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移防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南海雄鷹字數:2187更新時間:24/06/29 06:48:36
“是,師座!”劉英張天海等四人起立應聲道。
“明天,除二一五團之外,全部下發執法隊的白色袖帶!”宋希濂最終敲定了命令。
“是!”劉英張天海等人應聲道。
三十六師的兩個主力團劃分爲戰場執法隊的命令,在宋希濂召集四人開會的時候,就已經下發到各軍各師甚至各旅了。
這道命令的下發,各師師長都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唐長官這是真的欲與南京共存亡了。
很多師長級別的軍官都想着這日軍馬上都要打進南京城了,再不撤退怕是沒機會了。
可唐生智的這道命令的下發,無疑是將很多人心中的幻想都給粉碎了——無論如何,都逃不了一死,與其死在自己人的手裏,那還不如死在敵人的手裏,死在敵人的手裏,那好歹是個英雄;可死在自己人的手裏,那可是可恥的逃兵,不僅要死,死後還要被戳着脊樑骨罵。
“各位,我知道這個任務,對於大家來說,確實不是個容易事。拿着槍逼自己的袍澤去死,這確實不容易,但是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南京破了,死的不只是你們和我宋希濂。還有咱們身後的數萬南京百姓!”宋希濂沉聲說道,字裏行間的話,重若千鈞。
“卑職明白。”四人再次應聲道。
“行了,你們還有什麼問題想不明白的麼?想不明白的可以提出疑問。”宋希濂雙手撐在了會議桌上,整個身體都向前傾了。
“師座,卑職有個問題一直想不明白。能請問一下師座麼?”張天海轉身四十五度問宋希濂道。
“但說無妨。”宋希濂大概也知道張天海想問的是什麼,這小子跟胡家驥很對胃口,幾乎是屬於同一類人,此刻除了請戰,還有什麼?
果然不出宋希濂所料,張天海開口就問了一句:“師座,卑職想請問的是,我直一團裝具精良,且齊裝滿員,是咱們三十六師當中現今唯一一個齊裝滿員的團了,爲何師座不直接指派我直一團戍守棲霞山或是紅山、北固山的陣地?”
“行吧,我就直說了。第一,你直一團剛補充完畢十來天,部隊兵員組成方面雖然也基本上是由些老兵組成,但是你們的戰鬥力如何,我還未知;第二,正因爲你團齊裝滿員,裝具精良,所以要留到特殊時候用;第三,你升得太快了,你三個月前還是個連長,現在已經升任團長,我認爲你還需要時間來沉澱。你和胡家驥胡團長的性子都相似,都不怕死,帶兵打仗也都喜歡衝一線,現在時期不同了,南京城可以說已經危在旦夕之間了,我宋某人不能冒這個險。”宋希濂的思路十分清晰,直接列出了三個點,偏偏這三個點都是讓人啞口無言的。
“師座,請您一定要相信卑職的能力,卑職就是死,也會守住陣地的。卑職敢立下軍令狀!人在,陣地在!”張天海有些急眼了,連軍令狀都敢立了。
在略帶昏暗的燈光下,宋希濂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的,終於他忍不住了,他一巴掌拍在桌面,“砰”地一聲,師部一下子就變得安靜了,只有隔壁屋電報機工作時的聲音滴滴作響。
“張玉麟!我告訴你小子,萬一要是把陣地丟了,不止是你死不死的問題。而且全國人民,包括我的子孫後代都會戳着脊樑骨罵我!罵我不會指揮!罵我爲什麼要派一個剛成立的團去守日軍的主攻陣地!”罵完之後,宋希濂的怒火終於泄了一些了,他強壓着怒火說道:“如果是因爲我宋希濂的緣故,把南京丟了,我九泉之下,如何面對列祖列宗?我宋希濂不怕死,怕的就是南京是因爲我的指揮不力,而丟失了。你能懂嗎?”
聽到這些話之後,張天海不再作聲,只是應了一聲:“是,師座,卑職明白了。”
張天海也能理解宋希濂肩上的壓力,也知道宋師長說的都是大實話——就像後來的唐生智,雖然是蔣介石下的命令說必要時刻可以撤退的,但下達撤退命令的是他唐生智唐長官下的,所以在南京大屠殺的消息之後,唐生智就一病不起,辭去所有,然後回湖南原籍養病去了。
不是因爲唐生智身體不好,而是揹負不起這個責任,揹負不起這個罵名——是他下的撤退命令把三十萬潰兵與難民送入了日軍的虎口之下得,於是乎,每當想到這裏時他就無比自責,後來就病了,而且是一病不起、臥牀許久的那種。
宋希濂拿起面前早已倒好的熱水,慢慢喝了一口,以壓下怒氣,然後他儘量以平和的聲音說道:“下面,就正式下達作戰任務吧!”
說着,宋希濂就拿起了那本草擬好的作戰命令:“第一〇八旅直屬部隊及第二一六團負責和平門至曉莊師範學校一帶的守備,務必注意要堅決執行戰場紀律;戰區直屬第一團所部戍守挹江門以及下關附近,直到和記公司碼頭,務必不使一個逃兵跑過長江!”
“是,師座。”衆人立正敬禮道,畢竟瞧這節奏,會議馬上就要結束了。
“行了,在天亮前,各部務必按時間進入到預定區域。”宋希濂再次補充了一句,“另外,各部在進入預定區域後,佔領陣地,做好工事準備,即使南京的部隊打光了,也要給日寇留下最後一擊!”
“是!”
“散會!”
……
回到直一團的團部時,已經是夜晚的十一點鍾了,就這個時候了,郭其亮依然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裏邊睡覺,只是趴在會議時的桌面上小憩了一會兒,因爲他知道,張玉麟能在晚上八九點鍾的這個時候,被叫去師部開會,師部定然是有重大事情宣佈了。
不僅郭其亮沒回去,就連鄭曼也在團部的會議室中等待張天海回來。
只是鄭曼的等待可不像郭其亮一樣只是等待宣佈命令那麼簡單了,她一整天都沒看見張天海的影子了,她想看看他。
陷入愛情中的人,總是這麼盲目與不理智,因爲愛情本來就不是個理性的東西。
此時正值初冬夜裏的寒霧瀰漫升起,似乎是要把這周邊的一切給掩蓋住一般,將這一切都變得迷離起來,但又是嚴寒刺骨。
就連張天海也把那件只有校級軍官或者是校級以上的軍官才有資格穿戴的呢大衣給披上了,不是因爲這樣穿起來酷,而是因爲天氣已經逐漸變得寒冷了。
……
PS:一天又一天。生活是美好的,生活是精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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