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走馬燈【下】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奕辰辰字數:6865更新時間:24/06/29 06:53:24
    西門大壯聽了趙讓的解釋,不由得裂開嘴角,放肆的笑了起來。

    魏詩涵的目光卻是冷峻多餘輕鬆。

    穿透人羣和火光,她突然心頭一緊,立馬對趙讓說道:

    “趙公子,西門公子,剛纔想起來,還有要事沒辦,必須得回府一趟,就不能繼續相陪二位了,還請趙公子、西門公子勿怪,等來日得空,一定抱琴而來,爲兩位公子傾心獨奏一曲!”

    趙讓自然聽得出來魏詩涵話中的逃避之意,就是不知道她在躲什麼。

    身爲皇城之中有名的才女,身後又站着一位皇子,能讓她退避的,着實很少。

    西門大壯自是對魏詩涵突然的告別很是失落,正要出言挽留,卻聽趙讓說道:

    “耽誤姑娘大半天的光陰,我倆早就不好意思的很了!姑娘有事,儘管去忙,莫要擔心我倆這般閒人。”

    魏詩涵盈盈一禮,隨即轉身離開。

    西門大壯挽留的話被趙讓剛纔說的話堵在嗓子眼裏,不上不下,終究是嘆了口氣,就這麼算了。

    不多時,從火光中穿來一列馬隊。

    “讓哥,好像是奔着你來的!”

    趙讓點點頭。

    他不但看出了這列馬隊是奔着他來的,還認出了爲首之人是誰。

    正是那名與查緝司有舊的禁軍統領,魏統領。

    “魏統領……也姓魏!”

    趙讓喃喃自語道。

    隨即想起剛纔魏詩涵突然告離,不由得輕輕皺起了眉頭。

    魏統領一揮手,馬隊立刻將趙讓和西門大壯圍了起來。他目光冷峻,掃過兩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二位公子,對不住了。今夜,你們得隨我走一趟。”魏統領說着,手下士兵已經上前,不由分說地將趙讓和西門大壯押上馬背,動作粗魯無比。

    西門大壯又驚又怒,掙扎着喊道:“你們這是幹什麼?憑什麼抓人?”

    趙讓卻是面色平靜,彷彿早已預料到這一切。他深深地看了魏統領一眼,心中已經明白了七八分。

    魏統領對西門大壯的喊叫置若罔聞,只是冷冷地吩咐手下:

    “蒙上他們的眼睛,塞住耳朵,莫讓他們窺探到半分機密。”

    士兵們應聲而動,迅速用黑布蒙住了趙讓和西門大壯的眼睛,又用布條塞住了他們的耳朵。

    一時間,兩人陷入了黑暗和寂靜之中,只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馬隊再次啓程,奔馳在夜色之中。趙讓和西門大壯被緊緊捆綁在馬背上,無法動彈。

    他們不知道要被帶到哪裏去,也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是什麼命運,但是,他們都能感覺到,這一切都與那個突然離去的魏詩涵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馬隊行了許久,終於停了下來。士兵們將趙讓和西門大壯從馬背上解下來,推搡着他們走進了一座陰森森的大牢。

    牢房裏昏暗潮溼,空氣中瀰漫着濃重的黴味和血腥氣。

    牆角堆着一些雜亂的稻草和破布,幾隻老鼠在其中竄來竄去。

    趙讓和西門大壯被關進了一間牢房。士兵們離開後,他們終於得以摘下眼前的黑布和耳中的布條。

    西門大壯環顧四周,不禁打了個寒顫:

    “讓哥,我們這是在哪裏?他們爲什麼要抓我們?”

    趙讓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幹什麼。但是,我敢肯定這一切都與魏詩涵有關。”

    西門大壯聞言一愣:

    “魏姑娘?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趙讓嘆了口氣:

    “我也不清楚。或許,她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兩人在牢房中相對無言,心中都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漫長。牢房外偶爾傳來士兵的巡邏聲和牢犯的呻吟聲,讓這座大牢顯得更加陰森恐怖。

    不知過了多久,牢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個身穿黑衣的人走了進來。

    他手中提着一盞燈籠,昏黃的燈光映照出一張陰森可怖的臉。

    “你們誰是趙讓?”

    黑衣人冷冷地問道。

    趙讓站起身來,平靜地回答道:

    “我就是。”

    黑衣人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很好。跟我來吧,有人要見你。”

    趙讓看了西門大壯一眼,示意他不要擔心。然後,他跟着黑衣人走出了牢房。

    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他們來到了一間密室前。

    黑衣人推開門,示意趙讓進去。

    門推開的一剎那,趙讓才發現這並不是一間密室。

    或者說,這個像是密室的門給了他一種錯覺,讓他以爲門後一定是一間密室。

    門後是一個寬敞的院子。

    這個季節,露天的院子都很冷。

    院牆雖然能隔絕大部分的北風,但人若是站在院子裏,還是會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之中。

    “你今晚真不應該放那把火。”

    一個趙讓極爲熟悉的聲音響起,正是七皇子,元明空!

