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玉佩風波【十一】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奕辰辰字數:5935更新時間:24/06/29 06:53:24
    夜色漸深,馬車在元明空的府邸前緩緩停下。

    元明空率先下車,然後轉身伸出手去扶趙讓。

    “趙兄,請。”

    元明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引領趙讓走進府邸。

    趙讓輕身一躍,穩穩地落在了地面上,跟隨元明空踏入府門。

    一踏進府邸,趙讓就感受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氛。

    這裏的下人們行動有序,目光犀利,顯然是經過嚴格訓練。

    元明空似乎察覺到了趙讓的觀察,微笑着解釋道:

    “趙兄,這些雖都是下人,但他們的實力可不容小覷。在這皇城中,想要保護好自己,就必須要有足夠的實力。”

    元明空把趙讓安排在一處幽靜的院落中,房內佈置得精緻而舒適,顯然是爲貴客所準備的,然而趙讓此刻卻沒有心情欣賞這些。

    他不知道青青此刻身在何處,是否安全。

    這種無力感讓趙讓感到十分沮喪和憤怒。

    “趙兄,這裏可還滿意?”

    元明空站在院門口問道。

    趙讓點了點頭說道:

    “很好,我很喜歡這裏。”

    元明空笑着說道:

    “喜歡就好。我已經命人準備了酒菜,趙兄若是不嫌棄,就陪我喝幾杯如何?”

    趙讓也笑着說道:

    “求之不得。”

    兩人在桌旁坐下,僕人們魚貫而入,將一盤盤精美的菜餚和一壺壺美酒擺在了桌上。

    兩人邊喝邊聊,話題漸漸轉到了即將到來的迎春夜宴上。

    “趙兄,你對這次迎春夜宴有什麼看法?”

    元明空問道。

    趙讓放下酒杯,沉思片刻後說道:

    “我覺得這次迎春夜宴恐怕不會太平靜。”

    “哦?何以見得?除了海迪耶還回來的那枚玉佩外,其他幾家不都是風平浪靜?”

    元明空好奇地問道。

    “直覺。”

    趙讓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他的直覺向來很準,尤其是在這種關鍵時刻。

    元明空聞言,正色問道:

    “如果真出了亂子,依趙兄之見,該如何區處?”

    “靜觀其變。”

    趙讓簡潔地回答道。

    在這種情況下自己能做的,就是保持冷靜和警惕,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發生的變故。

    他相信元明空當然也知道這點,所以用不着說的太多。

    元明空聽後,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的神色,他舉起酒杯,對趙讓說道:

    “趙兄高見,來,我們再飲一杯。”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元明空似乎有些微醺,他放下酒杯,看着趙讓說道:

    “趙兄,其實我今日請你來,除了敘舊之外,還有一事相求。”

    趙讓微微一愣,隨即說道:

    “殿下請講,只要我能做到,必定竭盡所能。”

    元明空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我想請趙兄在迎春夜宴上,助我一臂之力。”

    趙讓眉頭微皺,問道:

    “殿下是擔心有人會趁機搗亂?”

    元明空點了點頭,說道:

    “不錯。近年來,我雖然在朝中沒什麼地位,但也樹敵不少。這次迎春夜宴的重擔落在我的頭上,對他們來說是個絕好的機會,他們一定不會放過。”

    趙讓沉思片刻,說道:

    “好,我答應你。不過,我也有個條件。”

    “趙兄請講。”

    “我要你確保青青的安全。”

    元明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但很快就被他掩飾了過去。他笑着說道:

    “趙兄放心。你不說,這也是我必須做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元明空便起身告辭了。

    他走後,趙讓一個人在房間裏靜靜地坐着,心中卻是波濤洶涌。

    夜色漸深,趙讓躺在牀上,卻怎麼也睡不着。

    睜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月光,心中充滿了擔憂和期待。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趙讓就醒了過來。起身洗漱完畢,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府邸中的下人看到他,都紛紛行禮問候。

