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馮府散了（3）

    “小紅，我叫你去辦的事情——你辦妥了沒！”大夫人喊道：

    小紅回道：夫人放心，僕人吩咐了廚房······

    “夫人，子亮過來打擾了。”子亮低下頭，禮道：

    “子亮，你無需多禮，偌大個宅院，故人已世，加上，唯一的女兒不在自己身邊，我內心的這份失落感！”大夫人說道：

    子亮接道：夫人，你指的故人！

    “夫人是指老夫人。”小紅端着茶，應道：

    “老夫人的逝世，子亮甚是痛心，但我靜下來想了想，老夫人走時，她的歲數已過花甲，她的離去，未必是件壞事，她離來世——豈不是更近了一步！”子亮說：

    大夫人喝了一口茶，喚道：如果有來世，我一定生八、九個小孩，省得上了年紀後，飽嘗孤獨的苦。

    “夫人，府上這麼多人，你何言孤獨！”子亮辯道：

    “子亮，你不懂，這種孤獨，是心裏的孤獨，怪不得有人說：高處不勝寒，孤家配寡人。”大夫人回道：

    “對了，夫人，我和子亮還得去看老爺，我們先告辭了······”平伯道：

    “平伯，子亮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大夫人打斷道：

    “子亮會在府上住些日子，夫人有空······”子亮接道：

    “你們父子剛剛見了老爺，老爺在睡覺······”大夫人應道：

    “夫人，老爺這會應該醒了。”平伯答道：

    “老爺睡了，他哪有這麼快醒！”大夫人搶道：

    “對，對，對，我糊塗，我爲了自己高興······”大夫人拍着自己的額頭，恍然道：

    “多謝夫人體諒！”平伯鞠躬道：

    大夫人說：此事是我欠考慮，我不該！

    “夫人，我改日會帶犬兒過來給你！”平伯說道：

    “你們父子快走，我也再睡會。”大夫人打着手勢，喚道：

    “夫人，僕人告辭了。”平伯作着揖，慢慢往後退。

    “夫人，子亮改天再來拜訪。”子亮禮道：

    “子亮，你晚上要去大廳吃飯，我要爲你接風洗塵。”大夫人叫道：

    “謝謝夫人！咱們晚上見！”子亮作揖道：

    大夫人微笑道：晚上見！

    “我還想問你呢！你爲何三番四次打斷我說話？”大夫人反問道：

    大夫人回道：子亮啥都不知道！我和他多說兩句無妨！

    大夫人沉默了片刻，唸到：這個。

    “夫人，你心裏咋想！我懂，我也相信！你不會忘了過去······”小紅嘀咕道：

    “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大夫人應道：

    “我們可以不提，他們那幫人！”小紅接道：

    “事情過了那麼久，這些年，我對他們怎樣！他們不會！”大夫人喚道：

    “說實話，我已經失了方寸，之前那些後輩都不在家，如今石頭、偉之，還有子亮，他們全都回來了······”大夫人緊張道：

    “夫人，你不能亂了方寸，石頭與偉之兩人不必懼，他們兩個都在府上做工，子亮剛回來，他對那事一無所知，而且，他的爹在府上······”小紅分析道：

    大夫人小聲道：怕就怕！

    “爹，我們真的要回前院看老爺嗎？”子亮問道：

    “你傻呀！老爺那副樣子，我們到了前院看他，他也是那樣！”平伯說道：

    “那你對夫人說！”子亮接道：

    “我剛纔那樣說，完全是給夫人一個臺階下。”平伯應道：

    子亮遲疑道：我還是覺得“這樣不太好”。

    平伯說：這樣不好，哪樣好，你給我說說。

    子亮嘀咕道：我也！

    “你說不上來吧！我告訴你，夫人她們對之前的事情存有戒心，她們不敢與你靠得太近。”平伯回道：

    “爹，這些年來，府裏發生了啥事情！”子亮說道：

    黃昏，磊子那夥人剛剛走到府門口。

