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馮府散了（6）

    “子亮哥，你起來，你起來。”石頭扶着子亮，說道：

    “你把那些壞了的桌凳收拾好，今天的飯菜錢給我免了。”大漢對着小二指手畫腳。

    “軍爺，你的飯錢免了，你的酒錢總要！”小兒沉默了一會，嘀咕道：

    大漢兇道：你他·媽的不怕死是吧！

    “客官，客官，免了，免了。”老闆奔上前，嚷道：

    “我看在老闆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大漢說：

    “子亮哥，你的嘴上流了血。”石頭說：

    “不要緊，我擦一擦就好了。”子亮舉起手臂，拼命地擦。

    奈何，子亮擦完血跡，嘴上的血又冒了出來。

    “子亮哥，你過去那邊洗一洗。”石頭喚道：

    “石頭兄弟，你吃你的飯，我去叫老闆拿張紙擦擦。”子亮捂着傷口，一步一挪地邁向老闆。

    “小子，我剛剛沒有把握好度，把你打得趴在地上，你的門牙有沒有！”大漢譏諷道：

    “這位大哥，我的兄弟流了這麼多血，你能不能少說一句！”石頭道：

    大漢接道：別說一句，我少說十句都行，他是個手下敗將嘛！

    石頭應道：誰是手下敗將還不一定，世上沒有永遠的王者。

    大漢回道：你說的有道理。

    “不過，說得好不如做得好，你有本事和我比比。”大漢續道：

    “我僥倖把你打倒咋辦！”石頭說：

    “我喜歡你這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人。”大漢冷笑道：

    “兄弟，這不是鬧着玩的，你近不了他的身，弄不好！”大夥參差不齊的勸道：

    “諸位叔伯兄妹，多謝你們的好意！你們在這給我做個見證，我並非聚衆鬧事，我和他純屬打賭；純屬切磋。”石頭作揖道：

    “石頭兄弟，你這是幹啥！我技不如人，你就！”子亮喊道：

    “子亮哥，我與他切磋和你無關，我倆是在打賭。”石頭搶道：

    “石頭，你走路都氣喘吁吁！”子亮答道：

    “子亮哥，你不必爲我擔心。”石頭接道：

    “你小子是個識趣的人，只可惜，人家不領情。”大漢不屑道：

    “你準備好了。”石頭挽着衣袖，慢慢走向大漢。

    大漢吐着氣，站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石頭見狀。

    他加快腳步的走。

    “啪”大漢摔了一個狗吃屎。

    “兄弟，好樣的，好樣的。”旁邊的歡呼聲一陣接着一陣。

    大漢晃着頭，恍惚道：不可能，不可能。

    “石頭兄弟，你贏了，你把手放下來，咱們吃飯去。”子亮走過去，叫道：

    石頭一愣，連忙收回手。

    “這位小哥，桌上的飯菜——我們飯館免了。”小兒迎面走來。

    “謝謝小哥！”石頭鞠着躬，謝道：

    “小二，你快去取壇酒給兩位英雄。”老闆叫道：

    “不，不，不，酒就算了。”石頭辭道：

    “馬配鞍，酒配英雄，本店作爲贈品送給兩位英雄。”老闆接道：

    “謝謝老闆！”子亮謝道：

    “這位兄弟，你是哪人！”大夥不約而同的圍過來。

    “諸位，你們不要擠，我住在李村，我叫石頭，我是馮府的一個僕人。”石頭嚷道：

    “原來是馮府的人，我聽說馮府有個民團，民團的教練是黃埔軍校的畢業生，你也是民團的人吧！”人羣中有人說：

    石頭沉默了片刻，應道：算是吧！

    有人問道：啥叫做算是？

    “我不服氣，我剛纔沒有注意，我才會被你鑽了空子。”大漢喊道：

    即刻，大漢和石頭中間讓開一條道。

    “我剛纔提醒了你，你還說沒注意。”石頭回道：

    “我不管，剛纔是我大意······”大漢答道：

    “兄臺，你我都是男人，咱們說到哪就要做到哪（說話算話）。”子亮說道：

    “我不和你BB！”大漢一腳飛向石頭。

    石頭一個轉身，一腳踢在大漢的腿上。

    大漢整個人往外摔。

    “哇！神了。”小二驚訝道：

    “石頭，你是誰！”子亮驚訝道：

    石頭微笑道：我就是石頭。

    “大家快來看，這人在跳舞。”門口有人叫道：

    霎時，門口擠滿了人。

    “這哪是跳舞!”子亮看到大漢抱着大腿蹦蹦跳跳。

    石頭握住大漢的肩膀，說：你上不上醫院看看！

    大漢搓着大腿，尷尬道：不用，不用。

    “咱們要不要重新比劃比劃！”石頭喚道：

    “不比了，不比了。”大漢撐着膝蓋，慌慌張張地跑。

    “兄弟，你的腿。”石頭喊道：

    “我沒事，我沒事。”大漢扭着頭，答道：

    “呵呵～”

