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匈奴長生天,北上援盧植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我不會咕咕咕字數:5552更新時間:24/06/29 12:00:16
怒雷撕天裂地,雖未全面爆發,但刀光中蘊含的力量已然貫徹雲層,昭昭四方。
“這一擊···”董卓遠遠相望,露出異色,若是方纔試探時用出這等刀招,恐怕自己也不得不暴露出天魔功吧。
沒有再對北地郡有想法,他大手一揮,軍隊頓時往隴西郡方向急行。
在未得到神魔兵器前,與那位都尉動手便不是好選擇。
而在河關縣方向,皇甫嵩已然收到了信報,敏銳把握住戰機,率領大軍殺出河關,奇襲枹罕城,攻堅戰已爆發了半個時辰之久。
“匈奴長生天,西域大羅剎,羌人魔鏡,現在看來,羌亂反而是最容易平息的部分了。
臨行之前,我已上書朝廷,請求增援,那些宦官若是再不知好歹的從中作梗,拼着被降職我也要找他們算賬。”
皇甫嵩從容指揮,心中也思量起涼州目前的局勢來,可以說與前段時間的洛陽很相似,各路牛鬼蛇神雲集作亂,你方唱罷我登場,簡直攪成了一鍋粥。
也就在一日後,他的上書與諸多奏摺一同送上了朝廷,可還未送到宏帝面前,就被張讓、王甫等人“截下”,稱這等小亂豈可驚擾聖聽,打擾宏帝遊玩園林的興致。
這一幕卻讓司徒袁隗與楊彪察覺到了不對勁,這等舉動已然有些僭越嫌疑了,哪怕是再寵信宦官也不該如此,除非是他們背後有人授意如此。
“爾等禍國殃民,屢屢亂政,不懼天譴乎!”
自九江平叛得勝歸來的盧植怒斥王甫等十常侍,雙方劍拔弩張,自從黨禍餘波後稍稍平息的鬥爭似乎又有再起的跡象。
最終,還是楊氏作保,盧植自己請命前來涼州穩定局勢,才讓局勢稍微好看些。
但王甫自然也不會幹看着,當即安插了一枚釘子,自己黨羽段熲也率兵與盧植合流,以西域都護後代、潁川太守與太中大夫的身份前往平叛,畢竟他在159年就當過護羌校尉,對涼州局勢可謂瞭如指掌。
如今與其說對護羌校尉有想法,倒不如說是在爲自己的後代鋪路,爲此更是與宦官來往密切,拋卻了前半生的壯志與功勞,一心扎入泥潭中。
而董卓的行軍,盧植的到來,對於涼州的紛亂而言,就像投入湖水中的兩顆石子,當泛起的漣漪平靜以後,一切便又再恢復如常,但正如水底涌動的暗流一樣,那改變縱使無人發現,亦依然存在,並且仍舊洶涌。
時間一晃過去數日,炎熱夏季悄然而至。
六月二十一,夏至。
宜祭祀,忌赴任,天牢值。
富平城內,都尉府中人影綽綽,一封封戰報接二連三的傳來,短短十幾日間,皇甫嵩已經打下了枹罕城,越過廣河,向着狄道而去。
董卓雖野心勃勃,但本事卻是實打實的出衆,帶領六千兵馬長驅直入,一路上破水靖、攻築城、入榆中,直指定西城而去,雙方似要在冀縣會師一般,勢頭極猛。
原本在張掖郡告破消息刺激下興奮起來的幾大氏族被打的灰頭土臉,甚至有些不敢出戰了,費聽氏、往利氏、頗超氏三族聯軍固守剩下的城池,其中部分費聽氏族人有投降傾向,顯得有些搖擺不定。
而與之截然相反的,便是張掖郡局勢了,短短時間裏,我得、昭武、氐池、屋蘭、刪丹五大城淪陷,被匈奴與大羅剎宗佔領,僅剩下日勒、驪靬、番和三城與治所角樂城殘存。
能殘存下來的原因也很簡單,盧植率領的大軍到了,大羅剎打破邊疆後也沒有再出手,讓局勢難得出現了喘息之機。
留守富平城的項稷也不安穩,遭遇了數次周邊不安分的羌族試探。
伴隨着局勢的動盪,這些牆頭草也逐漸躁動起來,都想分一杯羹,大不了到時候直接投降,反正漢朝對涼州的態度一直很曖昧,羌人基本都是擊殺造反派,對投降派懷柔,雖然能穩定局勢,但也容易出現眼下這種禍患。
轟隆!