    趙讓並未顯露出太多驚訝,彷彿早已料到會在這裏見到元明空。

    他淡淡地笑了笑,說道:

    “七皇子,你也不該讓人抓我。”

    元明空負手而立,站在院子中央,月光灑在他的身上,卻照不亮他眼中深邃的黑暗。

    他冷冷地說道:

    “我若不抓你,你豈會乖乖地來到這裏?”

    趙讓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目光在院子裏四處打量。

    這個院子看似普通,但卻透着一股詭異的氣氛。

    元明空見趙讓不說話,繼續問道:

    “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抓你嗎?”

    趙讓搖搖頭,說道:

    “我不知道。但我想,總不會是因爲我放了那把火吧。”

    元明空臉上的寒意更勝:

    “那把火當然對我無關緊要,問題是你爲何要安排五哥的人去做?”

    趙讓聳聳肩,極爲輕鬆地說道:

    “我本來是準備親自去的,但這人剛好竄出來,說可以幫忙。你知道我很懶,一聽有人幫忙,恨不得給他磕三個頭,求他立馬去做。”

    元明空冷笑着反問道:

    “給他磕三個頭的時候,你怎麼又變得勤快起來了?”

    趙讓撇着嘴,說道:

    “磕頭對我而言不是麻煩的事。我又不是皇子,這輩子從一出生開始就學了磕頭和彎腰!”

    元明空聞言,慢慢轉過身去。

    趙讓看到他的肩頭突然開始劇烈的抖動。

    “哈哈……”

    “哈哈哈哈哈!”

    “兄弟,要不然還是得你呢!魏統領,詩函,出來吧,我就說迎春夜宴沒我這個兄弟幫我操持,是決計不行的!”

    原來,這一切都是魏統領的設計。

    自從他知道皇帝將今年迎春夜宴的活兒交給了七皇子元明空之後,便立即派人與之聯繫。

    魏統領掌握着整個禁軍,系禁宮暗衛於一念之間。

    哪怕現在五皇子回朝,和他共同署理禁軍事物,但皇帝那道密旨可還在他抽屜裏靜靜地放着。

    密旨中明確提到,一旦禁宮內發生意外,除了皇帝本人外,禁軍內一應事物,全都由魏統領一人獨斷。

    因此在聽元明空告訴他,迎春夜宴一事請了趙讓相幫後,魏統領就表示出極大的擔憂。

    主要原因,還是因爲趙讓和查緝司之間的關係。

    身爲禁軍統帥,魏統領對查緝司一直抱有敵意。

    在他眼裏,查緝司都是一羣仗着皇權特敕,行事極爲狂妄的混蛋。

    當然更深層次的原因,他從來不會明說。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他也不會承認。

    元明空的笑聲在夜空中迴盪,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嘲諷和得意。

    趙讓靜靜地站在那裏,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他早已預料到這一切,心中沒有半點的驚訝或恐懼。

    魏統領和魏詩涵從暗處走了出來。

    魏統領一臉陰沉,目光冷冽如刀。

    而魏詩涵則是神色複雜,看着趙讓的眼神中既有歉意,又有無奈。

    “趙公子,對不住了。”

    魏統領冷冷地說道。

    “今夜之事,實乃不得已而爲之。還請趙公子海涵。”

    趙讓輕輕地笑了笑,說道:

    “魏統領言重了。在下不過是個無名小卒,哪敢勞煩統領大人如此費心?”

    元明空走過來,拍了拍趙讓的肩膀,說道:

    “兄弟,你也別怪魏統領。他這麼做,也是爲了確保迎春夜宴萬無一失。”

    元明空的話音一落,院子中陷入了一片短暫的沉寂。

    趙讓微微側過頭,目光在元明空、魏統領和魏詩涵三人臉上緩緩掃過,最後卻落在了院子角落的一株枯樹上。

    那株樹已然死去多時,光禿禿的枝椏在冷風中輕輕搖曳,透出一股說不出的淒涼和詭異。

    “萬無一失?”

    趙讓輕輕重複了一遍這四個字,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爲了確保萬無一失,就要將我這等無名小卒抓來此地,上演這出好戲?”

    元明空似乎並未料到趙讓會如此反問,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趙兄,你非但智計過人,就連這份膽色,也讓元某佩服得緊。不錯,今夜之事,確實是我與魏統領一手策劃。不過,我們之所以這麼做,也是逼不得已。”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目光變得深邃起來:

    “趙兄可知道,這迎春夜宴對我大威來說,意味着什麼嗎?”

