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你說我不識數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牛皮繩字數:2343更新時間:24/06/29 11:59:46
    “唉!”

    瘋王嘆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爹覺得自己特別沒用,總是保護不了你。”

    “您別自責了,每個人都能力有限,就像……”

    涼月沒有說出口,每個人都有掣肘之處,就像涼月也治不了瘋爹的瘋病一樣。

    “爹爹準備拿宣平侯如何?我看他今日認罪之時一點都不緊張,他該不會以爲自己是皇親國戚,就可以免死吧?那是不是有點太雙標了,梅家因爲賑災銀的事,九族都滅了。”

    涼月見瘋爹皺起眉頭,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宣平侯的九族,不就是他們顧家嗎?

    顧懷酒沉默不語,又陰沉沉了。

    涼月琢磨着怎麼把話頭給圓回去,突然聽到自己腦子裏有個聲音響起來:“小妖主,你仔細瞧瞧,這房間裏有什麼?”

    風緘?

    涼月聽着沉默了兩日的風緘,連忙追問。

    你不許跑!你告訴我,瘋爹的血光之災是什麼?

    “就不告訴你!”

    風緘真是夠氣人的,明明知道涼月心裏最惦記什麼,還非得吊着她。

    看着涼月心神不寧,他好像很得意。

    “哼!”

    涼月閉上了眼,開啓了通感,查看這房間的內部。

    “瘋爹!”

    涼月來了精神,扯着瘋爹的胳膊,指了指他的一點鐘方向。

    瘋王這才回過神來。

    “您想什麼呢?快看那個!”

    涼月用瘋王的手指着的,正是這房間的一面牆,牆上掛着的四軸畫,梅蘭竹菊是十分尋常的宅邸掛飾。

    瘋王知道閨女此舉必定不同尋常,便起身走了過去,輕輕扣了扣牆面,果然是空心的。

    “裏面有暗室,還很大。”

    涼月說完,又羞愧地撓撓頭,“只是這機關嘛!我參不透。”

    顧懷酒卻不這麼想,他挨個查看牆上的四軸畫,衝着閨女笑了下:“宣平侯那個腦筋,機關設計的太複雜,他也不會。”

    說罷,瘋王便走到了最後一軸畫“菊”,他招呼涼月過去,把涼月抱起來,指了指畫上的菊花,道:“數一數,一共有幾朵花?”

    “爹爹是覺得這種問題才適合我嗎?”

    還真把她當幼兒園小孩兒看待呀!

    “考考你,萬一數錯了呢?可丟面子嘍!”

    激將法都用上了?

    “這有何難?我怎麼可能數錯!”

    涼月拿手指點了點了,回瘋爹一句:“不多不少,正好有十朵。”

    瘋爹卻搖頭,道:“不是十全十美,而是九九歸一。”

    “分明就是十朵!我又不近視!”

    涼月跳起來,挨朵花拍了一遍,一邊拍還一邊數。

    拍到最右面的一朵時,只聽“呱啦啦”軸鎖開動的聲音,這面牆便從中間被分開,開了一條暗道出來。

    涼月盯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眼戲謔的瘋爹。

    “就這麼簡單?”

    瘋王點頭,拉住閨女拍麻的小手揉了揉。

    “嗯,就是這麼簡單。”

    “那我們進去?”

    涼月說罷就要進,瘋王卻拉住了她。

    “你不怕黑了?”

    瘋王把閨女拉回來,指了指門外:“要本王的閨女去冒險,那本王養這些閒人做甚?”

    涼月被瘋王拉回去坐好,又喚了衆人進來。

    大白將軍和半曲進了暗室,暗室裏有一層書房,書房裏裝着的,都是賬本。

    涼月示意這暗室下還有東西,他們又開始探起了機關。

    白洞庭和小皇帝沒進去,小皇帝揉了揉哭紅的眼睛,對涼月道歉:“小侄女,我再不胡鬧了!”

    “我沒事!”

    涼月衝着小皇帝笑笑,又把注意力放在八寶琉璃燈上。

    就在她和瘋爹數菊花的時候,這燈籠又不知怎麼突然滅了。

    八寶琉璃燈滅,代表着妖氣已散,妖物已除。

    可這次不一樣,這妖是自己消失的。

    它剛纔把自己往蛇窟裏拽的時候,可是盼着涼月死的,怎麼這會兒又走了?

    難道是因爲這裏人多眼雜,不好下手?

    涼月沒弄明白,燈籠就被搶走了。

    小皇帝提着燈籠,看了看,還湊上去嗅了嗅。

    “沒什麼特別的呀!你那麼寶貝它做什麼?朕和你說話你都聽不見。”

    “抱歉。”

    涼月把燈又拿了回來,與小皇帝道,“你喜歡我改天送你一盞,這個我留着有用。”

    “一言爲定,不許耍賴!”

    小皇帝對所有的宮外之物都感興趣。

    “你剛纔說什麼?”涼月問小皇帝。

    “陛下是問涼月,爲何無藥自愈了?”

    白洞庭接了話,這也是他的疑問。

    涼月連連擺手,還用拇指和食指做了圈圈給二人筆畫着。

    “這麼大的藥丸,我吃了兩個呢!雖然噎得慌,不過師尊給的藥可靈了!”

    涼月甩鍋給花釀。

    白洞庭想起了在碧水湖行宮那兩個從天而降的仙人,便問:“哪一個師父?可是昨日涼月從刑部大牢救出來的那個?”

    涼月眼前一亮,白洞庭知道昨日的事?還是說只要是她的事,他都費心打聽了?

    涼月愣愣地點頭:“對,就是昨日那個。”

    在一旁一直未做聲的顧懷酒陰陽怪氣地冷哼一聲:

    “花釀這招苦肉計用得好啊!天下都知道他是你師父了!”

    涼月琢磨瘋爹話裏的意思,是說師父故意借昨日之事,成功出圈?

    沒必要這麼大費周折地折磨自己吧?

    涼月覺得瘋爹對花釀的偏見越來越深了,有色眼鏡是越戴越順眼了!

    “師尊醫術高明,他的藥一向很好用。”

    其實毫不誇張地說,花釀是神醫這樣的話,若是從前的涼月,可能張口就來。

    但是如今說話,特別是在不算足夠熟識的人面前,涼月選擇了收斂。

    誰也不可能天真一輩子,更不能拿天真直爽當人設。這世上沒人慣着你的爛脾氣,不然反受其害之時,打掉了牙齒,也只能往肚子裏咽。

    “這裏有暗道。”

    暗室裏突然有人這麼喊了聲。

    衆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暗室裏,才說完不想胡鬧的小皇帝又拉着白洞庭去看熱鬧了。

    只有瘋王不緊不慢地,他似乎並不關心那暗道之下是什麼,或者說,他已經猜想得出那之下是什麼了。

    顧懷酒現在更關心的,是涼月。

    她的消沉,瘋王看在眼裏,卻不知該如何,才能叫閨女眼中那汪盛着星光的水,再度亮起來。

    “要過去看看嗎?”

    顧懷酒想和閨女多說幾句話,讓她能活潑一些。

    “嗯。”

    涼月抓起小襪子套了一隻,心頭還是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