈堂上香,擺上祭奠之物,禮畢後才接到府衙。
劉琦問道:“聽聞吳侯臨陣中箭,不知傷勢如何?”
“唉,形勢不妙吶!”徐祥搖頭苦嘆道:“國太見吳侯中毒極深,驚怒交加,當日昏死在船上。”
“竟有此事?”劉琦吃了一驚,忙道:“未知岳母大人尊體如何?”
“老夫人至今未見好轉,今母子二人皆臥病在牀!”徐祥一臉愁容,又拿出一個錦盒遞上:“臨行之時,老夫人拖病體親手做了鳳梨酥,囑咐將軍節哀順變,多多保重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