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馮府散了（11）

    “你是該笑，你的孫子都快娶老婆了，我的兒子還在單着。”平伯說道：

    “平伯，你一臉的官司！”石頭喚道：

    “你小子閉嘴，你有個那麼漂亮的老婆——放在家裏，白瞎······”平伯嚷道：

    平伯一咯噔，一手捂上了嘴。

    子亮察覺到了不對，不解道：爹，你的話是啥意思！

    平伯言辭閃爍“你問，問他，問他本人”。

    “石頭兄弟，我爹說！”子亮詢問道：

    “我去添茶，你們慢慢聊。”石頭站起身，說：

    劉驚天朝子亮使了一個眼色，叫道：子亮，你陪我去夫人那裏一趟，她剛纔叫我出來傳喚你一聲。

    子亮抓着腦門，答道：是嗎！

    劉驚天挪着身，說道：我出來了好一陣，咱們快走。

    子亮扭過頭，喚道：爹，石頭兄弟，我告辭一下。

    石頭倒着茶，回道：嗯。

    “劉叔，夫人叫我作甚？”子亮問道：

    “她沒和我說，我也沒有問她。”劉驚天踏出門檻，答道：

    子亮一邊走、一邊嘀咕道：我早上去給夫人請安的時候，她都沒有說！

    劉驚天應道：夫人可能是你走了之後······

    “石頭，你平時像條跟屁蟲，形影不離地跟着我的子亮，你這會你不跟了······”平伯說道：

    “我跟去幹啥！他們是想揹着我！”石頭接道：

    “你倒有自知之明，我欣賞。”平伯瞅着石頭，稱道：

    石頭道：被你欣賞，我不覺得是件好事。

    “石頭，我說話直，話中傷到你的地方！”平伯抿了一口茶，喚道：

    “平伯，你長着一張破嘴，我要與你較真的話，我早就被你氣得吐血了。”石頭說：

    “你不必低頭！就你那個樣，你還是做回原來的自己，我心裏得勁。”石頭答道：

    平伯回道：你得勁，我不得勁，我的兒子都讓人拐跑了······

    “平伯，子亮哥和劉伯是去······”石頭勸道：

    “你懂個屁，那個老小子也不是好人。”平伯打斷道：

    “是，是，是，大家都不是好人，全世界就你一個好人。”石頭應道：

    “劉叔，你咋不走了！”子亮喚道：

    “走去哪裏！”劉驚天回道：

    “咱們不是要去夫人那裏嗎？”子亮疑問道：

    “子亮，我爲啥來這裏！你當真不明白！”劉驚天說道：

    子亮接道：我明白，你帶我去見夫人。

    劉驚天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說：子亮，我剛纔打斷你說話，是不想！

    “你爲什麼要打斷我說話！”子亮不解道：

    “子亮，你把耳朵湊過來。”劉驚天叫道：

    子亮彎下腰，把頭探了過去。

    劉驚天瞄着四周，輕聲道：石頭在北平抗倭那會，他的胸口中了彈片，導致他的生育功能低下，他至今還沒兒女。

    子亮嘀咕道：不能吧！傷在胸口，怎會影響生育！

    “五臟六腑都是相通的，人的一個臟器受傷，其它的臟器也會受到干擾，他多半就是這樣，以致他的生育功能低下，甚至沒有。”劉驚天辯道：

    子亮懷疑道：好好地一個人！

    劉驚天附和道：人生難測，一路上充滿變數。

    子亮接道：我懂了，我剛剛那席話傷到了石頭兄弟。

    “話也不能這麼說，不知者不怪，我相信！石頭不會在意這些！”劉驚天回道：

    “我找個時間，一定要向他賠罪。”子亮說道：

    “不可，這種事情最好別再提，最好讓它過去就算了。”

    “劉叔，你要我裝糊塗！”

    “子亮，你變聰明了。”

    “能夠聽到劉叔的稱讚，子亮受寵若驚，說真的，劉叔說得不無道理，事情擱在誰的身上！誰都會鬧心！整個人都會變得異常敏感······”

    “所以，你別再提。”

    “劉叔所言入情入理，子亮不提便是。”

