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白雲煙兌澤瘴,帝恨破軍屍軍浪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我不會咕咕咕字數:5884更新時間:24/06/29 12:00:16
五月一,白虎值。
宜出行,忌動土。
金城郡、允吾縣外,一輪夕陽西墜,晚霞如血,赤雲厚重,大半邊天空都成爲紅海,雲卷浪舒。
地面上,一隊又一隊的士兵走出,個個血氣滾滾,精氣環繞,顧盼之間自有兇意,這些人盔明甲亮,兵器寒光,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
指揮正軍的,是兩位郡丞,範津與王季然,他們也披甲持矛,呼吸頻率與大軍保持一致,渾然一體。
大軍最前方,則是一小股錯分開來的騎士,持着長槍、戰戈等,駕馭戰馬結成了左右獠牙陣,人喊馬嘶,殺氣騰騰。
項稷騎乘黑虎,帶領這四百北地騎行走最前方,彼此之間有一條紫色的星線相連,一呼一吸都與周天星斗遙遙呼應,達到了一種和諧。
這樣一股精兵,絕非一般充數的隊伍,無論殺向哪裏,都會導致一場血雨腥風。
“他適應的太快了,甚至已經將四百北地騎與自己連成一體,這樣的本事,也許真能打亂河關戰軍,爲皇甫大人爭取奇軍破陣的機會。”範津遠眺那頭黑虎上的身影,不禁感到可怕,人與人之天資根骨,在很多時候差距是難以想象的,這位都尉的表現,令他都自嘆弗如。
先鋒軍內,項稷以真氣傳音四百人,告知他們此次的行動方針,由允吾縣而至河關,再推至枹罕縣,真正打入隴西郡內。
河關縣原本在金城郡內,但因羌人叛亂過多,又人口稀少,故自東漢後便劃分到了隴西郡中,但而今半個隴西郡都落入了叛軍與羌人手裏,原有的郡守等人也不知所蹤,局勢談不少多好。
這次叛亂,參與的羌族不少,早先的拓跋氏、還有費聽氏、往利氏、頗超氏;除卻最古老的姜氏外,六大貴族裏參與了四個,可以說也是一場大規模的征戰。
不過一直以來,叛軍與正規軍的差距都明顯,不僅僅是裝備紀律等,實力與統帥問題也是要素,正規軍以少破多打敗叛軍都是常事,當然這個差值不可能太多,否則就是天方夜譚了。
“此去河關,帝恨的感應愈發強烈,那裏恐怕就是魔兵停留之所;我當再精進實力,留一條後手。”
項稷心中思量,這一點不得不防,而且魔兵大多能力詭異,保不齊就有能影響戰局的存在,這一戰的變數並不算少。
一念至此,他便感應起體內的渾天晶柱來,觸動了左臂內的那枚‘白色晶體",象徵着第一層白雲煙。
意識與晶柱交融,他便沉浸在了自然氣象中,口訣迴響心頭,聖人根骨讓他輕而易舉的將之理解,體悟,並從中看到了一幕幕畫面。
有世界紊亂,地風水火肆虐,其中象徵着風的力量不斷膨脹,具象爲氣,蒸騰雲煙,充滿了破壞性的力量;有天地初開,清氣上浮、濁氣下降,上浮者化作雲煙蒸騰,柔和而綿長,包含生機。
截然不同的意向一體兩面的呈現着,幫助項稷更好的體悟,修行白雲煙。