    趙讓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願聞其詳。”

    元明空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自太祖皇帝開國以來,每年的迎春夜宴都是我大魏朝最重要的盛事之一。這不僅僅是一場宮廷宴會,更是一場政治博弈。在這場博弈中,各方勢力都會竭盡全力展示自己的實力和智慧。而今年的迎春夜宴,尤爲重要。”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因爲今年的迎春夜宴上,將會決定下一任的皇位繼承人。”

    趙讓聞言心中一動,但臉上卻依舊平靜如水:

    “哦?這麼說來,不論是三皇子,還是五皇子,想必想借這次迎春夜宴的機會,一舉奪嫡了?”

    元明空點了點頭,目光中閃過一絲凌厲之色:

    “不錯。三皇子和五皇子都是奪嫡的熱門人選。他們背後各有勢力支持,一直都在明爭暗鬥。而這場迎春夜宴,就是他們最後的決戰之地。”

    他說着,突然轉身看向趙讓,目光變得異常堅定:

    “趙兄,我知道你與查緝司關係密切,而查緝司又是皇帝陛下手中的一把利劍。我不求你能站在我這邊,但只求你在關鍵時刻,不要讓我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趙讓聽了元明空的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知道,自己已經被捲入了這場奪嫡之戰的漩渦之中。無論他願不願意,都已經無法置身事外。

    他深深地看了元明空一眼,緩緩說道:

    “七皇子殿下,你太高看我了。我趙讓哪有能力左右這場大局?”

    元明空聞言笑了笑,說道:

    “趙兄過謙了。你的智謀和膽色,我元某人是親眼所見的。我相信,只要你願意,你一定能在這場博弈中發揮出舉足輕重的作用。”

    趙讓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彷彿在思考着什麼。

    元明空也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等待着趙讓的回答。

    趙讓是個聰明人,一定能夠看清這場博弈的利害關係。

    過了許久,趙讓終於擡起頭來,看着元明空的眼睛說道:

    “七皇子,我可以答應你,在關鍵時刻不會讓你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

    元明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但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趙兄請說,只要元某能做到的,一定盡力而爲。”

    趙讓淡淡地說道:“我的條件很簡單,就是希望七皇子能確保我的家人以及朋友們的安全。”

    元明空聽了這個條件,不禁微微一愣。

    他顯然沒有料到,趙讓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趙讓的顧慮。

    在這種爭奪中,任何一方都有可能採取極端手段來達到目的,趙讓擔心自己家人以及朋友會成爲這場博弈的犧牲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想到這裏,元明空點了點頭,鄭重地說道:

    “趙兄放心,這個條件,我一定答應。不僅答應,還絕對會做到!”

    趙讓聽了這句話,心中的顧慮稍微減輕了一些。

    起碼他所認識的元明空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於是,他點了點頭,說道:

    “好,那我也同樣答應你。”

    元明空聞言大喜,上前一步緊緊地握住了趙讓的手:

    “多謝兄弟!我元某人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趙讓淡淡地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畢竟他很清楚自己能夠做的其實並不多。

    夜色漸深,院子裏的寒風也越發凜冽。

    元明空的心情卻是大好,他拉着趙讓,走回房間,命人取來酒菜的同時,也請來西門大壯,要,要與這兩位西域的老朋友痛飲一番。

    趙讓也沒有拒絕。

    從這一刻開始,他已經正式捲入了這場爭奪之中。

    元明空突然問道:

    “趙兄,你覺得,這場奪嫡之戰,最終會是誰勝出?”

    趙讓放下酒杯,淡淡地說道:

    “殿下,這個問題,你應該問你自己。”

    元明空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趙兄說的是,這個問題,確實應該問我自己。”

    他頓了頓,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不過,趙兄,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哦?什麼事還能讓殿下如此困惑?”

    “就是查緝司的存在。”

    元明空說道,

    “我一直覺得,查緝司是父皇手中的一把利劍,用來制衡朝中的各方勢力。但是,這把劍太過鋒利。一旦失控,很可能會傷及自身。趙兄對此有何看法?”

