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四門異事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奕辰辰字數:5457更新時間:24/06/29 06:53:24
    皇城東門,霞光逐漸消散,天邊的朝霞如同被水洗過的紅綢,柔和而亮麗。

    城門口的人羣漸漸密集,叫賣聲、閒聊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皇城清晨獨特的旋律。

    趙廣站在城門一側,銳利的目光如同鷹隼一般,掃視着進出的每一個人。

    多年的守門經驗讓他對這份工作有了深刻的理解:城門,是皇城的咽喉,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引發一場軒然大波。

    就在這時,一隊西域人進入了他的視線。他們與衆不同的打扮和氣勢讓趙廣心中涌起了一絲不安。

    他上前幾步,攔住了西域人的去路。

    “你們是何人?從何而來?前往何處?”

    趙廣的聲音低沉而威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西域人中走出一個中年漢子,他身材高大,面容深邃,一雙眼睛如同草原夜空中的星星,他操着熟練的漢語說道:

    “我們是西域商人,奉命前來皇城交易。這是我們的通關文牒。”

    趙廣接過文牒,只覺得手中沉甸甸的。

    粗略一看,上面確實蓋有官印,但字跡卻有些模糊,心中疑惑更重。

    這些西域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商人,但他們的言行舉止卻透露出一絲詭異。

    尤其是那份通關文牒,顯然是僞造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趙廣帶着滿心的疑惑和不安來到了上級官員的府邸,將事情一一稟報。

    那官員聽了之後,面色凝重,沉吟片刻後說道:

    “此事非同小可,你且回去穩住那些西域人,我即刻派人調查。”

    趙廣領命而去,心中卻更加忐忑。

    此事若處理不當,恐怕會引發一場軒然大波,必須小心行事,才能確保皇城的安全。

    回到城門處,趙廣見那些西域人依舊在原地等待。

    他走上前去,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

    “各位,通關文牒需要進一步覈實,請各位在此稍候片刻。”

    那中年漢子眼中閃過一絲不安,但很快便鎮定下來。

    趙廣站在一旁,繼續仔細的觀察着這些西域人。

    他試圖從他們的神情中窺探出些許端倪,但卻發現他們個個面無表情,彷彿一潭死水。

    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空氣也變得異常沉悶。

    趙廣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在心頭,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擡頭望向天際,只見烏雲漸漸聚集,似是要下雪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

    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飛馳而來,將城門團團圍住。

    趙廣心中一緊,上前對那中年漢子說道:

    “恐怕你們不能進城了!”

    那中年漢子面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兇狠的光芒。他拔出腰間的馬刀,用西域話怒吼道:

    “衝進去!”

    西域人羣情激憤,紛紛拔出武器,如同瘋狂的野獸一般,眼中閃爍着嗜血的光芒,朝城門衝去。

    趙廣和士兵們奮力抵抗,但西域人人數衆多,且個個勇猛善戰,一時間竟無法將他們攔住!

    城門處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就在這危急時刻,城門內突然傳來一聲爆喝:

    “住手!”

    緊接着,一隊精銳的禁軍衝了出來,將西域人團團圍住。

    那中年漢子見勢不妙,揮舞着馬刀想要突圍,卻被一名禁軍將領一刀斬於馬下。

    西域人見首領已死,頓時失去了鬥志,紛紛四散而逃,盡皆被禁軍生擒。

    城門處重新恢復了平靜,但空氣中卻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

    趙廣見狀,心中鬆了一口氣。

    他擡頭望向天際,只見烏雲還是不曾散去,反而越來越濃烈!

    ————————————

    南門,作爲皇城人流最爲密集之地,向來熱鬧非凡。

    尤其是那條着名的綢緞一條街,更是吸引了無數貴族與商賈的目光。

    這裏的香雲紗質地輕薄如霧,色澤豔麗如霞,乃是宮廷與貴族們爭相追捧的珍品。

    今日,陽光透過雲層灑在這條繁華的街道上,各色綢緞在光線的映照下熠熠生輝,彷彿將整個街道都染上了一層絢爛的色彩。

    三皇子府邸的管家,正帶着宮內造辦處的人在此採買。

    他身材微胖,面容和藹,一雙眼睛卻透着精明與幹練,一邊挑選着布料,一邊與商販討價還價。

    造辦處的人則跟在他的身後,他們大多年輕力壯,身着統一的服飾,顯得格外精神。

    突然,一聲驚呼打破了這片寧靜。

    只見街道盡頭的一家店鋪冒出滾滾濃煙,火光衝天而起。

    火勢迅速蔓延,一條火龍開始在綢緞街上肆虐。

    “着火了!快救火啊!”

    人羣中傳來陣陣驚呼。

    街道頓時陷入一片混亂中。

    三皇子管家見狀,顧不得手中的布料,急忙招呼造辦處的人:

    “快!我們趕緊離開這裏!”

    然而火勢蔓延的速度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轉眼間整個街道都被火海吞噬,造辦處的人來不及逃生,被困在了火海之中……

    三皇子管家渾身焦黑,頭髮散亂,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被燒成了重傷。

    “這火勢怎會如此迅猛?莫非有人故意爲之?”人羣中傳來一道疑惑的聲音。

    “是啊!你看那火勢,分明是有人澆了油!”

