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供述

    三個時辰過後，攻擊效果終於顯現在了章軒眼前——那個鬼物再也忍受不住劈空蘭的攻擊，主動跳了出來。

    章軒看到這個鬼物形同鬼仙，並且渾身血跡斑斑，不由呵呵笑了起來。

    “老鬼，你爲什麼把自己搞成了這副可憐的樣子？”章軒開口譏笑道。

    “小子，我料想你有些本事，卻沒想到你有這麼大的本事，竟然把我弄成了這個樣子！”鬼物沮喪地迴應道。

    “老子上山能捉老虎、下海能擒蛟龍，對付像你這樣的鬼物還不是綽綽有餘！”章軒不屑地說道，“不過，你要是不主動招惹老子，老子也不會來找你。說到底，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鬼物聞言，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的確，它如果不對章軒進行神魂牽繫，章軒就不知道它的存在，更不會來找它，是它那鬼修替代的執念害了自己。

    將執念上升爲一成不變的原則，唯有至高無上的大能才能執行下去，如果能力不夠，那就會淪爲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它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

    唉，都怨自己太過自高自大，沒有對像章軒這樣的超級對手加以甄別，可是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就在鬼物的愧悔之中，章軒將它收進了鼠乾坤。

    這個時候的鬼物已經沒有任何抵抗能力，只能任憑章軒收取。

    章軒隨即進入鼠乾坤，與鬼物面對面地對話。

    “老鬼，你現在到底是什麼感受？”章軒陰沉着臉問道。

    “嗨，都到這個時候了，我還能說什麼呢？”鬼物嘆口氣迴應道，“我所有的雄心壯志，如今都成了泡影，最強烈的感受是不甘心，不甘心！”

    “你那所謂的雄心壯志到底是什麼？”

    “鬼統南界！也就是說，我要把南界所有的仙道大能都培養成鬼徒，並且通過他們來推廣鬼修，最終使南界變成一個鬼修遍地的世界。到了那個時候，所有的玄仙都會聽命於我，我就會成爲南界說一不二的最高統治者。”

    “哎呀，原來你竟有這樣的雄心壯志，可謂氣魄宏偉，怎奈志大才疏、天道不容。”章軒譏笑道，“鬼物一向生活在陰暗的世界裏，你卻偏偏不安分守己，非要在光明的世界裏作怪，天肯定會滅你。天要滅你，或許有時間上的遲滯，你要是真的具有統御南界的本事，可能還會繼續作怪一段時間，問題是，你根本沒有那樣的本事，輕輕鬆鬆地就被我滅了。”

    “你就是南界玄仙中的異數，像你這樣的人萬中無一。”鬼物說道，“迄今爲止，我已然收服衆多仙道大能，他們之中沒有一個像樣的對手，而正是他們的不濟增強了我的信心。倘若他們都像你這樣，那我早就收手了。”

    “你的說法恰好闡述了邪不壓正的道理之真確。邪惡有可能在一定時間內壓制正義，卻無法一直壓制正義。暫時沒人對付得了你，不等於永遠沒人對付得了你，這是鐵一般的規律。如果對這鐵一般的規律理解得透徹，你就應該安分守己地待着、永遠不伸出邪惡之手。”章軒斥道。

    這個時候，章龍耐不住寂寞，跑過來湊起熱鬧，開口問鬼物道：“老鬼，你那些雄心壯志都破滅了，是不是感到很失敗、很失落？”

    面對章龍那飽含譏笑的詢問，鬼物迴應道：“小龍，你這麼說，說明你非常無知。沒錯，我那鬼統南界的雄心壯志確實破滅了，可它的影響仍將延續下去，並且短時間內無法改變。”

    “哦？你所說的影響，到底是哪方面的影響？”章龍追問道。

    “你或許不清楚，南界的仙人和凡人，對立情緒比其他界別都強烈，這是爲什麼？因爲我！是我的作爲促成了這樣的局面，使得仙凡之間的仇讎永世難以化解。”鬼物迴應道。

    “那麼，你到底做了哪些缺德事，致使南界的仙人和凡人之間結仇？”章龍問道。

    “鬼修！”鬼物迴應道，“他們之間幾乎所有的仇怨，都是因爲鬼修。因爲鬼徒們都要攝取別人的神魂，不得不時常殺人，而那些被殺者既有仙人也有凡人。凡人被殺，便懷疑是仙人所爲。仙人被殺，則懷疑是凡人所爲。鬼徒們持續不斷地殺人，致使仙凡之間的疑忌越來越重，只要鬼修存在，這種局面就會持續下去。即便鬼徒不復存在，這種局面也不可能在短期內改觀。”

    聽到這裏，章軒恍然明白了南界仙凡強烈對立之由，恨不得將鬼物一掌拍死。這個心存歹毒的傢伙，爲了一己之私，居然害了那麼多無辜的人，簡直是該死！

    然而，爲了進一步搞清狀況、儘快改變南界仙凡相殘的局面，他不能把鬼物一掌拍死。

    惱怒之中，他直眉瞪眼地問道：“老鬼，那些鬼徒爲什麼要不斷地殺人？”

    “因爲我傳授給他們的鬼修術就是這樣，他們爲了通過鬼修儘快進階，必須這麼做。”鬼物迴應道，“不過，他們也不是隨便殺人，而是有一定選擇的。每一個鬼徒都要對那些鬼修物精挑細選，所殺的都是跟鬼徒長相相若之人。”

    “他們爲什麼這麼選擇？這在一定程度上豈不是等同於殺害自己？”章軒不解地問道。

    “因爲我告訴過他們，若要儘快進階，就要利用同質神魂，而長相相若者基本上具有同質神魂，長相不同者則具有異質神魂。”鬼物迴應道。

    聽了這話，章軒不由回想起自己曾經遭遇過的事情，被他俘獲的一個隱身人，小乾坤裏所釋放出來的人都是圓臉。他當時對這一情形頗爲不解，現在終於明白了。

    他還想起曾經在風行宗的丹房裏遇到過一個隱身人，那個隱身人只是四處踅摸，卻沒有採取其他任何行動。而今看來，那個隱身人應該是去那裏物色合適的鬼修物。

    此外，來無跡門的途中，他還看到過成羣結隊的隱身人。他斷定，那些隱身人也極有可能是鬼修物的物色者。

    對照鬼物所說的話，此前感到奇怪的一些現象，現在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老鬼，迄今爲止，你總共培養了多少鬼徒？”

    琢磨明白一些事情之後，章軒繼續發問。

    “那可絕對不少，甚至南界的界主都成了我的徒兒。”鬼物自豪地說道，“因爲有了這麼一個徒兒，我已經成爲南界實際上的最高統治者，這是不是十分美妙？”

    章軒聞言震驚，一時之間無語了。

    界主原本是所有人的領袖，卻因一味追求自己的仙道利益而拋棄操守、放棄原則，甘心成爲鬼物的奴僕，這着實令人難以置信。

    如果連這樣的人都能成爲鬼徒，那還有什麼人不能成爲鬼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