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馮府散了（33）

    中飯過後，紅·軍的大部隊陸續地走出馮府。

    子亮站在大門口一一跟大夥道別。

    “子亮，你磨嘰啥！咱們快走了。”平伯叫道：

    “小平子，你太沒心沒肺了，你去了子亮那，你我今生再也不會相見！咱們都是西邊的太陽，你就不能說幾句可心的話！”劉驚天指責道：

    “驚天，他一直都是那副死樣子，你跟他說再多！”畾伯說：

    “平伯，這些年，你表面上大大咧咧、不修邊幅，其實內心和藹可親、樂於助人，你沒少伸出援手幫助我們家，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氛圍，這種離別的氛圍，在此離別之際，我不得不說——謝謝你！謝謝你對我們一家人的擡愛（愛菊雙手搭在胸口，鞠躬道：）！”

    “愛菊，你忒不地道，你明白我心裏想啥！你幹嘛說出來！我最見不得有人哭，我自己也不想哭······”平伯哽咽道：

    “小平子，祝你往後的日子裏——天天開心，早點抱上大孫子。”劉驚天賀道：

    平伯望了一眼劉驚天，沒能鎖住眼淚。

    他衝過去——抱住劉驚天，哭道：會的，會的。

    畾伯摟住平伯他倆，啼泣道：我們同學幾個，自從認識那一天起，從來沒有紅過臉，而今，馮府散了，馮少爺離開我們先走一步，小平子又！

    “琳兒姐，你的擔子重了！”石頭嚷道：

    “我有啥擔子！”琳兒不解道：

    石頭解釋道：平伯想要抱孫子······

    “琳兒嫂子，你在路上替子亮哥懷一個。”劉偉之調侃道：

    琳兒嬌羞道：瞧你說的！

    水水接道：偉之哥的建議不錯。

    “我看行。”平伯笑道：

    “呵呵！！”