漸漸的,在項稷體表開始浮現出一股白色的煙氣,就如同冬日裏哈出的熱氣一般上漂蒸騰着,只不過無比清澈純粹,就像是‘煙氣"最本源的模樣。
明而不耀,綿綿薄薄卻又蓄勢無窮,柔柔和和而又浩蕩磅礴,不動聲色而又沛然莫之能御,是謂雲煙。
“白雲煙,便是清氣,我此前的想法還是淺薄了,這十層渾天寶鑑,不論從哪一層來看,都能追根溯源到創造與開天闢地。”
片刻間,項稷已然修成了第一層渾天寶鑑,掌握了白雲煙,只見周身盤繞的清氣頓時一縮入體,化作了一層透明薄膜將他包裹,不論是光線還是空氣、聲音等,始一接觸便被蕩開。
他像是化作了清氣雲煙,飄浮而上,凡塵濁氣不沾身,竟領悟到了一種高明的護身氣勁運用法。
而結合修行的體悟,他也明白了前幾層的用意,白雲煙爲清、土崑崙爲濁;玫霞蕩爲熱,碧雪冰爲寒,清者上升,濁者下降;熱氣化雲,寒化雪冰;這前四層的名稱只是表象,但是清濁陰陽四重道理才是本質。
參透了這些,項稷頓覺心情舒暢,仰頭一望間四周雲層竟都被他牽引調動,自發聚攏了過來,形成了一種階梯狀雲層的奇景。
不少士兵都仰頭望天,感嘆着天降祥瑞異象,殊不知異變的根源就在自己身旁。
“白雲煙也對應着天地間的自然之力,修成這一層,我便能勾連天地雲氣,已然是引動氣象變化的‘法術"手段了。”
略略感慨,項稷便讓這‘祥瑞"之兆維持了下去,戰前給士兵們一些信心,自然是好事。
很快,他們便自允吾縣跨越羣山來到了河關縣所在。
這片區域早在羌人叛亂時便爆發了大戰,但卻不知曉守軍充足的隴西軍是怎麼敗的,連戰況也不曾維持多少時間。
來到這裏,範津揮動令旗,示意大軍緩步前行,提防有埋伏。
項稷心領神會,這便到了他們先鋒軍探路的時候,當即心中動念,四百人步調一致,隆隆奔騰往縣城內。
行動前,他刻意觀察了一下河關的地形,發現臨近黃河,左右更有凸起的丘陵將縣城夾住,這就意味着,敵人可以輕易埋伏在左右,待他們進城後直接下壓封鎖,分隔陣型,率先在城內吃掉他們部分軍力。
故而項稷一揮手,陣型變動,直接改爲盤蛇陣,右盯左、左盯右,‘蛇尾"微微延伸,一旦左右有叛軍衝出,他們立刻就能以蛇尾變陣做長蛇陣撤離,避開被包圍的局面。
只是,以往這人口密集的縣城,今日卻是一點聲音也無,守軍沒了可以理解,但羌人與叛軍都不見人影,就顯得極爲詭異了。
甚至,有着一股血腥味,衝進人的口鼻中。
他們擡眼向前望去,只見殘破的大旗插在地上,烽煙遍地,流淌的血匯成小溪,一具具屍體上插着刀劍,橫七豎八就這麼層層堆疊在這裏,像是囤積糧草,積累物資一般詭異。
而在高天上,有濃郁的屍氣彙集,灰煙飄蕩,如同一朵又一朵烏雲飄來,在地面投下大片的陰影,讓人感覺心頭壓抑,呼吸都要停止了。
“大人,縣城中央有個巨大的屍坑,中央似乎在供奉什麼邪物,血肉堆積成了一個巨大的圓盤。”
就在此時,方冕眼睛忽地一變,化成了鷹瞳般的形狀,視野驟然拔
升,相隔很遠就窺見了縣城中心的變故,將消息彙報,這也是他成爲軍司馬的重要原因之一,作戰視野在某些時候很關鍵。
血肉圓盤?項稷聞言神色一動,這麼來看應該就不會是夔帥,那麼大概率就是虛無魔鏡或執念障。
咚!