    天色尚早,但府邸內已是人聲鼎沸,忙碌的僕人們穿梭在迴廊與庭院之間,爲即將到來的新一天做準備。

    趙讓獨自漫步在鵝卵石鋪就的小徑上,清晨的微風輕拂過他的臉龐,帶來些許涼意。

    他正沉浸在這片刻的寧靜中,一名小廝匆匆走來,打破了這份寧靜:

    “趙公子,殿下有請。”

    趙讓心中一動,暗自猜想元明空此時找自己所爲何事。

    他並未多問,只是微微頷首,隨即便跟隨小廝向元明空的書房走去。

    推開書房的門,一股淡淡的墨香撲鼻而來。元明空正坐在書桌前,手中把玩着一枚晶瑩剔透的玉佩,正是海迪耶還回來的那枚,昨晚飲酒後,趙讓將其交給了元明空。

    “趙兄,你來了。”

    趙讓走到書桌旁坐下,他與元明空本就不用那麼多禮數。

    “殿下這麼早找我,想必有要事相商?”

    元明空點了點頭,正色道:

    “趙兄,昨夜我思來想去,爲了確保萬無一失,我需得再做一番部署。”

    趙讓問道:

    “殿下有何打算?”

    元明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着言辭,然後緩緩開口:

    “海迪耶還回來的玉佩,還是得送出去。父皇給了八枚玉佩,那就是得湊齊八家勢力,不能多也不能少。”

    趙讓聽後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

    “殿下欲將玉佩送與何人?”

    元明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趙兄以爲呢?”

    趙讓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元明空的用意:

    “此事關係重大,殿下心中定已有數。

    元明空十分讚賞的說道:

    “趙兄所言與我不謀而合。看來趙兄對此事已有成竹在胸?”

    趙讓搖了搖頭:

    “殿下過獎了。在下只是略知一二,具體如何行事還需殿下定奪。”

    元明空哈哈大笑: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交給趙兄去辦吧,此事宜早不宜遲。”

    趙讓應了一聲“是”,便轉身走出了書房。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儘快找到合適的人選,將這枚玉佩送出去。

    因此趙讓沒有在元明空的府邸過多逗留,而是徑直向皇城最大的酒樓,醉仙樓走去。

    當他踏入醉仙樓的那一刻,喧囂的聲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投向了他。

    趙讓面無表情,徑直走到大廳中央,環視四周,然後緩緩開口:

    “各位,我手中有一枚玉佩,這是參加迎春夜宴的最後一個名額。若有人想要,就來直白的告訴我。但有一點,必須是我自願送出去。偷,或者搶,都不算數。若是今天沒有送出去,日落時分,我就把這枚玉佩砸了,砸得粉碎。”

    他的話語簡潔而有力,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大廳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震驚地看着他,質疑他的決心。

    但趙讓的目光堅定,沒有絲毫的動搖。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錦衣的中年人站了出來,上下打量着趙讓,冷笑道:

    “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迎春夜宴的名額何其珍貴,你竟然敢在這裏大放厥詞?”

    趙讓淡然地說道:

    “我敢站在這裏,自然有我的道理。若是不信,儘可一試。”

    中年人的臉色變了變,他顯然沒想到趙讓會如此鎮定。

    他遲疑了片刻,然後揮了揮手:

    “好,我就看看你今天能不能把這枚玉佩送出去!”

    中年人話語一落,醉仙樓內頓時響起一片竊竊私語。

    衆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卻無人敢上前一步。

    趙讓靜靜地站在大廳中央,面如止水,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笑聲自樓上傳來,緊接着,一個身着白衣的年輕人飄然而下,輕輕地落在了趙讓的面前。

    他面容俊朗,目光如炬,一身白衣勝雪,彷彿從畫中走出的一般。

    “這位公子,在下對這枚玉佩很感興趣,不知可否借來一觀?”

    白衣年輕人說道。

    趙讓伸出手掌,掌心之中躺着一枚晶瑩剔透的玉佩。

    那玉佩散發着淡淡的熒光,彷彿有靈性一般。

    白衣年輕人接過玉佩,仔細端詳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

    “果然是好東西。不知公子有何條件,才肯將這枚玉佩割愛?”