    琳兒臉上有點掛不住，將頭深深的埋在懷裏。

    “琳兒，生兒育女是我們女人的天性，你沒必要不好意思！”愛菊小聲道：

    “這裏全是男人。”琳兒低聲道：

    愛菊回道：你怕啥！他們不是女人生的呀！

    “連長，時間不早了······”樊政委喚道：

    “愛菊嬸，時間倉促，我不可以去你家和幾位弟媳！”琳兒說：

    “爹，咱們走了。”子亮喊道：

    平伯鬆開劉驚天，說道：大家保重！

    劉驚天和畾伯齊道：保重。

    “平伯，路途遙遠，你路上珍重。”石頭道：

    平伯咬着牙關，嘶啞道：我走了。

    他剛要轉身。

    子亮跑到愛菊面前，跪道：愛菊嬸，千言萬語道不盡我內心的感激，你們一家人······

    “子亮，你起來，我受不起你的一拜。”愛菊拉着子亮的手，叫道：

    “你受得起，我和琳兒能夠走到一起，不是你跟你的家人支持，我們不可能！”子亮應道：

    “傻孩子，那是你有福氣，假如你欠缺福氣！我們還能把你和琳兒綁在一塊不成！”愛菊微笑道：

    “愛菊嬸，你也說了，緣分需要勇氣，倘若不是你！”子亮回道：

    “子亮，你快起身。”愛菊喊道：

    “愛菊，我兒這一拜當拜，你受之無愧，咱們日後天各一方，他倆的喜酒——你也喝不上！”平伯嚷道：

    “平伯，這個時候，你瞎湊什麼熱鬧！”愛菊接道：

    子亮雙手撐在地上，不停向愛菊磕頭。

    “夠了，夠了，別再磕了。”愛菊拉住子亮，說道：

    子亮爬起身——面向大夥，鞠躬道：不管何時！我們父子都不會忘了大家，謝謝！謝謝！

    琳兒跟着謝道：謝謝！謝謝大家！

    “琳兒姐，你要加油。”石頭握着拳頭，說：

    琳兒瞟了一眼石頭。

    她彷彿懂了石頭所指！嘴角微微的上揚。

    “琳兒，我們向大夥行個禮。”子亮牽着琳兒，同時向大夥行禮。

    “子亮，琳兒，你們快上馬車。”平伯叫道：

    大夥看着子亮他們蹬上馬車，看着馬車漸漸地走遠。

    不巧的是，他們誰也沒有出聲，就像時間禁止了一樣。

    “愛菊嬸，愛菊嬸······”磊子喚道：

    “誰叫我！”愛菊渾身一顫，應道：

    磊子縮着身，答道：愛菊嬸，是我。

    “磊子，你過來府裏作甚！”畾伯說道：

    “我看到紅·軍走了，我想來府裏玩一玩。”磊子回道：

    “我們的村長還沒過來接管馮府，府裏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我不能讓你進去。”愛菊說：

    “你不讓我進去，你爲何讓他進去！他還讓我阻擊過紅·軍。”磊子指着劉偉之，說：

    愛菊被這一答給唬住了，愣道：這！

    畾伯喚道：他受到了該有的懲罰，他！

    “他受了啥懲罰！我怎麼沒有看見！你們這些人只會袒護、包庇！”磊子接道：

    “磊子，你最好把話說清楚！我們咋就成了袒護、包庇！”石頭打斷道：

    “你想恐嚇我哇！我承認，我打不過你，何況，你們這麼多人在這！”磊子答道：

    “你不要說那些有的沒的，我今天不和你打架。”石頭應道：

    “不打架，我就直說了，劉偉之帶頭打紅·軍，你們把他奉爲上賓，我想到府上走走，你們卻把我擋在門外，你們假公濟私，你們合起夥來欺負人。”磊子說道：

    “我不是不讓你進，村長現在還沒過來！”愛菊解釋道：

    “愛菊，我帶小兒回家了。”劉驚天嚷道：

    愛菊回道：劉伯，你們到了這邊，你們還沒去我家！

    “你跟我走。”劉伯拉着臉，一手拽着劉偉之，喚道：

    “姐夫，你的馬還在裏面。”石頭叫道：

    “你去把我的馬繩——解開，它自己會來追我。”劉偉之說：

    石頭二話不說——就要往府裏走。

    “大哥，你留在這裏，我去。”土堆急匆匆的跑進府。

    “磊子哥，你爲啥不叫我們就過來了！”狗子帶着一夥人走過來。

    磊子瞥了一眼狗子他們，喊道：我們回家玩。

    狗子接道：磊子哥，我們剛到這裏就走，我們還沒進府玩！

    磊子瞪着狗子，回道：多嘴。

    畾伯見磊子他們一夥越走越遠，說：愛菊，你以後要多堤防那夥人，那夥人全都不是善查。

    “噠噠噠”