富平城上,煙雲滾滾,金色雷光若隱若現,承載着夏日炎炎的盛烈。
“夏雷,來了。”
都尉府頂上,項稷運起紫雷神功,驀地擡手往高天一引,頓時便有電光貫入雲霄,與那沸騰的夏雷勾連。
此雷一響,在春雷喚醒下的天地萬物便會勃發雀躍,生命活性達到一個頂峯,就如同盛烈的太陽一般,璀璨而猛烈,有一種不顧一切燃燒自己,綻放光明的意味。
夏至節氣,屬於四季之雷的第二雷已然降臨。
沒有什麼波折,金色雷光就順着紫雷神功的牽引涌入了項稷身軀,這股雷霆之力活躍而猛烈,竟沿着足厥陰經疾馳奔騰,將沿途一個個穴竅打通,引導真氣貫連,當將之徹底煉化時,這一條經脈已然打通;只需再將足少陽經的兩條經脈穴竅打通,他便能開始熬煉肝臟,踏入第三步。
夏雷入體,風雷都尉儀式已完成了一半;項稷卻並未就此停手,而是觸及向了自己左腿內的明黃色天晶,開始修行渾天寶鑑第三層·土崑崙。
天地開闢之時,清氣上浮,是爲白雲煙,濁氣下降,便是土崑崙,對應的自然之力是廣闊大地,乃至萬嶽山川,最粗淺的運用便是裂土碎石,開山劈地,驅使沙泥岩塵,倘若習練的高深些,則可進一步操縱由‘大地"孕育出的礦物精鐵等,算是一種衍生的運用手段。
所謂聚沙成土、積土成山,這一層的口訣心法是以崑崙神山爲引,取其綿延千里、壯闊無邊的意境,和蓄養萬物、承載包容的內涵。
在項稷看來,則是將人當作了聳立大地之上的崑崙,是承地向天,由清反濁,以濁連清的媒介,故而能夠大地濁氣反哺自身,血肉骨骼、經脈內臟日漸積累,每過一日就強大一分。
只要身體能承受的住,土崑崙便能一直修煉下去,直到將人身真的練就撐天崑崙、巍峨巨嶽,是一條煉體之路。
而當項稷再一次睜開眼時,已然修成第三層,周身頓時明黃光點閃耀,凝聚成山嶽虛影聳立身後,舉手投足間都與大地脈動相符同步,宛如勾連了地脈的呼吸,一念之間周身百丈土層更是層層起伏堆疊起來,組成了一方褐色蓮臺,三十六瓣蓮葉不多也不少,將他拱衛在中央。
土崑崙一成,原本因‘不動如山"命格與雄渾地氣生出的感應頓時強化了十倍,甚至能夠感應到地脈的波動,地底深處那宛
如生命波動一般的呼吸聲,自己便時刻踏在了萬嶽脊樑上,聆聽它們的低語,感受它們的滄桑。
更玄妙的是,項稷體外的三寸皮甲膜衣也發生變化,由透明轉化爲了明黃色,內裏充斥着地氣,堅固程度甚至強過百鍊利器!
“大人,前線情報送來了。”
此刻,一道聲音響起,是方冕,有關匈奴的情報也送到了項稷面前。
草原族羣,他們最爲出名的,便是一門‘長生天神功",號稱也有神魔級武學的層次,但真實與否有待考證。
長生天,源自原始信仰薩滿教,信奉宇宙萬物有一位至高無上的主宰·長生天,他們相信萬物有靈,無論日月、水火、風雨雷電、山川土地均有靈能,透過崇拜修煉可獲取大自然的無窮力量。
長生天孕育、主宰萬物,以此命名的神功,乃匈奴武學的總綱,包羅所有,兼容一切,天無窮,人卻有限,不能兼收幷蓄,只可根據本身命格、體魄、氣質,選擇相合者修練。
大成之後,以自身作爲一個內在的長生天,五臟六腑取代外界陰陽五行,不假外求,自給自足,若再吸納自然力量,內、外兩個長生天合一,戰力絕對難以估計,當是真正的神魔之威。
常人資質能練上一兩門已算了得,但有消息稱,這一代出現了一位掌控了五大神力的蓋世奇才,曾在當初的佛宮中現身,被譽爲黃金血脈。
“大人,據說,長生天下的草原十三翼,也來了。”方冕輕語,又補充了一條情報。
十三翼配合默契,乃是草原長生天的精兵悍將,每一翼將的實力也都是完成了儀式的五關層次,跟隨黃金血脈而動。
“長生天神功,這門武學人數越多反而越麻煩吶;還有十三翼,黃禍···”
項稷輕敲桌面,陷入沉思,聯想到了還有用萬人魂魄修煉薩滿魂術,集萬魂力量於一身的萬魂長生天。
除卻依靠虛無魔鏡作祟的羌人,一直以來都與中原爭鋒的草原不容小覷,亦有神功鎮壓。
而此刻不僅他在打探消息,攻入張掖郡的匈奴與大羅剎宗同樣也收到了消息。
“神掌傳人,渾天在身,正逢亂世動盪,他莫非是傳說中的應劫之人?”
