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1）

    十月中旬，天氣漸漸轉冷。

    中午的陽光，特別受着人們的喜愛。

    倩倩也是一樣。

    她把一捆破衣服和一些縫補用的工具，搬到大門口的廢坪上（舊房子倒掉的地基平）。

    當她拿起針線，快要下針的瞬間。

    “倩倩，我在壺裏裝了一壺水，你渴了就喝水。”愛菊提着水壺，一拐一拐的走來。

    “娘，這裏髒兮兮，你拿壺水出來，你要把水壺放在哪裏！”倩倩回道：

    “水壺能有多大！隨便把它擱哪都行！”愛菊應道：

    “娘，冬天容易起幹風，風一吹，地上的灰塵滿天飛。”倩倩辯道：

    愛菊坐在凳子上，答道：水壺有蓋，任風咋吹！它也吹不進水壺裏面。

    倩倩接道：水壺裏面吹不進去，碗裏面能吹進去吧！

    愛菊說：我們可以把碗倒着放。

    “好了，你已經把水壺拿了出來，咱們不說它了。”倩倩說道：

    “倩倩，今天難得出了太陽！你停下手中的活，你好好地坐在凳子上沐浴一下陽光。”愛菊道：

    倩倩應道：我也想，誰想整天幹活！

    我自認，我沒有那個命。

    “倩倩，這些年來，苦了你。”愛菊感嘆道：

    “我不怕苦，可石頭的所作所爲，真的讓我！”

    “石頭過去很誠實、很本分，石頭之所以！”

    “我不管他過去咋樣！他今天這個樣子，我接受不了，他每天都在外面酗酒。”

    “倩倩，你現在肚裏有了小孩，等你把小孩生出來，你就能體會我此刻的心情。”

    “娘，我體會不了你的心情，我也不想體會你的心情，假如我的孩子生出來像他爹一樣！我情願不生，免得他去禍害別人。”

    “這句話十分耳熟，我過去何嘗不是這樣想！但事與願違，父子之間總有那麼一點······”

    “娘，你我都是女人，我不想我的孩子······”

    “我有啥辦法！我要是有辦法的話！我就不會讓石頭人不人鬼不鬼！”

    “哎！！”

    “倩倩，我倒碗水給你喝。”

    “我還不渴。”

