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馮府散了（5）

    “子亮哥，你這麼快就回來了。”石頭扶着門，喊道：

    “老爺還沒起牀，我給夫人請了一個安就回來了。”子亮回道：

    “石頭，你給我倒杯茶。”平伯叫道：

    “你真沒拿我當外人，你的兒子在這不叫，你偏偏叫我······”石頭應道：

    “石頭兄弟，你站在這裏別動！我去，我去。”子亮奔過來，打斷道：

    石頭跑進屋，嚷道：子亮哥，我沒說不給你爹倒，我剛纔就是隨口一說。

    “石頭，你這點就沒我的子亮地道，子亮剛纔替你們兄弟倒茶，他一句怨言都沒有，我叫你給我倒！”平伯說道：

    “聽你的意思，你要我還禮。”石頭喚道：

    “我們的平伯何時大度過！”石頭倒着茶，微笑道：

    “我哪日不大度！”平伯應道：

    石頭說：你的肚子是變大了。

    平伯踏進門檻，氣道：你個小赤佬，我今天不想和你吵。

    “子亮哥，你喝不喝茶！”石頭叫道：

    子亮謝道：謝謝石頭兄弟！

    “幫我倒杯也行。”子亮續道：

    “算你小子有良心，做人就要投桃報李······”平伯喚道：

    “抱啥李！我給子亮哥、給其他人做事，我心裏暢快，給你做事，我提不起勁······”石頭說道：

    “我平時咋得罪了你！你這麼瞧不上我！”平伯道：

    “誰說我瞧不上你！我對你特殊對待。”石頭應道：

    “石頭兄弟，你和我爹在一起共事多年，你們之間怕是有一些誤會！”子亮說：

    “子亮哥，我跟你爹的事，你還不瞭解。”石頭回道：

    “石頭，你把我的茶拿過來。”平伯叫道：

    石頭答道：你沒手哇！

    “爹，我幫你拿。”子亮走上前，說道：

    “子亮哥，你拿自己喝的茶，你爹那杯茶讓我來拿。”石頭喚道：

    子亮搶道：我拿，我拿。

    石頭捧過茶，解釋道：子亮哥，你爹平日裏常常使喚我，我有一種叛逆心理，每當他一開口說話······

    “子亮，石頭這小子雖然有點狂，他還算合格，對我頂多嘮叨幾句，我吩咐他做的事情，他不敢不做。”平伯打斷道：

    “爲何不敢！我不是看在！”石頭默唸道：

    “石頭兄弟，這些年，你受累了。”子亮說道：

    石頭答道：沒有，沒有。

    “這些年來，他們一家人對我的幫助挺大，無論是表面上的東西，亦或是心靈上的，特別是給了我家的溫暖，我與他娘像是親兄妹，我們之間無話不說，我每年都會去她家做客，石頭幾兄弟和我也都共過事，期間，我沒少讓他們替我幹活······”平伯接過茶，論道：