驀地,一聲悶響傳來,衆人目光頓時一凝,盯住了城中心方向。
咚咚!緊跟着又是兩聲沉悶之音響起,宛如擂鼓般,要集結戰軍,衆人頓時警惕,以蛇尾爲基直接變陣,向着城外撤去。
果不其然,正如項稷此前所想那般,左右兩側的丘陵大震,馬蹄聲隆隆,他們看到了地平線上的黑色洪流,那是人馬,是羌人叛軍,還有密密麻麻,散發着褐色屍氣的僵硬身影。
只是,他們全都不作聲,如洪水一般,壓滿城池盡頭,黑壓壓一大片,讓人心悸,讓人驚恐,有一種煞氣鋪天蓋地而來。
轟!
大軍逼來,黑色的甲冑,雪亮長刀,幽森的戰矛,碩大的天戈,粗大的血戟,這樣一股大軍,卻沒有聲音,沒有一個人吶喊,沒有一頭坐騎嘶吼,無聲的前進。
而這卻更加顯得壓抑,讓人要窒息。
轟!
天穹之上竟有雷霆打來,連風聲中也傳來的嗚咽,這乾坤灑落血雨,猩紅刺目。
細細看去,那些叛軍中赫然有屍體存在,殘肢斷臂掛在身上,還有的連眼珠子都掉了出來,卻也面露空虛虔誠之色,跟隨大軍前衝。
甚至不只是他們,每一位兵士都是如此,面露狂熱之色,像是要在這一戰中將自己奉獻給最偉大的伊尹。
長蛇陣撤出河關縣城,範津與王季然頓時明白了內裏有詐,令旗一揮便陣型變換,組成了盾前矛右的鶴翼陣向前挺進。
“渾天合八卦,白雲兌澤煙瘴起。”
項稷深吸一口氣,運起白雲煙與兌澤真氣,頓時滾滾煙瘴自他三百六十五處穴竅中噴薄而出,化作一片迷濛霧海向前遮掩,直接堵在了河關城出口處,與兩座丘陵連成一線。
此刻,第一股叛軍衝入霧中,竟驟然迷失了方向,前後左右顛倒,五感失常,他們以爲的左卻是右,想前衝卻不知自己在倒退,已然與自家兵馬撞到了一起,前後兩股百人軍直接撞擊到一起,各自摔了個七葷八素,在霧靄中摸索。
項稷不斷運功,控制着‘白雲瘴"的範圍,以他如今易脈法暴增後的真氣而言,做到這一步並不難,就是一些老輩人物內力都不見得有他深厚凝練。
隱隱的,就連高天之上的雲氣都在傾瀉灌注,似要整個蓋下般急促,不消片刻這濃濃的白色煙瘴就將整個城門吞噬,甚至連兩邊丘陵也逐漸被遮掩,恍如氣象驟變,起了大霧。
這若放到俗世中,便是令人敬畏的天象變化,是百姓口中的法術手段了。
“這等招式,倒是能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不過用多了也會有所防備。”範津驚詫,沒想到都尉還藏了這樣一手,以雲煙惑人心神,迷失方向,若再配合精神武功,說不得還能讓這些人自相殘殺,爆發一場看不見敵手的死戰。
而此刻,越來越多的敵人已經撞入霧靄中,足有千人之多,人擠人,霧內已是一片混亂,達到了一個人數積蓄的極點。
“北地騎,衝鋒!”
沒有絲毫的猶豫,項稷舉旗咆哮,座下黑虎嗷吼一聲破風前衝,率領四百人衝入白雲瘴中。
衝鋒!四百人齊喝,步伐一致造成的聲音震動了山河,氣吞萬里,竟不下於此前叛軍的聲勢。
而在白雲瘴中,他們有着項稷庇護化解,視野與五感並不受影響,是一點也不亂,有條不紊,一隊又一隊的人馬,整整齊齊,毫不留情的踐踏、宰殺擋路的叛軍。
這些眼不能見,耳不能聽,身不能感的敵人在他們面前就如同待收割的麥子一般,沒有絲毫抵抗之力。
雖只有四百人,但卻沒有什麼能阻攔他們的前進,山地被踏平,林木被粉碎,敵人被踐踏成泥。
對於深陷其中的叛軍,他們無知無覺而惶恐悚然,這麼多人馬而來,無聲的逼近,竟根本不知道會從哪個方向出手,緊繃的心神逼迫的人呼吸都困難了。
此刻,他們看不到、聽不清、只覺得無比的沉悶,壓抑!
