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捱揍的妖判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牛皮繩字數:2275更新時間:24/06/29 11:59:46
    顧懷酒衝着涼月笑了下,笑裏卻帶着警告:“小神醫,此處無你用武之地了。”

    “主公請上座!”

    涼月見好就收,端着藥罐子要出去。

    “等等!”顧懷酒叫住了涼月。

    “讓他能說話。”

    涼月努努嘴,還以爲瘋爹反悔了呢!

    白洞庭巡邏路過,看到趴在臺階上用木棍畫小人兒的涼月,便過去打招呼。

    “小郡主,地上涼。”

    白洞庭俯身把涼月從地上提起來,“下官冒犯了。”

    “哦?”

    涼月畫得認真,擡頭對上白洞庭的臉,自然地往後縮了一步,卻好巧不巧地踩了白洞庭的腳。

    “對不起,你的靴子髒了。”

    涼月溜出白糖水的一圈胳膊,把木棍兒隨手丟了,小腳把自己畫的東西蹭得模糊了。

    白洞庭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道:“涼月的傷口可有及時上藥?”

    涼月點點頭:“爹爹不曾落下。”

    其實早就好了。

    涼月瞧見白洞庭身上還穿着鎧甲,也輕聲問道:“糖水兒哥,你不熱嗎?”

    “無妨,已經習慣了。”

    白洞庭猶豫了下,還是問出了口。

    “聽說那孩子今日跑了?是王爺追回來的?”

    “對呀!”

    “可是你們並沒有騎馬,怎麼追上的?”

    白洞庭拿捏地很準,在涼月心情最好的時候問出來。

    “因爲……爹爹輕功好唄!”

    輕功再好,也不可能快過馬吧?

    涼月覺得這個藉口不好,又撓了撓頭,吐了下舌頭:“嘿嘿!被糖水兒哥發現了,其實是爹爹帶我到林子裏玩兒,正巧遇見了。”

    涼月見白糖水還不信,便抓住他的衣袖,輕輕晃了晃,撒起了嬌:“糖水哥哥,林子裏可好玩兒了!可是爹爹太忙了,糖水哥哥還能領涼月去玩嗎?”

    撒嬌是對付白洞庭的必殺技。

    白洞庭低頭看涼月,本來準備好的幾個問題就哽住了喉。

    涼月又扯了扯白洞庭的袖子,白洞庭終於還是應了聲:“好,明日就帶你去。”

    顧涼月在人界玩得遊刃有餘,她不知道,上神界述職的玄暉,此刻正面臨一衆天神的口水狂噴。

    “呦!這不是狼崽子嗎?狼崽子上天了!”

    “狼崽子怎麼又來了?”

    看天門的神兵瞧見玄暉進來,整出一副驚奇模樣。

    玄暉根本沒做任何停留,就直奔天宮而去。

    一路上,三三兩兩、悠悠閒閒的上仙上神們,也都像看到新鮮物件似的瞧着玄暉拾級而上。

    “那黑不溜秋的是誰呀?”

    “你看不出來嗎?連個頭冠都不束,一身妖氣,不就是那個狗腿子嗎?”

    “哦!是妖判吧?有些日子看不着了,還以爲他死了!”

    “死?他命可硬着呢!我們離他遠一點,他爹都是被他克死的!”

    “就是!當年妖判玄鷹多風光啊!連天帝都要奉爲座上賓。可惜嘍!”

    “可惜什麼?玄鷹死了,留下這個小雜種,咱們才放心呢!”

    吧啦吧啦地說了一通,所有人都在議論這個妖判玄暉,可沒有一個人上前與妖判打一聲招呼。

    玄暉對這些神神仙仙的也都不在意,他堵不住悠悠衆口,便不想再辯駁什麼,再說,他們說的,也都是事實。

    玄暉一路直奔忘憂宮。

    天宮之大,裝不下一個妖判。

    天帝召見妖判,連正殿都不許他進。

    玄暉進得忘憂宮,門外的神兵卻把他攔下了。

    “天帝有令,命你在此等候。”

    一句話,就叫妖判在外候了足足三個時辰。

    每次述職,天帝都要搞出這麼一出,非要殺殺妖判的威風。

    然而妖判的威風在哪裏呢?

    人族不識,妖族不尊,神族就更不用說了,天帝把妖判搞得在三界尷不尷尬不尬,根本不用談及“人緣”二字,他所謂的殺威風對於妖判來說,也不過是多站一會兒,順便欣賞一下忘憂宮裏的花花草草吧。

    每回來忘憂宮,這裏種的花草都不一樣,也不知道是這風水不好,長不出好苗子,還是說有哪個欠手爪子的,動不動就拽出來一把,翻一下地皮。

    天帝對妖界的恨意,不是從玄暉這裏開始的,但是絕對是從他這裏變本加厲,恨不得把妖主一朝滅掉才好。

    從玄暉成爲妖判的那一日起,他就是天帝的眼中釘,要不是怕扎了腳,天帝早就把這根釘子踹扁了。

    宮門總算是開了,玄暉才一跨進門檻,就迎面砸過來一道靈擊。

    天帝要拍你,你說這一掌,你是躲還是不躲吧?

    玄暉不是沒有反應,而是反應了,也沒有用。躲過了一記,還會有第二記,第三記,直到天帝打夠了爲止。

    玄暉硬生生地接下這一掌,肩膀被打得側過去,身子也是一個趔趄。

    殿內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本尊許你進來了嗎?”

    不讓人進來,你開門做什麼?

    玄暉沒有多言,把腳從門檻內收了回來。

    又過了片刻,裏面的人才像是賭氣似的,又喝了聲:“還不滾進來!”

    玄暉重新邁步進去,殿內燈光通明,天帝正襟危坐於正位,他手裏已經蓄了力,玄暉剛剛走到堂內,便又是一記重拳打向他,這次是衝着腹部擊打,玄暉雖然早有準備,卻還是被打得背過氣去,雙膝一彎,他硬是用沒受傷的那邊肩膀撐着自己,沒讓自己跪下去。

    口中腥甜被他一口咽下去,一滴都沒有流出來,他又撐起身子站了起來,擡頭看向天帝。

    天帝人到中年,發須微白,他的鬍子被自己氣得微微翹了下,嘴脣也抽搐了兩下,手裏又蓄了力,這回是要直接打在妖判腿上的。

    可階下的玄暉卻在他發力之前,昂首挺胸地與天帝對視着:

    “妖判上不跪天,下不跪地,不重父母,不扶妻兒,幼孤暮鰥,法刑爲先。天帝最重規矩,不會忘了吧?”

    天帝頭冠處感覺隱隱發麻,感覺頭髮根似被人緊緊地拽了下。

    他還敢拿天條天法壓自己!

    “一條狗都敢頂嘴了?!”

    這一掌又打了出去,卻被另一道靈光在半路截住,折返到殿內的一座爐鼎之上,爐鼎瞬間崩碎爲沫。

    “你來做甚!”

    天帝看見來人那抹青綠色的身影,極不情願地收起滿身戾氣。

    花釀提着葫蘆,飲了口酒,滿不在意地走上前,正好把玄暉的身影擋住了。

    “好酒!”花釀衝着天帝晃了晃葫蘆,才說,“我啊!今天是個好日子,適合收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