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馮府散了（28）

    “洪連長，樊政委把飯放在了府門口······”一個士兵迎面走來。

    “樊政委來了，他現在在哪！”子亮答道：

    士兵應道：他正在府門口坐着。

    “耿部長，我們出去吃飯。”子亮叫道：

    “洪連長，府裏的東西！”琳兒提醒道：

    子亮愣道：哦！

    “府裏的東西誰也不許動！包括府裏的一草一木······”子亮嚷道：

    “子亮，府裏全是你們的人守着，沒有誰會那麼大膽！”畾伯喚道：

    “畾叔，府裏的東西不能少，更不能毀壞，府裏人多！”子亮解釋道：

    “畾伯，飯菜到了。”胖嬸說道：

    “子亮，你們就在這吃飯。”畾伯喊道：

    “我們出去吃。”琳兒回道：

    “畾叔，大廳裏面的秩序，你要費點心······”子亮說：

    “我費啥心！你們派了那麼多人在這看着！”畾伯辯道：

    “府裏做工的這些僕人，他們與你比較熟，他們會聽你的話，你幫我開導開導他們。”子亮接道：

    “畾伯，你的飯。”胖嬸遞着飯，喚道：

    “子亮，我們的老師！”琳兒偷偷的說：

    “畾叔，我們走了。”子亮說道：

    “樊政委，那邊來了倆個人。”3排長指着對面，道：

    樊政委端着碗，嘀咕道：那是石頭和劉偉之。

    3排長回道：劉偉之不是民團的團長！

    樊政委答道：是他。

    “他們倆個爲何會在一塊！”3排長不解道：

    “他們過來就知道了！咱們吃飯。”樊政委接道：

    “你們站住，站住。”一個士兵急匆匆地追了出來。

    樊政委瞅着府門前的兩女，問道：她們是誰？

    3排長應道：我也沒見過。

    “她們是府裏的二夫人跟小姐。”剛剛那個士兵答道：

    “你們快點攔住她倆。”樊政委喊道：

    四、五個士兵放下碗——去攔。

    由於母女倆精神失常，成天風言風語。

    而且，她倆已經跑出了府。

    士兵們與之保持一定的距離，沒有過去抓捕。

    “你們討厭，我要生孩子。”雪兒嚷道：

    “他們欺負人，我要生孩子。”雪兒撒嬌道：

    石頭面朝樊政委，說：樊政委，她們母女倆成了這幅模樣，你能不能放她們走！

    “這個人很壯，我要嫁給他，我也要生寶寶。”二夫人向着石頭奔去。

    “石頭，部隊有部隊的規矩，我做不了主。”樊政委應道：

    “讓她們母女走。”子亮踏出馮府，說道：

    “子亮哥，我把我姐夫帶來了。”石頭喊道：

    子亮回道：夫人呢！

    石頭接道：我姐夫把我纏住了，所以就！

    “先不談事情，先吃飯。”琳兒道：

    “太棒了。”二夫人撫摸着石頭，喚道：

    石頭瞪着二夫人，喝道：你走開。

    二夫人嚇得連退幾步，嘀咕道：你是壞人。

    “二夫人，你去吃飯。”石頭壓着嗓子，說：

    “你是壞人，我不吃壞人的飯。”二夫人跟着雪兒“越跑越快”。

    “子亮哥，我！”劉偉之走到子亮身前，低聲道：

    “有啥話等吃了飯再說！你去那邊拿碗筷。”子亮打斷道：

    “我要去府裏看看，府裏此刻肯定亂成了一團麻。”愛菊放着碗，嚷道：

    “娘，府裏響着槍聲，府裏危險。”水水喊道：

    愛菊辯道：府裏的槍聲停了好一陣。

    再說了，我不往槍口上撞，它傷不到我。

    “娘，子彈無眼，它不認人的。”倩倩應道：

    倩倩續道：另外，槍聲停了，並不代表不會再響。

    加上，你的腿腳不利索。

    你等事情平息後······

    “不能等，這些年來，馮府對我們家而言！它不止是生活上的工具，更是情感上的依附······”愛菊答道：

    “娘，你當它是我們的依附，它未必當你是······”土堆叫道：

    “它當我是啥不要緊！我只記得，三夫人和我姐妹一場，我不可以棄她的家人不顧，我要把她的家人照顧好。”愛菊回道：