哧!
項稷高舉大旗,一手握帝恨火刀劈殺四方,不但刀鋒可以致人死命,甚至只是被刀氣稍微沾及,都是當場分屍慘死的結果,方圓十丈內,一時盡成生人莫近的死地,其殺力之霸之烈,委實駭人聽聞。
四百北地騎亦兇悍無比,舞動槍戟劈殺左右,排成獠牙陣,將一片又一片叛軍分隔開來,圍在中間絞殺,周身血氣匯成北地三絕的矛鋒橫掃豎劈,震盪之間已是一地肉泥碎骨。
不消片刻,雲霧之內的敵軍便被宰殺一半之多,後續叛軍久不見人出,也紛紛勒馬停步,觀察起局勢來。
城牆上,拓跋三長老面色肅然,盯着下方那層濃郁的煙瘴皺起眉頭,不曾料到北地軍還有這種手段,他們不是一直以正面衝鋒與突擊聞名嗎?
雖心頭不解,但他還是揮動了手中令旗,遙遙指揮城下隊伍。
見此,叛軍將領發出低吼,四千人的隊伍微微騷動,後方頓時有弓兵與矛兵走出,彎弓搭箭、投擲骨矛,一股腦的拋入雲霧內,不管裏面有什麼古怪,不進去就行了,在外面又不是不能打,除非操縱之人能逆天將霧靄內的世界與外界分隔開來,否則在這樣密集的攻勢下也不得不變招。
跟着,他又一揮左手,三營兵馬頓時結成戰陣,每個人都微微昂頭,自眼耳口鼻中皆有青色氣流涌出,彙集到長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骷髏頭,眼眶處冒出幽藍鬼火,整個腦袋放大五十丈大,向前一竄就來到了白雲瘴上空,繼而張口一吸,將層層雲霧吞納入口,要以最直接的方式破招。
項稷也感應到變化,雙手凌空虛劃,一轉兌澤卦撤去煙瘴,化作沼澤橫絕長空中,那些射來的箭矢、拋擲的骨矛頓如泥牛入海般消融其中。
白煙盡去,長天間只剩下一層如鏡面般斜着的沼澤,將下方的四百北地騎護佑。
得益於此前渾天乾坤功的相助,他們並未受傷,只是真氣有所損耗,此刻仍舊保持着完整陣型,跟隨項稷前衝。
“全軍推進,弓箭手準備,矛兵準備,
掩護都尉大人突擊!”王季然一揮令旗,兩千人的戰軍頓時變化,結成合擊祕術施展北地三絕。
一杆杆赤色戰矛破空而起,足有五十丈長,以飛射之勢撞入叛軍中,洞穿了那顆高懸的青色骷髏,當場將幾十位叛軍與屍體掃成了肉泥。
有此相助,四百北地騎已然衝陣在即,來到了最前方的叛軍面前。
呼!
下一刻,項稷猛地吸氣,驀然間四周氣流盡被他牽扯倒卷,形成漩渦,雙掌一拍便在巽風勁的推動下聚成龍捲颶風,呼嘯着前卷肆虐,將周遭一位位兵士拉扯着散開,驚呼聲中飛上了天。
但這也只能擾亂第一排的士兵而已,後方的衆人已然做好準備,前陣失利他們便立刻補上前壓,一位率領一營人馬的拓跋氏統領盯住了項稷,雙方同時發起衝鋒,要硬碰硬!
雙方戰軍相接,衝在最前方的兩位統領交手時間無比短暫,甚至可以說不超過三個呼吸,兩人眼中皆倒映出對方的容貌,無比清晰,就連手中的動作,沸騰的真氣也一覽無餘。
五指攥拳,對轟!