    “客官，你的酒錢還沒付。”小二嚷道：

    “小二，我付。”子亮接道：

    “老闆，我的子亮哥不喜歡開玩笑。”石頭說：

    小二低着頭，回道：老闆教訓的是，我以後會小心。

    “天水哥，你亂跑啥！”前面傳來一個尖叫聲。

    石頭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嘀咕道：那個人是誰！

    子亮說道：剛剛那人的功夫倒是不錯。

    “你看得起誰！人家咋說也是抗倭英雄，是個民族英雄。”老闆應道：

    “他就算不是英雄，是一個普通的人，你也不可以對他不敬。”老闆接道：

    “更讓人不齒的是，他蠻橫無理、嬌縱跋扈。”子亮喚道：

    “你們這麼多人站在門口，你們在看啥！”那個尖叫聲再次響了起來。

    “沒看啥！兩位英雄裏面坐。”老闆應道：

    石頭請道：子亮哥，你請！

    “小二，你把兩位英雄的飯菜端進去熱一熱。”老闆吩咐道：

    “老闆，我的那份飯就不熱了，我愛吃涼了的飯。”石頭搶道：

    “你是老闆，我要一份炒飯。”尖叫聲大叔道：

    老闆挪着身，回道：客官找張桌子坐下，我們馬上去做。

    “看這場景，天水哥來過這了。”尖叫大叔望着地上斷了的板凳，說：

    “大叔，誰是天水哥？”石頭問道：

    尖叫大叔回道：我來這時，我在前面撞到了他，我叫他，他頭也沒回！

    子亮說：多半是那個大漢！

    尖叫大叔喚道：他的個子是挺大。

    “那人就是天水哥。”石頭回道：

    “我和天水哥住在同一個村。”尖叫大叔答道：

    “這位兄弟，你和我們說說他！”石頭接道：

    “他呀！他就是一個瘋子。”尖叫大叔應道：

    “那個人一點也不像瘋子。”子亮喚道：

    “確切地說，他不是瘋子，他是個精神失常的人，他以前是個軍人，他43年從軍隊回來後，整個人就性情大變，整天東跑西跑······”尖叫大叔說道：

    “他爲啥會變成瘋瘋癲癲？”子亮疑問道：

    “幾顆炮彈就能把他嚇成這樣！”子亮說：

    “幾位，你們的飯菜備齊了。”小二喚道：

    “小二，我的桌上爲何沒有酒！”尖叫大叔嚷道：

    “對不起客官！我們飯館不賣酒！”小二禮道：

    “你們飯館不賣酒，他們桌上咋就有酒！”尖叫大叔不解道：

    小二應道：客官有所不知！兩位英雄的酒！

    “我們桌上的酒是和那個天水哥打賭······”子亮打斷道：

    “這位兄弟，你到那邊坐，我們共飲一杯。”石頭叫道：

    尖叫大叔摸着下巴，嘀咕道：這樣好嗎！

    子亮接道：四海之內皆兄弟，我們能夠聚在一起是緣分，你用不着和我們客套！

    “兄弟，你過去，過去。”石頭拉着尖叫大叔，喚道：

    “這位兄弟，你放開我，你讓我把飯端過去。”尖叫大叔回道：

    石頭放開尖叫大叔，笑道：是，是，是，我忘了，忘了。

    尖叫大叔端起飯，介紹道：兩位兄弟，我叫羅永副，今年45歲，我住在羅家灣······

    “羅家灣，它和我們李家村是在相反的方向。”石頭說道：

    “李家村距離我們羅家灣比較遠。”尖叫大叔應道：

    “你們別顧說話！咱們幾個碰一下。”子亮倒着酒，喊道：

    “咱們走一圈。”尖叫大叔接道：

    “永副大哥，你那個同村成家了沒？”石頭詢問道：

    “他過去很高傲，眼裏看不上任何人，今兒，他成了這副模樣，有誰願意跟他！”尖叫大叔答道：