    “小姨的家人在廣東，你要跑去廣東嗎！”土堆應道：

    愛菊說：我說她的夫家！

    “小姨夫家的人不是抽大煙，就是瘋，你咋照顧！”水水接道：

    “你們閉嘴，我決定過去看一看，看了以後——再想辦法。”愛菊起着身，道：

    “娘，你既然要去，你讓我陪你去。”土堆喚道：

    水水伸出腳，說道：我也去。

    “洪連長，那個馮老爺不肯吃飯，他就要抽大煙。”一個士兵說：

    “別讓他抽，咱們要讓他戒掉！”子亮答道：

    “可是，可是！”士兵應道：

    子亮接道：可是啥！我們不把他的大煙戒掉！

    “可是連長的爹拿了大煙給他抽。”士兵說道：

    子亮不安道：我爹拿了大煙給他。

    “你退下，我們一會就會進去。”樊政委打着手勢，喚道：

    “我特地吩咐了他別拿煙給馮老爺抽，他爲什麼！”子亮抓着鬢髮，徘徊道：

    “洪連長，你不要急，你爹這樣做想必另有深意！”琳兒勸道：

    子亮答道：他的深意——便是添亂。

    “洪連長，我進去裏面瞭解瞭解情況。”樊政委說：

    “你留下，你和大夥在這吃飯，我一個人去就行了。”子亮應道：

    “樊政委，我們吃飯。”琳兒喊道：

    子亮挪着步子，喚道：石頭兄弟，你和偉之在這等我，我過會還有事情要和你們商量。

    石頭回道：子亮哥，你快去快回，我們在這等你。

    “我要回去。”

    “我要回家。”

    “黑燈瞎火的，你們不準亂走。”倆士兵攔住了府門。

    子亮轉過身，嚷道：3排長，你叫兩個同志過來，你們將裏面的老鄉搜一遍身，他們身上沒帶府上的物件，你們就讓他出府，誰身上搜出府上的物價！你們就把他留在一旁。

    3排長答道：是。

    “我去瞧瞧！”琳兒抹着嘴，嘀咕道：

    “樊政委，你吃慢一點，你小心噎住。”石頭提醒道：

    樊政委拍着胸口，應道：你大口大口的吃都沒事，我一口飯沒嚼爛！

    “我吃東西習慣了用吞。”石頭接道：

    石頭續道：再一個，我的年紀比你輕。

    “歲月不饒人啊！”樊政委感嘆道：

    “樊政委，生、老、病、死乃是人生常態，你不必太過惋惜。”石頭勸道：

    樊政委回道：對，它是人生常態。

    “姐夫，那邊還有飯菜，你沒吃飽就去盛。”石頭喊道：

    劉偉之放下碗筷，答道：我吃飽了。

    “石頭，天都這麼晚了，你娘他們爲啥還往這邊跑！”樊政委望着路口，說：

    石頭扭過頭，嚷道：土堆，你和水水咋不拉住娘！這麼晚了，你們跑過來作甚！

    土堆說道：大哥，娘硬要過來，我們拉不住啦！

    “馮府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在家裏如何坐得住！”愛菊說：

    “石頭，你娘對馮府的感情深，她過來······”樊政委喚道：

    “她的腿腳不好，明天來也可以。”石頭打斷道：

    “石頭，馮府的人呢？”愛菊問道：

    石頭瞥了一眼劉偉之，答道：馮老爺還在裏面躺着，夫人和她的侍俾逃了，二夫人母女也出府了。

    愛菊“晃了晃”頭，急急忙忙奔進府。

    “娘，你走太快了，你讓我扶着點。”水水邁着腳，叫道：

    “水水，你回來，你讓娘一個人進去。”石頭喊道：

    “大哥，娘的腳步不穩，她容易摔跤。”水水回道：

    石頭接道：她摔不到哪裏！

    “愛菊嬸，愛菊嬸，你等等我，我和你去看老爺。”琳兒跟着愛菊跑。

    愛菊面向琳兒，說道：琳兒，你去忙，我去就可以了。

    琳兒攙着愛菊，喚道：我不忙，我剛剛在那邊純屬好玩。

    “琳兒，你是一個好孩子，可惜我沒那個福分，不然！”愛菊“拍了拍”琳兒的手，微笑道：

    “不然，我們可以成爲一家人。”琳兒接道：

    愛菊止住腳步，兩眼盯着琳兒看。

    琳兒瞄了一眼愛菊，心裏有些發慌。

    她爲了打破這種不安，回了一句“愛菊嬸，我跟你鬧着玩的，你還當真了。”