    “你承認了就好，你這個吸血鬼。”石頭應道：

    “話不可這麼說，我這個人是有一點惰性，經常使喚你們幹這幹那，但我沒向你們要過錢，更沒剋扣過你們的工錢。”平伯辯道：

    “你沒扣過我們的錢，你剝削過我們的勞動力，你讓我們！”石頭接道：

    “我爹麻煩了你一家人伺候，接下來的幾天，我替我爹來伺候你······”子亮起着身，喚道：

    “怎樣伺候！”石頭回道：

    石頭續道：我們一家伺候了他這麼多年，你能在這伺候多久！

    子亮愣道：這！

    “講到伺候，我認爲，我們沒有講下去的必要，我們應該找個懂理的人——過來評評理，或者，我們過去找她說理。”平伯說：

    “去找畾伯。”石頭說道：

    “不，不，不，去找你娘，你娘通情達理，她身爲你們的孃親！”平伯拒絕道：

    “停，停，停，不說了，咱們換個話題。”石頭叫道：

    “石頭兄弟，你娘和藹可親，你爲啥提到她就！”子亮不解道：

    “子亮哥，我娘是挺和藹，可她對我們兄弟的期望也高，總愛叨叨！”石頭應道：

    “石頭兄弟，你別怪我說你，有個孃親叨叨，未必是件壞事，人要懂得知足，像我，做夢都想有個人！”子亮說：

    “也是啊！人總是失去了才會！”石頭感嘆道：

    “小樣，我還治不了你。”平伯露出一臉的壞笑。

    “石頭兄弟，你二弟在街上做啥工作？”子亮問道：

    子亮意味深長的應道：哦～

    “子亮哥，你回到了家鄉，你不回去老家看一看嗎！”石頭喚道：

    “哪壺不開提哪壺！”平伯厭惡道：

    “子亮哥，裏面是不是有啥難言之隱？”石頭疑問道：

    “石頭兄弟，你可能還不知曉，我老家沒了至親的人，就連我家住的房子也賣了，所以，我對老家沒有多大的期許，唯一讓我放不下的，便是我爹。”子亮論道：

    “子亮哥，對不起！我不知道！”石頭賠禮道：

    “你知道了又如何！”平伯接道：

    “爹，不知者不罪，況且，石頭兄弟沒有惡意，他就是······”子亮說道：

    “你爹不是一個老頑固，不是一個不開竅的人······”平伯嚷道：

    “子亮哥，你千里迢迢回來了，你想不想去街上逛逛！”石頭興奮道：

    子亮撓着頭，遲疑道：想是想，可是？

    石頭應道：你別可是了，我告訴你，街上······

    “爹，我想到街上逛一逛。”子亮喚道：

    平伯愣道：你想去就去。

    “石頭兄弟，我爹答應了，我們現在就走。”子亮叫道：

    “石頭站住，你是在府上做僕人，你不可以說走就走。”平伯喊道：

    “爹，你不是同意了嗎！”子亮說：

    “我同意了你去，我沒同意他去。”平伯接道：

    “我一個人去街上逛，身邊沒有伴······”子亮道：

    “你是女人啊！上街還要伴。”平伯答道：

    “子亮哥，我們走。”石頭喊道：

    “你回來，你還想溜！”平伯喝道：

    石頭答道：我沒想溜，我就想陪陪子亮哥。

    平伯說：你要陪子亮，你也要請了假之後。

    “我走了後，你去幫我請假。”石頭推着子亮走。

    “子亮，就要吃飯了，你吃了飯——再上街。”平伯叫道：

    石頭回道：不吃了，我們到街上吃。

    “臭石頭，你拉着我的子亮當藉口，你一肚子的花花腸子。”平伯氣得直跺腳。

    “子亮哥，我們到了街上，我們就去找我二弟，他對街上比較熟悉，我們讓他帶我們轉遍街上每個角落。”石頭得意道：

    子亮點着頭，應道：嗯。

    “子亮哥，我不行了，我得歇會。”石頭撐着胸口，喘道：

    “石頭兄弟，男人別說不行，別人聽到了還會以爲！”子亮接道：

    石頭小聲道：我確實走不動了，我！

    “石頭兄弟，這才走了幾步，你就走不動了，我們要到街上······”子亮回道：

    “子亮哥，我沒跟你說，我曾經去過北平戰鬥，我身上中了彈殼，一走路就······”石頭解釋道：

    “我沒想到，你是個英雄，一個抗倭英雄。”子亮誇道：

    “我不是英雄，我是狗熊，走步路都！”石頭應道：

    “石頭兄弟，你上來，我來背你。”子亮彎下腰，說道：

    “不行，不行，我這麼重，我會把你壓垮。”石頭辭道：

    “石頭兄弟，你又來了，你只管上來就是，我全身都是力氣。”子亮拍着手臂，喚道：

    “子亮哥，這裏距離街上還有很長一段路，你會！”石頭說：

    “你上來。”子亮嚷道：

    石頭嘀咕道：子亮哥，我很重的。

    子亮接道：你磨嘰啥！

    石頭極不情願地爬上子亮的背。

    “石頭，你抓穩了。”子亮說道：

    石頭答道：可以了。

    子亮背起石頭，一直往前走。

    五分鐘，十分鐘······

    “子亮哥，你把我放下吧！”石頭喚道：

    “這還沒到街上······”子亮應道：