    趙讓聽了這個問題,就覺得心裏刺撓。

    元明空這是在試探他對查緝司的態度。

    他略一思索,和稀泥般說道:

    “殿下,查緝司的存在,確實是一把雙刃劍。但是只要掌握得當,它就可以成爲維護朝廷穩定的重要力量。”

    元明空聽了這個回答,不禁點了點頭。

    趙讓並沒有說謊,查緝司的確是一把雙刃劍,而這也正是他對趙讓寄予厚望的原因之一。

    因爲趙讓與查緝司關係密切,有朝一日,肯定能擁有影響查緝司動向的能力。

    元明空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似乎在趙讓的話中聽出了更深的意味。

    趙讓並非簡單的智謀之士,他的心思深沉,不是那麼容易被人看透。

    “趙兄,你的話中似乎藏着不少玄機。”

    元明空微笑着說道,眼神中帶着幾分玩味。

    趙讓輕輕搖頭,他的笑容中帶着幾分神祕:

    “殿下,這世上的事,哪有那麼多玄機?我只是覺得,查緝司的存在對於朝廷來說,既是威脅,也是機遇。”

    “趙兄,你的話我記住了。”

    元明空說道,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

    “我會小心應對查緝司的。”

    趙讓微微一笑,他知道元明空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查緝司的力量,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控制的。

    但只要元明空有足夠的智慧和膽識,未必不能駕馭這把雙刃劍。

    “殿下,查緝司的事,我們可以慢慢商議。”

    趙讓說道。

    “現在,我們還是先喝酒吧。”

    元明空哈哈大笑,他舉杯與趙讓碰杯:

    “好,喝酒!”

    兩人的酒杯在空中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西門大壯在一旁看着兩人,他的眼中帶着幾分羨慕。

    趙讓和元明空的對話,已經涉及到了朝廷的核心。既然他在場,那麼這場風暴,西門家也無法置身事外。

    “趙兄,其實今夜找你來,除了迎春夜宴的事外,我還有一件事想請教。”

    趙讓微微一笑,說道:“殿下請講。”

    “是關於魏詩涵的。”

    “魏姑娘怎麼了?”

    他故意問道。

    “趙兄應該也看出來了,詩涵她……她對我有些情意。”

    元明空說着,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神色。

    “但是,我一直都沒有接受她。我不想因爲兒女情長,而誤了大事。”

    “殿下能這樣想,確實是明智之舉。”

    趙讓說道。

    “但是,魏姑娘畢竟是個女子,她也有着自己的感情和想法。殿下這樣一直拒絕她,恐怕也不是辦法。”

    元明空嘆了口氣,說道:

    “我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

    他說着,突然看向了趙讓,目光中閃過一絲堅定。

    “趙兄,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殿下請講。”

    “我想請趙兄勸勸詩涵,讓她放棄對我的念頭。”

    元明空說道。

    趙讓聞言一愣,隨即苦笑起來。

    “殿下,這個忙,恐怕我是幫不上了。”

    他搖了搖頭,說道:

    “魏姑娘的心意,不是我可以左右的。”

    元明空看着趙讓的笑容,突然明白過來。

    他自嘲地笑了笑,說道:

    “看來趙兄和魏姑娘之間,似乎也有着不淺的情誼。”

    趙讓沒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

    元明空也沒有再問,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罷了,罷了。兒女情長,英雄氣短。”

    他喃喃自語着,放下酒杯,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

    趙讓看着元明空的樣子,心中不禁暗暗嘆息。

    元明空是個有野心的人,他想要的不僅僅是兒女情長,還有那把至高無上的椅子。

    但在這條路上,註定會有着無數的犧牲和抉擇。

    元明空突然站了起來,他走到窗邊,看着窗外的夜色,背影顯得有些孤獨。

    “趙兄,你知道嗎?其實我有時候很羨慕你。”

    他的聲音有些縹緲,彷彿是在自言自語。

    “羨慕我?”

    趙讓不禁有些好笑,他搖了搖頭,說道:

    “我有什麼好羨慕的?”

    元明空轉過身來,看着趙讓,眼神中有着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我羨慕你的自由自在,羨慕你的無拘無束。”

    他說道。

    “你可以隨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不需要考慮太多的後果。而我,卻永遠都不能像你這樣。”

    趙讓聽着元明空的話,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觸。

    元明空所說的自由自在,並不是真正的自由,而是在這個兵荒馬亂的世道裏,仍舊能夠保持一顆初心,不被世俗所束縛。

    而這樣的自由,恰恰是他一直都在追求的。

    兩人相視無言,一時間,房間裏陷入了沉默。

    趙讓深吸了口氣,目光透過窗櫺,落在了遠方的天際。

    那片天空,彷彿是他心中所嚮往的那片自由之地。

    “元兄,或許你看到的只是我表面的自由,卻不知我內心的束縛。”

    他緩緩開口,聲音中帶着一絲無奈。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枷鎖,無論身在何處,都無法真正擺脫。你想追求的,不過是心靈上片刻的寧靜。”

    元明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悵然,卻又很快被堅定所取代。

    趙讓說得很對!

    真正的自由,從來都不是身外之物,而是源於內心的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