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石頭在何家灣酗酒（3）

    “娘，大哥咳得這麼兇！”水水嘀咕道：

    “他咳不死！”愛菊回道：

    “娘，他是我們的大哥，水水關心他······”土堆應道：

    “你們放心，他不會有事。”愛菊接道：

    “娘，你過去張椅子上坐。”水水伸着手，叫道：

    愛菊一屁股坐下，說：我就坐這。

    水水辯道：這張凳子不能靠背。

    “娘，小梅她們去了廚房——做飯，我去把那兩孩子帶出來。”土堆喊道：

    “土堆，你回來，你把下午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給我說一遍。”愛菊嚷道：

    “娘，這事沒啥可說！大哥爲什麼喝酒！爲什麼喝成這樣！我一點都不清楚！我是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他，他當時撞了一個老人······”土堆說：

    “他撞了人！”愛菊急道：

    “娘，你別急！那人沒受傷，大哥是把自己撞翻了。”土堆接道：

    愛菊摸着胸口，說道：謝天謝地，那人沒傷到就好。

    “娘，大哥摔了一跤······”水水嚷道：

    “他屬於自討苦吃，摔死也沒人可憐。”愛菊答道：

    “娘，你不要說——死，我們一家人都會平安、健康。”水水勸道：

    “你大哥行爲異常，我遲早都會被他氣死。”愛菊回道：

    “娘，大哥一定有事瞞着我們，他中午爲啥離開馮府！我們也都······”水水應道：

    “他中午爲啥離開馮府！平伯早就說了······”愛菊搶道：

    “平伯的話有待考證，我們不能光聽他的一面之詞。”水水接道：

    愛菊說：他擅自離崗咋都說不過去！

    水水說：娘，大哥只聽你的話，你去勸勸他，他興許還能認錯，還能改過。

    “水水說得對，我們和大哥說再多的話，不如娘說一句話，娘去跟他說······”土堆附和道：

    “娘，大哥能否轉變！全靠你了······”水水說道：

    “你們少給我戴高帽，石頭若能聽我的話！他絕對不會變成今天這種鬼樣。”愛菊喚道：

    “娘，大哥離家那麼多年！”水水叫道：

    “他離家這些年，他的心也變野了，他不是過去那個石頭，他不再念着咱們娘幾個！”愛菊接道：

    “娘，他是大哥，他就是多了一些······”水水回道：

    “我沒說他不是！”愛菊答道：

    “娘，石頭不肯喝茶。”倩倩捧着泔水，喚道：

    愛菊轉過頭，說道：你幫他擦完身了。

    倩倩說：我幫他全身擦了一遍。

    “你們在這坐，我去讓他把茶喝了。”愛菊嚷道：

    “娘，我跟你去。”水水道：

    “水水，我們就在這裏等娘。”土堆搖了搖頭，喊道：

    水水看到愛菊走進裏屋，緩緩地往下坐。

    “娘，今天中午······”

    “你把那碗茶喝掉。”

    “娘，我剛纔喝了兩口，我就咳了那麼久。”

    “喝茶就咳，喝酒咋不見你咳！酒比藥還靈！”

    “我喝，我喝。”石頭聽見愛菊喋喋不休，端起茶——小口小口的抿。

    “石頭，你中午因何離開馮府！我不在追問！我只想提醒你，過兩天就是清明節，倘若，你想把我和你爹葬在一塊，我不勞煩你們兄弟動手，我直接趟進棺材裏······”愛菊喚道：

    “娘，你說的是啥話！我咋會想讓你進棺材！”石頭打斷道：

    愛菊回道：你三天兩頭的給我驚喜，我的心臟受不了，你左一出、右一出······

    “娘，我的心情很糟糕，我喝點酒，我心裏暢快。”石頭應道：

    “你死豬不怕開水燙，你還鐵了心。”愛菊接道：

    “娘，我不想忤逆你，我說的都是心裏話，句句都是大實話。”石頭說道：

    “造孽呀！我生了一個如此不孝的逆子，跟他老子一模一樣，怪不得有人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他老子是個壞種，他的兒子也······”愛菊十分的心傷，哀怨道：