    只見狗子掂着腳——附在平伯的窗前。

    “狗子，你快走啦！”磊子喊道：

    狗子舉起手，噓道：噓！

    “狗子，你在這幹啥！”愛菊一拐一拐地走來。

    狗子轉過身，驚慌道：愛菊嬸，你出來了。

    愛菊道：你賊頭賊腦的看啥！

    “愛菊嬸，平伯的兒子回來了，狗子想！”磊子說：

    “我想看看他長啥模樣！”狗子接道：

    “你想看，你可以進來看，你何必趴在窗戶上鬼鬼祟祟！”石頭踏出門檻，嚷道：

    “石頭，我咋就成了鬼鬼祟祟！”狗子辯道：

    “你趴在窗戶上跟做賊一樣。”石頭答道：

    “石頭，你在屋裏看見我了，你爲什麼······”狗子皺着眉頭，惱怒道：

    “狗子，你少在這裏丟人現眼，咱們回家。”磊子喊道：

    “磊子哥就是磊子哥，他比你識大體，怪不得你永遠做不了大哥。”石頭拍了一下狗子的肩膀，說道：

    狗子伸出手指，氣道：你！

    “石頭，你進屋，你不要鬧事。”愛菊叫道：

    “大哥，我們進去。”水水喚道：

    “狗子，你還不走。”磊子繃着臉，喝道：

    狗子甩着手，氣憤道：我走，一個鳥人——我見不見都無所謂。

    “石頭，外面那夥人！”子亮說：

    “他們那夥人是我說的那幫人，他們仗着人多，常常與我們兄弟······”石頭接道：

    “石頭，你又惹事了！”愛菊不悅道：

    “愛菊嬸，我和石頭一直都在這裏坐着，他沒有惹事。”子亮答道：

    “我娘老是這樣，每次出點啥事！他首先想到的是我們有沒有惹事！”石頭說道：

    “我是你們的娘，我盯緊你們——理所應當，何況，你們也不是省油的燈，尤其是你——石頭，你少時闖了多少禍。”愛菊應道：

    “我爲啥闖禍！每次都是他們來欺負我們幾兄弟。”石頭辯道：

    “石頭，愛菊嬸的出發點是好的，她不希望你們出事。”子亮喊道：

    “石頭就愛惹是生非，他能夠像你這麼想就好了。”愛菊接道：

    “愛菊嬸，你誤會了石頭兄弟，石頭兄弟很好，他比我優秀，他的腦子轉得快，他身上的那股韌勁，我一輩子也學不來。”子亮論道：

    “子亮哥，你過謙了。”石頭喚道：

    “你瞧瞧！子亮彬彬有禮，爲人謙虛、穩重······”愛菊誇道：

    “我的傻兒子——被你誇得上了天······”平伯嚷道：

    “別人家的兒子全都好，自家的兒子不如草。”石頭唸到：

    “你說屁話，你娘哪天不把你掛心上，她把你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你還要她怎樣！你還要她抱着你喂·奶！還要她把心掏出來給你看！”平伯罵道：

    “是呀！子不嫌母醜，愛菊嬸時時刻刻想着你，另外，愛菊嬸長得漂亮，內心更是純善，它能照亮每一顆心靈，你要懂得珍惜，有些人一旦走了，他永遠也回不來，比如：我的孃親，我放開嗓子喊她，她也······”子亮應道：

    “你誠心的吧！你嫌老子過得太愜意了嗎！”平伯兇道：

    “爹，我咋會嫌你過得愜意！你不喜歡聽到娘的名字······”子亮答道：

    “平伯，你的臉變得太快了，你的兒子沒想讓你不開心。”愛菊喊道：

    “這小子呆頭呆腦，我見着心裏就煩，他整整40歲的人，他到今天還沒成家。”平伯責備道：

    “成家這事，你把心放在肚子裏，你兒子長得斯斯文文、憨厚老實，哪個女孩子嫁給他！是她的福氣······”愛菊笑道：

    “你笑，笑個屁，你三個兒子都成了家。”平伯板着臉，回道：

    “子亮哥，我叫水水，很高興認識你。”水水伸出手，介紹道：

    子亮握住水水的手，微笑道：你是愛菊嬸的小兒子！

    水水應道：我家三兄弟，我最小。

    子亮抱着水水，說：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水水，太陽下山了，咱們回家去。”愛菊嚷道：