    “前面就是街上，剩下的幾步，我自己走。”石頭回道：

    “那好，這段路，我們走慢點。”子亮放下石頭，喘道：

    石頭看着子亮氣喘不止，難爲情道：子亮哥，我對不住你，我不該！

    “是我不該，我不該自不量力，還大言不慚的說自己力氣大，結果把自己累成狗，說實話，你確實重了點。”子亮坐在地上，打斷道：

    “子亮哥，我們去找一家館子，我們吃完飯——再去找我二弟。”石頭說道：

    子亮擦着汗，回道：也好。

    “子亮哥，你揹着我一路都沒叫累！”石頭伸出手去拉子亮。

    “我在路上叫累，你還會讓我背嗎！我路上憋着氣······”子亮答道：

    “子亮哥，你在外面，是在軍隊裏吧！”石頭說：

    “石頭，我越來越不認識你，你究竟是誰！”子亮面向石頭，喚道：

    石頭微笑道：我是石頭哇！

    子亮小聲道：你不簡單。

    石頭應道：我是不簡單，我是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

    “石頭兄弟，我沒和你說笑，我是認真的。”子亮一本正經的說：

    “我也是認真的。”石頭回道：

    “你說你打過倭寇，我好生的敬佩，看見你的身材，我簡直羨慕嫉妒恨。”

    “子亮哥，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啥問題！”

    “你參過軍對不對！”

    子亮笑道：這個重要嗎！

    石頭沉默了一會，說道：子亮哥，對面那家是飯館，我們過去那家飯館吃飯。

    子亮應道：我們走。

    “子亮哥，我攙着你走。”石頭喚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子亮答道：

    “老闆，你們店裏的好酒好菜拿上來。”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踏進飯館。

    “好嘞！客官等着。”小二回道：

    “快把你們店裏的好酒、好茶各來一壺。”大漢嚷道：

    “格老·子的，老子在戰場殺小日子時，你在哪！老子喝口酒，你都扭扭捏捏。”大漢拍着桌子，兇道：

    “小二，你去裏面取壇酒給客官。”老闆嚇得一顫，叫道：

    “老闆，咱們把酒給了他，店裏的其他客人！”小二小聲道：

    老闆說道：我叫你去，你就去。

    小二應道：是。

    “想當年，我左手拿刀、右手拿劍，我把那些小日子打得屁滾尿流，那些小日子跪在我面前哀求着：大哥，我家裏上有老下有小，我求求你！”大漢打着手勢，喊道：

    “這位大哥，小日子拿槍，你怎樣去和小日子打？”館中有人疑問道：

    大漢甩着雙手，回道：我這樣三下五除二！

    有人笑道：你這樣耍，小日子一槍就把你斃了。

    “你們別笑！不許笑！我有金鐘罩、鐵布衫，小日子的槍根本打不到我。”大漢答道：

    “老哥，你吹牛吧！你還有這功夫！”有人調侃道：

    大漢站開腳，說道：你們可以過來試試！

    “客官，你的茶跟酒。”小二捧着茶和酒，喚道：

    大漢嘀咕道：你把它放在桌上。

    小二續道：軍爺，你的飯菜好了。

    大漢重申道：你放上面。

    “這位大哥，我來了。”大漢面前衝過來一個人。

    大漢連忙擺上姿勢。

    “砰”衝過來的人被彈出一丈外。

    “了不起，了不起。”一旁的掌聲譁然。

    “我就不信了，他真的有金鐘罩鐵布衫。”一個人拿了一張板凳走向大漢。

    旁邊的人勸道：兄弟，你放下凳子，人家空手空腳。

    大漢吐着氣，喚道：你們讓他過來。

    “這個人的口氣不小。”子亮稱道：

    “子亮哥，你不要說話，咱們只看不說。”石頭說：

    子亮剛一擡頭。

    大夥拍手道：好，好，好。

    只見凳子碎了一地，拿凳子的大漢一屁股坐在地上。

    “真有這麼神奇！”子亮驚訝道：

    “子亮哥，這是小把戲。”石頭附過身，輕聲道：

    “我聽人說過，扎馬步的高手就有這個能耐。”子亮喚道：

    石頭回道：你擱在桌上。

    “我去試一試。”子亮站起，道：

    “子亮哥，你坐下。”石頭喊道：

    “我不相信他！”子亮嚷道：

    大漢吸着氣，挑釁道：你放馬過來。

    “你看好了。”子亮一腳踹向大漢。

    大漢用手一擋。

    子亮縮回踢出去的腳。

    他另一只腳襲向大漢。

    大漢一手將子亮的腳甩開。

    子亮雙腿踩住地面，雙手同時進攻大漢。

    大漢一拳就把子亮打趴在地。

    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