    “娘，你別生氣！”水水與土堆跑進來，勸道：

    “我不活了，我活着還有啥奔頭！兒子小盼兒子大，兒子大了就忘娘······”愛菊泣道：

    “娘，我們兄弟沒有！沒有忘掉你！”水水哭道：

    “水水。”土堆面向石頭，推了推水水。

    水水望了一眼愛菊。

    他提起腳，一步一步靠近石頭。

    “妹妹，奶奶在哭。”月銘啼泣道：

    “爹是壞人，你罵奶奶。”夏月跑進屋，一把愛菊抱住。

    土堆無奈道：我沒有！

    “夏月不哭，月銘不哭，奶奶和你們出去。”愛菊兩手各牽一個——走出門。

    “大哥，你咋把娘氣哭了！”水水說道：

    “我沒氣她，我真的沒氣她。”石頭答道：

    “娘這些年都沒哭過，她不會無緣無故！”土堆嘀咕道：

    “我氣了她，我氣了她行吧！你們滾，滾。”石頭氣憤道：

    “大哥，我們！”水水喚道：

    “水水，我們出去，大哥需要靜一靜。”土堆拉住水水，說：

    水水說道：大哥，你休息會，我過會再來叫你吃飯。

    “娘，你帶着小孩子出去，這有我們就行了。”倩倩喊道：

    “月銘，夏月，咱們出去啦！”愛菊叫道：

    “我不出去，我要和娘在竈門口看火花（柴燃燒時爆出的火花）。”月銘靠在小潔腿上，答道：

    “月銘，你跟奶奶出去。”小潔囑咐道：

    “我不嘛！”月銘撒嬌道：

    “月銘，你要是出去外面坐着！我會賞你一個大雞蛋。”小梅哄道：

    “娘，你爲何不把雞蛋賞給我！”夏月喚道：

    小梅回道：你們兩個誰先跑到大廳（客廳），我就把雞蛋賞給誰！

    話音未落，月銘拔腿往外奔。

    “姐姐，你等等我。”夏月喊道：

    “你們倆個慢點，路上黑乎乎，當心絆倒了。”愛菊一拐一拐的跟了出去。

    “呵呵～”

    “二哥，大哥今天喝了這麼多酒，你和他！”水水說：

    “水水，你也不相信我，我沒·····”土堆接道：

    “我不是不相信你，大哥醉成那樣······”水水應道：

    “說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你懷疑我！”土堆嚷道：

    “我先到，我先到。”月銘舉着雙手，歡呼道：

    “月銘，你先到大廳，你找張凳子坐下，你在這大呼小叫······”水水訓道：

    “二伯母說了，先到大廳的就有大雞蛋吃。”月銘打斷道：

    “啥大雞蛋！”水水接道：

    “水水，小孩子就愛！”土堆喚道：

    “我先坐下，我要吃雞蛋。”夏月坐在桌前，吶喊道：

    月銘搶道：我先到大廳，雞蛋歸我。

    夏月應道：我先坐下，雞蛋歸我。

    “你們倆個都有，啥東西都要爭！”愛菊撐着腰，說道：

    “娘，你去那邊坐。”水水湊過去攙愛菊。

    “你們兄弟兩這麼快就出來了！”愛菊小聲道：

    “奶奶，你走得這麼慢！”夏月敲着桌子，嚷道：

    “夏月，你沒看見奶奶累了嗎！你還在······”土堆兇道：

    “土堆，小孩子沒有壞意，你跟她較啥真！”愛菊叫道：

    “我什麼時候慣着她！”愛菊回道：

    土堆道：她必須學會尊重人。

    愛菊說：我沒教她不尊重人吧！

    “娘，大哥剛剛有沒有氣你？”水水問道：

    “這段時間，他哪一天不氣我！”愛菊坐在凳子上，嘀咕道：

    “他還罵了你吧！”土堆接道：

    愛菊答道：他用話頂我、氣我倒是常有，罵就沒罵過我。

    “我們錯怪了大哥，難怪大哥！”水水說道：

    “夏月，你和姐姐誰先到大廳，裏面的雞蛋！”小潔捧着碗筷，喚道：

    “我，我。”月銘姐妹參差不齊的說：

    “你們兩個閉嘴。”土堆喊道：

    “小潔，裏面的飯菜做好了沒？”水水詢問道：

    “差不多了，再炒兩個菜就可以吃飯了。”小潔應道：

    “二哥，我們端菜去。”水水叫道：

    土堆說：好的。

    “我去叫石頭出來吃飯。”愛菊起着身，說道：

    “奶奶，我也要去。”夏月說道：

    愛菊回道：你和姐姐在這坐着。

    夏月撒嬌道：我要去，我要去。

    “夏月，嬸嬸也在這裏陪你玩，你還要去哪裏！”小潔一把摟住夏月。

    “呼呼～”