    “娘，你走過去一點，偉之哥的馬來了。”水水推着愛菊，喚道：

    說也奇怪，馬兒走到石頭跟前就不走了。

    石頭很是詫異，說道：馬兒，你這是何意！你的主人在前面路上······

    “石頭，磊子那夥人也在前面，它難道怕！”畾伯接道：

    “畾伯的擔心不無道理，馬背上沒人，他們一定會順手牽羊。”石頭應道：

    “石頭多慮了，這匹馬具有靈性，它要去見自己的主人，磊子那幾個人攔不住它！”愛菊說：

    “管它是與不是，我親自去一趟，我親自把馬送到姐夫手上。”石頭答道：

    “哥，你帶上我。”土堆跨出門檻，嚷道：

    石頭回道：你要留在府裏。

    “哥，府裏已是一棟空房子，留在這裏能做啥！”土堆辯道：

    “石頭，你帶上土堆，路上也好有個照應。”愛菊道：

    石頭騎上馬，喊道：土堆，你上來。

    土堆跑上前······

    石頭拉起土堆，叫道：駕。

    “愛菊，府裏的人都走了，這裏就剩我倆······”畾伯喚道：

    “畾伯，你說這話不對，我不是人啊！”水水調侃道：

    “對，對，對，還有水水。”畾伯答道：

    “畾伯，從此沒了馮府，你一年也沒有兩次到外面來，更不用說來我家，你去我家住上幾天！”愛菊小聲道：

    “不，不，不，我不去你家！”畾伯辭道：

    “畾伯，你是倩倩大嫂的大伯，你好歹也去和她道聲別！”水水說道：

    畾伯應道：英子還是我女兒，她家——我都沒去。

    “畾伯，我倆算是舊識，我們一同做工多年，我有一肚子話想和你說，你去我家呆兩天，我們倆個！”愛菊喚道：

    “愛菊，我不是不想在這多呆，我是沒心情在這呆，想到——我那不成器的女婿，我的心就！劉驚天早上還叫我去他家，我同樣拒絕了。”畾伯解釋道：

    “即是如此，我也不勉強······”愛菊回道：

    “娘，我們的村長來了。”水水叫道：

    “愛菊，我拿行李去了。”畾伯說：

    “水水，你陪畾伯去。”愛菊喊道：

    “大哥，劉伯父子就在那。”土堆說道：

    石頭叫道：劉伯，姐夫，你們等等！

    “爹，石頭倆兄弟騎着馬來了。”劉偉之喚道：

    劉驚天止住腳步，訓道：你有石頭那種能力，爲父就不至於在人前擡不起頭······

    “爹，兒子讓你蒙羞了。”劉偉之鞠着躬，慚愧道：

    “磊子剛纔說的那番話，我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劉驚天續道：

    “爹是說他，我這就回去教訓他。”劉偉之答道：

    “你少來，你個欺軟怕硬的傢伙，你不止力量上輸於石頭，氣節上與石頭相比，更是有着天壤之別。”劉驚天回道：

    “爹，說到底，你就是看不起我。”劉偉之接道：

    “要想讓人看得起，首先，自己就得看得起自己。”劉驚天說：

    “姐夫，我把馬給你送來了。”石頭拉着繮繩，嚷道：

    “你解開繮繩，它會趕上來，你何必！”劉偉之說道：

    “你的馬兒走到我大哥面前，它就不走了。”土堆道：

    劉偉之回道：有這事！

    “所以，我才親自把馬送過來。”石頭跳下馬，應道：

    “石頭，你跟土堆到了這，你們上我家玩兩天。”劉驚天喊道：

    “劉伯，我們家裏還有事，我們改天！”石頭答道：

    “我也只是說說！你們哪有時間上我家去！現今，你們有時間也不會去。”劉驚天回道：

    石頭應道：劉伯，你這話何意！我們不是那種門縫裏看人的人。

    “不爭氣的東西，你還不上馬。”劉驚天叫道：

    “劉伯，我們相識多年，我記得！我離開家那會，你在外地遇到我，你鼓勵我！”石頭嚷道：

    “石頭，你別以爲！我對你們有啥不滿！子不教父之過，我教出了一個這樣的兒子，我沒臉見人，更加沒有顏面面對你們。”劉驚天說：

    劉偉之拍着馬，喊道：快走。

    “劉伯，姐夫······”石頭叫道：

    “大哥，要走的，你留不住，該放的，你抓也沒用，你由他去。”土堆勸道：

    石頭瞄了一眼土堆，朝劉驚天父子走的方向看了許久，說道：道理誰都懂！當事情落到自己身上，自己難免情難自禁，難免心傷。

    “大哥，今天這種局面，你我也都始料未及，我們能做的——唯有順其自然。”土堆喚道：

    “好一個順其自然，若是人人都可以順其自然，世上哪有憂愁可言！”石頭冷笑道：

    “大哥，天下那麼多人，你管不住他人，我也管不住他人，但是，我們能夠管住自己！”土堆應道：

    “我不聽那些，那些都是廢話。”石頭甩着手，兇道：

    土堆說：大哥，你消消氣，你一生氣，第一個受傷的人不是別人。

    石頭一手撐着胸口，問道：土堆，旁邊這條路是不是通往何家灣？

    土堆扭着頭，回道：是吧！我去了馮府做工之後，我就沒去過何家灣。

    “我們去何家灣玩會。”石頭接道：

    “大哥，家裏面等着我們呢！娘和弟弟還在馮府！”土堆辯道：

    “你管他們在哪！我們玩會就會回去。”石頭拖着土堆，說：

    土堆掙扎道：大哥，我們回家去。

    石頭拽着土堆，嚷道：土堆，你陪我去一趟，我們很快就會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