昭武城內,長生天的黃金血脈輕靠石椅上,目光遙遙望向富平城,彷彿能見到那裏的項稷一般。
遙記東漢永平十年,漢明帝劉莊夜夢金人入懷。翌日在朝堂上詢問大臣求解,才知道西方有大聖大智之神,號稱佛。明帝大喜,隨即派遣羽林郎中和博士等十三人爲使者,前往西域拜佛求法。
經歷三年光陰,使者連同兩位天竺高僧迦什摩騰和竺法蘭一起回到洛陽,又帶回了許多經書與佛像,明帝下旨興建寺院以便安置,因爲當時把經書佛像馱回來的是匹白馬,所以後世就稱呼這座寺院爲“白馬寺”,尊爲中華佛法祖庭所在。此即爲佛法東傳之始。
也正是自那之後,如來神掌的名聲也逐漸響徹,廣爲人知,鎮國大宗之一也打下根基。
“去告訴大羅剎宗,可以開始聯手周邊的羌人了,煽動他們作亂。”黃金血脈一揮手,便要開始對北地郡、安定郡左右的攻勢了,既可前突幷州,也可南下三輔之地,是較爲重要的關隘。
也正是因爲如此,他才會收集駐守富平城內的項稷情報。
在旁的心腹忽而問道“那魔鏡子的提議?”
“我會去與他商談,這次突襲若成,足以給盧植一個重創,打擊漢朝士氣;至於段熲,兩人根本不是一路,巴不得落井下石。”黃金血脈笑笑,有了虛無魔鏡,他們很多軍事行動都變得隱蔽難尋,太有優勢了。
魔鏡隱蔽趕路,太適合奇兵突襲,能打一個措手不及,甚至可以說,前來平亂的董卓、盧植與皇甫嵩等人根本就沒有反制的手法。
他們只能時刻保持警戒來被動的應戰,想要主動出擊卻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十日過去,七月來臨。
原本就暗流涌動的北地郡周遭更是驟起戰禍,一些羌人小部落加入了叛軍,圍攏向富平城外,項稷第一時間率領一千兵馬紮營城外三十裏應對。
他分軍兩批,曾經的三百北地騎與自己同行,剩下的七百人相隔十里做伏兵。
叛軍見他只有三百騎,頓時烏泱泱壓來,項稷詐退向後,引至伏兵處驟然施展土崑崙,叛軍中計,全軍陷入土崑崙製造的大坑與地震中,大敗,項稷斬殺了首領,押了四百投降俘虜入城。
這一戰後,北地郡消停了不少,都尉之名更響亮三分。
但項稷不滿足於此,他查清楚了被匈奴與大羅剎宗鼓動的燒當、燒何、當煎、勒姐等八個羌族部落所在地,每隔幾日就在其旁演練,一連持續了一個月,讓其習以爲常,乃至煩不勝煩後突發奇兵,一舉攻破了燒當部落。
時值傍晚,他親率四百騎追擊剩下部落,閃電出擊,先登破敵,一夜轉戰四大部落,斬殺其首領在內共千人,餘者皆逃。
自此之後,餘下的四大部落忙不迭請求投降,當日就來到了富平城內上供,祈求停止戰爭。
項稷收押了四大部落的族長之子在城中作爲人質,讓他們隨行做義兵方纔揭過此事,郡內兵力也因此達到了四千人。
也就在半個月後,新的戰報傳來,皇甫嵩攻下狄道,董卓入西城,半個隴西郡重回掌控。
而令人意外的,則是來自張掖郡的消息,匈奴與魔鏡子合力,借虛無魔鏡之力遮掩行蹤,奇襲治所,致使盧植軍戰敗撤離,一州主城易主,被匈奴佔據。
據說此戰前,段熲率兵分離,駐守日勒城觀望,見戰不援導致戰況驟變,但消息準確與否,就無人知曉了。
得知此事,離得較近的金城郡被傳令募兵北上馳援張掖郡,郡守只得硬着頭皮招募義羌北上。
可誰也沒想到,義羌跟隨征戰很久了,都思念家鄉故舊,又被草原與西域煽動,於是一起反叛,攻陷金城郡一座城池,擾亂各郡,擾的涼州不得安寧。
得知這些,項稷無奈,只能去找客居都尉府內的賈詡,這位主向來計謀強硬,也許可解燃眉之急。
但至於傷不傷天合就不知曉了,不傷文和是肯定的。
“眼下正值盛夏時節,戰亂四起,不少兵士都暴屍荒野,可惜可嘆。”賈詡輕搖羽
扇,幽幽嘆息了一句。
項稷聞言眼角一跳“文和先生的意思是,以屍爲攻?”
