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馮府散了（19）

    中午，琳兒睡在桌子上“輾轉難眠”。

    她強制性的讓自己入睡。

    奈何，自己怎麼也睡不着！

    她在煩悶之際——毅然決然的站起身，狂怒道：呀！！

    “你叫死呀！小孩子正在睡覺，你吵醒她······”小梅躺在牀上，厭惡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出去門口透透氣。”琳兒鞠着躬，小聲道：

    小梅回道：你出去就出去，你在這大呼小叫算啥！

    琳兒挪着身，鞠躬道：實在不好意思！

    小梅轉過身，嘀咕道：見鬼了。

    “裏面在吵啥！我進去看看。”倩倩放下針線，默唸道：

    當她提起腳，向前邁出一步。

    她止住了腳步。

    她彎下腰——去撿地上的布。

    “倩倩，你咋還沒睡！”琳兒說道：

    倩倩應道：我不困，我上午一般不會睡覺。

    “倩倩，我該怎麼說你好！家裏的事情都是由你！”琳兒皺着眉頭，喚道：

    “琳兒姐，裏面出了啥事？”倩倩問道：

    倩倩接道：小孩子醒了沒！

    琳兒附和道：她還在牀上睡着。

    “小孩子沒醒就好。”

    “倩倩，你陪我出去走一走。”

    “琳兒姐，你請！”

    琳兒伸出腳，大步地往前走。

    她一手撐着牀，欲想起身。

    “娘。”夏月眯着眼睛，喚道：

    小梅扭過頭，看到牀上躺着的夏月，打量到：管它呢！我陪小孩子睡覺要緊。

    她側着身，把被子蓋在夏月的肚子上。

    “倩倩，你心地善良，你不習慣與人爭、與人搶，你的這種性格很好，但你想過沒有，你不爭，你不搶，並不代表別人不爭、不搶，你在別人眼裏，你就是軟弱，就是一塊餈粑——任揉任捏，你得不到別人的尊重，別人只會得寸進寸。”

    “你說的我何嘗不懂！只不過，命運太捉弄人，我沒有得到命運的眷顧，事實給了我沉重的一擊，我傷也好；痛也好；我得接受。”

    “你這種逆來順受、得過且過的心態，造就了某些人的傲慢無禮，狂妄和自大。”

    “琳兒姐，現實中的事情，我也不得已，我身不由己；我無力掙扎；命運······”

    “你老說命運，你不會拿出自己的勇氣，去譜寫、去改變命運。”

    “假如命運可以人爲的話！我的生活之路哪會這般辛苦！”

    “你從來沒去改變，你的辛苦純屬咎由自取。”

    “琳兒姐，你看不起我！”

    “要想他人看得起自己，首先，自己就要看得起自己。”

    “我看得起自己，我的模樣不比別人差，別人能做的女工、能幹的家務，我樣樣不落人後······”

    “你說得非常對，你要有自信。”

    “我沒有自信，我連一個孩子都生不出來，我算啥女人！”

    “倩倩，不生孩子的女人何止你一個，你用不着耿耿於懷。”

    “你沒身臨其境，你感受不到這種痛。”

    “倩倩，你記住了——人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沒有邁不過去的坎，處理事情的方法不止一種······”

    “琳兒姐，對面那個人像是子亮哥！”

    “在哪！”

    “你看那邊。”

    “他這個時候過來做啥！”

    “琳兒姐，你是不是在和子亮哥談對象？”

    “倩倩，我和他是朋友，我們不可能！”

    “琳兒姐，子亮哥老實本分，他是個不錯的人選。”

    “倩倩，沒有影的事，你不要瞎琢磨，再說了，他好或不好！與我有啥關係！”

    “你剛纔還說是朋友，一轉眼就沒關係了。”

    “我們有關係，那是兄妹之間的關係。”