    另一人附和道。

    就在人們議論紛紛之際,一隊官兵趕到了現場,迅速封鎖了街道,開始調查起火的原因,但由於火勢太大,現場已經一片狼藉,很難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三皇子在得知這場大火後,也是震驚不已,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查!給我查清楚!”

    三皇子怒吼着。

    “我要知道這場火是怎麼燒起來的!我要知道到底是誰幹的!”

    ——————————

    北門,作爲皇城四大門戶之首,其地位與重要性不言而喻。

    遠處,一隊人馬緩緩而來。

    只見他們個個身着戰甲,全是百裏挑一的精銳鐵騎!

    領頭的是一位二十出頭的青年,面容俊美,眼中透着一股狂傲之氣。

    此人正是當今皇上的第五子,也是北境邊軍統領——五皇子。

    此次,五皇子從西域邊境換防回來,帶着赫赫戰功,自然是志得意滿。

    更是恃寵而驕,覺得自己理應受到殊遇,所以在即將抵達北門之際,並沒有按照規矩下馬步行。

    北門監門官年約五旬,面容剛毅,身材魁梧,站在城門外側,目光如炬地盯着五皇子一行人。

    在他的眼中,只有皇城的規矩和秩序,這些規矩和秩序容不得任何人踐踏。

    “站住!”

    監門官大聲喝道。

    “陛下聖旨,所有進入北門的人都必須下馬,你們爲何不遵守?!”

    五皇子的副將聞言冷笑一聲: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攔我們的路?我們可是從西域邊境回來的邊軍,你一個小小的監門官,也敢衝着五皇子殿下指手畫腳?”

    監門官毫不畏懼對方的威脅,義正詞嚴地說道:

    “無論你們立下多大的戰功,都必須遵守皇城的規矩。這是皇上定下的規矩,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父皇立下的規矩?!”

    五皇子傲慢地說道。

    “本殿下爲父皇效力,立下戰功,難道還不能得到一些特殊的待遇嗎?你一個小小的監門官也敢在這裏爲難我們?本殿下看你才是真正的抗旨不遵!”

    監門官眉頭緊鎖,他深知五皇子的身份尊貴,但皇城的規矩也不能破。

    深吸一口氣,繼續堅定地說道:

    “五皇子殿下,請您下馬。這是皇城的規矩,也是對殿下您父皇的尊重。若你執意要騎馬進城,那就是對皇上不敬!”

    “哈哈!真是笑話!”

    五皇子大笑起來。

    “我騎馬進城就是對皇上的不敬?那你們這些守門的狗奴才呢?你們攔我們的路就是對皇上的忠誠了?真是荒謬!”

    五皇子身邊的親兵校尉們也紛紛附和着他們的主子,一時間北門處亂作一團。

    監門官以及手下軍士們雖然奮力抵抗,但終因人數衆多而處於下風。

    眼看着自己的手下一個個倒下,監門官心如刀絞,但他依然毫不畏懼地站在原地,用身體擋住了五皇子的去路。

    “五皇子殿下,請您下馬!”

    “否則休想從我這裏過去!”

    “找死!”

    五皇子怒吼一聲拔出佩劍指向監門官,

    “你這等小人竟敢阻撓身負軍功的邊軍統率進城!今日本殿下便替父皇清理門戶!”

    話音未落,他便揮劍朝監門官刺去。

    可憐勤勤懇懇一輩子的老監門官,只來得及說一聲“忠臣不事二主”,便被五皇子的佩劍刺中胸口,倒在了血泊之中……

    五皇子見狀毫無波瀾,只覺得自己終於擺脫了這個煩人的監門官,可以順利進城了,便帶着副將和親兵堂而皇之地騎馬進入北門,完全不顧及周圍人異樣的眼光和議論聲。

    “五皇子竟然殺了監門官!這簡直是目無王法、草菅人命!”

    “是啊!他帶着邊軍回城覆命本應該遵守規矩下馬進城才是。可他竟然縱容手下殺人行兇、踐踏皇城的規矩和秩序。這等行徑簡直令人髮指、天理難容啊!”

    五皇子卻毫不在意這些議論和指責。

    戰功傍身,自己的身份又無比尊貴,這些小事又算得了什麼?

    至於那個監門官,在他看來不過是個微不足道、不知死活的小人物罷了……

    ——————————

    西門,作爲皇城四大門戶中用於商賈通行的要道,無論是清晨的朝陽,還是傍晚的夕陽,都無法掩蓋這裏的繁華與喧囂。

    尤其是到了正午時分,西門的熱鬧程度更是達到了頂峯。

    今日的西門卻與往日格外不同。

    街道上雖然依舊人流如織,但卻瀰漫着一股緊張而凝重的氣氛。

    不久之前,一輛龐大的貨車緩緩駛向西門。

    這輛貨車來自城中最大的米店——豐年米行,車身上醒目地印着“西門家族”四個大字。

    豐年米行作爲西門家族的產業之一,不僅壟斷了皇城中的大米生意,因此這輛貨車所到之處,無不引起人們的側目與議論。

    貨車滿載着大米,堆得如同小山一般高,散發出淡淡的米香。

    就在貨車即將駛出西門之際,突然傳來一聲巨響,貨車瞬間側翻在地,三千多擔大米如同瀑布一般傾瀉而下,灑滿了整個街道!