兩人都選擇了最簡單直接的一擊,毫無花哨。
砰!可纔剛接觸,拓跋統領就後悔了,眼前這個年輕人體魄強度,真氣之雄渾深厚遠超他的想象,自己鼓起十分力才能擋他一分,就像是小溪衝入江海一般,只會被波瀾不驚的吞噬。
但,項稷拳鋒之猛力,讓他也只能硬着頭皮阻擋,不然身體當場就要被擊穿!
然而這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事實上僅僅是第二個呼吸,項稷就一眼看穿了他的武學破綻,他招式變換的錯漏之處一覽無餘,拳鋒一震就蕩開其已骨折流血的掌指手臂,繼而雷霆乍現,拳頭已然再轟而過,紫雷透發拓跋統領肩頭而出,連穿一十八甲士,接連炸開,血霧四溢間一擊即潰!
拓跋統領頓時僵硬在原地,這一拳下來,他的整個肩頭與胸腔皆扭曲,肉身不住打顫,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沒有任何聲音傳出,只在巨力下突然爆碎!
在衆人驚駭的目光中,他那散做滿天星的血骨被火光焚燒殆盡,衝出了騎乘黑虎的項稷,坐騎張口就咬掉了一匹戰馬頭顱,爪子一拍就將一位士兵從頭碾到腳壓成了一灘爛泥,無比兇狂。
兩拳,打死一營統領!
鴉雀無聲,周遭衆人皆是一怔,沒料到項稷出手如此恐怖,上來就斬殺一統領,這對士氣的影響肉眼可見。
跟着,北地騎激突猛進,戰陣開始發威,四百人凝成一線,化作了一杆赤色戰矛貫穿而過,成功鑿穿了叛軍前沿部隊的陣勢,撕開了一條口子。
最前方的項稷更是催動紫星河,周身穴竅一一亮起,沸騰出三百六十五顆璀璨星辰,每一顆都覆蓋三十丈之地,橫壓而過,當場就讓上百位甲士死的不明不白,清空了周邊場地。
遠遠望去,就如大地上憑空落下了三百六十五個紫色火球一般,光華爍爍,在千人大軍中也格外矚目。
渾天寶鑑之威自然引起人注意,統領兩營兵馬的叛軍都尉頓時策馬衝來“狂徒!我來戰你!”
只見他手中大槊一掃,頃刻間一股鋪天蓋地,彷彿無處不在的莫名寒意隨之衍生,那寒意就如水銀泄地,向四面八方同時飛速蔓延,森寒氣勢下山丘上無論一草一木,一花一石均遭冰封凝結,臨近夏季的時節卻彷彿寒冬臘月般嚴酷。
嗷!黑虎一躍穿過寒風,項稷話都懶得說,一拳迎面轟來,數十上百條紫電狂蛇,猶如大網般迎面撲來,將叛軍都尉整個覆蓋。
簌簌風聲中,大槊舞成一個圓圈,叛軍都尉全力催動下,天空中竟然飄飄揚揚地下起了雪!
眨眼之間,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地飄下,項稷周遭都被凝結出了道道冰晶,甚至想要攀附上他的身體,但卻被轉瞬震了個粉碎。
他的拳勢仍舊狂霸碾來,不可阻,不可擋,不可活!
一拳,轟開大槊阻礙,狂暴紫雷將一切冰霜蒸發的乾淨;兩拳,擊穿叛軍都尉胸膛,巽風一卷將他開膛破肚。
跟着,項稷直接伸手抓住了叛軍都尉脖頸,肌肉夯起一鼓,雙手用力一分,那具披甲人體便直接在半空中撕開,被一分爲二!
噗!
兩片碎開的屍體間鮮血如瀑布,若長河,飛灑而下,讓項稷烏黑甲冑上點綴猩紅,更顯狠戾。
一尊都尉高手,直接被生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