    趙讓淡淡地說道:

    “條件很簡單,只要你能讓我心甘情願地將這枚玉佩送出,它便是你的。”

    白衣年輕人聞言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好!這個條件倒是新奇。那在下就試一試,看看能否讓公子心甘情願地將這枚玉佩送出。”

    白衣年輕人話音一落,整個醉仙樓內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和趙讓的身上。

    只見白衣年輕人,從懷中摸出一把摺扇,“刷”的一聲打開,輕輕搖晃着說道:

    “公子既然提出了這個條件,那在下自然要好好琢磨一下。不過在此之前,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趙讓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趙讓。”

    “原來是趙公子。”

    白衣年輕人點了點頭。

    “在下姓唐,單名一個‘雲’字。不知趙公子可否願意與在下共飲一杯,邊喝邊聊?”

    趙讓微微一笑:

    “正合我意。”

    兩人轉身尋了一處僻靜的桌子坐下。

    醉仙樓內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兩人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唐雲卻沒有叫酒,只點了一壺茶。

    在醉仙樓中喝茶,着實是對這裏的褻瀆。

    但他就這麼做了,趙讓也沒有覺得任何不妥。

    非常人,行非常之事。

    單是這一點,這個叫做唐雲的年輕人,就很對趙讓的口味。

    趙讓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只覺得這茶比酒甜香百倍,回味悠長,不禁讚道:

    “好茶!”

    上官雲放下酒杯,看着趙讓說道:

    “趙公子既然喜歡這酒,那在下就陪公子痛飲幾杯如何?”

    趙讓反問道:

    “茶也能痛飲?”

    唐雲聽後說道:

    “當然能。痛飲只是個態度,別說是茶了,就是水也能痛飲!”

    唐雲此言一出,趙讓不禁對唐雲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重新審視着眼前這位白衣年輕人。

    “唐兄所言極是,痛飲只是個態度。”

    兩人舉杯相對,一飲而盡。

    “趙兄,不知你對這迎春夜宴有何看法?”

    唐雲放下茶杯,緩緩問道。

    趙讓微微一笑:

    “迎春夜宴乃是皇城盛事,自然是非同一般。”

    唐雲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在我看來,這次迎春夜宴雖然表面上風平浪靜,但暗地裏卻是波濤洶涌。各大勢力都在暗中較勁,想要在這場盛宴中分得一杯羹。”

    趙讓點了點頭:

    “迎春夜宴向來是一場龍爭虎鬥。”

    唐雲不置可否的說道:

    “龍爭虎鬥?或許吧。不過……”

    醉仙樓外突然傳來一陣喧譁聲。

    緊接着,一個身穿錦衣的中年人大步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一羣氣勢洶洶的打手。

    中年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裏的趙讓和唐雲,眼中閃過一絲陰冷的光芒。

    他大步走到兩人面前,冷冷地說道:

    “就是你們兩個小子在這裏大放厥詞,要送出迎春夜宴的玉佩?”

    趙讓看向中年人,淡淡地道:

    “不錯,正是我。”

    中年人厲聲喝道: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憑你也配擁有迎春夜宴的玉佩?”

    唐雲微微一笑:

    “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是趙公子說了算。不過聽閣下意思,閣下也是爲這枚玉佩來的。凡事先來後到,我必閣下先。閣下何不現在一旁叫壺茶邊喝邊等,如果在下手段盡出,卻還是沒有得到趙公子相贈,閣下再來試試也不吃。畢竟距離日落還有很久,醉仙樓的茶也不比酒差。”

    中年人臉色一變,揮手道:

    “呵呵,先來後到還成了道理,那我就讓你看看我的道理!”

    說着,他身後的打手們紛紛亮出兵器,向趙讓和唐雲圍了過來。

    唐雲卻是神色如常,彷彿這一切都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只見唐雲身形如風,眨眼間就躲過了打手們的攻擊。

    隨後一道道寒光從他的指尖射出,瞬間擊倒了數名打手。

    中年人見狀大驚,他沒想到這兩個年輕人竟然如此厲害,連忙後退幾步,大聲喊道:

    “你敢在皇城裏殺人?”