    “子亮哥，琳兒姐在這。”倩倩喊道：

    子亮掂着腳，回來的尋望。

    “子亮哥，我們在橋的後面。”倩倩提醒道：

    子亮扭過頭，說：你們等着我。

    “子亮哥，再過幾個鐘頭愛菊嬸他們也會收工，你爲什麼不等着他們？”琳兒詢問道：

    “石頭兄弟叫我先過來陪你聊天。”子亮應道：

    琳兒回道：我倆不是剛認識，我倆有啥好聊！

    “有，你和子亮哥過去那邊逛一逛，我回去打一個盹。”倩倩接道：

    “倩倩，你剛剛還說不困。”琳兒嚷道：

    “我剛纔說了謊。”倩倩拔腿就跑。

    “倩倩，倩倩。”琳兒叫道：

    “子亮哥，你別帶琳兒姐走遠了！”倩倩囑咐道：

    子亮答道：知道了。

    “你幹的好事，我們身旁的人都以爲！以爲我倆有點那啥！”琳兒說：

    子亮說道：我倆本來就有。

    琳兒打斷道，我倆是朋友，是同事。

    “琳兒，你對石頭還在抱有幻想。”子亮道：

    “我和石頭的事，你少管。”琳兒應道：

    子亮回道：我不管，我有啥資格管！

    不過，我還得多一句嘴，石頭已經成了家。

    “你煩不煩，咱們就去那邊走走（琳兒指着前面的小山，喚道：）。”

    子亮說：琳兒，你從後面那條路走。

    夜晚，琳兒關着房門，兩手脫着衣服，小聲道：愛菊嬸！

    “呼呼～”

    “這麼快就睡了，剛纔還！”

    “石頭，你帶個手電筒。”

    “我就上個茅房，我沒必要帶手電筒。”

    “上茅廁不帶手電筒，你不怕掉下茅坑啊！”

    “天天都去的地方，我還沒那麼糊塗。”

    “那可沒準，萬一！”

    “好了，我帶，我帶。”

    “你拿穩了。”

    琳兒拉開房門，小心翼翼地跟上去。

    不巧，外面的月色黯淡。

    她趁着月色，摸到茅廁旁的雜屋。

    她站在屋角，兩眼盯着路口。

    一分鐘，五分鐘······

    她終於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經過。

    她張開雙手，全身撲上去。

    “誰！”石頭一拳出去。

    “石頭，是我。”琳兒壓着嗓子，應道：

    石頭打在琳兒臉上的拳頭，趕緊縮了回來。

    “石頭，你想打死我嗎！”琳兒揉着臉頰，喚道：

    石頭回道：誰叫你鬼鬼祟祟！大晚上的不睡覺！

    琳兒接道：想到你，我哪睡得着！

    “琳兒姐，我們說得很清楚，過去的事······”石頭說道：

    “你和我進去說話。”琳兒拉着石頭，說：

    石頭掰着琳兒的手，說：我自己走。

    “石頭去茅房去了好一陣，他咋還不回來！我要不要出去瞧瞧！”倩倩嘀咕道：

    她起着身······

    突然，她又躺了下去，唸到：我們都是幾十歲的人，上個廁所也要跟着，他會認爲！

    “琳兒姐，你有話快說，我明天還要上工。”石頭喚道：

    琳兒關着門，說：你既然這麼急，我就直說了。

    “我想懷個你的孩子······”琳兒續道：

    “琳兒姐，你瘋了。”石頭打斷道：

    “石頭，你家的事情我瞭解，你跟倩倩沒有孩子！”琳兒說道：

    “你瞭解啥！你才來我家多久！我家的事情不是一個孩子的事。”石頭應道：

    “你有了孩子，就能幫你家！”琳兒答道：

    “你搗什麼亂！”

    “我搗亂！你那個二弟媳······”

    “分明是你我的事，你扯上別人！”

    “生孩子是你我的事，你幹不幹！”

    “琳兒姐，我在北平受傷後，我的性功能就沒了······”

    “你沒性功能！”

    “確切的說，是從受傷以後。”

    “我不相信！你！”

    “我和倩倩同房幾年，她都懷不了孕，我自己明顯感覺！”

    “你可以去治。”

    “誰說我沒治！我每天都在治。”

    “怪不得你的二弟媳敢指着倩倩的鼻子——謾罵。”