    “天哪!這是怎麼回事?”

    “豐年米行的貨車怎麼翻了?”

    米店的夥計們更是驚慌失措地跑出來,看着滿地的大米,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快!快收拾起來!”

    一個夥計大聲喊道,“這麼多大米,要是弄髒受潮可就全完了!”

    其他人也紛紛回過神來,開始爭分奪秒地收拾大米。

    但這麼多的大米灑滿街道,想要短時間內清理乾淨又談何容易?

    更何況,西門的堵塞還意味着每一刻鍾就要罰百兩銀子!這對於任何一家店鋪來說,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監門官大人,這可如何是好?”

    米店的掌櫃急匆匆地趕來,看着滿地的大米和堵塞的街道,一臉焦急地問道。

    掌櫃的身材肥胖,身着錦袍玉帶,此刻他卻顧不得形象,滿頭大汗地跑來跑去,指揮着夥計們收拾大米。

    監門官皺着眉頭看着現場,心中也是焦急萬分。

    他知道西門家族在城中朝中,乃至全天下都勢力極大,若是處理不好這件事,恐怕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但西門的堵塞對於整個皇城的交通影響極大,如果不儘快處理完畢,一定會引起更大的混亂!

    “掌櫃的,你先別急。”

    監門官沉聲說道。

    “我已經派人去通知其他出入口了,讓他們儘量分擔一些人流車馬。同時我也會向上面匯報情況,看能不能減免一些罰款。”

    掌櫃聞言稍稍安心了一些,但臉上依然愁雲密佈——爲什麼貨車會在西門門口側翻?這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爲?

    掌櫃的目光陰沉,掃視着現場,試圖尋找一些蛛絲馬跡。

    隨着時間的推移,日頭漸斜,西門的街道上依然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豐年米行的夥計們仍然在忙碌地收拾着滿地的大米。

    儘管他們手腳麻利,但面對如此龐大的數量,依然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大米才在衆人的努力下,被重新裝袋,整齊地堆放在一旁。

    監門官卻拿出了一張罰單,上面赫然寫着五千兩銀子!

    “這……這是怎麼回事?”

    掌櫃的看着罰單,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規矩就是如此,如果不交這筆罰款,所有的大米都將被扣下充公!”

    監門官冷冷的說道。

    “監門官大人,您這是何意?”

    掌櫃的強忍着心中的怒火。

    “我們豐年米行一直是守法經營,按時交稅,從未有過任何違規行爲。這次貨車側翻只是一個意外,您爲何要開出如此鉅額的罰單?”

    “掌櫃的,不必多說。罰單已經開出,必須按時交納罰款!”

    掌櫃的聞言,無奈之下,他只得派人前往皇城內的西門家族駐地說明情況。

    西門家族中人倒是沒有擺架子,來到西門之後客客氣氣衝着監門官拱手一禮,說道:

    “監門官大人,我們是西門家族的人。”

    “這次貨車側翻只是一個意外,能否請您通融一下,罰款適當減免?”

    “這個……”

    監門官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道:

    “罰款是上面定下的規矩,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中年人聞言便不再廢話,立刻懷中掏出五張一千兩的銀票遞了過去。

    他知道如此鉅額的罰款,還是落在西門家族的頭上,絕不是這麼一個小小的監門官能做主的。

    “豐年米行,包括西門家族,向來守規矩。這是罰款,還請監門官大人點清!”

    監門官將銀票收入懷中,大手一揮道:

    “好,這些大米你們可以拿走了,但是下次一定要注意,絕不能再出現類似的事故,否則就不單單是罰款這麼簡單了!”

    “多謝監門官大人!”

    西門家族人拱手道謝。

    皇城查緝司總樓內第四層,一間寬敞的議事室內,查緝司第一樓樓主張宗正端坐在一張雕花紅木椅上。

    牆壁上掛着一幅巨大的北境地圖,上面用紅藍兩色標註着各個重要地點。

    一張寬大的檀木桌上,擺放着四份奏報,每一份都詳細記錄了皇城四門發生的重大事件。

    桌角的香爐中,青煙嫋嫋升起,散發出淡淡的檀香味,爲這緊張的氣氛增添了一絲寧靜。

    青青正站在一側,手中拿着一把精緻的紫砂壺,爲兩人泡茶。

    張宗正的目光在奏報上來回掃視,眉頭緊鎖,顯然對這些事件的認知,和奏報中的表現並不相同。

    趙讓的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發出輕微的聲響,也在凝視着這四份剛剛送來的奏報。

    青青將泡好的茶遞給張宗正和趙讓,兩人接過茶杯,微微點頭表示感謝。茶水的熱氣在空氣中瀰漫,與檀香混合,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香氣。

    燈光投射在三人的臉上,形成明暗交錯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