    “他這點像我，同樣是孤家寡人。”子亮說：

    “子亮哥，他能和你比嗎！你待人真誠，爲人謙和······”石頭應道：

    “到頭還是一個人。”子亮搶道：

    “兩位兄弟，咱們喝酒。”尖叫大叔拿着酒碗，說道：

    石頭捧起碗，喊道：兩位大哥，咱們幹。

    子亮端起碗，接道：幹。

    “咕嚕咕嚕”

    “兩位兄弟，你倆咋稱呼？”尖叫大叔抹着嘴角，詢問道：

    “實在不好意思，我先自己介紹一下，我叫李石頭，1917年出生，現在在馮府做工······”石頭賠禮道：

    “我叫洪子亮，1909生，我爹也在馮府做工······”子亮介紹道：

    “你們倆個都是李村人！”尖叫大叔說：

    子亮回道：我們都算李村人。

    “這麼說，子亮兄弟不是李村人！”尖叫大叔遲疑道：

    “兩位大哥，咱們再來一碗如何！”石頭拿起酒罈，叫道：

    “你倒。”尖叫大叔指着酒碗，喚道：

    “我老家住在秋林洞，因爲各種原因！”子亮續道：

    “子亮哥，咱們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咱們有酒吃酒！”石頭篩着酒，說道：

    “子亮兄弟，石頭兄弟說得對，過去的事情——咱們不提。”尖叫大叔打着手勢，應道：

    “呃！酒這麼快沒了！”石頭晃着酒罈，說：

    “這個酒罈小，我們喝了幾大碗······”尖叫大叔接道：

    “我碗上的酒都還沒盛滿！”石頭不滿道：

    “石頭兄弟，我跟你換一碗。”子亮說道：

    “我再去跟老闆買一罈。”石頭起着身，應道：

    “石頭兄弟，人家是開飯館，它不是酒館，館裏的酒不會放太多，再說，我們喝酒不能喝多了，喝多了會傷身體。”子亮論道：

    “我贊同子亮兄弟說的，酒這東西，的確不宜過量，喝過量了就會醉，醉酒對人的身體傷害極大。”尖叫大叔附和道：

    “石頭兄弟，我們喝完碗上的酒就可以了。”子亮喚道：

    “兩位兄弟，你們隨意，我今天還要出去辦點事，我吃完飯！”尖叫大叔說：

    “時間還早，急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石頭辯道：

    “石頭兄弟，我不比你們，我家裏有五個孩子，我還要回去家裏幹農活。”尖叫大叔應道：

    “五個孩子！”子亮吃驚道：

    尖叫大叔接道：是五個孩子，我本來有7個孩子，其中兩個出生不久就夭折了。

    石頭感嘆道：真是羨煞旁人！

    “太誇張了吧！農村像我這樣的人——不少。”尖叫大叔微笑道：

    “永副大哥，求你幫幫我！我太可憐了。”子亮皺着眉頭，哀求道：

    “子亮兄弟，你長得一表人才，你剛纔說沒成家，我都有點吃驚，你太挑了，我相信！”尖叫大叔答道：

    “不是我挑，緣分沒到，一切都是枉然。”子亮應道：

    “永副大哥，我忘了問你，你那個同村，他念了多少書？”石頭問道：

    尖叫大叔端着碗，喚道：他以前是個高材生，他是我們村裏的佼佼者，他是從黃埔軍校出來的。

    石頭小聲道：難怪！

    “石頭兄弟，你難怪啥！他有哪裏不對勁嗎！”子亮不解道：

    石頭答道：沒，沒。

    “石頭兄弟，你吃飯。”子亮看了一眼桌上，叫道：

    石頭端起碗，答道：吃飯，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