    “子亮，你此後見到石頭，你千萬別提這事！”劉驚天叮囑道：

    子亮接道：劉叔，你放心，我不會再提此事。

    “劉叔，我爹也不壞。”子亮答道：

    劉驚天應道：當然不壞，他要是壞！我們幾個同學能和他玩在一起嗎！

    “他說話顛三倒四，脾氣犟，用古怪來形容他，更爲恰當。”劉驚天續道：

    “劉叔，我爹和你們不同，我娘去世以後！”子亮解釋道：

    “你爹和我們自然不同，他在我們幾個當中，他是最逗的一個。”劉驚天接道：

    “劉叔，我們不去夫人府上，我們出來外面！”子亮壓着嗓子，嘀咕道：

    劉驚天回道：我們既然出來了，我們索性玩久一點。

    省得彼此都尷尬。

    “我們回去會有什麼尷尬！”子亮應道：

    “我們爲啥出來！他們早就生疑了，我們爲何不把這件事情作實！”劉驚天說道：

    子亮茫然道：哦！

    “臭石頭，你給我盯緊點，我躺在牀上眯會。”平伯叫道：

    “這是上午，中午才是午睡的時間。”石頭答道：

    平伯應道：我幾天沒有午睡了，你整天纏着子亮玩這個、玩那個，看門的事情就······

    “沒錯，子亮哥回來這幾天，我陪他四處逛了逛，工作上讓你多費了一點心，可你自己琢磨琢磨，子亮哥沒回來之前，你是怎樣工作的！你的工作量大不大！”石頭回道：

    “好哇！你想和我算賬，我向來討厭心不甘情不願的人，我吃了你家多少粒米，你數着沒有！我一併拉出來還給你。”平伯道：

    “你拉得出來嗎！拉出來的東東，你留着自己吃，別人消受不起！”石頭說道：

    “屁話真多，你仔仔細細地算，你算出來，我全部還給你，我談不上有錢，我這二十幾年攢下來的錢，還你家的米錢綽綽有餘。”平伯接道：

    石頭說：你有錢還我家的米錢，你不如攢着留給自己娶兒媳。

    平伯皺着眉頭，喚道：說到這就來氣，我的子亮不瘋也不傻，他咋就娶不上媳婦！

    “平伯，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一大把年紀了，這點小事情，你還看不透。”石頭打斷道：

    “臭小子，你教訓起我來了······”平伯罵道：

    “平伯，感情是門大學問，誰能把它說清楚！”石頭搶道：

    平伯看了一眼石頭，嘆道：哎！

    “平伯，萬事只能隨緣，該來的就會來，該走的終會走，強求得到的東西——長久不了。”石頭論道：

    “理是這麼一個理，我這心裏！”平伯應道：

    “你愛子心切，你爲之憂慮，那是情理之事。”石頭接道：

    “石頭，你能爲子亮辯解，我甚是歡喜，俗話說，好人有好報，你希望他人好，他人也會希望你好，你多花點心思去找藥，爭取治好你身上的病······”平伯說道：

    “平伯，咱們在說子亮哥的事情，你幹嘛把它扯到我身上！”石頭喊道：

    “咋是扯！你用嘴說，我也用嘴說，你說一句，我回一句，咱們禮尚往來、有來有回。”平伯辯道：

    “我懶得和你嚼舌根，說多了讓費精神。”石頭回道：

    平伯喝了一口茶，喚道：你說的也對，事不關己——任何事情都好解決！州官可以放火百姓不可以點燈······

    “石頭，我渴了，你去幫我倒杯水。”劉驚天一腳跨進門檻。

    “劉叔，我去倒。”子亮說：

    “子亮哥，你和劉伯凳子上坐着，我去給你們倒。”石頭說道：

    “劉小童，你用了啥手法！讓兩個後生圍着你的屁股轉。”平伯嚷道：

    劉驚天愣了片刻，回道：這個問題把我難到了！你得問他們！

    “平伯，我說實話，你那張嘴太臭。”石頭接道：

    平伯哈着氣，應道：我的嘴臭!