    唐雲依舊雲淡風輕的說道:

    “我敢不敢並不重要,哪怕殺了人也是你先動手的,我只是正當防衛。重要的是,你的道理看來行不通。”

    中年人聞言一愣,隨即還是剛硬的說道:

    “你們以爲這玉佩小孩子是過家家的玩具嗎?告訴你們,這迎春夜宴的玉佩可不是那麼好送的!”

    唐雲聞言,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他緩緩伸出手,打開摺扇,輕輕一抖,只見一道寒光閃過,一隻毒鏢已經夾在了他的指間。

    那中年人原本還得意洋洋,此刻見到唐雲手中的毒鏢,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瞪大眼睛,驚恐地看着唐雲,彷彿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你、你是蜀中唐家的人?”

    中年人顫抖着聲音問道。

    唐雲沒有回答,他指尖的毒鏢已經說明了一切。

    那毒鏢在陽光下閃着幽幽的藍光。

    中年人此刻再無半點囂張氣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小的有眼無珠,衝撞了唐家公子,還請唐公子饒命!”

    唐雲冷冷地看着他,沒有說話。

    那中年人見狀,心中更加恐慌。

    心一橫,從懷中摸出一把匕首,對準自己的咽喉就要刺下。

    相比於死,生不如死更加可怕。

    而唐家的毒,就能做到這一點。

    所以中年人情願自殺,也不願意生不如死。

    “且慢!”

    唐雲一聲冷喝,那中年人手中的匕首頓時停在了半空。

    他擡頭看着唐雲,眼中滿是祈求之色。

    唐雲緩緩走到他面前,低聲說道:

    “想要活命也不難,只要你告訴我,是誰指使你來這裏搗亂的?”

    中年人連忙說道:

    “是、是……”

    結巴了半晌,卻是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手中的匕首卻是距離自己的咽喉又近了些許。

    唐雲見狀,嘆了口氣,收起了已經夾在指尖的毒鏢,輕聲說道:

    “我不想惹事,也就不爲難你了。告訴你身後的人,想要玉佩,就自己來爭,別用這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

    中年人連連點頭稱是,然後連滾帶爬地離開了醉仙樓。

    經過這一番鬧劇後,醉仙樓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凝重。

    趙讓看着唐雲手中的毒鏢說道:

    “唐兄好手段,一枚毒鏢就讓那中年人磕頭如搗蒜。”

    唐雲謙虛的搖搖頭:

    “趙兄過獎了。這毒鏢乃是我唐家獨門暗器之一,說是‘見血封喉’也不爲過。一旦中鏢,無藥可解,連我自己也不能倖免。”

    “如此劇毒之物還是少用爲妙。”

    趙讓曾在白鶴山上與唐家的人交過手,深知唐家用毒的厲害,但此刻只能佯裝不知。

    趙讓的話音剛落,唐雲已輕輕收起毒鏢,淡淡道:

    “趙兄說得是,這等利器,自然不宜輕易示人。”

    兩人在談笑間,卻已將一場風波平息。醉仙樓內的衆人,見狀紛紛鬆了口氣。

    趙讓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上面的熱氣,目光卻落在了唐雲的身上,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唐雲看出趙讓的心思,便直接開口道:

    “趙公子,你我都是明白人,這玉佩的事情,不如我們私下裏解決如何?”

    趙讓點了點頭,問道:

    “唐公子有何高見?”趙讓問道。

    唐雲放下茶杯,正色道:

    “這玉佩,我唐家確實有意。但趙兄既然是幫七皇子殿下做事,我自然不會強人所難。不過,我唐家願意以一件寶物交換,不知趙兄意下如何?”

    唐家寶物自然非同小可。

    “唐公子想要用什麼交換?”

    趙讓問道。

    唐雲從懷中取出一個精緻的木盒,輕輕打開,只見裏面躺着一枚晶瑩剔透的玉佩,成色比趙讓手中的還要好上幾分。

    “這是我唐家的傳家之寶,名爲‘碧水寒。”

    唐雲解釋道。

    “至於作用……”

    唐雲賣了個關子,拖長了尾音說道:

    “無論中了唐家何種毒藥,只要把‘碧水寒’敷在傷口處,半個時辰就能痊癒。但一枚‘碧水寒’只能用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