“自家的兵士自然可以收斂安葬,但敵人的屍體便不必在意了,差人建造投車,將屍體丟入叛軍營地中便是,在眼下時節,不出一日便有瘟疫擴散,敵軍不攻自破。”賈詡輕描淡寫的點點頭,這的確是很好的法子,但就是太狠毒,後患不小。
瘟疫一起,那就是不可阻礙的可怕攻勢了,就連項稷自己也控制不住,除非動用神農尺。
深吸一口氣,項稷比劃道“文和你有沒有那種,就是稍稍和善一點,顯得我才是朝廷軍而不是叛軍的那種手段。”
“有,火攻。”賈詡放下羽扇,指了指雲層上的酷熱烈陽道“盛夏時節正適合火攻,羌人聚落常聚於山林之間,一把火落下,便可焚之,彼時都尉率軍封鎖出口,以弓箭射之,出不來回不去,要麼降要麼死。”
聽完這些,項稷一聲輕嘆“文和兄,我覺得你跟程昱應該合得來,火攻之後他就不缺軍糧了。”
在他的認知裏,這兩人可以不用,但絕對不能放出去,留着還能出謀劃策,放出去可就是天災人禍了。
與他們相比,他覺得自己佛王稱號還是比較適合的。
這倒是讓賈詡來了興致,湊近問道“哦?程昱又是何人?”
“這個不重要,有機會介紹給你認識。”項稷擺擺手,覺得自己湊齊這倆羈絆似乎也不是不行,不過這會兒的程昱還在兗州東郡東阿呆着,不曾外出效力。
就在當晚,他率軍出擊,前往金城郡邊境,剩下的羌人知曉他來,直接殺害了佔據屬國的官吏百姓,又召集他們的同種多個部落,集中兵力向金城郡發起攻擊。
時至午夜,項稷溝通了安定郡郡守,雙方合擊,他獨身來到大軍營地所在,催動帝恨天降火雨,致使叛軍大亂,收到信號的北地軍與安定軍齊動,呈夾擊之勢合圍。
戰鬥到第二日辰時,大軍刀折矢盡,匈奴也不得不撤退;項稷又追擊,邊戰邊追,白天黑夜戰鬥,持續了三日之久,直到黃河岸邊方纔停止,斬殺義羌首領,這一次投降也無用,皆被處死,帝恨一把火燒了個乾淨,這些反覆無常的叛徒留下根本就是禍害。
大戰完畢,安定郡郡守與金城郡郡守聯袂上表朝廷,稱項稷此次功勳卓著,理應封賞。
前者自然是賣一個面子,後者則是因爲自己與魔兵有關的消息不願抖落出去,故而提前示好。
知曉這些後,楊彪也特意傳信過來,稱這是一個機會,他已在運作升遷項稷爲護羌校尉,待到戰功累積,收復失地,這個職位便是囊中之物。
原本也對這個位置有想法的段熲也因爲盧植一事惹得很多人不滿,顯然是無法與他競爭了。
“隴西郡基本無礙,皇甫郡守傳信,希望你能率兵北上支援張掖郡,拖住魔鏡子那些人。”
片刻後,郡丞王季然帶來了皇甫嵩的書信,他的斷臂如今在治療下重新接續,只是整個人都沉默了不少。
“既如此,我們便去會一會匈奴與大羅剎宗好了。”項稷頷首,開始安排北地郡軍伍,留下了一千人留守,帶着三千人趕往張掖郡。
當然那些羌人降軍是一定要帶上的,留他們在富平城內根本不放心。
而就在項稷揮兵北上之時,匈奴人馬也發動了第二次進攻,這次的目標卻不是盧植,而是另一人。
潁川郡守,段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