    水水望了一眼西邊，喚道：子亮哥，咱們明天聊。

    子亮回道：我這幾天都會在府上，咱們有時間再聊。

    “子亮哥，我也走了。”石頭說：

    “你們路上小心。”子亮答道：

    “子亮，你今晚去我家喝口茶水。”愛菊叫道：

    “謝謝愛菊嬸！”子亮謝道：

    “子亮哥，我娘都開口了，你跟我們！”水水接道：

    “水水兄弟，你們的心意——我心領，只是······”子亮說：

    “夫人今晚要爲他設宴，他走不開。”平伯說道：

    “水水，石頭，你們快走。”愛菊提起腳，喊道：

    石頭回道：娘，你先走。

    子亮喚道：你們一起回去。

    “大哥，娘的腿腳不好，咱們還是陪着娘回去。”水水說道：

    水水掏着衣兜，說：大哥，你別着急！我兜裏帶有手電筒。

    平伯看見石頭他們走出府，嚷道：子亮，你把桌上的馬燈點燃。

    子亮問道：爹，你把火柴擱在哪？

    平伯扭着頭，回道：我來，我來。

    “爹，府上幾點鐘吃飯？”子亮詢問道：

    平伯點着燈，說：早上7點半，中飯13點，晚上19點。

    “現在到了19點吧！”子亮遲疑道：

    “差不多到了······”平伯瞟了一眼屋外，回道：

    “平伯，子亮少爺，夫人叫你們過去府上（房裏）吃飯。”小紅喊道：

    “夫人不是說到大廳。”平伯接道：

    子亮答道：我理解，我理解。

    “小紅，你帶着子亮先走，我隨後就到。”平伯叫道：

    小紅回道：我們走了，你要跟着過來。

    平伯應道：會的。

    “小紅姑姑，你請！”子亮請道：

    小紅挪着步子，微笑道：子亮少爺的嘴像抹了蜜似的，真甜。

    “要去夫人府上（房裏）吃飯，我得叫上小畾子。”平伯推着府門，打量到：

    他拴上府門，輕聲道：我找小畾子去。

    他走了兩步，突然停下來，嘀咕道：夫人沒叫他去，我擅自做主！

    “子亮少爺，你快點進去，夫人早就備好了酒菜······”小紅喚道：

    “夫人有心了。”子亮喚道：

    “可不有心，我還是頭一次見夫人對一個人這麼上心！”小紅應道：

    子亮接道：是嗎！

    “屋外是誰！”大夫人叫道：

    “夫人，我把子亮少爺請來了。”小紅回道：

    “子亮來了，快請！快請！”大夫人搶道：

    子亮奔進屋，作揖道：夫人，子亮讓你久等了。

    大夫人湊上前，微笑道：子亮快坐，快坐。

    子亮謝道：謝謝夫人！

    “子亮，你謝了我數次，咱們之間用不着那麼見外！”夫人皺着眉，無奈道：

    “夫人還是夫人，僕人終是僕人，僕人與犬子不能僭越。”平伯跨進屋，作揖道：

    “平伯此言差矣！子亮這個後生，我十分喜愛，他坦誠，懂禮貌，說話不滑，對人······”大夫人誇道：

    “夫人，你過獎了，我這個兒子有你說的一半好，他現在也不會孤身一人。”平伯應道：

    “你算是說到了話題上，我的熙兒還沒嫁的話！我會把女兒嫁給他。”大夫人回道：

    “夫人，你說笑了，子亮自知不配。”子亮鞠躬道：

    大夫人說：你哪不配了！

    子亮答道：夫人的女兒是小姐，子亮乃是僕人之子。

    “夫人，飯菜涼了。”小紅喚道：

    “平伯，子亮，你們圍過來吃飯。”大夫人喊道：

    平伯父子一同圍上桌。

    “子亮，這些飯菜都涼了，你多吃這個菜，這個菜還有熱氣。”大夫人夾了一筷子菜，說：

    “夫人，你吃，你吃，我想吃啥菜！我自己會夾。”子亮擋着碗口，接道：

    “子亮，你跟我客氣啥！這裏煮了這麼多菜，上面有魚、有豬肉、有雞肉······”大夫人回道：

    “有，有，有，全都有。”子亮打斷道：

    “子亮，你快謝謝夫人！能讓夫人這般對待的人，掰手指也能掰出來。”平伯叫道：

    子亮一咯噔，謝道：謝謝夫人的盛情款待！

    大夫人瞥向子亮，大笑道：吃，吃，吃，你們夾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