    “爹，你想喝啥！我給你倒。”子亮叫道：

    平伯答道：我啥都不想喝！我看不慣劉小童！

    “你妒忌人家，你見不得人家比你好。”石頭端起一杯茶，說：

    “石頭兄弟，你給我，給我。”子亮走上前，連忙去捧茶。

    “石頭，你說的話忒臭！你或許真是毛坑裏的石頭！你一開口就能把人薰倒。”平伯說道：

    “平伯，久違的感覺——不錯，你罵了我，我也開心。”石頭眯着眼睛，喚道：

    平伯回道：你病得不輕，你趕快去找醫生看看。

    石頭睜開眼睛，接道：我正常的很，該看醫生的人——是你，據我觀察，你剛剛屬於超級反常，換作往日，你不把我罵個狗血淋頭，你也會恐嚇我幾句。

    “我從來不會這樣做，我爲人低調、幽默、風趣，對待朋友熱心······”平伯盯着石頭，稱道：

    “我沒看出來，你自吹自擂的功夫這麼深厚！”石頭冷笑道：

    “你們靜靜，你們聽我說，我今天過來，一是：爲了來見子亮，二是：爲了外面的一些流言蜚語，其實，我早該過來了，只不過，家裏面一些瑣事······”劉驚天抹着嘴角，說道：

    “劉伯，外面有啥流言蜚語？”石頭問道：

    劉驚天論道：你們大概還沒聽說，全國很多地方解放了······

    “這個消息早在府上傳遍了。”石頭答道：

    “近日有支隊伍來了郴州，它就在我們裏田周邊。”劉驚天續道：

    “劉伯，你這個消息是假的吧！我們府上在外地也有生意，府上從沒傳過這事！”石頭不屑道：

    “石頭，你聰明反被聰明誤，你不想想，府裏得知了此消息，府裏能讓它消息外傳！這次來的隊伍不是國軍，它是紅軍，紅軍提倡共和，偌大個馮府，它能甘心讓人共和！”劉驚天說：

    “你有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老爺他們！”平伯接道：

    “老爺吸着大煙昏頭昏腦，壓根無法與其談，夫人有意避開這個話題！”劉驚天應道：

    “夫人多半知曉這個消息！”子亮喚道：

    “她肯定知曉！我的子亮不會不跟她說！”劉驚天答道：

    “如此說來！姐夫知道這個消息！”石頭道：

    劉驚天回道：他知道！我還是聽他說的。

    石頭嘀咕道：姐夫瞞着我們！

    “石頭，夫人不讓說，偉之能有啥辦法！”平伯說道：

    “劉叔，以你看，這事該咋辦！”子亮小聲道：

    劉驚天想了想，說道：我聽人說，紅軍是人民的隊伍，它救廣大窮苦百姓於水火，這樣的隊伍，我沒有理由不支持。

    反之，馮府處於剝削階級，整個郴州、整個湖南都是屈指可數的大戶，要讓馮府接受······

    “從利益出發，馮府明顯處在吃虧的位置，倘若考慮長遠······”平伯嚷道：

    “平伯，你小點聲，這事沒有經過夫人的允許，你在府裏大聲嚷嚷······”石頭叫道：

    “這件事情不是祕密，我大聲嚷嚷又！”平伯應道：

    “爹，夫人能把這件事情壓着不外傳，這就說明她對這件事情另有看法，你不顧她的想法去把事情挑開，事情難免——適得其反。”子亮勸道：

    平伯對着子亮，微笑道：子亮，你這番話說得挺利索，條理很清晰。

    子亮擋着臉，害羞道：爹，你一直看着我，我會害羞的。

    “沒出息，看你兩眼就臉紅，跟個女孩子似的——扭扭捏捏。”平伯訓道：

    “我們今晚就到石頭家，我們先把這事商量好了，想辦法解決這件事。”劉驚天說：

    平伯接道：我們商量沒用，主要看老爺和夫人作何抉擇。

    劉驚天應道：我們不去抉擇，我們只作建議。

    “我爹的話糙理不糙，這件事情是得老爺、夫人定。”子亮說道：

    “子亮，我們父子終於合拍了一次，我此刻的心情好到了爆。”平伯手舞足蹈，興奮道：

    劉驚天責備道：老小孩，你安靜點。

    平伯回道：我想安靜，我還想睡覺呢！你們擾了我的好夢。

    石頭接道：平伯十分誠實，“睡覺”是他的人生格言。

    “臭小子，你取笑我。”平伯瞪着石頭，兇道：

    “我取笑你又怎地！”石頭應道：

    “子亮，他取笑你·老子，你給老子抓住他。”平伯喊道：

    子亮看了看石頭，嘀咕道：爹，我抓不到他。

    平伯驚訝道：啊！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