    “娘，你和大嫂都在這裏曬太陽啊！”小潔嚷道：

    愛菊放眼望去，說道：稀客，你今天有閒功夫來這。

    小潔喚道：娘，我是你的兒媳婦，我不是稀客。

    愛菊回道：我若是沒有記錯！你有1個月沒到這來吧！

    小潔接道：1個月就成稀客了！

    “娘，小潔上來了，你讓她坐下說話。”倩倩叫道：

    “謝謝大嫂！”小潔湊過來，謝道：

    “你到這來有何事？”愛菊盤問道：

    “娘，上次的事！”小潔挪着腳，嘀咕道：

    “我老糊塗了，上次何事！我說錯了啥嗎！”愛菊接道：

    “沒說錯，是我們說錯了，我們不該讓你！”小潔答道：

    “你們這些做晚輩的，動不動就像審犯人似的！老婆子還能活幾年！你們就不能擔着點！”愛菊喚道：

    “娘，小潔知道錯了。”小潔小聲道：

    愛菊續道：大家都是一家人，我會希望你們過得不好！

    “奶奶。”冬月向着愛菊跑來。

    愛菊扭過頭，哽咽道：我的小孫孫，你想煞奶奶也。

    “冬月，這麼久沒有上來玩，你不想大伯母和奶奶了。”倩倩說：

    “我想，我天天想。”冬月應道：

    冬月說：但，但大伯會打人，他會打冬月。

    “瞎說，大伯不會打人。”愛菊回道：

    “我娘跟我說的。”冬月抱着愛菊的大腿，說道：

    “娘，前些天，大哥喝醉了酒，他把大嫂推在門外！”小潔解釋道：

    小潔應道：冬月親眼所見。

    那天，她吵着要來上面玩，我不那樣說！

    “倩倩，你給她們倒碗水。”愛菊嚷道：

    “大嫂，我來，我來。”小梅從路口直接跑過來。

    “小梅，你也來了。”倩倩驚訝道：

    小梅回道：我早就來了，我一直躲在那堵牆後面。

    “既然來了，你也倒碗水喝。”愛菊說：

    “你們都上來了，我去屋裏搬兩張凳子！”倩倩說道：

    “大嫂，你安心的坐着，凳子——我會去搬，你身上懷有身孕，你不可以亂動。”小梅叫道：

    倩倩接道：我有身孕的事，你咋！

    “大嫂，你記不記得姚夫人！她和娘是好朋友，她經常會去我們家裏玩。”小潔提醒道：

    “奶奶，我去拿凳子嘍！”冬月放下碗，歡呼道：

    “冬月，你的水還沒喝。”愛菊喊道：

    冬月答道：我回來再喝。

    “冬月去了搬凳子，我也去。”小梅邁出腳，說道：

    “哇！”小潔端起碗，正要喝水。

    “小潔，你咋了！”倩倩焦急道：

    小潔擦着臉頰，輕聲道：我也和你一樣。

    愛菊詢問道：小潔，你有了多久？

    “小潔，你到凳子上坐。”小梅走出廢坪，喚道：

    “小潔，你過來。”倩倩拍着凳子，叫道：

    “天氣乾燥，你們多喝水。”愛菊說道：

    倩倩附和道：中午的太陽很大，我們是該多喝水。

    “奶奶，我把凳子拿來了。”冬月站在大門口，嚷道：

    “冬月，地上坑坑窪窪，你慢點走。”愛菊提醒道：

    冬月加快步伐，應道：比就比。

    “小樣，我還跑不過你。”小梅大步地往前邁。

    冬月見勢，使勁的跑。

    “小梅，你逗小孩子玩，你也不是這樣逗，小孩子摔到怎麼辦！”愛菊喊道：

    小梅止住腳步，答道：摔就摔嘍！重新爬起來就是，這裏誰沒有摔過跤。

    “有你這樣做長輩的嗎！小孩子摔跤是不得已，你故意讓小孩子摔跤就是你的責任。”愛菊應道：

    “我讓她故意摔跤！”小梅冷笑道：

    “二嫂，娘的話錯不了，你就依娘說的做。”小潔道：

    “憑啥！她的話又不是聖旨，她說得不對，我聽它作甚！”小梅接道：

    “小梅，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多，我對事情的看法······”愛菊說道：

    “你少在這裏倚老賣老，照你這麼說，爺爺那輩人還在的話！你就要聽他們說的，他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小梅回道：

    愛菊怒道：你強詞奪理！

    小梅搶道：我強詞奪理，好過你的蠻橫無理。

    愛菊氣道：你！

    “二嫂，你過來曬太陽，咱們是來找娘她們玩的，並不是上來吵架！”小潔喊道：

    “我犯不着和她吵。”愛菊應道：

    “我們不在一個頻道上，我純粹是在表達自己心中的想法。”小梅喚道：

    “二伯母，我比你先到廢坪上，我水都喝完了。”冬月揮着手，吶喊道：

    冬月擦着鼻子，答道：不用了。

    “冬月，奶奶這段時間沒有抱你，你過來奶奶抱一抱，奶奶試試你重了，還是輕了。”愛菊叫道：

    “她這些天吃了睡，醒了吃，她肯定比之前胖。”小潔回道：

    “娘撒謊，我沒有吃了睡，醒了吃。”冬月一把撲到倩倩懷裏。

    “小潔，你把那事和娘說了沒有！”小梅走過來，小聲道：

    小潔搖了搖頭。

    “無事不登門，看來，這個家一分，大家就不是一家人······”愛菊嘀咕道：

    “娘，你別誤會！我們確實有事找你，我們想和你商量！”小潔打斷道：

    “你們兩個又打什麼鬼主意！”愛菊說道：

    “娘，你把我們想歪了！我們上來！”小梅道：

    愛菊接道：你們兩個心長偏了，這些年來，你們幹的那些事！

    “娘，過去的事，你提它幹嘛！”倩倩喚道：

    “大嫂說的是，你別跟我們一般見識！”小梅應道：

    “倩倩，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們兩個不是善茬，你不可以好了傷疤忘了疼，吃屎的狗······”愛菊論道：