    “我當真也沒用，我幾兒子全有媳婦，就算沒有，你比他們都大，你要嫁給誰！”愛菊應道：

    “我誰都不嫁。”琳兒答道：

    “不嫁——可不行！女人總得有個着落，有自己的丈夫，有自己的孩子。”愛菊說道：

    愛菊續道：我看洪子亮——不錯，他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

    最重要的一點，他對你十分上心。

    “愛菊嬸，過去——我就不說了，今時今日，你應該懂，他是我的領導，我不可能！”琳兒打斷道：

    “我明白了，你怕他！”愛菊笑道：

    “愛菊，你過來了。”畾伯嚷道：

    愛菊回道：剛剛府裏的槍聲不斷，我不過來看一眼，我不放心。

    畾伯走過去，說：好在打槍的時間不長，恰恰又是晚上交火，雙方的傷亡都不大，否則！

    “你和平伯都在府上，你們怎麼不阻止！”愛菊責備道：

    “愛菊，槍是劉偉之先打的，當時他和夫人在後院逃跑，他打槍放信號，告訴磊子他們開槍拖住紅·軍的主力······”畾伯說道：

    “偉之咋就這麼糊塗！”愛菊小聲道：

    “一樣的米養百樣人，我們哪清楚他心裏咋想！”畾伯一臉的嫌棄。

    “怪不得我在門口的時候，他話都不說。”愛菊附和道：

    畾伯接道：他哪有臉說！

    “畾伯，他是你的女婿，你和他好好溝通，讓他把事情交代清楚，他那樣做，或許有不得已的苦衷······”愛菊安慰道：

    “他的苦衷是幫夫人逃跑。”畾伯道：

    “不對呀！偉之剛纔在門口，夫人豈不是也！”愛菊愣道：

    “夫人逃走了，她趁！”畾伯應道：

    “畾叔，劉偉之的事情，我們過會再說，愛菊嬸還要去看馮老爺！”琳兒說：

    “我也要去老爺那！”畾伯答道：

    “畾伯，我們一起走。”愛菊叫道：

    畾伯伸出手，喚道：愛菊，你走前面。

    “你們停下，老爺吃了幾口飯，他睡了。”平伯嚷道：

    “小平子，老爺今天沒抽大煙，他能睡得着？”畾伯疑問道：

    子亮回道：他抽了。

    畾伯接道：子亮，你不是說，要讓老爺戒菸。

    “寶塔不是一天建成的，真經也需十萬八千裏，任何事情都有一個過程！急是急不來！”平伯湊過來，說道：

    平伯搶道：是我。

    畾伯道：小平子，你太自以爲是了，大煙這個東西，它就跟小孩子吃·奶似的！只要有得吃，根本戒不掉。

    “我只給了他一筒煙。”平伯答道：

    “他沒戒掉，你給多少都一樣。”畾伯回道：

    “我在裏面也訓過我爹，他愣是不聽。”子亮說：

    “你得了吧!他能聽你的，就他的性格，不說你是他兒子！你是他老子，他也！”畾伯不屑道：

    “小畾子，你過份了啊！長幼有序，你別挑撥我們父子之間的關係！”平伯道：

    “我挑撥你們父子之間的關係，對我有啥好處！”畾伯應道：

    平伯接道：你！

    “你倆在這逞啥口舌之快！咱們過去看老爺睡了沒！”愛菊大聲道：

    “我們父子出來那會，他都合上了眼睛······”平伯說：

    “愛菊嬸，馮老爺睡着了，你明天再來看他，府門口還有事情等着我去處理，我出去了。”子亮挪着身，喚道：

    “愛菊嬸，我們也出去。”琳兒雙手搭着愛菊。

    畾伯叫道：愛菊，我們出去吧!

    愛菊皺着眉，回道：我心裏七上八下，老是有點不安。

    “愛菊嬸，平伯父子都說了，馮老爺眯着眼睛在睡覺，你還有啥不安！”琳兒推着愛菊往前走。

    愛菊時不時地調過頭——看向通往前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