    “她罵了啥！”

    “她諷刺倩倩生不出孩子······”

    “她瞎鬧，不能生孩子的是我。”

    “這些年，倩倩在我家受了不少苦，我給她的太少。”

    “石頭，倩倩若能聽到這句話！她！”

    “琳兒姐，我們出來了大半個鐘頭······”

    “石頭，我們走不到一起，你連跟我單獨在一塊的機會都不給我！”

    “琳兒姐，我們單獨待了······”

    “你陪我多待一會······”

    “琳兒姐，我看得出來，子亮哥很喜歡你！”

    “你有沒有搞錯！我們是同事，是好朋友。”

    “誰規定了朋友、同事就不能結成夫妻！”

    “石頭，你這麼希望我嫁人！”

    “我當然希望你嫁人，你嫁了人，你就有人照顧你，你也不會孤零零的一個人······”

    “我嫁人，我也不會嫁給洪子亮。”

    “子亮哥哪裏不好！子亮哥誠信本分，對你更是！”

    “我們是好朋友，兼同事，我沒有辦法和他相處。”

    “你是不想和他相處，你試着和他相處，你就會發現！”

    “我早就應該明白，我不是你愛的人，我在你心裏一點位置也沒有！”

    “琳兒姐，話不可以這麼說！”

    “石頭，你不必解釋，你越解釋，我越覺得可笑！可笑自己爲了你的回眸一笑——記了二十年，可笑自己爲了一個眼神······”

    “琳兒姐，你回來！”

    “爲了不讓他人知道今晚的事，我會小心。”琳兒停住腳步，小聲道：

    石頭打亮手電筒，謝道：謝謝琳兒姐！

    琳兒擦着眼角，一步一挪地走回家。

    “倩倩，倩倩，你睡過去一點。”石頭拍着倩倩的手臂，喚道：

    “石頭，你上茅房上了兩個鐘頭。”倩倩半眯着眼睛，說：

    石頭接道：上了茅房渾身都是那個味，我去橋頭那邊吹了吹風。

    倩倩移着身子，回道：石頭，你也真是的，幸虧此刻是春季末，此刻是冬天的話！你非感冒不可！

    “我沒那麼傻，是冬天的話，我才不會去橋頭，我會回來睡炕頭，抱着老婆睡——多暖和。”石頭答道：

    “石頭，你說這話——我愛聽。”倩倩雙手摟着石頭，微笑道：

    石頭推着倩倩的手，默唸道：我和她親近，我就是害她。

    “石頭，我們是夫妻，我抱你也不可以嗎！”倩倩道：

    “噓！你小聲點，旁屋有人在睡覺。”石頭噓道：

    倩倩捂上嘴，慢慢的翻着身。

    “倩倩，我和你說件事，我們倆個離婚吧！”石頭嘀咕道：

    倩倩回過身，說道：和我離婚。

    “倩倩，你在我家受累了，我沒給你幸福，卻給了你痛苦，你想做個普通的女人，我都滿足不了你。”石頭說：

    “石頭，你能爲我想，我十分地感激，可你想沒想過！我離開你家，我能去哪！我死！”倩倩應道：

    “倩倩，我們倆個離婚，你不用死，你漂亮、惹人愛，身邊又沒拖油瓶······”石頭回道：

    “我家的情況，你心裏跟明鏡似的，你把我推出門；把我休了；你無疑是把我逼進死衚衕······”倩倩答道：

    “沒你想得那麼可怕，絕處還能逢生······”石頭接道：

    “你離家多年，我等你，你生不了孩子，我不嫌棄你，你休我，我說啥也不會答應！”倩倩打斷道：

    “倩倩，我是爲你好，你還年輕！”石頭應道：

    倩倩接道：你爲我好，你爲何要說這種話！

    石頭說道：話是不好聽。

    然而，它實用，它也能解決彼此的問題。

    倩倩回道：它解決不了。

    “倩倩，你靜下來想一想！它未嘗不是解決問題的一個好辦法！”石頭喚道：

    倩倩掩着耳朵，說：我不聽，我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