    “娘，你把我們比做狗！我們之前做了一些過分的事，我們也都承認錯了，你還想怎樣！我們這次上來，是想向你、向大嫂道歉，我們沒你說得那麼不堪！”小潔叫道：

    “小潔，娘無心傷害你們，娘嘴快······”倩倩說：

    愛菊回道：你們搬上來也沒問題，大家過去就在一口鍋裏吃飯。

    只是，你們搬上來，兩位兄弟同不同意！

    “我們同意了，他們能有啥意見！”小梅答道：

    “也對，這話不如不說。”愛菊不屑道：

    “我們吃的、用的都是你們攤派的，你們搬上來合夥吃飯，我沒有任何意見，話我說在前面，你們搬上來，你們不許擠兌倩倩。”愛菊嚷道：

    “大嫂，你同不同意我們搬？”小潔問道：

    倩倩說道：娘說咋辦就咋辦！我沒有意見。

    “我可以上來和奶奶吃飯啦！我要大伯母喂我吃飯。”冬月舉着手，歡呼道：

    “你住口，大伯母懷了寶寶，你不可以讓她喂。”小潔嚷道：

    冬月想了片刻，喚道：大伯母有了寶寶，她不可以喂我吃飯嗎！

    倩倩傻笑道：呵呵～

    “我的傻丫頭，大伯母懷了寶寶，她喂你吃飯，會很累的喲！”小潔哄到：

    “小潔，我們去把那些剩米、剩菜收拾好，一會，我把它挑上來。”小梅嚷道：

    “娘，我們下去了。”小潔放着碗，喚道：

    “奶奶，我和娘下去搬菜了，我過會再來陪奶奶玩。”冬月滑下愛菊的膝蓋，說道：

    “時間還早，你們吃了中飯再去。”愛菊應道：

    “我們到了下面——還得收拾東西，那些煮熟了的飯菜，我們要想辦法把它處理掉。”小梅端着水，說：

    “你們喂有豬，你們把它倒給豬吃就完了。”愛菊回道：

    小梅辯道：有些飯菜，我們早上剛煮，我們不捨得把它倒掉。

    另外，我們的豬食，往後要在哪煮！

    “二嫂說到了點子上，我們在哪煮豬食方便點！”小潔稱道：

    “你們各自喂了兩頭豬，你們把豬趕到上面來，我一起喂。”愛菊說道：

    “多也要喂，我多割兩擔豬菜······”愛菊回道：

    “太棒了，我太喜歡娘了。”小梅興奮道：

    大夥一同看向小梅。

    立馬，小梅覺得心虛無比。

    她仰着頭，大口大口的喝水。

    “咳咳咳”

    “小梅，你喝太快了，你把自己嗆得！”

    “啵啵啵”

    “二嫂，你這是！”

    “我也不清楚！我起牀就有點！”

    “小梅，你的肚子痛不痛？”

    “肚子上——不痛。”

    “你也有了！”

    “我想起來了，我懷夏月那會也是如此。”

    她們幾婆媳相互望了望，大笑道：哈哈哈～

    “奶奶，你們笑啥！”冬月不解道：

    愛菊屏住笑聲，答道：我不笑。

    “娘，你在笑我嗎？”冬月問道：

    小潔板着臉，回道：我沒笑。

    冬月喚道：我真是搞不懂，奶奶剛剛說二伯母的肚子痛，過了一小會就！

    “你想懂，你就多吃飯，你長大了，你就會懂。”小梅一手拽着冬月——漸漸地走。

    “二伯母，你放開我，我自己走。”冬月掙扎道：

    倩倩疑問道：小潔，你們中午會不會上來吃中飯？

    小潔應道：應該不會，我們家裏還有中飯。

    “娘，你快點過來，我要抱抱。”冬月撒嬌道：

    “抱你個頭，你自己走。”小潔挪着身，接道：

    冬月回道：我就要你抱，我就要你抱。

    “倩倩，她們兩個湊上來吃飯，你又要受她們的氣了。”愛菊看見小梅她們離開視線，喚道：

    “娘，我們是妯娌，我們沒有十怨九仇，我們之間有時拌兩句嘴，那是在氣頭上，事過之後，啥事都沒有。”倩倩勸解道：

    “倩倩，她們兩個是啥貨色！我看得比你透，尤其是那個小梅——尖酸刻薄，她們今天的舉動，完全是不想自己動手······”愛菊說：

    “娘，他倆都有身孕······”倩倩辯道：

    “全是藉口，我生石頭的時候，我在地裏就破了羊水，懷個孕沒有那麼嬌氣。”

    “娘，此一時彼一時，你懷孕時哪能和現在比！”

    “就說現在，你也有身孕，你家裏的家務事哪樣不幹！”

    “娘，我們都是一個大家庭裏的人，沒必要與她們計較。”

    “倩倩，我不擔心我自己，她們叫我一聲娘，我有責任、有義務去幫她們幹活，你就不同，你善良，也不愛惹事，我萬一哪天去了，她們會把你吃得死死地。”

    “娘，你說這種話，我就不愛聽了，你除了腳上有點毛病，你的身體健朗得很！”

    “倩倩，她們吃人不吐骨頭······”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