    “他睡得挺香。”愛菊站在房門口，嘀咕道：

    她推開門，輕手輕腳的走到牀頭。

    她拿了一根雞毛，對着石頭的鼻孔“左撓右撓”。

    石頭揉了兩下鼻子。

    他翻過身子，一頭扎進枕頭。

    愛菊看了氣不打一處來，唸到：我讓你睡。

    她挑了一根縫衣服的針，對着石頭刺去。

    由於牀邊擺着一張凳子。

    加之，她的腳步不穩。

    她那只跛腳踢到了凳腳上。

    她全身倒在牀上。

    她手上的針——剛好扎在石頭屁股上。

    “啊！”石頭疼得爬起來。

    愛菊站起身，不停地扭腰。

    “娘，你這是幹啥！”石頭捂住屁股，埋怨道：

    愛菊晃着針頭，說道：你醒了。

    石頭接道：我睡着了，你把我叫醒就是，你把我扎得！

    “我叫了半天，你都不醒，我不扎你！”愛菊回道：

    “大哥，你傷到了哪！你要不要緊！”水水火急火燎的衝進房間。

    “娘用針扎我。”石頭嚷道：

    “活該，疼就對了。”愛菊答道：

    “水水，我們走。”土堆拽着水水的袖子，小聲道：

    “大哥，你起來吃飯了。”水水往後退着，喚道：

    “石頭，我跟你說，這些天，你經常早退，每一次都是平伯替你擔着，換着別人，馮府早就！”愛菊說：

    “早就開了是吧！開了便好，我還不做了。”石頭應道：

    “你不做了，你以後咋過！你想讓倩倩養你！你和你那個死去的老子一樣······”愛菊冷笑道：

    “我沒想讓誰養！我可以去做別的，做別的一樣可以賺錢養家。”石頭接道：

    愛菊回道：你坐着的活都幹不了，你還想去做別的，你當我是小孩哄！

    “你想明白點，明天好好地上工去。”愛菊朝着門，一拐一拐的走。

    “娘，你聽我說。”石頭喊道：

    愛菊答了一句“要吃飯就來”。

    石頭穿着鞋，感嘆道：嘿！

    “大嫂，你不進去看看大哥！”小潔喚道：

    “我進去作甚！石頭沒啥事情！娘還在裏面······”倩倩辯道：

    “娘是娘，她不是媳婦。”小潔答道：

    “小潔，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水水打斷道：

    “娘，我要吃雞蛋。”夏月叫道：

    “你再叫，你信不信我抽你！你吃過了一個雞蛋！”小梅恐嚇道：

    “二嫂，夏月想吃，你就夾給她。”水水說：

    小梅應道：不行。

    她光吃菜，娘和大哥還沒出來吃飯······

    “先到的先吃，你把雞蛋夾給夏月。”愛菊說道：

    “娘，你坐這。”水水拉着凳子，叫道：

    “娘，大哥咋沒和你出來！”小潔喚道：

    愛菊回道：他愛來不來。

    “娘，我一會送碗飯進去。”倩倩盛着飯，道：

    “別，他吃就吃，不吃就不吃，你這樣慣着他······”愛菊答道：

    “奶奶，妹妹吃了兩個雞蛋，我也······”月銘嚷道：

    “月銘，妹妹比你小，她不懂事，你也！”小潔喝道：

    “娘，你吃飯。”倩倩遞着飯，喚道：

    “我還沒死，你們就急着劃開界線。”愛菊黑着臉，嚷道：

    “你們又在吵啥！”石頭走過來，說：

    “大哥，你快點過來吃飯，你的飯盛了好一陣。”水水推着飯，叫道：

    “石頭，你坐過來——吃飯。”愛菊喊道：

    愛菊續道：你們能不能讓我省省心！這個家裏面，沒有一個人讓我舒心。

    “奶奶，你討厭夏月對不對！”夏月說道：

    “瞎說！奶奶最喜歡夏月了。”愛菊應道：

    “那你剛纔說！”夏月回道：

    愛菊指着一旁，說道：我說他們。

    “奶奶，你不喜歡月銘了。”月銘跺着腳，撒嬌道：

    愛菊喚道：你這丫頭······

    “娘，吃飯時間，咱們吃飯。”土堆喊道：

    愛菊夾着飯，論道：看似一大家子人，每個人心裏都有自己的小算盤······

    “娘，你吃雞蛋。”水水遞過雞蛋，打斷道：

    愛菊回道：你放在桌上，我自己會拿。

    “大哥，你也吃一個。”土堆拿着雞蛋，喚道：

    石頭應道：你也吃······